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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得了这答案我并未安心,其实我早已料到不是篱落。篱落是最讨厌香料之流的,平日更不喜欢身上有杂七杂八的味儿。
“他是谁?是否你同盟?”
“你先答应我借给我一样东西。”
“好。我答应你。”
“他的出现绝不是你想的那样,至于是谁,恕我不能奉告。”
我目光有意无意飘向窗外。大太阳真的已跌落山后,天边晚霞漫天,竟比苏姚的袍子还要艳几分。
“那好,还是那个问题。慕蔚风已经晕了,你为何放过他并帮他疗伤?”
“因为我欠栖霞山一个人情。”
“欠栖霞山的人情?”
“说来话长,你想知道可以去问你师父。”
苏姚将目光移开,显然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我便不止头痛头大了。
“那日我晕厥后又发生了什么?”
“交手,最后你师弟的朋友紫衣死了。”
“玄元控水阵真的是篱落教给你的?”
苏姚苦笑,反问我:“你觉得一个每句话都骗我的人,真的会将师门绝学传授给我?”
我呆住,苏姚又道:“我只是趁他睡着了偷看过那本古书而已。匆匆看的未免漏下许多,否则你以为玄元控水术下你师父他们能那么轻松脱身?”
她问的我哑口无言。原来栖霞派与灵山的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看来将来万一与灵山闹掰了或者真真要对决篱落,特棘手。
怎的人家修仙咱也修仙,人家修的就是无比强大的法术,咱修的就只有坑蒙拐骗呢?!修仙的差距怎就如此大呢?!
我作为栖霞派门人突然亚历山大。
“钱招招,你的问题我都已经回答你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苏姚再度开声,将我又飘远的思绪扯回。
我只好问她:“你说吧,要向我借什么?”
却见苏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道:“我要向你借这身皮。”
“哦,原来是要借我这身栖霞派袍子。你不会披着它为非作歹吧?”我松了口气。可这口气方松半截,却见苏姚摇头。
她比方才更认真:“不是你的袍子,而是你的皮囊。”好像生怕我听不懂,她又好心的解释,“换句话说,我要的是你肉身。”
☆、第十三章
屋子里突地起了风。
那风带着刺骨寒意,将我与苏姚的衣衫角皆掀得猎猎起舞。真的是凭端端的起了风,虽一直开着门窗,但窗外夕阳正好,盛夏的黄昏,本该一丝风都不起的。
苏姚冷笑一声,“好大的杀气。”
我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是杀气了,我居然忘了闫似锦一直都在外间躲藏着!
“笃笃笃。”几乎同时便听得慢悠悠三声叩门音。那小子竟在开着的门上扣了三下,并腆着脸问一句:“屋子里有人么?”
“小本买卖,自然门迎八方客。”苏姚也换一副笑脸,恍然间我似又见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
闫似锦便施施然进屋,捡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瞧一眼,就啧了声:“空了。老板娘,有没有好茶?”
“当然有,你风吹日晒那么久,如今正是盛夏,不如我给你上一壶顶好的茶解解燥气?”苏姚扭着腰/肢走过去,双手撑住两旁桌角,身子前探,定定地盯着闫似锦的眼。
闫似锦倒也不躲,反而迎上苏姚目光,笑道:“要真的顶尖才好。”
“自然。”
我傻兮兮瞧着俩人对话,并目送苏姚进了后厨。三两步窜到闫似锦身前,我趴在桌子上脑袋探过去,压低音问他:“你疯了?”
闫似锦朝我呲牙,“我看是你疯了。”
“我怎疯了?!”
“还不疯?!人家都要你皮了,亏你还稳得住架!用不用和人家说谢谢识货啊?!”
“我就是想知道她要我皮囊作甚。”
“作甚?煎炒烹炸呗。反正不会因为你太倾城绝色于是留做纪念,每逢初一十五上香供着。”
“你!”
“别你啊我的。二师姐,事儿不好啊!你一会看我,就别逞强了。”
“吓?!原来是要保护我。别忘了我是你师姐!”
“师姐很了不起么?你以为一旦动手就凭你那颗独苗,胜算很大?!”
呃……
我当场呆住,并终于忆起自己唯一一颗金豆子来。
“呃,那个,既然你让我听你的,那你又不动手?难道咱师姐弟一起喝茶直到把她喝穷?”
闫似锦目光跃过我看向后厨,低声道:“嘘。。。。。。我在等时机。”他收回视线,朝我耸肩摊手:“最主要的是——师姐,我也没胜算啊!”
我差点当场吐血。转念一想,闫似锦此言非虚。那日他与载浮,慕蔚风,紫衣四人联手都令苏姚生逃,而且还搭上紫衣性命,如今只有闫似锦一个外搭我这个专拖后腿的二师姐,别说胜算了,不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我俩就该千恩万谢。
唉!冲动是魔鬼啊!当初我怎就脑瓜一热随随便便跟人家回巢了呢?!
暗恨自己不该一涉及灵山那位就不淡定,现在倒好,这位多情的虎妖姑娘,原来早就觊觎我皮囊了!
只是,她到底要我皮囊作甚?!
不管了,正所谓靠山山倒,既然闫似锦没把握那么还是我这个二师姐出头吧。
等时机?咱们就一起等时机。
。。。。。。
茶已喝了三壶,闫似锦开始讨第四壶。这种牛饮法连我都替他担心,到底有没有地儿消化。
苏姚早已沉不住气,笑容僵在脸上。她瞧一眼窗外,似自言自语偏那语音恰好我们每个人都听得到:“天色已经不早了,真的没时间了。”
又是这句,苏姚怎就没时间了?!
我万分不懂,对于一个修行千年并且寿命无限长的妖精,怎就一个劲的强调自己没时间了?她是有重要的事等着处理还是有重要的人等着约?
其实比苏姚更沉不住气的是我,期间我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僵局,但看着闫似锦的样儿,那话就梗在喉咙口。
此刻听了苏姚这话,我心下一动暗想时机恐怕到了!当下便豁然起身,“苏姚,你只告诉我,我这副皮囊你是否志在必得?”
闫似锦立马朝我瞪眼,我忙呲牙,并食指抵住下唇,那小子就叹口气闭紧了口。
苏姚朝我粲然一笑,“当然。”
“那好,我实话与你说。我与师弟虽人数上胜了,但相信你也明白,你那个玄元控水阵我们真没辙。不过你也不要以为可以轻松取胜,真要交手相信你赢得也会艰难。其实此次来我只为了解开疑问,却不想你提出这要求。我相信你必然有个极充分的理由,可肉身不是萝卜白菜说借就借说还便还!”
我深吸口气,偷眼瞄闫似锦。那小子便暗暗朝我竖大拇指,表示我口才一流。
“要我说耗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动手伤和气又耗法力而且一不小心就直接见阎王,那咱们干脆别那么血腥,玩个游戏先?”
闫似锦瞪大眼瞧我,我便朝他呲牙。而后一收那副没谱样儿,无比严肃对苏姚又道:“我只一颗金豆子,赌一把?就赌我这颗金豆子在哪只手里?这种小孩子的玩法,你不会害怕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闫似锦正往口里抿茶,便噗的一声将茶水子喷出来,他忙道歉:“二师姐真不好意思啊,我没忍住。您芳龄?!童心犹存啊童心犹存!”
我窘。
苏姚也抿唇,却是笑着点头,“好,就赌一把。”
我瞧向闫似锦,朝他挤眼睛。后者便狠命一拍额头,无力的趴伏桌上,忧伤了。。。。。。
将目光抽回,我自有我的打算。
深吸口气,将金豆子自小锦囊中拿出,先放桌子上,我就说:“你闭眼睛,说好了别用法术偷瞧。你我今儿全凭天意。一会你要是猜对了,我这副皮囊的事,咱坐下来慢慢商量。”
“好。”
将金豆子先放左手里,想想又觉不妥,便挪回右手。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说来说去不过这两只手,不是左便是右了,几率一半对一半。
就这般左右手倒腾几次,最后我还是将金豆子紧握在右掌心。
不知怎的,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苏姚赢了,也好。
暗叹一声,我道:“你可以睁眼了。”
苏姚便睁开眼,我将两只手都紧握,胳膊伸直杵到她面前:“你猜吧。”
苏姚皱紧眉头看着我两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正要指,却听闫似锦突然道:“等等。”
我本凝神静气,闻言便破功,不由恼道:“你个看热闹的,又怎的了?”
闫似锦却不回答我,只是一本正经问苏姚:“我二师姐只说你猜对了会怎样,那如果你猜错了呢?”
“猜错了我这副千年修来的肉身任由你们处置。”苏姚咬牙道。
“我们要你肉身作甚?!便只是猜对了,我皮囊的事咱们就认真商量下,猜错了你让我们走。”我抢在闫似锦之前开口。
“说什么呢?”闫似锦瞪我。
“闫似锦,你是不是我师弟?”我正色问他,他便耸肩摊手,“好!我喝茶,一切全凭师姐做主。”言罢果真为自己倒茶,小口小口的抿着。
“那。。。。。。我们开始?”我朝苏姚傻笑。她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指向我右手。
我一颗心立马提到嗓子眼,忙闭紧了口,那一瞬却是心情复杂。也好也好,我倒要瞧瞧你借我皮囊作甚!
闫似锦紧握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样子竟比我紧张。我十分怀疑这小子万一苏姚说出右手俩字,他直接捏碎杯子动手。
似被定格了一般,苏姚那根白生生的手指头就在我紧握的右拳上停着。良久,她突然笑了笑,一指我左手,极快地说道:“在这里。”
闫似锦手便放松。而我翻手,打开,却见那颗金豆子稳当当的躺在右掌心。
就这么赢了?!
苏姚并不意外,只微微叹口气,道:“愿赌服输,你们走吧。”
我看向闫似锦,一头雾水。而他压根没瞧我,反而双眉紧锁。
“走吧。”我扯闫似锦袍袖口,拉着他出门。
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半对半的几率我也能赢?!
我与闫似锦出了屋子,我越想越觉哪不对,可偏想不通。而心中惶惶的说不出的不舒服,于是便拉着闫似锦袍袖口,小跑起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路跑得我几乎断气,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拼命喘粗气,而闫似锦只是立在原地,不停摩挲光洁的下巴。
他紧蹙的眉头锁成个疙瘩,没了平日嬉笑嘴脸,脸上的线条愈发冷硬。这小子不笑的时候,倒蛮唬人。
“不对。”
我正偷瞧他,却听他猛的吼一嗓子,接着便折身往回跑。
“喂,怎的了?你又回去作甚?!”我朝他背影大声唤。他便折身回来,二话不说一把扯住我胳膊,直接带着我凌空。
这次连个祥云都无,而且简直一路疾飞。我暗自腹诽他一万遍,到底年纪小不懂得怜香惜玉,就不体谅一下二师姐我,晕飞啊!
我们虽一路小跑,其实并未跑出去多远,此刻又是疾飞,所以很快便回到了茶肆外。
已是繁星满天,我记得我们出去的时候屋子里明明已掌灯,可此时自外瞧,茶肆内一片漆黑,并无半点灯光火烛。
人呢?
“真的让我猜对了!”闫似锦恨了声,拽着我胳膊降下来,他撒开我急急往茶肆里奔。
我傻兮兮立在当场,只觉被他掐过的地方痛得要命。
片刻后茶肆内大亮,我想了想,在外立着永远不知内里情况,于是便也进了屋子。
却见满地的鲜血。
苏姚躺在冰冷地上,身旁一把三寸多长小匕首,匕首寒光早已被血色糊住,却不知她割伤哪里?!我只看到满地血水子纵横,配着她那身大红袍子,格外刺目惊心。
“干嘛要死?!”话出口我语音颤抖,只觉那声调变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
闫似锦已自怀中掏出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内里便有一股似檀香似木叶清香的味儿飘出。难怪我总觉得他身上带着香气,却原来是此物发出。
他自瓷瓶内倒出一粒赤红丹丸,两指捏住苏姚脸颊,将丹丸塞到她口内,随即另一手“啪”的一拍苏姚下颚,便见她喉头滚动,那粒丹丸就入了腹。
“苏姚,你何必逼她?!你知道她心软所以就用苦肉计,是不是?!”
那语气里竟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而我又在那无数复杂情绪中,听出一丝熟稔来。
☆、第十四章
苏姚却不答话,只瞪眼瞧着闫似锦,喉头动了几动,便脖子一歪晕死过去了。
吓,什么丹药么?竟是无用!话本子里写的神丹妙药可是死人吃了都能立马活蹦乱跳呢!
我傻杵在原地,看闫似锦眉头紧蹙,见苏姚晕了,便啧了声。接着就是给苏姚灌丹药输真气包扎伤口,他好一通忙,却还不忘指挥我,“去,找酒!”
“酒?”
他没心思给我解释,我也只好颠颠的去寻,按着他指示忙得燕飞似的。待到他终于忙好了一切将苏姚弄上/床,我早已累得浑身是汗。
“师姐,这下咱们真走不了了。”闫似拖了把椅子给我坐。
我早已累得两条腿似灌了铅一般,倒也不客气,当下便坐上去。瞧一眼苏姚,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若不是腕子上包扎得里外三层,还真要以为只是睡着了。
瞧着她那腕子发呆,我怎的也想不明白凭借苏姚修行千年的形神,怎如此轻易便要死了?
显然想不通的还有闫似锦,自把苏姚安放在床上后,闫似锦便已拿着苏姚用来自/残的匕首看了许久。
“是玄铁,但也不可能伤这么重。”闫似锦认真起来的样儿便似换了个人,竟与原来那副嬉笑着的吊儿郎当完全不同。这小子不是演技派便必然人格分裂,否则怎有如此多张脸?!
“就是,按说咱们修仙修的是元婴,而修妖道的却是真元珠一枚,苏姚的赤金珠还稳当当在她丹田内呢,怎么就凭一把玄铁匕首,便伤成这样?”
闫似锦眉头便更紧锁。
突然想起什么,我妈呀一声跳起来,惊叫道:“不会吧?!”
“又怎么了师姐?您这一惊一乍的,吓人。”闫似锦头都不抬,目光早已黏在那把玄铁匕首上。
“赤金珠不是没了吧?”
“没了就没了呗,反正你也不要。”
“我不是不要,只是现在不要。”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不是不要,只是现在不要。”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我说赤金珠不是没了吧!”
这回换闫似锦大惊了。那小子瞪大眼瞧我,我便朝他拼命点头。他几步窜到床前,一手搭住苏姚未受伤的腕子,眉头拧了个疙瘩。
我忙捂住口,瞪大眼抻着脖子瞧。好半响闫似锦方松开手,长舒口气:“师姐,我早晚被你吓死。”
“怎样?”
“她气息虽弱,但赤金珠还在。”
“那就奇怪了。”
闫似锦原地踱步,一手托腮,“的确挺奇怪。”
“呃?”
“她气息弱的很不正常,绝不仅仅是今夜自/残造成。而且方才我给她疗伤,见她血色发黑,显然是中毒迹象。”
“中毒?”
我头又开始痛。
“的确是中毒。”闫似锦摩挲起光洁的下巴,继续在我眼前晃,“但苏姚千年修行绝不是个不谨慎的人,她更不可能下毒害自己,到底是谁给她下毒?”
“能让她中毒这样深的人,一定是她所亲近信任的人。而且这毒一定要一点点一点点的下,否则她必早察觉了。”我接口道。
“对,就是这样!”闫似锦打个响指,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受他鼓舞,我便继续大胆猜测;“会不会是灵山那位?毕竟他们关系很近。”
“不会。”闫似锦立刻否定,就道:“对于篱落来说,苏姚还很有利用价值,而且篱落的目的在赤金珠,就算苏姚暂时没下决心将赤金珠给他,至少能替他弄精元珠,对于篱落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给苏姚下毒对他没有一点好处,他本来就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怎么会做无利之事呢。”
我只好点头,嘴里却有些发苦。
烛花在此时跳了跳,闫似锦一弹指,那本就微弱的光华倏忽不见,猛然一黑我心底极度紧张,正要开口问他干嘛好端端熄了灯,却猛的眼前大亮。
那光华万分刺眼,却源自闫似锦手里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珠子。
“屋子里太黑了,我不习惯。”他说得无比轻松,并边说边四下瞧,最终抬头,目光定在穹顶正中,“就这儿吧。”他又是一弹指,那枚珠子疾风闪电般奔了穹顶去,却是刚刚好嵌入一半,洒下无尽光华来。
我托着下巴原地发呆,暗自佩服这份力道却不知多久才能练就。
其实若方才真真与苏姚交起手来,我们也未必全无胜算吧?
清了清嗓子,我沉吟着是否该问下闫似锦,他与苏姚可是熟悉,谁知闫似锦抢在我之前开口。
他居然露齿一笑,道:“你是不是又一肚子疑问了?”
“嗯嗯嗯。”我点头如捣蒜。
“你想问我是不是和苏姚很熟?想问我哪里来的东海大珍珠?想问我这身功夫是和谁学的?还想问我在妖界那么多年是不是早已心向妖界?又都做过什么?如今到底是黑是白?”
“咳咳。”我被自己吐沫呛到,拼命咳嗽着,心道我可没想那么多。而那小子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