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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柳逸虽然镇定,可心中也并非不急不气,只是他知晓如今气急也无用,寻找解决办法才是正事。
辛晴问他:“相公你看怎么办?”
柳逸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情岫,又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左虓,反问:“娘子你以为如何?”
“我?”辛晴冷哼一声,抖抖鞭子,“我倒是恨不得杀了这小子,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只是咻咻肯定舍不得。”
情岫如老母鸡护崽一般把左虓挡在身后,颇为戒备地望着辛晴,还不时用恳求的目光看看柳逸。
“唉……”柳逸无奈沉叹,走去替左虓松开绑,“你跟我来。”
依然是河畔青柳袅袅,左虓站在柳逸跟前,窘迫地摸了摸鼻子。
虽说他也没占情岫实质上的便宜,可又摸又亲总是事实,这个他赖不了。他差点就忘了尽管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但与众不同的始终只有情岫一人,其他人对世俗伦常还是懂的,亦看得很重。现在他坏了别人姑娘家的名节,此事恐怕很棘手。
“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年岁几何?家中是做什么的?为官还是经营生意?”
不等左虓主动开口认错求饶,柳逸已经把好几个问题扔了出来。
“晚辈姓左名虓,东晋人氏,今年冬月便二十了,家住京城。”左虓对儒雅的柳逸显得较为恭敬,低头拱手一一交代,“在下家中世代书香,如今靠着祖上留下的薄业过活,虽不富裕,也算小康之家,衣食无忧。”
“左?”柳逸听了微微皱眉,“东晋定远侯左氏?”
左虓心间掠过一抹讶然,否认道:“非也。只是姓氏相同罢了,不过若是认真算起宗族,倒也有点亲戚关系。”他扬起脸似是炫耀地笑了笑。
柳逸见到左虓眼中的谄媚,有些不悦,却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追究,而是又问:“家中还有何人?有无娶妻?”
“父母双全,祖母也健在,未曾娶妻,不过……”左虓说道这里顿了顿,仿佛有些难于出口,“不过在下倒是自幼定了门亲事,原本这次出门就是采办成婚物件,不料却在半路遇到劫匪,被抢光了银子不说,还险遭灭口。”
柳逸打量着他,目光就像在审视一件寻常货物一般,自言自语道:“家世太差,相貌中等,谈吐一般,文采未知,这品性的话……看样子也没多好,这实在——唉……”他微微摇头,显得很不满意。
左虓见状,诧异地摸了摸自己脸,心想自己虽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可好歹也算俊俏风流,上京的姑娘明里暗里喜欢他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还有他方才所言的家世比起山里人家已经算豪门大户了,怎么就被看不起了呢?
想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
不过也无须他想明白,柳逸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容置疑地说道:“既然咻咻的初次是被你所占,那你便跟了她罢,暂且在身边伺候。待日后有了更为合适的男子再说。你家中所订亲事就此作罢,不得再提。”
柳逸话说一半停顿下来,似在思量纠结,片刻方才开口:“罢了,咻咻初次收人也不能太随便。我回去选个日子,你们便在这里成婚。”
他三言两语就定了左虓终身,丝毫不给反驳机会。
左虓大惊,连忙推脱:“我、我说前辈,这样不妥吧?您就这么把她嫁给我是否太过草率了?毕竟我是从外面来的,不太知根知底……”
“无须知晓太多。”柳逸很豪气地把手一挥,“不管你以前如何,跟了咻咻以后都要收敛心性,行事待人尽到本分。如果你逾越了规矩,令咻咻生气,轻则赶你出门,重则要你人头落地,听明白了?”
“听、听明白了……”左虓想起厉害的鞭子,紧张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有异议,他小心翼翼地问:“前辈,您的意思是……要我入赘?”
“并非入赘,只是暂且收你进门。”柳逸轻描淡写地说着,伸手扯下一截柳条把玩,“以你的出身当咻咻正经夫君是不可能的,所以也不会给你名分,你的地位……约莫和通房丫头差不多。”
通房丫头?!
左虓这回是真的震惊到了,从来只听过男人收通房丫头,怎么在这里他倒成暖床的小妾了?
柳逸见他表情,以为他心有不甘,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头,道:“你也别就此气馁,只要你好好待咻咻,日后未必没有高升的机会。咻咻是个念旧情的人,她不会亏待你的。”
左虓:“……”
婚事匆匆定下,当晚柳逸便写了喜帖,翌日他亲自带着情岫送去给村里各户人家。邻里知晓后纷纷道喜,皆来主动帮忙。
由始至终左虓都没有机会说一个“不”字,眼见婚期逼近,此事毫无转圜余地。他三番两次想逃,却不敌辛晴厉害的鞭子,弄得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痕。
浑浑噩噩中,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初如春笋露织妖,拆似式莲白羽摇。墙外玉兰开得正好,色新如玉,仙蕊香妙。左虓一袭红衣,本是芝兰玉树,如今更添俊俏,他坐在喜房婚床上,托着腮生闷气。
掉下来就罢了,出不去也罢了,就算要和那傻姑娘成亲他也认了,可现在是什么理儿?他一个大男人像新媳妇般被关在屋里,正儿八经的新娘子却出去招呼宾客!简直是违逆伦常,本末倒置!
越想越气,起早便水米未进,现在是饥肠辘辘。左虓起身,走到桌边抓起欢喜圆馍就塞进嘴里,顺便还倒了几杯酒喝。
酒足饭饱,左虓有些头晕,索性又回了喜床,扯过百子喜被盖住脑袋,蒙头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闹声渐渐散去,喜房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同样一身红衣的情岫走了进来。
绯色唇边扬着一抹浅笑,媚眼轻挑回顾风流袅袅。她长相本就属于艳媚一类,穿着素色衣裳还好些,一旦衬着红粉紫妍,便如媚狐般妖娆。
情岫雪腮微红,进房关门环视一周,目光黏在了婚床喜被之上。
她蹑手蹑脚走近,悄悄掀开被角,轻声唤道:“九虎?九虎?你睡着了么?相公?”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哈~说话算话,真的让酒壶嫁给咻咻了!叉腰笑~~~
10
10、第十章 竹影摇,洞房妙 。。。
左虓酒劲上头正睡得迷迷糊糊,却逢耳畔妙音不断,他迷蒙睁眼,看见眼前一团喜红,还有张妖娆小脸。
情岫笑露贝齿:“九虎相公你怎么不等我就睡了?穿鞋上床多脏呀。”
“小禽兽。”
左虓揉揉眼,懒懒叫了她一声,从床上坐起揉着肩头,抱怨道:“你倒好了 ,在外面好吃好喝的,辛苦我一大早就饿肚子,还要被关在这么个破屋子不能出去……”
“哎呀我都忘了!”情岫懊恼,“那九虎相公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左虓拒绝:“甭了。我刚才把饼饵都吃光了,还喝了一壶酒,现在困得慌,眼皮直打架。小禽兽,你收拾收拾也睡吧,都忙一天了。”
说罢他脱掉靴子随手一扔,然后大喇喇躺回床上,闭上了眸子。
“你起来,现在还不能睡。”情岫趴在床边唤左虓,“婶婶交待我要先喝合卺酒。”
左虓闭眼摇摇手:“酒早没了,别费事了,早些睡啊,乖。”
“可是……”情岫为难蹙眉,伸手去拉左虓手臂,“你先起来嘛,我们还有事要做。”
左虓被她扰得睡意消失大半,不悦张眼,没好气说:“又怎么了?你别磨折我行不?”
身为男人却要受这等“屈辱”,左虓的怨气已经憋了好些天,今晚实在没工夫“强颜欢笑”,纵使美色当前,他也没了兴致,只想睡个昏天黑地,希望一觉醒来只是黄粱一梦。
情岫不觉他情绪有异,道:“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我们要洞房的。”
“洞房是吧?你把蜡烛熄了,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来就行了。”
左虓三言两语把她打发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甚至还转过身体背对情岫,不想理睬她的模样。
“哦。”
情岫努努嘴,也没有过多缠人,听话地去卸了脸上脂粉,拆了发髻,脱下喜服换上睡袍,然后吹灭烛火,上床躺到了左虓身旁。
“九虎相公,”情岫小心翼翼地问左虓,“接下来呢?要做什么?”
“过来。”
左虓转过身,抱住她一举越过身上,把人挪进床榻内侧。他分过一半被子给她,又单臂搂住她肩头纳入怀中,道:“这样就行了,睡罢。”
香帏姚红,帐中挂了两个精致的麒麟小薰球,里面燃了些苏合香,银面还镶了夜明珠给麒麟作眼,在帷帐中熠熠发亮。
床架摇曳,薰球微微晃动,情岫视线随之摇摆,眼睛睁得老大。她偏偏脑袋偷瞄身旁的左虓一眼,只见珠光下他双眸紧闭,鼻梁直而挺,爱说话爱骂人的嘴也合着,丹唇薄润,英俊极了。
这便是成亲、洞房……就是两个人睡在一起,一点也不特别。那为何诗中还把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共列一席,说是人生大喜?
情岫心怀疑惑无法入眠,她挪了挪身子,拿笋尖般的手指去戳了戳左虓脸颊,压着嗓子喊他:“九虎相公?九虎相公?”
左虓好不容易压下怒火,正要睡着,这会儿又被搅了眠,终于一爆而发。
他“蹭”一下起来,狠狠捶了床板两拳,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人也任你关了,亲我也成了,你要我干嘛我就干嘛,我都这样配合了,你还不能消停点儿?让我睡个觉成不!”
情岫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有些被吓着了,怯怯地说:“我不是成心吵你的,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上眼数数!随便你数鸡数鸭数狗,总之别来烦我!”左虓愤然起身,扯过一个软枕走到榻前扔上去,然后人也随之躺下,完全把情岫晾在一边。
情岫怔了片刻,跟着也离了床,靸着红绸绣鞋走向榻边。
左虓听见脚步声心生恼怒,还不等她说什么便把脸转向内侧,冷冰冰说道:“不许跟着我!”
身上一重,一条带着少女体香的软被搭了上来,暖意微醺。
“九虎相公,你盖好被子,别着凉啦。晚安。”
情岫在他耳畔轻吐一语,呵气如兰,撩得他耳根子有些烫。
左虓听见她转身时绵绸睡袍的摩擦声,还有脚步声也逐渐轻远,随后床板轻微咯吱一下。他回过头,刚巧见着鸳鸯绣帐放下,挡住一抹倩影。
心头掠过异样的感觉,好似有点遗憾。
左虓甩甩头,咕哝道:“真就让我睡这儿……小禽兽……”
他叹了一声,缩进被窝猛地嗅了一口香味,面色舒展下来,阖眸待睡。
青夜如霜,竹影傍墙。静时只有两三只小虫在草丛叫,风起便挑起竹叶舞动,拍打着沙沙作响。
就在这静谧时分,左虓却睁开了眼,从榻上爬起来盘腿坐着,直勾勾盯着红色绣帐发愣。
刚才明明那么瞌睡烦闷,怎么现在反而睡不着了?而且冲情岫发过火以后,为何心里头没觉得好过些,却更堵得慌了?
左虓想不通,撑着头自言自语:“榻上又冰又凉,凭什么我要睡这里?横竖我又没错,没道理我要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不行,我要睡床!”
打定主意,左虓大摇大摆又走回喜床,一把撩开帐子。
“小禽兽,给我起来,我要睡床!”
轻悠绵长的呼吸声依旧,情岫甜甜睡着,眼皮都没眨一下。左虓看着那张恬静睡容,气势一下就焉了下来,没了理直气壮的架势。
他压低声音,拿手轻轻捏了捏情岫脸颊:“小禽兽?小禽兽?”
“唔……”
睡着的情岫梦呓一声,不高兴嘟了嘟嘴,然后还转过身面向床内,扔给左虓个光溜溜的背影。
“睡得忒死!偷去卖了都不知道!”
左虓皱起鼻头嗤了一声,扯过被子给情岫盖上背脊,顺着身子在外躺下,跟她紧紧靠在了一起。
“小禽兽被子分我点。”
左虓自顾自说了一句,也不管情岫有没有听见,径自就扯开锦被钻了进去,顺道还搂过了她。情岫睡到半途忽觉身旁出现一团温热,舒服得紧,不自觉也往那处靠了靠,抱着就不肯撒手了。
左虓噙笑往她嘴上啄了一口:“小糖人儿,那么爱粘人……”
睡回了床上,又得怀中软玉温香,左虓显得极为满足,惬意舒了口气,笑眯眯把情岫抱得紧紧的,低声自语:“虽然你家叔叔婶婶讨厌,但你还算贴心可人,而且傻乎乎的怪讨人喜欢的……反正本公子不想娶也娶了,你以后便安心跟着我罢,好好学学三从四德,要贤惠听话一些,不许争风吃醋,我不喜欢小心眼儿的女子……”
“还有,要孝敬我爹娘和奶奶,府里其他人就罢了,我那几个小妹都不是省油的灯,少搭理她们。一般女儿家都不能出门,跟我倒不同,我允你出去走动,不过要跟我在一起才行,只是你这长相……嗯,那还是少出门,乖乖在院子里呆着,你无聊我就多送你些猫儿犬儿的,反正你也爱和它们说话……”
“要是我娘见我带个媳妇儿回家一准笑死,不过我爹肯定会让我吃板子,小禽兽到时候你要帮我说说,可不是我非要娶你,是你们家强抢民男,逼婚!”
“唉唉,也不晓得多久才能出去,这两日我愣是没发现出谷的路……”
“小禽兽,我来这里不过一月便觉枯燥乏味,你在这里十多年,恐怕日子很难熬罢……”
左虓想象了一番日后的光景,虽有忧虑却不掩欢喜,总体来说甚至还有些憧憬。絮絮叨叨许久,他终于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就合拢了眼皮。
只是,好像还有什么要紧事没做似的……
洞房!
左虓冷不丁睁眼,一拍自己脑门。
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刚才气过了头,加上又喝了几杯,顿时什么都忘了,只顾生闷气发火,居然把送上门来的都推了出去!
再说,现在这傻丫头是他名正言顺的娘子,既然觊觎已久,不吃白不吃!
“小禽兽……”左虓在情岫耳朵眼儿轻轻唤,“起来,我们洞房。”
情岫尚在梦中,神智糊涂,呢喃道:“我不要……我要睡觉……”
“来嘛来嘛,保证你喜欢。”左虓不甘心,接连引诱。
情岫闭着眼却明显皱起了眉头,嗔了声“讨厌!”,继而翻了个身躲到床角去了,还蒙住头隔绝了那烦人的声音。
“算了算了,今儿就放你一马。明天我铁定吃了你,骨头渣儿都不剩!”
左虓无功而返,不甘心地嚎了两声之后,终于不再折腾了。
清晨鹊鸟叽叽喳喳,情岫素来都是这个时辰起床,一下便睁开了眼,却发现眼前一张俊脸。
她有些诧异有些惊喜,拿手去摸了摸左虓脸颊。左虓一被晨光晃着眼睛,二又觉得脸上痒痒的,遂也张开眼来。
情岫见他醒了,问:“九虎相公你怎么睡在这里?”
左虓想起昨晚错过良机有些憋闷,恹恹道:“怎么?这床你睡得,我就睡不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情岫弯眸一笑,“你一开始不是要去榻上睡么?怎么又回床上了?”
“榻上那么冷,被子又那么薄,你成心冻死我啊?我喜欢在床上睡,暖和。”
情岫抚掌笑道:“哎呀,两个人睡真是暖和。怪不得昨晚一直都暖暖的,我一点儿也没觉得脚凉。”
左虓一听,顿时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那今晚上我还陪你一起睡,好么?”
情岫欣然应允:“好啊。”
起来洗漱穿戴妥贴,两人按照习俗先去给长辈敬了茶,然后又一起吃了四喜丸子,正说出门逛逛,却被柳逸喊了过去。
“虽是新婚,但也不可懈怠了功课。左虓,从今日起你也跟着咻咻上课。”
柳逸说着,分别递过两本书给二人。
左虓一看封皮上的字,转手就把书递给情岫:“那本拿来,这本才是你的。”
柳逸抬手一拦,阻止道:“没错,这本就是你的。”
“我的?!”
左虓大惊,高高举起手里的书,指着上边两个墨字,反复确认:“你让我看这个?女训?!”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这文不是女尊啊,我写不来女尊滴,只是咻咻身份特殊而已。
酒壶对咻咻要求贤惠听话那些……放心,以后三从四德的一定是酒壶!叔叔已经在训练他了!啊哈哈~~~
最后请个假,我明天要坐十个小时的火车,人在旅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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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蔷薇斜,采茶季 。。。
过了清明,很快又至谷雨。
左虓成婚后的日子,几乎全是泡在“德容言工”四个字上。原本要求女子的三从四德,如今全被柳逸拿来教导于他,日日警诫。如若哪方面做得不好抑或训诫背诵不能,便要挨戒尺板子。
是故左虓婚后一直愁云惨雾,人也明显消瘦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件闹心事儿让他恨得咬牙。
原来自从洞房那日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和情岫同床共枕,只配睡在小偏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