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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还有大片的冰块,那些冰块是冰元素凝结成,看去宛如上等的晶石般,有不少小山一样的晶石上,正开着一半蓝一半火红的花朵,着实赏心悦目,磅礴的魔法元素正从花朵上散出,渗入辛亚体内。
辛亚看着那花朵吃了一惊,那花,可是能催生出冰火双元素体质的圣品,就算是先天没有冰火元素,服食了那花朵,哪怕神族,也可以拥有冰火的元素属性。
这样的宝贝,在眼前的海域,绽放了无数,辛亚扫一眼,一阵惊诧,本想收一朵放起来,可是想到这海域中鸣琴唱歌的高人,也只能收了心思,在海域边唤了一声:“不知前辈召唤晚辈前来,所为何事?”
话音未落,眼前海域就波动起来,一片涟漪绽开,有东西从幽蓝水中现出,金色的一角流光璀璨,那东西现出一半,辛亚原先听到的琴声就宛如在耳边奏鸣。
是一把七弦琴。
辛亚看着奏鸣的金色七弦琴,不知作何反应,那琴自动奏响,琴音散开,水面上涟漪扩大,连浮动的冰雪都在琴音催动下漂浮起来,水流形成一棵大树,浮冰宛如果实般挂在水流凝成的树上,那七弦琴缓缓浮动到树边。
“向无尽星辰膜拜,迷茫与全知之王,向最深沉的谜海追寻,无可名真理之追寻者,吾名真理,吾名全知,吾名迷惘,吾名追寻……迷途的羔羊啊,何为真理?何为全知?被囚禁的先知啊,何为束缚,何为自由……”
再次变了一个歌调,青年男子的声音嘹亮喜悦,一个人形轮廓随着声音出现,逐渐清晰,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模样,一把七弦琴放在身前,男子正抬手玩闹似的随意抚动琴弦,闭着眼睛陶醉似的歌唱着,一头浅绿色的长发在水流里浮动,落在身后的树上,就像是新生的枝桠般生动。
辛亚看了那男子一眼,视线停在男子额头上。
那抚着琴自得其乐的男子,额头显得微有些高,一个一半黑色一半红色,颜色逐渐加深的图案印在光洁的额头上,却是金属和灵魂的转化图示,还有未成的五芒星做底,正是辛亚熟悉的炼金术标志。
辛亚打量的时间,那男子还闭着眼睛欢乐的歌唱,等尽兴了,才睁开眼,把七弦琴随意拎着,一手插腰,对辛亚扬眉高声道:“欢迎到我的监牢深蓝秘境做客,年轻的炼金术师。”
辛亚看着这虚影,想着她问了数次这人为何将她引来,也没得到回答,就不再询问,换了个问题:“阁下说这里是你的监牢?只囚禁意识的监牢?”
没错,这强大奏琴放歌的神祗,竟然只是一个虚影意识,连灵魂和身体都没的意识,这种状态,这神祗的灵魂,怕已经不完全了。
男子手指按在七弦琴上,波弄了一下,发出宛如清泉奏鸣的叮当声:“这里确是监牢,也是我安生立命之处,离开了深蓝秘境,我的意识就该被其他琐碎束缚住了,怕是连这样的自由也该没了,哈哈哈哈,我的深蓝秘境!”
“一个人留在深蓝秘境,却是太寂寞了,总想找个人来欣赏我绝妙的七弦琴奏鸣曲,小鬼,你正好是我引来的第一万个神族,但却是一万个里面唯一一个带着初代影刃,却没有被第五神座招揽打上烙印的炼金术师,真是缘分,我等待了百万年才有的缘分……呵呵呵呵,吾名真理,吾名全知,吾名迷惘,吾名追寻……迷途的羔羊啊,汝名为何,为何……”
说着这莫名其妙的人又用指尖勾着七弦琴琴弦,随意弹唱起来。
辛亚听那人自得其乐,熏熏然的样子,等琴声歌声停歇,方询问听到一个新的名词:“第五神座,影刃,是什么?”
至于这人等了百万年这一说法,辛亚不置可否。显然,这虚影也是大能之一,寿命在百万年之上,怕这人可能就是创世那时的神明。
“竟然有炼金术师不知道第五神座!那可是神遗大陆最强大的炼金术师所在!难道是墨丘利那小子把我的第五神座给玩脱了?不对啊,万年前来的那小东西,也还知道第五神座,短短万年,我一手创造的第五神座怎可能败落下去?”那一直抚弄着七弦琴的神祗很吃惊道。
辛亚听闻那人随口念叨的东西,自是一头雾水。这神祗疯疯癫癫的,念叨的东西,也是闻所未闻的。
第40章:第五神座
辛亚还真没听说过第五神座,这缘由在她,毕竟她到神遗大陆时间不长,而且一直一人独处,不怎么和人交流,相熟的几个人也都没提过什么第五神座,辛亚自然不得而知。
看着那可能是第五神座某一位创世者的神祗,看着那人额头上的标志,辛亚倒是恍然:“你说的第五神座,里面的神族是不是要么一身白,要么就一身青衣,身上还有你额头上那样的炼金术标志刺青?”
她想起来,那两个趾高气扬的师徒两人,手背上都有一样的刺青,她当时就知道那两人是炼金术师,只是没想到那两人隶属于一个神界的组织,第五神座?看来就是神遗大陆炼金术师所在公会一类,和菲利斯大陆的兽神殿性质该差不多。
“不是刺青,这是烙印,我的烙印为创世烙印,那些人……哈,那就是精神烙印了,至于衣服,谁知道现在第五神座是什么德行呢,我已经有几十万年没离开过深蓝秘境了,哪还能去管衣服不衣服的。影刃,就是这类东西,难得看到我当年亲手制作的,真是怀念啊!”
那神明啧啧道,一招手,辛亚放在神殿中的蓝灵跃动着落入了那人的手中,那人伸手把刀刃弹了一下,立时一圈能量激荡开来,水域上简直像是领域展开一样,无尽轰鸣声响彻,辛亚能看到的地方,冰雪连带水渍全数成了齑粉消散。
威力竟是如斯!
辛亚感觉被刺激的连意识都木了一下,接过那人随意抛过来的蓝灵刀,收起来后,意识一转:这人说到了什么,传世烙印?蓝灵就是影刃?
被这神明不经意显露的一手吓了一跳,辛亚眼看蓝灵在那人手里竟有这般威力,而自己一直以来使用蓝灵的方法。显然是错误的,竟是连蓝灵在这人手里万分之一的威力都不敌。
“你是创世主神之一?”辛亚此时倒不吃惊了,能单凭意识就激发出蓝灵的力量。这人不是创世主神都没可能。
“金木水火土,排名第一。实为创世意识第五日才凝成形的主神,是为第五神座,鄙人,赫尔墨斯。”站在水凝成的树下对着辛亚不伦不类的行了一礼,那人嘻嘻笑道。
赫尔墨斯!金系主神,确切点说,是炼金术起源的那位创世主神。
辛亚瞠目结舌一阵。讷讷道:“可是据我所知,炼金术主神一直以来都在神遗大陆,现在也安然无恙,您怎么会是赫尔墨斯大人……说起来。我倒是没见过那位大人……”
联系前因后果,辛亚恍然:“您说的墨丘利,就是现在的赫尔墨斯大人吧,难道他也是晋升的主神,这也不对。我听白岐他们聊天时随口提到过,炼金术主神就是赫尔墨斯,不是什么墨丘利……”
这名为赫尔墨斯的主神实力确是创世主神该有的力量无疑,可是有两个炼金术主神,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赫尔墨斯无聊的很,精分了不成?
“现在第五神座上的,是墨丘利,我的弟子,我才是赫尔墨斯。不过,墨丘利炼金术上的天赋不同凡响,这些年怕是已经超越了我吧,百万年前,墨丘利已经把鄙人的躯壳炼化制成了傀儡,借着吸收傀儡身躯,墨丘利夺得了我的部分创世力量,自然就该是真正的创世主神,呵呵,炼金术是不是很有意思?炼金术主神,却是因为炼金术消亡,真是好玩的很呐。”
嘻嘻笑着,那眉眼间俱是调皮之色的男子又开始摆弄身上的七弦琴,叮叮咚咚的琴声流泻而出。
辛亚骤闻这样的秘史,登时觉得自己留下真是个错误,当时就不该好奇这琴声寻过来,无论是创世主神被取而代之,还是第五神座之流,都不是她这样独善其身的天神该接触的,赫尔墨斯这般没戒心似的告诉自己,自己怕是好不了了。
这创世主神的意识,引了自己来,可不单单只是找个听众这般简单。
辛亚想明白,脸色立时就青了:“那阁下现在是否能告诉我,为什么诱我过来么?”说话间辛亚就调动识海中神核的力量,将冰封力量涌动全身,封住了意识,不为那琴声所诱。
这琴声很有些古怪,辛亚无意识下心神已然被牵引,只是现下辛亚有了警觉,琴声影响心智的效果就大打折扣,再用魔力守神,辛亚终于不被那琴音干扰。
“第一万个来此秘境的神族,你可知道,这深蓝秘境中,这蓝色的和下面红色的液体,是什么?”赫尔墨斯并未回答,而是抬手,搅动水面,一片幽蓝液体分开,露出下面金红的液体,精纯的火元素气息从中弥漫出。
一团拳头大小的火元素浮起来,赫尔墨斯手指合拢,将那一团金红液体握住,火元素力量消失,赫尔墨斯再张开手,手里的元素团已经变成了璀璨的金色,竟是瞬息间被赫尔墨斯转化为了纯粹的金属元素。
辛亚眼神一颤,没想到炼金术主神还有这般的能力!
但是赫尔墨斯这样不正面回答问题,辛亚心里越发警觉,身体微微绷紧,已然处于时刻准备攻击的状态,赫尔墨斯却是微微一笑,把那团金色的元素力量丢给辛亚:“元素也有灵魂,只要给火元素创造出金属元素的灵魂,火元素就会变成金属元素,当然,金属元素也能变成其他的元素,要想做到,只要把元素的灵魂抽离,而后重新煅造就可,就像这深蓝秘境——”
赫尔墨斯惬意的抚弄着七弦琴:“只要把神族的力量都抽取出来,灵魂也抽取出来,重新煅造,不管是什么族类什么属性的神族,都只能变成精纯的元素,成为我意识的再生的载体,这样的囚牢,那些葬身于此的神族,是彻底没有逃脱的机会了,神族的身体灵魂力量变成的海域,是不是很绝妙?”
浅绿色的眼睛看向辛亚,辛亚登时觉得毛骨悚然,这样随意唱着动听歌声的人,竟然这么残忍!
是了,神界这样的地方,连白岐那样人人称道的温温君子,都能随口说出创造毁灭在一念间,其他诸神,这般残忍更是常情。
毕竟,这整个世界,是因为他们而生,随意主宰别人的生死,就如同种了一院兰草的人将兰草收割玩赏般制成干花般,他们,有这样的力量。
可是到底人不是花草,主神这样肆意的权利实是让辛亚胆寒,因创世而生的神族,不是在他们的掌控中的花花草草,是有自我意识的个体,这样将神灵当做花花草草处理,作为神灵的一员,让辛亚越发明了主神的冷漠无情。
难道自己也终将变成这幽暗海域中的一捧水流?
辛亚惊惧,却听赫尔墨斯一边抚琴一边笑道:“炼金术就是将灵魂物质转化,采撷活物的灵魂,赋予死物灵魂,活物变死物,死物变活物,没有丝毫局限,宛如创世般……金木水火土,五系主神形成,土系创出了一片能容身的区域,木系生生不息,只为让荒漠不孤寂,火系主司情绪,有生命就该有种种由此而生的情绪,烦躁愤怒是其中最炽烈的一种,宛如火焰;水系是暴怒后的温和,抚平火系带来的伤痕,而第五天才诞生的我,就是五系中最完美的一个。”
“生于土,成于火,比柔者刚,比脆弱者硬,还能将五系完美融合煅造,所以,创世意识中,我是最接近创世的所在。”
“可是,我们都只是创世的部分意识,我们五个优于其他七位,可是也还是部分创世意识,不是完整的创世。”
“我虽自认完美,也明白其实我还是不完美的,这不完美,就是我那完美的天赋带来的,炼金术,哈哈,不死不灭的创世意识,竟会因为我创造的炼金术只能成为这种形态!”
“第五神座,第五神座,自诞生之日,我就该把它名为无神座,无畏无知无尽头,到底无奈何,哈哈。”
带着笑声念叨着,那自认完美的神祗抬手,身下水流浮动,形成水流卷向辛亚,水流中水元素碰撞,竟然凝出些许幽蓝的火苗,那火苗卷成青龙模样,张牙舞爪的扑向辛亚。
“既然灵魂能被采撷转化,那么,我采撷你们这些我创造的生灵的灵魂,为我自己重新煅造最完美的创世灵魂,自然也是可以的。”赫尔墨斯另一手抚弄着七弦琴,缓缓道。
戒备着的辛亚看到那水流卷起的刹那,就把指尖划破,在左右肩眉心胸口快速一点,血液渗入衣服,神装被激发出来,辛亚拎着蓝灵,模仿赫尔墨斯方才执刀的手势,魔力运转,在赫尔墨斯刚才一弹蓝灵的地方,注入魔力。
立时,辛亚一直以来没掌握用法的蓝灵颤动起来,像是开关被激发,整个空间都随着蓝灵嗡鸣震颤,辛亚注入魔力,神装力量加持,而后挥刀斩向卷过来的火龙。
第41章:寄居
火龙连带空间被撕裂开,犹有威势没散去,携着刀光落到赫尔墨斯身上,不偏不倚的站在了赫尔墨斯抚弄的七弦琴上。
赫尔墨斯手指一顿,虚化了几分,而指下琴弦,却是砰的一声发出嘶鸣。
整片海域立时一震。
赫尔墨斯抬眼看向辛亚,用虚影手指将被刀光一闪间差点崩断的琴弦捏住,辛亚眼神一闪,察觉方才模仿的一刀威力还不够,回想一遍赫尔墨斯在刀刃弹入魔力的姿势,将注入的魔力加大,而后,又是一刀。
“砰——嗡嗡——”
那将断不断的琴弦终于崩断,赫尔墨斯身后的水流凝成的树登时颤动一下,上面挂着的装饰一样的冰雪,簌簌落下,透过赫尔墨斯虚影的身体,归于海域中。
辛亚看赫尔墨斯呆怔,也不恋战,她方才察觉,那七弦琴古怪的很,显然赫尔墨斯手上七弦琴才是他意识的寄托,这整片深蓝海域都是为了蕴养七弦琴。
要是把七弦琴毁去,赫尔墨斯也该力量受损,可是这人是炼金术起始之尊,谁知道还有什么后手,能弄出什么幺蛾子,趁着占了一时先机,还是先逃的好。
辛亚实不想为自己一时好奇断送了性命,警戒自己这神遗大陆真是处处不安生,借助神装,辛亚速度提升到极致。
“被你发现了我魂灵的秘密,我,就更不会放你走了。”
因为七弦琴受到攻击,赫尔墨斯力量是被损减了两分,纵然只是意识,力量也不容小觑,更何况辛亚所在这深蓝秘境,本来就是他现如今的身体,一旦被调动力量堪称恐怖。赫尔墨斯沉吟着,抬手一抚七弦琴,整片海域嗡鸣。漫天水龙席卷过来,将辛亚封锁住。竟是连想逃都动不了分毫。
“哈,炼金术的确很巧妙是不是。”赫尔墨斯看着被定住的辛亚,上前来,抬手指向辛亚眉心:“要把生灵炼化成死物,就该先取了魔法晶核,而后慢慢锻造。”
虚影手指没入辛亚的识海,辛亚浑身颤动。眼睁睁看着赫尔墨斯抽回手指,将王冠状的魔法晶核捏在手里,牙关颤动着紧咬,趁着赫尔墨斯看着那枚晶核讶异的时候。辛亚魔力运转,冲破束缚,冷喝一声:“冰封万里——”
赫尔墨斯手里的魔法晶核一颤,寒气一扫而过,拿着魔法晶核的赫尔墨斯。连那万里之远的一片深蓝海域一并,霎时被冰封。
冰封万里,万里冰封,不管是灵魂意识活物死物,都能冰封的彻底。
现如今的辛亚要是将魔法晶核离体。吸收了精纯的冰元素力量,连百万里都能用领域冰封住,也幸而这名为深蓝秘境的古怪地方冰元素够充足,辛亚将冰封万里施展出来,效果也被加强了数倍,别说是深蓝海域彻底被冰封,就是方圆万里的空间,也没能逃脱得了。
辛亚颤着身子,从被冰封凝固的赫尔墨斯手里取回魔法晶核,握在掌心吸收进识海,忽而发觉自己的识海一颤,而后,眼前被冰封的深蓝海域消失在眼前,一探竟是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中,落于识海中央广阔虚无的空间,散发出强烈的元素波动。
辛亚瞪大眼睛,面前的赫尔墨斯隔着冰层对她诡异的一笑,也突然消失不见,辛亚凝神,那道意识竟也是处于袭击识海中央,就站在金色的王冠之下站着,抬头仰望着金色的王冠。
“赫尔墨斯!”
辛亚惊得只能冲那看着自己魔法晶核的人吼了一声,而那人影没说话,身形一闪,尽然附着在了魔法晶核上,一个虚虚的炼金术标志出现在辛亚的神核之上,下方深蓝秘境的水面上,还悬浮着那架断了一根弦只剩六弦的七弦琴,在叮叮当当的奏鸣,深蓝的水面上有涟漪荡开。
“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让我的意识重新复苏的地方,我要休息一段时间,识海是你的世界,我无法干预,请放心,对你无碍,我只是找个容身之处,不要打搅我,有人来了。”赫尔墨斯带着调皮的声音响起,而后,再也没了声息。
辛亚抬手捂住眉心,识海中骤然多了那样恐怖能量的东西,辛亚只觉的自己脑袋被劈开了一样的发疼,揉着眉心好一阵,那刺痛才消减下去。
辛亚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因为惊吓和脱力,膝盖一软,差点就跌在地上。
身形一晃时,身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