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或许唯有掌门才能够与之较量一番吧。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算不动手,面子上至少要撑下去的,于是她想了想,道:“叶师兄,你既然已开口道歉,那么待我回去问问晓风和小言,倘若他们不计较了,此事就此作罢,否则只好请苍松长老发落了。”
苍松长老是天池派三大长老之首,主要负责执掌门规,虽然平日里慈善温和,然而对待犯错的弟子却是铁面无私。
叶凌烟亦一笑还礼,“云师妹开口,在下自当从命,那么便明日云麓广场再会了。”言罢,转身离开树林。
离沐天恨恨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虽然有心与他们大打一场,却也知道云雪晴阻住了自己,实则是保护自己。
云雪晴将目光从他身上撤回来,看向离沐天,盈盈一笑,“小天,我们回去吧。”
离沐天茫然点了点头,无边清冷的朔月下,这恬淡如水的微笑,让他想起当年的村口,那个叫做安瑶的女子也是这么笑盈盈地望着他,同样说着:“小天,我们回去吧。”然后牵着他的手一同回家。
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的比武空前的士气高涨,不仅由于这一天出场的都是门中顶尖高手,更重要的原因是就在这一天,天池派费尽心血历经三年锻造而成的阴阳双剑即将出炉。这是让整个门派热血沸腾的大事。
一大早,云雪晴便拉了离沐天和来自昆仑山的客人陆潇青一同来到七霞广场。待到掌门苏逸风和三位长老入席,试剑礼始。
首次试剑的两人,一是天池派掌门苏逸风,另外一人则是昆仑派客人陆潇青。昆仑派与天池派素来交好,因而天池派双剑出炉之际,首先请这位来自远方的客人试剑,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两人从座上缓缓而起,并肩来到铸剑密室之外。
从铸剑密室到云麓广场,有一条不算很长的石路,在场数百名弟子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密室大门,甚至有不少弟子已跑到石路上,夹道迎接这对举世瞩目的神兵。
随着密室大门缓缓开启,众人看不见里面动静,只见苏逸风和陆潇青相互对望一眼,一同走进密室之中,不多时,苏逸风在先,陆潇青在后,两样双手各拖着一柄宝剑缓缓走出,并肩而行在通往七霞广场的雪石路上。
弟子们一下子沸腾了,在这百年不遇的江湖胜景之下,想要高呼,却又怕声音惊动了这刚刚出炉的神兵,只有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对静静躺在苏逸风和陆潇青臂上的双剑。
云雪晴拉着离沐天,甚至连昨日刚刚受伤的洛晓风和陌言也出现在这里,谁都不想放过这双剑出炉的精彩一刻。只是围拢的弟子实在太多,四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挤进雪石路边的一处角落,索性这个角度可以望见苏逸风和陆潇青手中的双剑。
远远地,她看到他们走过来了,苏逸风双手托着的那柄长剑,通身火红,像是刚从铸剑炉里出来,在这严酷的寒冬散发的光芒如同火焰,所及之处,连冰雪都逐渐融化。这柄剑无论剑宽和剑长,都比寻常的剑要大上许多,看上去也沉重许多,然而就是这样一柄看上去并不灵巧的长剑,却有着倾城灭世的慑天威力。
她知道,这是双剑中的阳剑——焚阳。
陆潇青双手也捧着一柄长剑,只是这剑通身雪白,泛着幽幽淡蓝色光芒,与那焚阳剑形成鲜明的对比,映衬着陆潇青的白衣飘飘,很有种绝世出尘之感,只是这剑通身散发寒光,所过之处几乎四周都被一层冰霜笼罩,寒气凌人。
双剑中的阴剑——月御。
焚阳一出,赤焰灭天,焚心以火,成烈火燎原之势。
月御一现,寒慑九州,万载冰封,散冰天雪地之芒。
月御与焚阳,一冰一火,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双剑合璧即可毁灭苍穹。
也唯有苏逸风和陆潇青这样的绝世剑仙方能驾驭这双剑。
众弟子的目光随着两人的身影缓缓移向擂台,擂台之上,苏逸风和陆潇青相对而立,手中的焚阳与月御在七霞广场的上空交织成一片梦境般的绚烂光华。
转瞬间,焚阳起处,绚烂的火光几乎笼罩一切,犹如这白山之巅盛开的火红荼蘼,与此同时,月御扬起,冰蓝色的寒光刹那间映射得四周万籁俱寂,月洒寒江。
没有哪一种神兵比这焚阳和月御更具威力。擂台之下的弟子们一下子静默了,他们从未看过这样凌厉的剑影,亦从未见过这样绝美的光芒。
就如同弹指间的策马山河,一世绚烂,刹那芳华。
在这万世瞩目的剑光下,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擂台之下,远远地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穿一身天池派独有的白衣蓝带,他中等身材,颧骨略高,并不出众的相貌就如同此刻站在人群里,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就如同刚才,他跟随着苏逸风和陆潇青从密室中走出,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那两把绝世神兵上,没有人看到他。
天池派最年轻的铸剑师——前任掌门入室三弟子阮羁涯。
三载的时光,他用了整整三载的时光潜心铸剑,如今他的作品大放光彩,他已不在意世人还是否关注他。
此刻,这个年轻铸剑师的目光沉淀着一种不太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淡然与沉默,就那样定定地注视着擂台,一言不发。
☆、第九章 剑影玄机(4)
双剑光芒落尽,苏逸风与陆潇青走下擂台,人们再无法关注双剑被送往何方封存,因为这最后一天的比武站上擂台的,正是昨日里连挫掌门三大弟子的叶凌烟。
此刻的叶凌烟,依旧是一副翠衫羽扇的打扮,飘飘然一派风流公子,只是再没有人敢小瞧他手中这柄看似散发着怪异绿光的扇子。
一时间无人上前挑战,谁都见识过昨日他手底的狠辣,直到苏逸风和陆潇青将双剑送走重又回到座位上时,依旧只是他一个人孤单地站在擂台上。
离沐天很想上前,然而看了看身边云雪晴咬着嘴唇的紧张表情,他还是决定不给师傅添乱了。
场上一时间陷入沉默。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去碰叶凌烟这颗钉子的时候,原本站在距离擂台最远处的阮羁涯却一步步走上前,缓缓登上通往擂台的石阶。
一时间,所有弟子几乎说不出话来。三年的时间,绝大多数弟子已经有三年不曾见过阮羁涯了,甚至忘了他的相貌,忘了他的武功,甚至是忘了天池派还有这么一个人。
而此时,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平静如水地走上擂台,那目光中的沉静完全不似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而是饱含武林泰斗之风。
“这绝不是个简单人物。”离沐天双眼紧盯着阮羁涯,不由得蹙眉。
“他是三师兄。”云雪晴有些激动,这是前任掌门的入室弟子,她云雪晴的亲师兄,三年了,她这位师兄一直闭关铸剑,甚至连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见到他的次数也十分有限。
她望着走上擂台的年轻男子,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连忙转头去看洛晓风。
本随着双剑的送走而回到座位的洛晓风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就那样定定地望着擂台,望着那走上擂台的男子,关外的朔风夹杂着雪花轻轻飘落在她的鬓角额头,那一刻,就如同过了百年。
她等了三年的人。
擂台上,阮羁涯已站在叶凌烟对面,不只是天池派众弟子,便是叶凌烟也吃了一惊,三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甚至都快忘了还有这样一位对手,从前他与阮羁涯的交往并不算深,更不了解他的武功,如今阮羁涯闭关三年,重新站在这擂台上时,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只是就算心中汹涌澎湃,叶凌烟也始终是一副潇洒微笑的表情,轻摇手中折扇,“原来是阮师兄,一晃三年了,双剑出炉,阮师兄风采依旧,只是师兄刚刚出关,难道不需要休息便要与小弟切磋么?”
阮羁涯不动声色,甚至没有一丝表情,“三年了,我也想试试我的功夫究竟有没有落下。”
叶凌烟凝神望向他,且不说功夫,单凭这份沉稳老练的气质,便绝非寻常弟子可比,“既然如此,就请阮师兄派一位师弟取来趁手的兵刃吧。”
原来,阮羁涯从铸剑密室中将双剑交给苏逸风和陆潇青,便跟随他们身后出来,手中并无其他兵器,如今站在擂台上也是双手空空。
“不必。”阮羁涯只是淡淡道了句,然后走到擂台旁的兵器架前,随手取下一柄长剑。这擂台的兵器架只做摆设只用,上面放置的也只是一些最普通的兵器,几乎没有弟子愿意使用,而阮羁涯此刻将这把甚至略有生锈的铁剑拿在手里,叶凌烟不由得心中一寒。
他明白,这世上最具威力的不是绝世神兵,而是拿着神兵的人,倘若修为到了一定火候,即使拿一把破旧的铁剑甚至树枝,也能发挥出丝毫不逊于绝世神兵的威力。
很明显,阮羁涯就是这样的人。
刹那间,擂台上风起云涌,这场旷世之战引得弟子们纷纷再次从座而起,有的甚至站在了长凳上,离沐天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决斗,心中惊叹不已。
旁边,洛晓风已经组织起掌门这一脉的弟子喊着口号为阮羁涯助威,一时间白山之巅热火朝天。
阮羁涯的剑法并不凌厉,甚至可以说一点也不霸道,只是他的每一剑都透着绵长深邃的内劲,以他这个年纪拥有此等功力的人可谓江湖之中屈指可数。
然而,就是这种被拍上一掌甚至半个时辰才会发现已受重伤的功力,在任何人眼中都是魔鬼般可怕的存在,当然,在叶凌烟眼中也不例外。此时的叶凌烟,手中扇影纷飞,在阮羁涯的劲风之下,已有些透不过气。实际上,从一交手开始,他就已然明了,这个人,不是自己所能对付。
又过了近百回合,叶凌烟再难招架,身形急退,电光石火间阮羁涯长剑已致胸前,众人不由得惊呼,眼看这一剑叶凌烟是躲不过去了,然而危急时刻阮羁涯却剑柄倒转,持剑的右手生生从一旁避了开去,左手却骤然前伸,啪的一掌拍在叶凌烟肩头,言罢身形骤退,又回到刚上场时两人站定对峙的位置。
一时间谁都不说一句话,台下弟子议论纷纷,不解阮羁涯何以明明即将得手,却退了开去。
只有叶凌烟面色苍白如纸,呆立了半晌,一字字道,“三年未见,阮师兄功力今非昔比,小弟认输。”言罢他竟然转身缓缓走下擂台。
许多入门尚浅的弟子甚至不明叶凌烟何以输了。离沐天也是先前听起云雪晴介绍这位阮师伯,才心中明了,虽然看上去只是轻轻的一掌,可此时的叶凌烟大概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于是他特意留心叶凌烟的脚步,果然见他走下擂台时脚步晃了晃,站立不稳的样子,于是心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师兄,好样的!”远处,洛晓风不顾自己伤势,已大声向阮羁涯喊道。
阮羁涯默默不语地站在擂台之上,目光有几分茫然,这个变幻多彩的尘世,他脱离了三年之久了。
连笑里藏刀的叶凌烟都能不动声色地打败的人,一时间更没有人敢不自量力地挑战,擂台上再次寂静下来。然而这种寂静只维持了一刻,刹那间场上就多了个人。
这人来的好快,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来到擂台上的,就仿佛是凭空而出的一般,然而当看到这个人的身影时,云雪晴不由得一下子定住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和阮羁涯一样脱离同门太久了,怎么就忘了这个人。
场上的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身藏蓝色长袍,手中拿着一对双剑,每一只比普通的长剑略短一些,颇有些神兵天降的气势,只是这双剑却并非像叶凌烟的武器那样散发出神器清光,而看上去就像是普通铸铁打造的,看起来这又是一位功力已有相当火候的人物。
实际上这人最奇特之处并不是手中双剑,而是他的脸,那张看上去还算俊逸英挺的脸犹如雕刻般凝重沉默,仿佛即使天崩地裂也不能令他内心有丝毫动荡,就如同沉寂了百年的寒冰,拒人千里之外又令人敬而远之。
看到离沐天茫然的目光,云雪晴不由得低声道,“他是苍松长老门下大弟子——尹情侠,也就是逸清的大师兄,论起排行来,连掌门师兄都要尊他一声师兄。”许是被他慑人的魄力影响,她连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
尹、情、侠,离沐天重复着这个名字,单看此人的气魄,他便知道这绝不是个寻常高手。更何况他是苍松长老门下弟子。虽然入门的时间还不算长,但他已见识过了门中不少弟子,而此刻,位居三大长老之首的苍松长老座下大弟子尹情侠就站在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擂台上,阮羁涯依旧是一副沉稳的表情,只是那沉静如水的目光现出一层诧异,上前两步,向着尹情侠深施一礼,“尹师兄,小弟闭关三载,上次一见还是一年前我向苍松长老请教铸剑之事,不知一年未见,师兄手中武器何以换了?”
尹情侠只是微微还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依旧是寒若冰霜的冷酷,声音也低沉得没有一丝温度,“武器只能伤人身体,而真正的要害,在于心。”
☆、第九章 剑影玄机(5)
望着擂台上的尹情侠,云雪晴心中一震,不同宗的缘故,她很少有机会见到这位师兄,然而,她却知道他的武器为何换了。
她记得,尹情侠原本有一对叫做岚夜剑的绝世神兵,曾是当年苍松长老的宝剑,也是整个天池派的镇山之宝,然而就在一年前与天山派的大战中,不但天池惨败,还被敌人抢了这对宝剑去,自此尹情侠将此作为奇耻大辱,平日里更加沉默寡言了,如今又以寻常铸铁打造了一对与那岚夜剑样子相同的兵器使用,却一直将杀上天山夺回岚夜剑作为平生目标。
这样隐忍坚毅的人,怕是一旦下了什么决心,就再难更改吧。
尹情侠和阮羁涯都不是话多的人,因而刚才算是打了个招呼,转瞬间两人已动起手来,一时间两个身影飞掠辗转,难解难分。
离沐天望着这高手对决,心中却不由得想起刚才阮羁涯的话,他们之间一年没见,尹情侠已换了武器,这么说在一年前尹情侠还是用着原先的武器,而且听尹情侠话中之言,似是饱经沧桑,那么这一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此,他不由得微微皱眉,忽然脑中一闪,又记起似乎听师傅云雪晴说起过,掌门的弟弟苏逸清就是一年前搬到后山居住的,并且一年前,前任掌门意外离世,苏逸风登上掌门交椅,而且听说许多弟子为争掌门之位也闹得风声四起。
如此看来,一年前天池派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前任掌门离世,苏逸风接任掌门之位,尹情侠换了武器,苏逸清远居后山。那么,这件事又会是什么呢?只怕并非是寻常与其他门派的争斗,他有心要问问云雪晴,然而转头看到她正全神贯注在比武上,心知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也只好暂且作罢。
将目光回到擂台,短短的时间内,阮羁涯和尹情侠的比武已越战越烈。高手间的对决,每一刻都是千钧一发,阮羁涯一柄长剑被笼罩在情侠双剑的寒光下,渐渐递不出招去。离沐天看着,心中震惊不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适才还令自己仰慕不已的阮羁涯如今在尹情侠炉火纯青的功夫下,已呈败势。转眼间又过了三十几招,只听得挣的一声轻响,似乎是兵刃交鸣之声,随即两人身形骤然分开,片刻,阮羁涯缓缓上前两步,深施一礼,“尹师兄,小弟认输了。”
“承让。”尹情侠淡淡地回应着,然后目送着阮羁涯的身影走下擂台。
台下的弟子一下子惊住了,片刻之后便开始议论纷纷,许多弟子完全没能看清为何阮羁涯会认输,要知高手之间的比试,一招落败通常只在电光石火间,只要对方不下杀手追击,那么能看出门道的只有内行中的高手。
离沐天茫然地盯着战场,说实话他也没能看清尹情侠用了什么招式将阮羁涯打退,本想开口询问云雪晴,蓦然转头看见云雪晴也是一副呆呆地茫然表情,于是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师傅”两个字硬吞了回去。
然而,随着比武接近尾声,擂台上尹情侠的地位不可撼动,凡在天池派入门时间不短的弟子都知道苍松长老门下大师兄尹情侠修为高深莫测,几乎可以与掌门战成平手,因而只要他出马,几乎没有人敢上前挑战。
只是此刻他站在擂台上,离沐天心中却一波三折,他记得师傅说过,门中的长老分崩离析,觊觎掌门之位,这次的比武倘若掌门一宗的弟子没能崭露头角的话,只怕又会被那些长老抓住把柄。
此刻,站在擂台上的人是三大长老之首——苍松长老的大弟子尹情侠。倘若让他拿了这桂冠,后果只怕对掌门不利,离沐天想着,偷眼向云雪晴瞥去,看到她正转头跟另一侧的陆潇青说话,于是趁其不备飞身便起,落在擂台之下。
云雪晴大惊,想要阻住时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离沐天一步步走上擂台的石阶。
与天池派高手不同,大多数高手都是一个漂亮的身法飞上擂台,而离沐天则是一步步走上去的,他走得很稳,就像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