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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帮我？”
“如果你答应我和你一起去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转过身子，径直地朝着车门走去。
这一举止无疑是默许了，微眯起眼睛看着那到白色的背影，许家俊的嘴角向上扬起，迈开修长的腿追了上去。
在一个小镇子上下了车，唐小染冷冷地开口：“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像你这样的人去那样偏僻的地方，还真的是委屈了你。”
“我这人，一向一言九鼎。”顺手接过唐小染手中的行李，许家俊走向了出站口。
若是说他对她有兴趣，可是在他的眼中，唐小染看不见一丝欲望。可是若是他对她没有兴趣，他这样频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又是为了什么。她还不至于认为他会这般无聊。上层人士大都绯闻不断，可是许家俊是个例外，男女关系倒是清白。
见唐小染没有跟上，许家俊回头看去，见她愣在那儿，思绪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踱步走了回去，伸手在唐小染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回头神来，淡淡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低声说了一句“没什么”，直直地向前走去。
山路蹒跚，七转八拐的。蜿蜒曲折的盘山路，向来也是事故高发地段，遇到下雨下雪天，一个不小心，车子在一个拐弯处就会翻滚下山。靠着巴士的座椅，唐小染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旁的座椅上，许家俊闭上眼睛在那假寐着，听见唐小染的话，许家俊睁开了眼睛：“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扭头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撇撇嘴：“不信。”
“这就是的了。”许家俊扬起了唇，“既然我说的你不信，何必再问什么。”
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轻哼一声，移开了目光。
到了地方，早有人那儿候着。看见唐小染，来人迎了上去：“小染，你来了。”
微微一笑，唐小染颔首：“叶学长，对不起，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这事怨不得你，这穷乡僻野的地方，哪会有人惦记着。”
“学长，你打算一辈子在这儿吗？”
“我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外面的花花世界虽好，终究比不上这生我养我的地方。这位是？”注意到站在唐小染身边的许家俊正以一种敌意的目光打探着他，叶开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小染，这是你的同事？”
“不是。”唐小染想了想，说道，“他是许家俊，我才找到的赞助商，这次过来是体验民情。男人一向一言九鼎，既然说过会给村里的学校投资，就一定会做到。对吧，许少？”
看着唐小染那挑衅般的目光，许家俊虽有些不悦，唇角却弯起了一个弧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是会做到。”
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涌，叶开试着转移了话题：“小染，算算日子，你也应该嫁给孙泽君了。抱歉，婚礼我没有去。”
唐小染眼神有些黯淡，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事，反正新娘也不是我。人家孙少喜旧厌新，和唐小晓破镜重圆。”
诧异地看着唐小染，叶开张口想说着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
走进村子，入眼的一片苍凉，几座稀稀落落的瓦房落在那儿。因为来过这儿几趟，唐小染和这儿的人已经混熟。几个孩子看见唐小染，欢快地跑了上去，拉着唐小染说这说那的。
望着坐在一群孩子中笑得开心的唐小染，许家俊抱起双臂看着她，这笑容是甜美真实的，不似她平日里那淡漠的冷笑。
“你喜欢她吗？”站在许家俊身边的叶开忽然问道。
“与你有关系吗？”目光依旧落在唐小染的身上，许家俊慢声说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说。”
叶开微微一愣，摇头苦涩的一笑：“你看出来了？可是，小染这个丫头，她对感情一向反应迟钝。在她的心里，我一直就是哥哥。她一直喜欢着孙泽君，对其他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在意。而且，现在的小染是唐家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我哪里配的上她。更主要的，我已经决定一生要献给这片黄土，怎么可以让她和我一起来吃这苦。”
“你觉得她会在意你的身份？”目光收回，许家俊盯着叶开淡淡的开口问道。
“如果她真的喜欢，她不会。就像她在孙泽君最危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一样。只是我没想到，孙泽君选择的竟然会是不能共患难的唐小晓。”叶开眼里闪过一道担忧之色，“这些年来，她的成长我也是看在眼里。她若是伤心，在人前她不会哭，反而会没肝没肺的笑。这样的她，实在是让人心疼。”
“就算这样，你还是不愿意把她留在身边？”目光微微闪烁，许家俊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呵。”叶开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她不属于这儿，我怎么可以自私地让她留在这儿。许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小染吗？”
抿着唇深思着，许家俊缓缓地开口：“她会是个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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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中暑
白天一路奔波，晚上难免有些倦意，唐小染早早地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夜晚闷热，山村里也不像大城市那般有着空调，起身走出了屋子，唐小染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看着天空。天空的星星很多，很亮，这样明亮的星星在城市里怕是难以见到。
“睡不着？”一道声音响起。
回头看去，端着一碗绿豆汤的许家俊正站在她的身边。在唐小染的身边坐下，许家俊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唐小染：“刚好遇见叶开，顺便给你拿过来了。”
“他呢？”接过了许家俊递过来的绿豆汤，唐小染抿了一口，里面加了冰块，甜甜冰冰的倒是爽心。
“说是要给几个孩子补课。”侧目看着唐小染，她垂下的眼眸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着，唇因为刚刚沾染了水汁而显得有些水嫩，衣领微微解开，看见那露出的锁骨，许家俊避开了目光。
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话语要说，唐小染坐在那儿忽然间觉得有些尴尬。和许家俊单独相处，她的心里总是会有种莫名的感觉，尤其是在他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后。
“我，我先进去了。”站起来，几乎是逃一般的唐小染匆匆地走进了屋子。
盯着唐小染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许家俊深黑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一丝深邃之色。
★
村子里的老教师生病后，所有的责任都落在叶开身上，唐小染来了之后，倒是帮他分担了一些。
课间休息时，一群孩子又围住了唐小染。
“小染阿姨，那个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吗？”
“小染阿姨，你要是嫁人了，还会来看我们吗？”
“小染阿姨，不如你嫁给叶老师吧。叶老师没事时经常会拿着你的照片看呢。”
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唐小染淡淡的笑着，只是那最后一句话让唐小染脸上的笑容凝结住了。刚想说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胡闹！乱讲些什么！”
教室门口，一脸阴沉的叶开站在那儿，叶开的身边，一脸古怪之色的许家俊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小染。
对上许家俊的目光，唐小染忽然间觉得脸色微微发热，躲开了许家俊的目光，却是躲不开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小染，你别放在心上。”有些慌乱的，叶开解释着，“我对你，其实并没有非分之想。”
抿着唇，唐小染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教室。
思绪忽然间变得有些混乱，漫无目的地在那儿走着，不知不觉的，唐小染走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躺在草坪上，唐小染双手枕在脑后盯着蔚蓝的天空。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发现叶开对她的心思。如今忽然间知道了，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被太阳晒久了，身子有些虚脱却不想起来。
“你倒真会躲，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有去看那人，听着声音唐小染便知来人是谁。
“信号不好。”皱起了眉头，唐小染低声说着，“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烦我。”
“怎么了？害怕了？喜欢你的你要躲避，不喜欢你的你也要躲避。唐小染，你的胆子倒真是小。”
听不出许家俊话语里的语气，唐小染烦躁地坐起了身子：“我说了，不要烦我。”
“受人之托，有些话不得不说。”许家俊随意地在唐小染身边坐下，揪起了地上的一棵小草玩弄着，“有些话，他不好意思面对你开口，所以就由我来说了。他说，他虽然喜欢你，但却宁愿你不知道。他不想耽误了你，他已经决定要将这一生献给这片大山。”
“他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头埋在了膝盖里，唐小染轻声说着，“十岁之前，我们一直是邻居。在我去了唐家之后，我们也失去了联系，后来大学中再遇，我一直将他视为哥哥。我们间的这层关系打破，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手抬起，许家俊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这是他的选择。”
“可是——”头忽然间觉得有些晕眩，唐小染抬起手低着额头轻轻揉了揉。
“怎么了？”察觉到唐小染的异样，许家俊低头看去，见她脸色潮红，试着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竟是滚热。抬头看着空中那毒辣的太阳，许家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打横抱起了唐小染，匆匆回到了村子里。
“这是？”看着昏睡在许家俊怀里的唐小染，叶开迎上去，却是被许家俊不动声色地避开。
“大概是中暑了，麻烦你打一盆井水进来。”
“嗯，我去找人帮她擦拭下身子。”
“不用，我来就可以了。”看着有些诧异的叶开，许家俊笑道，“我之前说过，她会是一个好妻子。”
盯着许家俊几秒，叶开缓缓地开口：“照顾好她。”
唐小染醒来时，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揉揉太阳穴，唐小染坐起了身子，隐隐地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走到门边，唐小染刚要打开门，却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许少，我有一句话，一直想要问你。你一直说，小染会是一个好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喜欢她？”
“喜欢？谁知道呢？很久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般有兴趣。”
“很久？”
“嗯，曾经喜欢的一人如今已做了别人的妻。”
“许少，如果你会成为第二个孙泽君，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小染。”
“你若担心，为什么你不娶她？”
“我？我给不了她幸福。何况，在小染心里，我只是哥哥，今天她这般的反应，我就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变。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我不想改变。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幸福。我不希望小染跟着我受苦。”
后面的话唐小染没有听下去，慢慢地又是踱回到了床边。知道叶开喜欢她，她是有些吃惊。正如叶开所说，她一直将叶开视为亲哥哥，如今忽然间知道这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尴尬的关系。而许家俊，刚刚偷听的话让唐小染本就凌乱的心更加混乱。想起之前饭桌上那“玩笑话”，再想到他的不请自来，如果他只是想把这一切当做消遣的话，她这个让他感兴趣的女人并不想奉陪。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又是站起身子，几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许家俊，我有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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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他在这！
“你们慢慢谈。”叶开刚要离开，犹豫了一下，看向唐小染，“小染，那些孩子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静的只是可以听见院子里草丛里蛐蛐的声音。唐小染没有说话，许家俊也没有说话，四目相对，竟是无语。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打破沉寂的是许家俊。
依靠在墙壁上，唐小染垂下了眼眸，紧抿的唇慢慢张开，声音里有着一丝沙哑：“许家俊，你说过，你需要一个妻子，仅此而已吗？”
许家俊微愣了一下，唇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怎么，你愿意了？”
“不。”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唐小染张口说出，抬起眼眸盯着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家俊，这样无聊的游戏，我不想玩。”
走近一步，许家俊一手撑在唐小染头上方的墙上，深邃的眼眸看着一脸平静的唐小染：“嫁给我不好吗？虽然目前我无法爱你，可是我不会背叛你。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不也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优秀的丈夫？若是嫁给我，总比嫁给一个平凡的人要好，至少在唐家人，在你妹妹面前你可以抬得起头。”
相隔的如此之近，唐小染甚至可以感到许家俊的呼出的气息洒在了她的脸上，心里乱成了一团，不自在的别过了目光，低声说着：“许家俊，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推开了许家俊，却是又被许家俊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的提议，随时有效。”慢慢地俯下身子，许家俊贴近到唐小染耳畔旁，低声说着。
脸颊微微泛红，用力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后退几步，紧咬着唇看着许家俊，扭头回到了屋子里。
没过几分钟，屋子的门被敲响。以为是许家俊，趴在床上的唐小染没有好气地说道：“我没空。”
门外沉寂了一会，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染，是我。”
听出了这是叶开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唐小染还是去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唐小染看着站在外面的叶开，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晃得唐小染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不起。”
笑着摇摇头，叶开说道：“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感情这事，本不就应该勉强。小染，你该不会因为这事而和我生疏了吧？”
“不会。”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又慢慢松开，“叶学长，你就没有想过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看着叶开微皱的眉头，唐小染猛的抓住了叶开的双手：“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叶开眼里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很快又隐去了，轻轻地移开了唐小染的手：“小染，我不奢求什么，我们之间这样就好。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你的青春，不应该荒废在这里。何况，你想留下来，是因为那边是你的伤心之地。唐小染，在我的记忆里，你不是一个胆怯的人。”
“叶学长，我——”
摆摆手，叶开制止了唐小染的话语：“小染，明天回去吧。你这样逃避，可不行。”
苦涩的一笑，唐小染低喃着：“不爱我的不要我，爱我的也不要我。呵！叶学长，我有点累了。”
“小染。”忍住想要搂住唐小染的冲动，叶开微笑着说道，“总会遇到一个适合你的。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
翌日再见到叶开，唐小染的神色已无异样：“叶学长，我想今天回去。”
“嗯。”叶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是点点头，“回去后不要想那么多，遇到个合适的人，就嫁了。”
说出这话时，叶开的目光落在了事不关已的站起一边仰望着天空的许家俊身上。
“我以后还可以再来吗？”有些忐忑的，唐小染看着叶开，他们之前的这道纱捅破后，他们之间还没像之前那般若无忌惮地相处吗？
迟钝了一下，叶开揉了揉唐小染的脑袋，唇咧开笑道：“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一个大小姐还是不要来这样艰苦的地方。这次有了许少，相信学校的坏境也会被改善许多。许少，麻烦你了。”
目光从空中收回，许家俊对上了叶开的目光，看见了叶开眼中的恳求之色，也明白叶开所指的麻烦并不仅仅是捐款一事。颔首，许家俊淡淡地应道：“放心。”
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也只有他们明白。
回到A市，出了车站，早有一黑衣男人在那等着。看着那人对许家俊毕恭毕敬的样子，唐小染估计着这人是许家俊事先安排好的。
“我先走了。”一系列事情，再加上旅途的疲惫，让唐小染觉得浑身无力。
“我送你。”拉住唐小染的手腕，取过她手中的行李，推着唐小染上了车子。
车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气，闻起来倒是舒心。坐在后座上，胳膊架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原本是想去叶开那散散心，和那些孩子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可是却是意外知道了叶开对她的心思。这一下，让她的心乱套了。
如果叶开出口挽留了，就算她对叶开的感情不是爱情，她也会留下。或许有一点许家俊是说对了，婚姻，并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可是，叶开却是将她推开。她追了一个人四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尽管知道叶开和孙泽君不同，可是她终究是累了，也是怕了。
昏昏沉沉的在那胡思乱想着，困意袭来，眼皮也忍不住地在那打架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将她抱起，耳边还听见了甘小翠大惊小怪的惊呼声。终究是倦了，懒得睁开眼睛，意识慢慢地又消沉下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微亮。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她是怎么回到这儿的虽没有印象，但除了他倒也不会再有人送她回来。依稀地记起昨日那有些温暖的怀抱，还有嗅到的那人身上淡淡的柠檬味，唐小染有些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