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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天,书房里的灯还没有熄灭。哲哲着珍哥端着宵夜跟在自己后面,静静朝书房走去。走到门边,哲哲转身从珍哥手上将宵夜端了来,便让她待在门外。等守卫推开门,哲哲一人悄声走了进去。
灯下,皇太极正忙着处理一系列的折子。
这些日子,他为着能多见殊兰几次,折子都堆积到晚上再看,每每的通宵达旦,后宫内院便不常去了。这几日里,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殊兰那儿再没时间去了,这后宫更是半个月难见他一次露面。即使知道皇太极因为称帝事务繁忙,后宫也快被深宫怨气给遮没了。
“皇上。”哲哲双手端着宵夜,小心翼翼地冲皇太极行礼。
“你怎么来了?”皇太极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却又在哲哲抬头看自己的时候松开。放下手中的朱笔,浅笑着迎向哲哲,“这么晚了不去歇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皇上辛苦,我这个做妻子的不为皇上多想着些,谁来替皇上多想些?”哲哲被皇太极扶着起身,眼中唇角满是柔情与笑意,“皇上为朝堂上的事熬到深夜,哲哲不好说什么。可哲哲这个做妻子的总是心疼丈夫。皇上不在乎,哲哲替着您在乎总行吧。”哲哲说着,将手中的糖水圆子端到几案不远处的小几子上。透澈明亮的糖水里放着几颗鸽蛋大小的糯米丸子。微微晃动,便见丸子在白玉碗里滴溜溜地打转儿。糖水上零星地撒上着些许桂花,显得分外诱人。
皇太极挑眉看着哲哲的背影,悄声走到她身边,眼底藏着的满是戏谑:“真是辛苦你了。”自从前些日子同殊兰谈过一次心,自己示弱之后,殊兰同自己的交流倒是比以往多了不少。想到此,皇太极只觉得心情大好,便是哲哲今日来书房打扰也装作不在意了。
哲哲看着皇太极,温温一笑,一派贤淑。也不说话,只用玉箸加了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金丝糕递到皇太极的面前示意他吃下。
皇太极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糕点,轻笑,张嘴便将整块糕点吞了下去。汉人说得好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倒要看看,哲哲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
哲哲见皇太极如此,还以为他对自己送来的糕点很是满意,心中欢喜不已。又连连伺候着皇太极吃了好些。又将放在几上凉了会儿的糖水圆子端了给他。
皇太极接过,浅浅啜了口,抬头道:“夜深了,皇后先回清宁宫歇着吧。”
哲哲听皇太极这么说,还以为他要同自己一起回宫,心中大喜,忙羞涩地点头。可等她抬头,面前哪里还有皇太极的身影!侧头看去,皇太极早就回到御案后面继续批阅案上的折子了。哲哲微微抿唇,微微扯出一丝笑来:“夜深了,皇上也歇下吧。”她尽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可藏在宽广衣袖里的手暗暗撕扯着上好的锦帕。
原想自己这么说,皇太极一定会欣然同意。可没想,皇太极竟是眼皮也不抬一下:“我还不累。”
哲哲瞅着皇太极半点精神也不愿给自己的模样,只以为他是不愿同自己一起回清宁宫去,心中苦涩不已。自从皇太极称帝以后,除了初一十五便很少再踏进自己的清宁宫了。即使来了,那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后宫内院也少去了,每天便是在这书房里处理事务直到天亮。就算初初称帝,需要处理许多事情,可能忙到这般地步吗?瞧着这模样就像是……就像是当年陷在玉儿那儿的多尔衮!
哲哲想到这儿,心中一惊。莫不是,他心里念着谁?
联想到之前皇太极的种种行为,哲哲只觉得心中一阵气苦。瞧这模样,皇上竟是越陷越深了!哲哲一下又将手上的锦帕扯紧。真不知道哪儿来的狐媚子,倒能将皇上迷成这般模样!真是好手段,还能从玉儿手上将人抢了走……对了!玉儿!哲哲想起布木布泰素有“满蒙第一美女”的称号,兼之胸怀满汉才识,之前倒也时常被皇太极称赞。要不是她时时借机暗中压制,她这头上的凤冠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待在她头上了!
对!就用玉儿!
想到此处,哲哲故作无奈地瞥了皇太极一眼,可皇太极沉浸在折子里,压根没施舍给她半点颜色。哲哲轻咬下唇,随即放开,大步走到皇太极面前,看着他道:“皇上,我说这也够了!我可不许你再同玉儿置气了!”
皇太极听哲哲这么说,拿着朱笔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哲哲,眼中满是掩不住的疑惑:“什么?”这便是出招了?只是……为什么用玉儿呢?
哲哲看着皇太极,容色平静:“细细算来,皇上已经好一阵子没上玉儿那儿去了,您不是在同玉儿置气又是什么!”
皇太极低头,心中暗暗好笑。和玉儿置气……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敢情我还得天天上永福宫里头才算是正常?!你倒是把我皇太极当什么了?
“我有什么好同玉儿置气的。”皇太极好笑地看着哲哲,“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自从那日苏茉儿去见过多尔衮之后……”你便没再去过永福宫了。〖Zei8。Com电子书下载:。 〗
“不去便不去!难不成还要我时时刻刻地把脑袋拴在她裤腰带上吗?!”皇太极听哲哲多尔衮却是火了。
多尔衮,多尔衮!要不是他,兰儿能病成这样么?!哼!他倒好,背着朕开始同布木布泰私相授受了起来!要不是现在四处征战,他这个十四弟还有的是用的地方,不然看他不……皇太极嚯得站了起来,目光犹如实质般朝着哲哲看去:“朕倒不知,朕的皇后是这么一个贤惠大方的皇后啊。既然皇后这么想做‘贤后’,真不成全倒显得是朕的不是了。”皇太极冷哼一声,对着哲哲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瑞福,传下去,今天朕就在麟趾宫歇下了。”说着,朱笔一扔,竟是同哲哲擦身而过,留下哲哲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哲哲,有些事,不是你能打探的。只要科尔沁在的一天,朕便保你皇后一日。但记住,安分守己。”
“就是说,最近这段时间,麟……姑姑很是受宠咯?”殊兰拈起一块芙蓉糕,轻抿一口,慢慢咀嚼。可吃了口便不耐地放下。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今日的糕点味同嚼蜡,弄得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呃,信上说了,皇上只是到麟趾宫歇息,据说每次去都是大半夜的,都是在那里盖着被子说说话的!没有,呃,没有……”后面的话,饶是乌尔顿再想说也开不了口。这种闺房私事,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哪里好意思说得出口。
“你在想什么呀。”殊兰瞪了乌尔顿一眼,面上带起嫣红一片,“这事……你同我说做什么……他,做什么,同我,有什么干系……”到最后的几字真真是低不可闻。要不是乌尔顿竖起耳朵听,怕是什么也听不见。
侍女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眼中满是笑意。
穆珂吃吃地笑道:“是。是乌尔顿多嘴了。明明格格和皇上没什么干系,做什么要讲这些东西嘛!乌尔顿,你真是多嘴!”
“是。奴婢错了。”乌尔顿小声咳了一下,面上带着满满的笑意,“格格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你,你们。”殊兰对着侍婢们真真没了法子。
“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能放到台面上来讲呢。”诺敏瞥了穆珂同乌尔顿一眼,“这种事对你们没什么,对面皮薄的可就……”诺敏略带指示性地瞟向殊兰,笑得揶揄:“小心下半年的月俸都给扣没了。”
“是。奴婢错了。”两人异口同声,尾音拖得极长,弄得抑扬顿挫。听上去,比那九曲十八弯还要来得绵长,来得曲折。
殊兰只做不知地低头,沉默不语。
调笑过后,诺敏便打发穆珂和乌尔顿去布置晚膳来。等两人行礼离开,殊兰侧头看着诺敏,小心翼翼地开口:“诺敏,你们,不讨厌吗?”
殊兰这问得没头没脑的,可诺敏倒是听得明白。侧头看向殊兰,看到她眼中难以掩饰的犹豫,忙宽慰一笑:“乌尔顿是皇上的人,自然想着格格能同皇上好了。穆珂同我都是格格的陪嫁丫头。虽说我比她大些,陪格格的日子久些,同您的情分深厚些,但我冷眼瞧着,穆珂那丫头是个直肠子,现能拿这事同格格说笑,便是打心眼里希望格格和皇上能和和美美的。至于奴婢……”诺敏说到这儿,却是一顿,觑眼见着殊兰越发紧张的面容,心中好笑,却故作正经,“奴婢是格格的人,格格跟谁,奴婢自然跟着。”
“是吗……”殊兰听诺敏这么说,心中一沉。瘫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日后,她每每想要拒绝皇太极什么,他也不会强要自己接受,只会露出落寞的神色来,那种表情,让她根本不忍心开口拒绝。就这么一次次地接受,一次次的退让。一日日下来,殊兰都习惯了这个过程。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会想着拒绝,皇太极也都会变得“可怜兮兮”,弄得她每每都将那些代表皇太极“一点心意”的东西全盘收下。
她怕她从今往后会一步步沦陷下去,但她更怕的是她身边人的不支持。听到诺敏的言论,殊兰以为诺敏对这件事很是不满,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同皇太极断了往来时,心中莫名地平添一股子的惆怅与酸涩,把她弄得措手不及。她这是,怎么了?
诺敏说完那番话后,暗中时刻注视着殊兰的表情变化。等看到殊兰面上隐隐透出的失落,心中偷笑,忙故作无意地说道:“不过嘛……奴婢自是希望格格能好好的!”说罢,抿唇一笑。换来的,是殊兰惊诧中带着羞涩的目光。
☆、38送人
且不说皇太极殊兰面前可以装委屈博得殊兰次次退让;单说盛京。自从皇太极称帝之后;多尔衮几次率军攻明;均获辉煌战绩。皇太极大喜;公然朝堂之中褒扬多尔衮,并给予多尔衮丰厚赏赐。一时间;多尔衮三兄弟朝堂之上地位水涨船高。
“来;十四弟。嫂子敬一杯。征战了这么些日子真是辛苦了。”哲哲举杯对着多尔衮示意,“外面行军吃不上好的;瞧都黑瘦了一圈。”
多尔衮笑着将杯中酒饮下;对着哲哲道:“为大清;多尔衮的这点苦不算什么!只要四嫂记得赏些好吃的也就够了。”
哲哲自是笑着应了。
布木布泰静静地站一旁;时不时给哲哲布菜。她今日穿着浅橙色的旗装,小两把上面除了一两朵应景的鲜花外便只簪着当日嫁给皇太极时聘礼中的那支喜鹊登枝样式的金钗。一双杏眼满是柔情;轻轻一眨便能摄了谁的魂魄去似的。
皇太极一边听着一边端着笑脸,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没有将目光放到盛装打扮的布木布泰身上一丝一毫。多尔衮倒是频频看了她好多眼,眼中的痴迷都快溢出来了。
哲哲冷冷瞥了布木布泰一眼。心中的冰冷都快摆到明面上来了。她这是想怎样?现倒想着要来争了?想当着她的面夺了爷的眼?可别忘了,这眼前还坐着个多尔衮呢!她倒不信,这大玉儿能舍了多尔衮单单抱皇太极的大腿!
果不其然。抛了数个媚眼可皇太极仍是“懵懂不知”之后,布木布泰只好将全副注意力再次放到多尔衮身上。就算自己现打算后宫中争宠,可也不能忽视了多尔衮不是?毕竟,阿济格、多尔衮并多铎三的势力已经不能和当初同日而语。若是皇太极没有称帝,他们这样便也算了,终究还是要靠他们夺这天下。
可现,明朝式微,皇太极又将大清的权利集中他一手里。汉说“侧卧之榻,岂容他鼾睡!”他们没有嫡亲的妹妹后宫里头替他们吹枕边风,若是有存心皇太极耳边说些什么……多尔衮他们便算是到头了。而自己空有后宫中的第一美貌与智慧,但终究是少了家族的势力。容貌终究老去,当美迟暮的时候,她不敢保证自己还是不是后宫第一。何况……现今她风华正茂,皇上已是来得越来越少了……
如果她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不说别的,互惠互利总是有的。早来这儿之前,布木布泰便将这一切都算计好了。知道多尔衮喜欢自己这身打扮,自己便细细做了这些装扮。想着要博得皇上垂怜,她临走前又让苏茉儿从箱底里头将这支金钗给翻找了出来。不管如何,今日她必须一举获胜!
布木布泰没皇太极面前得好,心中颇有些凉意。转眼间,眼波幽幽地又朝多尔衮看了去。眼中的柔情似水,眼底的幽怨凄楚让一直关注着她的多尔衮更痴了。
布木布泰见有戏,忙不迭地又是一个眼神过去。多尔衮,咱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如果还有心,如果还对得玉儿有些许怜爱,就帮帮玉儿吧。没有帝王宠爱的后宫凄楚,玉儿……
玉儿……作为青梅竹马,布木布泰想什么多尔衮自然是清楚的。正因为清楚,心中才会更加苦涩。一连饮下三杯酒,酒入肚,勾起心火重重。酒的酸涩,情的苦涩同心火糅合了一块儿,叫多尔衮好不难受。
玉儿,只要是想要的,便帮……
哲哲看着两自己面前眉来眼去,抬手便是一杯清酒,顺势将唇边的笑意抹去。傻了不是?竟然皇上面前就这么公然调情,也不怕皇上捉着由头把们给办了!帝王无情。他不爱不宠可不代表就能无所顾忌地红杏出墙,还是她的面前,爬的,还是他最忌惮的十四弟的墙。布木布泰,的大玉儿,就算今日皇上不同计较,后宫的宠妃路也算是到头了。
哲哲看来,她为布木布泰争来的帝王宠爱和布木布泰自己夺来的有着天壤之别。她为布木布泰争来的,是靠哲哲自己的脸面得来的,是她不想要了,从指缝里头漏了一些出来给自己侄女的,这叫施舍。可布木布泰自己夺来的,便是从她手里抢过去的,心里头便是存着同她一较高下的念头,想要取她而代之,这叫打劫。所以,哲哲能皇太极面前替布木布泰争宠,却不愿这种关头提醒她小心行事。这能怪谁?明明是布木布泰自己不谨慎嘛。她这个做姑姑的兴致高了,喝醉了,哪能事事顾全到呢?
皇太极冷眼看着身旁三的精彩表演,一杯杯酒水下肚,不动声色。看样子,这布木布泰的心,大了呀……
抬手,又是一杯,适时掩去眼中森冷的精光。待放下时,面上仍是一副温和亲切的四哥模样:“十四弟征战这些日子确实苦了。”
“四哥言重,为了大清,多尔衮再苦些也是应该的。”听到皇太极开口,多尔衮也不敢再将目光黏布木布泰身上,转眼对上皇太极,眼中却是深深浅浅的疏离,“多尔衮粗一个,不懂什么朝政事务。对多尔衮来说,只要有仗打就是好的。多尔衮别的不怕,就怕四哥哪天不让多尔衮打仗,让多尔衮待府里头。这才真真叫辛苦了!”
皇太极冷笑。喜欢打仗?是喜欢军权吧?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担心趁机收了手头的兵?不急……等将大明的那些都打完了,把朝鲜也给打趴了,看手里还剩多少亲兵!到时候,就那点子残兵弱将的,还不想要呢!
“喜欢打仗,为大清争脸面是好的,可别忘了子嗣后代呀!从大婚到现,府里头一个子嗣也没有。好好一个侧福晋怀孕了吧,偏生又给弄没了。”皇太极劝了多尔衮三杯酒后缓缓道,“呀!可别因为喜欢就三天两头地往军营里跑!军营可生不出的娃儿!之前打仗,不好说什么。现回来了,可得好好说了。这几日里给好好地待府里,听到没有?!”
“眼见着就要入秋了,府里事务多得很。明天还是先去静心观把小玉儿接回来吧。这子嗣的问题等小玉儿回来再说。”多尔衮没有立刻接话,低头想了下,随即抬头看着皇太极,眼中含着淡淡的挑衅意味,“毕竟,小玉儿还是睿亲王府的嫡福晋。少了她,这府里的许多事务很是难办啊。”
一阵沉默。
哲哲同布木布泰略带不解地暗暗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男。
不知道为什么,多尔衮一说出这番话后,桌上的气氛便不一样了……
“那倒也是。是糊涂了。”皇太极是第一个开口说话了,面上带着平日一直有的笑容,“倒忘了兰,小玉儿被送到静心观里去了……不过……这子嗣的事情和小玉儿有什么关系?总不见得小玉儿府里待着了才能生孩子吧?这是什么道理?!”
多尔衮张嘴要说什么,皇太极却不给他机会地自顾自继续道:“如果十四弟担心自己管不好府里事务,直说就是了,四哥又不会笑话的。”说着,朝多尔衮露出一个让他胃痛的笑容又道,“再说了,小玉儿也只比大一岁。没见过多少世面。十四弟这样的征战能手都没法儿处理府中事务了,小玉儿怎么处理得过来?”
皇太极顿了顿又道:“不过这里倒是有个管家的能手。”说着,皇太极长臂一伸,将布木布泰拉进怀中,爱怜地摩挲着布木布泰的发顶:“玉儿坐镇永福宫,把宫中上下管理得极好……要不是她是的庄妃……”皇太极感受着哲哲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投向布木布泰的冰冷视线以及对面多尔衮变得急促的呼吸,勾唇一笑,“便将她给了。”多尔衮的目光里满是失望。
“不过嘛……”皇太极摸着布木布泰脑后梳得妥妥的燕尾,笑得神秘“倒是能把另一个赐给。”
“不知道四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