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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起了么?叫她过来吧。”
琴画不喜情岫就没搭腔,诗棋禀道:“起是起了,不过……”
老夫人眉头一抬:“嗯?”
琴画嘴快:“住持师太刚才来说,有个男人一大早把她带走了。”
老夫人心头一惊:“男人?什么男人!”
诗棋暗中恼了琴画一眼,急忙解释:“是世子来过。看您没醒,所以就把人带走了,只留下了口信儿。”
老夫人打算又被左虓搅乱,脸色有些不好,有些尴尬地向纪婉兰解释:“让婉兰你见笑了。我那孙儿……唉,行事也没个章法。”
纪婉兰只当左虓是来接妹妹回府,笑容如常:“无妨,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
疼爱妹妹的人,想必品性不会差到哪里去吧?纪婉兰如是想道。她已是死过一回的人,有些执念不说忘却,可也淡了很多。她想,也许是该认命了。
路平沙软净无泥,香草丰茸没马蹄。
“九虎相公我们去哪里?”
情岫被左虓抱在身前,缩在他怀里问道。左虓双臂环住她,两手拽着马缰,低头在她脸颊蹭了蹭,说:“我也不知道。昨夜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天没亮就骑马来了,就想着见到你接你走,我也没想好要去哪儿。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お 稥冂苐
情岫趁机说:“我想回家。我想叔叔婶婶了。”
“这个不成,太远了,换一个。”左虓一口回绝。
情岫失望耷拉下脸:“那就算了,随便吧。”
左虓见她沮丧郁郁的表情,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是不忍归不忍,他绝不会轻易放情岫回去。凭着天生的敏锐直觉,左虓隐隐觉得那处宁静山谷隐藏着莫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中心便是他家小禽兽媳妇儿。柳逸辛晴虽不肯透露一字,可依照当日外人闯谷屠戮的情景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很可能还会掀起更大的血腥风浪。
他想好好保护她,把她永远圈在自己的羽翼下,就算再过几十年,也期望她一如既往地纯真快乐,就如今日一样。
但是他能拴住她多久呢?她现在年纪还小不通世事,等到年长一些,保不准会心生离意。
得想个法子绑住她。
左虓把手掌覆在情岫小腹之上,埋首在她颈后,喃喃问:“小禽兽,我们生个小娃娃好不好?”
“生小娃娃?”情岫眼睛瞪得圆圆,“要怎么生?”
左虓笑得眉目温润:“我和你双修,自然就能生。”
“哎呀,小孩子原来是这样生出来的!”情岫一脸惊叹,又问:“九虎相公,我看孕妇的肚皮都圆圆的,等小娃娃钻出来以后就会扁下去。那一开始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左虓一时也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清楚,想了想打个比方:“这就像种树,先把种子洒进去,它慢慢发芽长大,然后就会开花结果了。等时候一到,瓜熟蒂落,娃娃就出来了。”
情岫恍然大悟,雀跃拉着左虓手臂,娇滴滴地唤他:“九虎相公你快放个种子到我肚子里,我要生娃娃,生娃娃真有趣!”
左虓揽住她的头,轻笑:“你这样子当娘亲可不行,快长大些,不然我可要养两个娃娃了……走吧,我先带你进城逛逛,然后咱们回家生娃娃!”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又撒蹄跑起来。
“九虎相公,我口渴了。”
时值仲夏,上京街市热闹不逊烈日炎炎,凉茶摊子酒楼食店都挤满了人,茶肆老板早就熬上茶汤搁凉了供人解渴,只要两文一碗。奢华些的食肆开了冰窖取出冰砖,凿碎了做成冰镇酸梅汤来卖,味道酸酸甜甜的,喝下去通体舒泰。
情岫一张小脸儿被热得通红,鼻尖上也渗出几滴薄汗,好比沾了露水的蜜桃。左虓听她喊热叫渴,赶紧牵起她进了路边一个酒楼。
侯府世子在上京名气大,酒楼掌柜也认识,见人忙不迭迎了上来,点头哈腰:“世子爷稀客稀客!来来,楼上请。”
两人上了楼,正说挑个最阴凉的位置入座,情岫却一眼瞧见窗户边坐了个青衫男子。她扯扯左虓衣袖:“相公你看。”
衣袍飒飒,眉目冷清,一袭波澜不惊的样子,竟然是沐乘风。
左虓咧嘴一笑,指着说:“就坐那儿了。”他兴冲冲跑过去一拍沐乘风肩膀,“沐兄!”
沐乘风回头淡淡瞟他一眼,并未十分惊讶,依旧惜字如金:“坐。”
三人坐定,掌柜识趣地奉上一壶温热菊茶,随后又端来解暑的蜜瓜,一片片切好了铺在冰渣子上,外加一篮子井水冰过的李子。
“沐兄还在明月楼?”
“没有。闲人一个。”
左虓一听,兴致勃勃地劝他:“要不来我家?反正你功夫好,挂个护院的闲职,有空陪我练练手就成。”
正说着话,左虓看见一个侯府小厮在人群中疾步穿梭,不住拉着人问话,黑脸红透满头大汗,甚是焦急的样子。
他从楼上扔下个花生打在小厮脑门儿上:“阿荣,怎么急得跟猴子似的?”
“世子!小的可找着您了!”阿荣都快哭出来了,三两步跑上楼就一跪。
“府里出大事儿了!老太太被绑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瓦在想,要是真的生个小娃娃,到底是跟小禽兽姓还是跟酒壶姓?好为难。。。
PS:明儿请个假,要去喝喜酒。。。眼看大家都奉子成婚了,瓦还在写论文啊!
32 第三二章 桑落酒,万两金
左虓赶紧带着情岫回家,沐乘风听见出了大事也一路随行,不多时便到了侯府大门。只见朱门紧闭悄然无人,表面静谧难掩内里暗涌。
花厅内闲杂人等都被支开,定远侯奉命去了漳州视察已有几日,恐怕要两月后才能回来,府里只有左夫人和左芝,两个妇道人家几乎是没辙,哭泣担忧之余分别派人去通知了卫昇和左虓。
绑匪是半路把人劫走的,驾车的马夫还有随行护卫都被杀死,只留了诗棋回来报信。诗棋挨了打,徒步走了两个时辰才碰上进城的牛车,搭上回了城。她被绑匪威胁,一路上都不敢道出实情,更别提去报官了。
诗棋这丫头平素稳重,可这会子也吓得不轻,边哭边说:“他们说不要银票,只要一万两黄金,叫世子单独带去平远山,山腰上有个山神庙,在那里一手交钱一手换人……他、他们还说,若是明日天亮前见不到世子,就杀了老夫人……”
左夫人闻言,即刻就要去开库房取钱。左芝拦住她,抹泪说道:“母亲莫急,要不我们报官!胆敢绑我们侯府的人,分明是找死!”
左虓凝眉不语,倒是沐乘风开腔:“不可。人在他们手上,若是官兵打草惊蛇,极易弄巧成拙。况且,”他停顿一下看着左虓,“来者不善,是否真的绑匪尚是未知之数。”
他出声左芝方才发觉有个外人在此,理直气壮问:“你是谁?”
“沐乘风。”沐乘风冷冷回了一句,去问诗棋,“对方有多少人马?”
诗棋摇头:“不清楚。当时奴婢和老夫人在车里,只觉得颠簸一下马停了,然后外面的护卫就喊了起来……兴许只有十几个,但说不定还有的没现身。”
左芝不服:“区区十几个毛贼,把府里的人召集起来就能灭了他们!哥你倒是说个话,到底去报官还是我们自己把人解决了?”
“沐兄说的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沉默半晌左虓终于开了口:“母亲,你先带人去库房拿钱,不够的话就到钱庄提,派出去的人嘴巴要严实,不许泄漏半点风声。妹妹你看好府里的下人,不许他们出去乱说话,嚼舌根的直接砍了,杀一儆百。四殿下那里消息传到了吗?”
左芝点头:“嗯。今日东澜哥哥去了后宫看姑姑,我已经让人留在他府里等着,一旦他知晓就会立刻过来。”
“好,等他来了再说下一步。”左虓颔首,又想起重要的事情问诗棋,“你再仔细想想,那群人是何模样?可有特殊之处?”
“就是山匪的落魄样子,他们都蒙着脸,奴婢也没在意。”诗棋惊吓过度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世子,还有那个……”
左虓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事,急迫追问:“有话快说。”
诗棋先看了情岫一眼,挪挪身子让左虓挡着自己,压低嗓子道:“纪府的婉兰小姐也被绑走了,不过匪徒不知她的身份,只道是寻常女眷,所以奴婢也就没往外说……”
左虓吃了一惊,纪婉兰怎么跑到庵里去了?该不会是存心去找老太太的吧?小禽兽媳妇儿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了?她会怎么想……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浮上心头,左虓就一阵烦躁,他偷看了情岫好几眼,见她正在安抚左夫人,表情与平素无二。
“行,这事儿你谁也别说,我自有安排。”
左虓当机立断,拍拍手道:“大家该干嘛干嘛,别慌,一切有我。”言毕他把沐乘风拉到一边,低声说:“我有一事,央求沐兄帮忙。”
沐乘风很仗义:“且说,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麻烦沐兄帮我带个口信到禁军统领纪大人的府上。”
……
黄昏之时卫昇终于赶至侯府,左虓和他单独进了书斋说话。
左虓开门见山:“我认为这些人不是山匪。江湖上的规矩是不劫老弱妇孺,而且定远侯府的声威在外,那些人有几个胆子敢惹上我左家?再长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再说如果是求财心切,怎么只要区区一万两黄金?胆气挺大胃口却这么小,怎么看这群人都不只是想要钱那么简单。”
卫昇手中折扇一敲一打,颔首赞同:“言之有理。既然对方说只要你去赎人,那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我们来。”
“难不成是慎要司那帮狗崽子?”左虓摸摸下巴,猜测道:“万怀安死了,他手底下的狗想为主报仇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这事儿东宫那位有没有份儿。”
卫昇轻笑一声,眼中阴霾聚集:“这事我们说了算。我们说他有份,他就有份。”他把折扇一捏,道:“要做就做彻底,上回画舫一事,我们也该算算账了。”
两人素有默契,左虓即刻心领神会:“那我现在就传信给孟书豪和王成尔,叫他们明天上个折子在陛下面前哭一哭。”
俩兄弟又接着商量具体部署。半途,左虓突然说:“对了,还有件麻烦事。纪婉兰不知怎么居然和老太太在一起,也被人绑了去。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她的身份,还以为是我家女眷。所以我想此事也不宜张扬出去,免得坏了人家清誉,我只是派人去给纪玄微通了个消息,说是纪婉兰陪祖母在净慈庵住着,过两日就回去。”
卫昇正摊开一卷平远山的地图在看,手拿朱笔圈划出绑匪藏身的可疑地点。乍闻此言手中一顿,红色丹砂掉下一大滴,落在纸上犹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
“她……”卫昇忽觉如鲠在喉,一时竟没了说辞。
左虓点头:“就是她。我也纳闷儿了,我跟她肯定八字不太合,你说这人还没过门,沾上我家就碰到这么大桩倒霉事儿。有时候我也琢磨着,干脆不娶得了,省得祸害别人姑娘家,表哥你说是不是?”
他借机出言试探卫昇,小心翼翼。卫昇沉默片刻,重新提笔,沉声道:“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再说。明日上朝我去会一会纪玄微,你那里不出岔子的话,我倒是可以借他的手再做件大事。”
“九虎相公?”
门外响起情岫的声音,她扣着门,问:“我可以进来么?母亲担心你俩饿了,让我端了夜宵过来。”
左虓询问性地看了卫昇一眼,卫昇示意无妨,他便开门把情岫迎了进来。
一盏鸳鸯炸素肚,一盏莲子水晶脍,一碟干烧蘑菇,一碟二色姜豉,还有味炒白果子和两碗嬭房玉蕊羹。情岫收拾了小圆桌子,摆上碗筷,招呼左虓和卫昇来吃。
“九虎相公要不要喝酒?”情岫晃了晃酒壶,笑道:“都说借酒壮胆,你们去救祖母,没点胆气可不行。”
卫昇闻言搁笔一笑,主动招呼左虓:“走吧表弟,去喝两盅。”
酒是桑落酒,质清香醇,入口绵甜回味悠长。
左虓抿了一小口,咂咂嘴夸情岫:“酒美菜好,宝贝儿花心思了。”
情岫歪着头:“相公你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和我生小娃娃。”
左虓一口酒呛在喉咙,辣乎乎的。卫昇闻言不语,一笑置之。
“咳!别、别胡说……咳咳……”左虓半天才止住了咳嗽,面红耳赤像煮熟的螃蟹,偏偏还要装作正经样子和卫昇说话,“表哥,你那里有多少人马?”
卫昇夹了筷炸肚条儿放进嘴里,嚼了嚼说:“府中人不多,而且也不好惊动父皇调禁卫军帮忙。不过京兆尹手下的人倒是可以用。”
“那些家伙怎么是慎要司狗崽子的对手?成天就在街上闲晃,管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对付三两个无赖还成,真刀真枪打起来,恐怕早吓成软腿虾了!”左虓摆手否定,“喊他们不成,没准儿人没抓到倒栽进去几个。お稥冂苐如果……能有军营里的人帮手就好办了,要不我叫王成尔帮忙?”
卫昇不允:“不行,私调羽林卫这个罪我们谁也担不起,东宫指不定就等着请君入瓮。”
“那总不能我真的一个人去吧?”左虓搓搓手掌,“我倒是不怕什么,就怕救不出祖母,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受罪,唉,都是儿孙不孝。”他仰头闷下一口酒,面容浮上歉愧。
卫昇拍拍他肩头:“是我不孝,拖累你们。”
“嗨,说这些作甚!”左虓大喇喇把杯子一放,道:“话说回来,我想了个办法,他们既然苦心布局想拿我,干脆我自己送上门得了。明日我送钱去的时候想办法混进匪窝,你随后带兵来捉。现在的问题是我人倘若进去了,要怎么往外传消息?那片山头乱旮旯多,找人可不容易,慎要司在这方面又是一把好手,一般把戏瞒不过他们。”
卫昇目光一沉,思索片刻,提议:“我那里有个人,原先是位梁上君子,身形轻盈还会缩骨功,不若叫他过来藏匿在装钱的箱子里,然后再伺机报信。时间太紧,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左虓觉得此招甚险,但也只得无奈妥协:“好罢,只能这样了。”
“九虎相公,你要找人往外递消息?”
情岫一直乖乖巧巧听二人谈正经事没有开口,这会儿见到左虓郁结的样子,放下手中酒壶,主动请缨:“你可以找小鹤啊。我叫它跟着你,到时候再飞回来就是了。这比人走路可快多了呢,而且你还不用怕被坏人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来改一个BUG;我果然那天没睡好都昏了头,竟然写了荤菜进去。。。罪过罪过,对不起小禽兽!
PS:据说JJ今天技术调整可能网站有波动(直说就是会抽风!),所以更新不一定,看到时候的状况咯,实在不行就放明天啦~~~
33 第三三章 旋覆花,意别离
子时城门关闭之前,守城士兵看见侯府左世子亲自驾着辆马车,疾奔而来赶着要出城。诸人不敢阻拦,只得放了他出去,然后关闭了城门。
左虓径直朝着平远山而去,一路上两侧蓑草萋萋,寂静夜幕下马蹄声惊扰林中乌鸦,扇腾飞起,呱呱一片。
车厢中只有一箱黄金,数额不够一万两,于是还舀了左夫人的嫁妆首饰充数,满满一匣子。左虓沿着山道而上,约莫在丑时三刻到了半山腰的山神庙。
疏林深处,树木交杂,借着稀薄星光,左虓远远瞧见几间破旧屋子藏在那里,笼罩着一股幽森阴寒之气,有些渗人。他在林前下车,随手把马绑在林边树下,两手空空就往庙里去了。
山神庙破败,断墙残垣,屋顶上瓦片都没剩几块,只有庙堂还立着尊身披甲衣手舀刀戟的山神像,左右各一执笔判官,底下四五个泥捏的小鬼。
“山爷爷保佑保佑……”
左虓合掌在神像前叨叨两句,然后直起身子来大喊:“喂,有人没有?都给我出来!”
没说话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一出声墙角下的茅草堆就动了动,窸窸窣窣的,眨眼功夫就钻出两个人来。身形普通无奇,打着布丁的褐布褂子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满面泥泞也辨不清面容。
左虓见人主动开口:“钱在外面车上,你们去点一点。对了就把我家的人放了,一群女流之辈你们也好意思绑,算什么男人,丢死个人了。”
两个匪徒对视一眼,有些出乎意料。怎么左世子是这反应?那么爽快就把钱给了,还什么都不问?
默了片刻,其中一人果断把刀架上左虓脖颈,湣鹨蛭詹诺某靶π纳猓鹊溃骸白撸
左虓眼角瞟过外面墙头上刚刚落下的黑影,眼梢带笑,把纨绔本性发挥得十足,出口骂道:“你大爷的,你们这群兔崽子怎么出尔反尔?老子钱都给了,快放人!不然我抄你全家……”
“少唧唧歪歪的,老实点!”
……
清晨早朝议政,众臣五更未到就齐集在朱雀门外,华车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