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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郁温软的气息环绕着她,琼华那苍白的笑终于露出一丝似苦似甜的感叹,他没有推开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终于是如愿以偿了,那下一步,她是不是就可以无怨无悔的死去了呢?
死亡,就代表再也看不到他,她怎么舍得?她又怎么可能舍得?
九万年的爱慕,凡间一次纠缠,她以为她终于等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要因为叶小叶而私下凡间?为什么现在他身上纯澈的芬香之中,会夹杂着另一个女人污浊的气息?
叶小叶,若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若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小花花!不准抱别的女人!”
外面传来愤怒的叫声,琼华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花繁天已经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淡红色的结界无声无息的碎开,可是结界之外,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琼华小心的看了一眼花繁天阴沉的面色,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刚才那人的叫声那么熟悉,她有什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而且,能出现在这里的又有谁?能让神君瞬间变脸的有还能有谁?能将神君的名字唤得那么弱智的,又还能有谁?
“神君!”眼看花繁天一言不发的就要离去,琼华急忙抓住他的袖子,哀求道:“神君,小仙只求能伴在神君身边,哪怕只是做锦绣宫里一个小小的仙婢,这是小仙毕生所愿,求神君成全。”
花繁天眯着凤眸看她:“小昙花,你让本君很失望。”
他的威胁意味那么明显,琼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他终究没有一掌拍死她,对她,他还是下不去手的,他对她,的确是不同的。
琼华心里又是喜又是悲,丢掉所有的自尊,仰望着他坚决的道:“如若不能,求神君赐琼华一死。”
她慢慢的闭上眼,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可是,她紧握在掌心的那一缕柔软绸缎,还是如指尖流水般飘然流逝,鼻端的馥郁幽香也渐行渐远……
“神君!”琼华猛地睁开眼,看着空空如也的面前景色,悲哀到极点的时候,她却笑了,惨白的面色上飘出不相符的红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
“臭小子!你想找死啊!”
叶小叶气得七窍生烟,刚才被灵瞿强行拽着几个闪身,就到了山林的另一头,离了之前的地方至少十里远。
她还没看到她家的相公松手呢,说不定现在还抱着那个女人,她必须得再回去拆了那一对儿野鸳鸯!
灵瞿倒是没有再阻拦她,不过,却有一道严厉的声音横空冒了出来:“不孝女!你还要胡闹到几时?!”
叶小叶僵住,脑袋一截一截机械性的往后转着,还没等她转过去,迎面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风紫衣会打她,叶小叶一点也不稀奇,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她没想到,风紫衣这来势汹汹的一巴掌没把她打出血,反倒把风紫衣自己给震得吐了血。
叶小叶惊呆了,不顾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仓惶的去扶风紫衣:“师父,你别生气了,你看你都气得吐血了……”
风紫衣依旧戴着长长白纱的帷帽,不过胸襟一截都被鲜血染红,闻言气得又是一巴掌要甩出去,叶小叶立刻闭着眼,口中却叫嚷着:“师父别生气,您要打就打吧,只要您能消气就成!”
指尖停留在叶小叶引着通红指印的面颊上,风紫衣愤怒的捏紧手指,收回手去:“风潇潇!你要不是下一任魔王,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风潇潇愣愣的看着风紫衣靠着树干喘气的虚弱模样,似乎是被气得不轻,她心里很是难受,小步小步的蹭上前,小心的说道:“师父,小花花和我早就拜过堂了,他是我的相公,而且……相公说过,只要我不做魔王,他就不做神君,我们……”
“不做魔王?不做神君?你们就做一对儿天地不容的亡命鸳鸯吧!”风紫衣一把拂袖将叶小叶推开,指着她讽刺冷笑:“我风紫衣,没有你这样窝囊混账的女儿!你也不配做风万里和风飞扬的亲人!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我妖魔界的少主!你给我滚!”
叶小叶被推着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就听到风紫衣吐出这样一句绝决的话来,这样的结果,一直就是叶小叶心中所想,她不想和妖魔界沾上一分半点的关系,一点也不想。
可是,乍然听到风紫衣这样一说,她却觉得迷惘又愧疚,一时愣在那里,像是找不到方向的迷途羔羊。
“还不快滚!”风紫衣单手撑着树干艰难的站起,一步步的逼近叶小叶:“不要逼我动手!亲手了结了你这个不孝女!”
叶小叶还是没有动,本还带着娇媚红晕的小脸瞬间苍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师父!是徒儿不孝!可是徒儿必须劝师父一句,当初仙魔大战,相公身为仙界战将领兵出战,胜负本来就是战场上很平常的事情,师父不该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到相公的头上,只怪妖魔界技不如人,不能……”
“啪!”狠狠一巴掌再度甩了出去,这一下,叶小叶倒在了地上,风紫衣也往后几个踉跄,颓然跪在了地上,头上的帷帽也狼狈的滑了下去,露出一张绝美且妖异的容颜。
叶小叶惊愕的看着风紫衣,十多年了,她有多久没有再见过娘亲的容颜,她的娘亲,还是和三岁记忆里的容貌一模一样,肤色白腻如雪,唇色红如丹朱,黑瞳亮如繁星。
“娘……”叶小叶一直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倏然断裂,眼泪蜂拥而下,竟是忘了站起来,就那么奋力的朝风紫衣爬过去,指甲深深的陷入草屑泥土里。
风紫衣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丝毫没有三岁前所熟悉的温柔慈爱,在叶小叶血肉模糊的指尖正要触碰到她之时,她猛地侧过头去大吐了几口鲜血,面色青白灰败。
“娘!娘你是怎么了?!”叶小叶不会还天真的以为风紫衣只是被她气得吐血了,这张脸太过熟悉,大多时候的午夜梦回,她都会因为这张脸而在深夜里默默流泪,又独自舔舐伤口。
“娘。”叶小叶终于抱住了风紫衣的一条胳膊,伸出小手想要为她擦拭唇角的鲜血,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也满是血污,一时慌了神,又去拽自己身上的红纱长袖。
“你怎么还不滚?”风紫衣没有躲避叶小叶的亲近,脸上却始终冷冰冰的,眯着眼讽刺的瞧着她:“继续呀,和你家宝贝相公里应外合,将我这个妨碍你们相亲相爱的障碍除去呀!”
“娘,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没有……”叶小叶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淌,不住的摇头解释。
“没有?”风紫衣冷声打断叶小叶:“那我身上这些伤是何处而来?昨夜我好不容易寻来这里,可是百花神君却打得我险些魂飞魄散,现在我还能有幸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还是因为我身上这一件金丝软甲!”
风紫衣说着就丢了一件破损得七零八碎的金丝软甲出来,叶小叶呆愣的接过,双眼里有满是迷惑,摇头道:“不会的!不会是相公!娘亲你一定是认错了人!”
“你还帮着他说话?”风紫衣气得咬牙:“百花神君是何人?平了妖魔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染上的鲜血何止千万,又怎么可能对我下不了手?”
“因为你是我娘啊!”叶小叶说得理所当然。
“你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你娘,你……”风紫衣又想抬手打她,可是才举起手就又开始吐血,面色难看得吓人,连气息都紊乱了。
叶小叶也吓得面色发白,急忙抱住风紫衣:“娘你别动气,我相信你,我相信!”
“风潇潇!”风紫衣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捏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你发誓,终有一天,会手刃百花神君这个杀父仇人!”
叶小叶不可思议的看向风紫衣,僵着嗓子哑声问:“娘,你当真要逼我么?为什么要逼我?娘?”
她那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带着的悲哀太重,风紫衣不忍再看,深深的闭上眼:“不是娘在逼你,要怪,就怪你流着魔王后人的鲜血,怪你担负着妖魔界的血海深仇,怪你不该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
122 日月既往,不可复追【7000】
叶小叶那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带着的悲哀太重,风紫衣不忍再看,深深的闭上眼:“不是娘在逼你,要怪,就怪你流着魔王后人的鲜血,怪你担负着妖魔界的血海深仇,怪你不该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瑚”
叶小叶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个劲的落,唇角却带着悲苦的笑:“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呢?”
“风潇潇!你……”风紫衣没想到叶小叶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更是没想到她那么果决,这样一说,就已经用锋利的匕首划上了脖颈,血流如注的狂喷了出来。
“潇潇!潇潇!”风紫衣气急攻心,想要动手点住叶小叶的动脉之血,可是当她看到跌落在地的凶器之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就俯下头不住的呕血。
紫色的裙裾被鲜血染得通红,风紫衣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某一处,而她目光所及之地,正好是叶小叶丢开的匕首,黑红的花纹,像是盛开在黑夜里的鲜艳曼陀罗,孤零零的散在草地上,殷红的鲜血若红梅飞落。
“不!”风紫衣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声音短促,却满是惊惧铄。
原来叶小叶不止是隔开动脉放血而已,叶小叶用的那匕首,是她当年亲手送给叶小叶,加了斩妖除魔法咒的那把匕首,叶小叶是当真想要寻死的,死得一干二净,死得魂飞魄散。
叶小叶看着风紫衣惊骇的表情,却是风轻云淡的笑了,艰难的伸出小手为她擦着唇角越来越多的鲜血:“对不起娘,女儿从来没有一天孝顺过你,现在看到你身受重伤,也无力再去帮你……”
风紫衣面色惨白得可怕,伸出颤抖的手指想要握住叶小叶的手,可是那一抹红衣身影却如闪电般掠过,一把将叶小叶抱去不远处的空地,当即盘腿坐下就为她疗伤。
叶小叶睁着朦朦胧胧的双眼,感受着身后男子熟悉的馥郁幽香,无力的摇着头:“相公,不要救我了,不要救我……”
“为什么?”花繁天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冷声问道:“就因为难以选择,你便选择自杀么?叶小叶,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么?为了我,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忘了么?你把我置于何地?”
叶小叶无声的落泪,沙哑着声音道:“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好累,好累……”
这两天,她看似抛弃了妖魔界所有的烦忧,和花繁天两人如平常夫妻一般的恩爱甜蜜,可是,她的笑容有多甜蜜,她的心里就有多难受。
她是愧疚的,情意难两全,不管她偏向哪一方,都会让她为难,难受到痛不欲生,难受到生不如死。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她像是一只鸵鸟般躲起来,每分每秒的珍惜着和她家相公美好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希望着这一刻永远不要到来,让时间永恒。
可是,她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就在她娘亲出现的一刻,她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鸵鸟下去了,直到她娘亲如此绝决的逼迫她……
“累?很累?就是再累,你也要活下去!”花繁天手掌用力朝她后心拍去,繁花伴着红光纷纷涌入她的命脉,阻止着叶小叶体内撕扯着似要碎裂的魂魄,不知道是因为灵力透支或是什么,他那妖娆美丽的容颜瞬间比白雪还透明了几分。
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带着她天涯海角来抵御那什么仙魔一起,天地不容的狗屁话,消除一切阻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是,他却无法消除叶小叶负疚的心态,无法阻挡她自残的念想,更无法将自己做过的一切当作空白,更让叶小叶也把一切当作空白。
她的求死心态太强烈,花繁天眯着凤眸睨了一眼已经被赶来的琼华,她已经扶起了风紫衣,风紫衣也没有拒绝,只是双目沉痛的看着了无生气的叶小叶,彰显得她的懊悔和悲伤。
花繁天冷笑了一下,之前那么逼迫着叶小叶,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目光在琼华和风紫衣之间快速的徘徊了一眼,眸光闪了闪,忽的开口说道:“叶小叶,天帝为本君和小昙花赐婚,本君应了。”
琼华惊愕的瞪大眼,愣住了,风紫衣也愣住了,花繁天面前那紧闭着眼睑似乎睡过去的叶小叶,也在睫毛急促颤动几下之后,虚弱的睁开一条缝,干涩无力的说着:“你骗我。”
她虽然看起来随时可能死去,但那三个无力的字却说得极为肯定,花繁天垂下眸光,淡淡道:“一月之后,你便知道本君有没有骗你了。”
“你骗我!”叶小叶还是这三个字,暗哑的声音却近乎嘶吼:“你都要死了你还要来伤我的心!就不能让我愉快的死去吗?!”
花繁天温柔的抚摸上她惨白的小脸,轻轻拭去她冰凉的泪水,吐出的却是极为漠然的话语:“不能。”
“相公……”叶小叶喉间发出一声破碎的哽咽,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无法隐藏她眼底的悲怮:“对不起,相公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给他留下什么,她的相公有着无尽的生命,那么漫长的岁月里,没有她的相伴,他将会是如何?形单影只?还是如他所说那般,另娶她人?
另娶她人,另娶她人,只是想想她都觉得无法忍受,可是,世间哪得安全法,不负孝义不负情……
意识涣散得厉害,叶小叶挣扎着最后的一丝神智,想要听到她家相公的否定,可是,她等到的却是花繁天冷厉的宣告:“叶小叶你听好了,本君灭了你的族,杀了你的父亲,逼死了你的爷爷……本君还会娶了琼华,杀了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哥哥,你的老爹,所有一切你所在乎的,本君都不会放过!”
“不……”叶小叶的双眼里尽是一片黑暗,沙哑的声音低微不轻,想要动手抓住什么,却也是无力的挣扎。
眷恋的温软将她丢弃,那一抹馥郁消失得那么坚决,连她想要再多一次的呼吸也不给,想要再碰触他一下也不让。
“不,不……”口中模模糊糊的念着同一个字,她最后的一丝意识,终于被疯狂撕扯着她灵魂的漩涡吸了进去,湮没,消失……
*
叶小叶以为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在漫长的黑暗里徘徊了那么久,在噬骨的冰冷里深陷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在悲怮的哭声,还有震天的斗殴声中艰难的睁开了眼。
入眼的,便是层层厚重的深紫色纱幔,在阴冷潮湿的地方,没有丝毫飘动的风声,唯有漆黑里燃烧的火烛,一排一排,灼亮得眼眶刺痛,头脑晕眩。
这里没有一丝的人气,叶小叶费力的翻坐起来,愣愣的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得没有一丝花纹的裙衫,半响才苦涩的笑了:“对啊,我已经死了啊……”
全身轻飘飘的,从墨玉床上一下子就飘到了地上,砐上红得滴血的绣鞋,披散着一头长及小腿处的墨发,撩开一层层的纱幔,像是鬼魅一般的穿梭其中。
“七长老!你不要太过分!”
“绝单!紫姬娘娘虽已不在了!但少主却还在,妖魔界还轮不到你绝单放肆!”
“呵呵,少主半死不活的躺了大半个月了,你们还期待着她活过来呢?而且就算她活过来,那样一个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叛徒,能成为我们妖魔界的希望么?哼!”
“可是……少主才有老魔王传承下来的修为,而七长老你……”
“修为是练起来的,我们还余下的这四大长老里面,你们谁的修为能超越我的,也可以站出来,我绝单甘愿拱手相让。”
“绝单!就算我们修为都不如你,可这魔王的位置还轮不到你!别忘了还有惊鸿公子!”
“惊鸿公子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沾了一点魔王血统的凡人,说白了,就是一个野种……”
“你说谁是野种!”叶小叶迷茫着听了半天,终于沉着脸一把扯掉手中厚厚的纱幔,大殿里密密麻麻的众人齐齐朝她看了过去,全都是震惊的颜色。
“主子主子!你醒了?!”首先蹦过来的就是碧水蓝泉两个,原来他们两个太过沉闷,一时兴起,正混在妖魔堆里看热闹来着。
叶小叶听了这么半天,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并没有死,现在看到碧水蓝泉,更是觉得滑稽又可笑,到底现在的是梦,还是之前的那一幕,是梦呢?
“参见少主!”众人在震惊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小叶现在的脸色很吓人,都齐齐的朝她跪下行礼。
叶小叶的眼光直直瞧着那站在正前方的银发黑袍男子,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阴冷的瞪着对方,他的眼神里满是强烈的挑衅。
“主子,多披一件衣裳吧,你现在身子还很虚。”碧水一阵风似的进去拿了一件大红的外衫出来,体贴的想要给叶小叶披上。
叶小叶怔怔的看着那一抹刺目的红,记忆里很多很多的片段在脑中旋转回放,本就因为大病初愈而苍白的面色越加白了几分,厉声问道:“我娘呢?”
活跃的碧水蓝泉立刻噤声,担忧的小心瞅着叶小叶,一众妖魔也是同样痛心疾首的表情,唯有绝单,冷声讥笑道:“少主自己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