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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他凝出来的冰墙并不能百分百地挡下这一击。
而战斗经验只有2的洛离眼睁睁看着他以凡人之躯承受剩下的所有攻击，原本矫健挺拔的身躯竟被打得往后飞，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嘴角溢出血丝的燕泽一个后滚保持了平衡，随意擦掉嘴角的血，坚定地站在洛离身前，直直盯着牧清婷和她的剑，指尖凝出雪白的冰碴。
－－－－－－题外话－－－－－－
晚了。
说说会晚的时候吧。每周三是专业课，下课时间不定，且工作日零点准时断网，碰上卡文的时候很难准时。抱歉啦o（╯□╰）o
☆、第87章 尘归尘
洛离有源源不断的丹药和符篆，燕泽有比野兽更原始的警觉性，两人合作起来，倒也能跟几千岁的鬼修打成平手。
但这么耗下去总不是办法，洛离自己都失血过多了，遑论一对上就多一道口子的燕泽，而且他没有灵枢，上药也不方便，脸色很快变得苍白。
洛离一咬牙，问：【人修能进空间么？】
灵枢摇头，“只有契约者或契约者兽宠才能进。”
洛离微怔，【我们未签订契约时，我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洛姐强大的魂力吸引了我，而且你当时进的不是空间，是灵枢元神所化的芥子空间，与幻境相当。”
燕泽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小麦肤色的脸也透出虚弱的白，洛离心生触动，咬唇，左手往他身上拍了张确定不会嵌入墙壁的十里传送符。
光圈包裹着自己，燕泽眼一花，人已出现在茂盛的丛林，他面无表情，双眼却比夜色更深，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墓室。
没有燕泽护着自己，洛离反应慢了一拍，被剑气击中，这次比较惨烈，直接在小腹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洛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结印，在身前立上一道火盾。
久攻不下的烦躁叫牧清婷冰雪一般的眸子蒙上一层血色，她将长剑负在身后，左手结出繁复的法印。觉得这法印有些眼熟的洛离顿时产生不妙的预兆，神识异常活跃，在她完成法印前两秒找到原因。
幽冥鬼火诀！
人修以寿元为代价，鬼修以魂力为代价，召唤来自地狱的幽冥鬼火！幽冥鬼火并非真正来自地狱，但它却拥有与地狱之火相当的阴冷和腐蚀力，人修难以与之相衡，更是光、火、水灵根的克星！
偏洛离以火灵根为主，光、木次之，对上幽冥鬼火，完全讨不了好。
紧张到极致，极度活跃的大脑却凭空冒出一段影像，洛离下意识地复制这些法印。当鬼火袭来，洛离扛下一击，手心忽然燃起一团金色火焰，与鬼火相撞。
九阳真火诀！
曾在火系法术书上看到的名字出现在脑海中，洛离松了口气，再度结印。
战况紧迫而精彩，数千年没和人交过手的灵枢既紧张又兴奋，抱着小翠在溯光镜前看着，不时给小翠递上一小块翡翠，偶尔点评几句，见着洛离伤了，毫不耽搁地补上止血丹、补气丹等妙药。
灵枢发现洛离的学习能力挺强，经常举一反三，对看过学过的法术也能活用，瞅着有不靠传送符也能不死的希望。
但想起曾经与前主人大杀四方的日子，灵枢忧伤几秒，胸臆间却燃起熊熊希望之火：他一定能恢复以往的荣光，与洛姐一起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的！握拳！
他这时候倒忘了洛离的十灵根体质，在灵气稀薄的地球，就是修炼上千年，都达不到历天劫的程度。
眼见偶尔泄露的九阳真火不断侵蚀夺魂阵中的鬼煞之气，牧清婷周身血气与煞气愈发浓郁，连带着幽冥鬼火都越来越大团，让洛离有些吃不消。好在经常炼丹的她神识也不低，适应新的节奏后，也没让牧清婷占多大的便宜。
但她自己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拼着受了一击，洛离捡着这几秒钟的空当，把神识在空间布好的护身大阵拿出来。
幽冥鬼火再飞过来，却撞到一层透明的屏障，无法再近一步。
洛离没有松口气的时间，结果灵枢递上的丹药一股脑往嘴里放，右手不停地结印，一簇接一簇的九阳真火冒出来，砸在夺魂阵里，迅速淡薄大片鬼煞。
牧清婷见状，抽取魂力的速度猛涨，幽冥鬼火立刻又大几分，激烈地撞击着这个简单的护身大阵。护身阵摇晃一下，洛离睁大眼睛，不熟练的左手亦飞快结印。
漆黑的鬼煞之气逐渐变淡，转为浅黑色，露出画在地上的血红线迹。
九生九死夺魂阵！
洛离余光瞥了一眼阵图，都觉得眼睛不好受，仿佛无限血液扑面而来，直冲双眼，犹如落入血池。
护身阵终于被破开，已有两米多高的鬼火如渔网罩下，完全不是洛离掌心两小撮九阳真火能抵抗得了的。因此她往九阳真火里加了光、雷元素，两种元素犹如催化剂，两撮栗子大的九阳真火迅速膨胀成篮球大小，融入鬼火中。
趁着这个机会，牧清婷立刻指引鬼煞回到夺魂阵中，并立刻运行阵图！
被鬼火覆盖的洛离冷得直打寒战，眨眼之间，眼前幽黑泛蓝的火焰转成小时候奶奶咄咄逼人的骂骂咧咧，姑姑们面带微笑的视若无睹，父亲极不耐烦的厌恶嘴脸，以及大学时面上与她交好实则背后中伤她的室友……最后，是燕泽挽着陌生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失血过多造成极端的疲惫，洛离觉得眼睑一点点变重，战斗欲不断降低，掌心的九阳真火不知不觉中变小。
空间里小翠尖锐刺耳的大叫叫醒她，洛离咬唇，痛意刺激理智。
当她从鬼火中走出，牧清婷嘴角含着十分诡异的笑容，投向她的视线带着些讽刺和冷意。眼睛有点看不清，洛离使劲眨了眨，才发现她的阵法已到了最后阶段，大约只要两分钟，夺魂阵便彻底完成。
而笼罩在常少卿身上的护心阵，也只剩一颗灵石在支撑。
灵枢犹犹豫豫地翻起书，找到定身符的制法，忙给洛离看。后者微微闭眼，神识捏着朱砂笔，流畅地画出两张。
牧清婷最初以为是送走燕泽的传送符，不怕地接下，孰知她竟掷来两张，另一张精准地砸到她脚尖。动弹不得的感觉让她心神微乱，忙聚集鬼煞之气化解。
洛离白着脸，嘴唇几乎透明，她专注地看着常少卿，捏起九阳真火诀，神识调动光、雷元素调和。九阳真火越来越大，灼得常少卿身边的鬼煞之气嗞嗞散开，仿佛水被高温蒸发。
两人最后的目标都不在对方身上了。
这是驱阵与结阵的速度之争！
但牧清婷终究比洛离游刃有余。在洛离全副心神都在捏就九阳真火诀时，牧清婷诡异一笑，手中长剑直直刺来。洛离瞳孔一缩，却没有避开，生受了这一剑！
鲜红的血液犹如美味的食物，被九阳真火灼伤的鬼煞之气竟跑得慢了些，无法抵抗地涌向伤口。
灵枢忙帮她止血，如果煞气入体，她要没法儿及时驱走，后遗症可麻烦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穿腹而过的长剑停在洛离身后，血液之下，金光一闪！牧清婷再召唤它时，它竟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幽幽腾起，在夺魂阵上方微微摇晃。血液一滴一滴地淌落，血液掩盖的金光忽然大盛，驱走一大片鬼煞之气！
牧清婷白了脸，洛离却一咬牙，加快捏诀速度。
“洛姐……”灵枢担心地呢喃，抚着小翠的脑袋，低声道：“小翠，你去……好么？”
小翠一听，短小的尾巴立刻竖了起来。
灵枢微笑，声音竟有几分空灵，“洛姐可是你的主人哦，哪怕不是战斗兽宠，也该为主人尽一份力，更何况，你可差点吃穷了她呢……不要怕，不会让你送死，你只要……”
小翠哭丧着脸，圆滚滚的猫眼泡着两包碧绿的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着，而被灵枢送出空间时，终于掉了两颗眼泪。
玉泪落入夺魂阵，顿时化为两团小小的烟雾。
看见这一幕的小翠哭得更厉害了，扒着洛离的领子，死活不敢再动。
无法再掌握长剑的牧清婷雪白脸色更加苍白，不比重伤的洛离好多少。只不过美人垂泪总比洛离来得好看的，但一想到这种美丽是无数生魂造就的，灵枢便觉得那张脸可怖至极。
剑刃上的金光越发盛大，洛离也不得不眯眼。
牧清婷却毫不畏惧地上前一步，表情柔软得不可思议，“郎君……吾乃汝妻，汝可记起了莫邪？”
看戏看得挺热闹，洛离稍微挪开一点空位，忽觉领口微凉，一低头，小拇指指甲盖大的玻璃种玉团滑了进去，定睛一看，玉团竟然是小翠的眼泪！
洛离立刻为“小翠的便便才会是翡翠”的猜测感到羞耻。
她怎么只想到蜂蜜和灵猫咖啡呢？她怎么不往龙公主和鲛人的眼泪上想呢？思想真的太不美观了。
有了长剑拖延时间，洛离便抽空吃了一颗辟谷丹，补充一点营养。
孜孜不倦的努力换来的成绩是喜人的。
当长剑金光闪闪的剑身上在牧清婷的呼唤中飘出一道白影时，洛离终于清空了夺魂阵中的鬼煞之气。牧清婷脸色一变，看着那道白影，却毫不迟疑地朝洛离攻击，而这道化形鬼煞，不比刚才的幽冥鬼火差。
就在洛离以为自己会再度重伤，那道白影却持剑降落，轻飘飘地打散了化形鬼煞，剑气甚至消融了四散的鬼煞。
白影周身的雾气散去，露出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古代美男子，肤色介于小麦色与古铜色，衬着他的雪色短打，倒是好看得很。他长得并不出彩，普通的容貌，唯独一双 眼睛清湛有神。
这是天才才有的眼神，纯净而专注。
他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常少卿，许久，才露出一丝惭愧与歉疚。
牧清婷殷切地上前，想握他的手。他却避开了。
“郎君……”牧清婷委屈道，苍白脸上挂着两颗明亮的眼珠，莹莹似水，估计没哪个男生看了不惊艳。
“莫邪。”男子轻声道：“男女有别。”
－－－－－－题外话－－－－－－
下一章是《土归土》，来来来，大家猜猜他是谁？顺便点名好嘛？
文文都进行到一半了，认识一下可好？
☆、第88章 土归土
“你是我郎君。”牧清婷坚持，满眼的怀念与喜悦。她脸蛋原苍白到近乎透明，此刻却染上两抹薄红，美如西天晚霞。见他又望了眼常少卿，竟笑道：“郎君可满意这副身躯？待我布好夺魂阵，郎君便可……”
“莫邪，干将早已死去。”男子打断她的话。
“才没有！你现在就好好的，以后会更好！”牧清婷斩钉截铁。
男子低首凝视雪白长剑，干净的面容没有一丝情意，“我不是你的郎君。”
“你是干将！”
男子抬眸，瞳仁纯澈干净，“我是干将所铸之剑，并非干将此人。”
“你不要这样……郎君，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你不喜欢，但你还阳了就能锻铸更多更好的剑啦。你知道吗，现在这个国家冶金工艺极高，比你师傅都要好许多呢。等你入世，一定会喜欢的。”
“以身殉剑是干将自愿的，你无需愧疚。”
他是纯澈的剑灵，在古墓中生活数千年亦未沾上墓中阴煞，灵魂干净得不可思议。他继承了制造者的记忆，也知晓她的想法，却无法理解莫邪的心意。
当年，在干将说出“从前先师铸剑时，曾以女子配炉神，即得”时点了头，却在最后一刻迟疑的莫邪，后来并没有阻止干将以身殉剑，如今为何会变得这般自私阴冷？
明明是双方自愿条件下的约定，怎么一切在吴国被灭之后就变了呢？
不算干将也只拥有过一任主人的剑灵很懵懂，无法理解牧清婷的思想。
“自愿”一词让牧清婷恍了神，眼睛一睁一闭，当年自己的懦弱清晰重现脑海。她爱自己的丈夫，却舍不得为一把莫须有的宝剑放弃生命，所以她迟疑，她要再考虑……可为何翌日醒来，熔炉前便就只剩一帙竹简了呢？
她将肉身与灵魂均献祭给鬼王，转世十八轮，死生数次，只为找到他。这么多年过去，她从只会杀鸡烤鱼的小女子，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厉鬼，统统只为让丈夫还阳。
难道他不知道常少卿这幅躯体有多适合修炼么？她养了他二十年，终于滋养成适合亡魂复生的容器，又怎会因为剑灵几句劝告就放弃？
哪怕现在只是剑灵，恢复人身后还怕丈夫回不来么？
敏感地发现牧清婷气息再度转阴，干将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上的剑，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走吧。”
这句话自然是对洛离说的。
比鬼修脸色更惨白的少女恍然回神，点头，余光注视着牧清婷，动作倒挺利索，扛着常少卿后退，再次躲到棺材后面。
正当她准备使用传送符离开，却无力地发现，手里头只剩下百米符了……在古墓里使用百米符？她虽然脑子不算好使，可没想过让自己陷入“窝在墙壁里”的困窘。
灵枢也爱莫能助，“符纸用了完了亲。”
符纸不厚也不大，用特制符笔画上之后，不能涂抹。只能试着背面能不能画新的了……洛离一翻，她都不相信那力透纸背的铁书银钩出自她手。但想想符笔那不知什么动物的毛但无比坚硬的笔头，也释然了。
思维散发只是一秒，牧清婷浅浅一笑，抬了抬手，鬼煞之气再度弥漫。
两千多岁的古墓，最不缺的就是鬼煞之气了。
好在干将剑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虽然中途安睡了两千年，但战斗力还是杠杠的，帝王之气更是10倍助攻buff的存在！
趁着那厢闹翻，洛离找出两颗清心丹缓解常少卿体内的鬼煞，具体的要等他醒来自行化掉了。然后打坐引导灵气修复破损筋脉，并彻底清除鬼煞，当然，后一步工程量不小，耗费时间太长，洛离只是稍微润一润干涸的筋脉便收功。
停下来后，剑灵的影子透明度提高了些，而牧清婷白如鬼魅的脸庞却诡异得产生了变化，那张不似凡人的脸蛋，立刻往古典气质压了过去。
“这是她原来的样子吧。”灵枢猜测。
【应该是。】
“干将，莫任性。”牧清婷含着笑，温柔大方，背后的鬼煞之气却沸反盈天。
干将低头擦拭帝王之气黯淡些许的长剑，再度重申：“我是剑灵。”
“不要这样……我对不起你，但请你给我弥补的机会……”牧清婷简直低到尘埃里，乌黑长发自双肩垂落，悠悠飘在身前，唯美而寂寥。
“我是剑灵。”
第七次同样的回答后，牧清婷终于不再压抑阴暗面的气息，嘲讽地笑，“我倒是未跟剑灵比试过呢，或许可叫那些人做一番见证？”
“不必。”
“那么剑灵，打个商量吧。如果我赢了，你入驻这幅身躯，若你赢了，我退出。”
干将蹙着眉，呆呆地思量许久，终于点头。
真正的决斗不是小小一间墓室撑得住的，在开始之前，他们便为各个支柱布下阵法，免得一不留神墓室就废了。
这神发展惊得洛离当即默默决定，若干将输了并要把常少卿灵魂赶走的话，她宁愿和常少卿签订主仆契约！灵枢说了，只要不是血契就会有解开的方法。他当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拜托灵枢用溯光镜记下这番难得的教学视频，洛离转而炼化清心丹，希望常少卿能好得快一些。他在鬼煞之气里待了太久，身体和服用清神丹前一般虚弱，哪怕体内有灵气，也快扛不住了，清心丹的效用太小，最好还是用清神丹。
急得略略心烦的洛离神识在空间里打转，远远看见晶莹美丽的碧天冰莲，一怔，“一瓣冰莲行吧？”
用在菩提派传人身上，灵枢倒没有舍不得，干脆地应了，“行。”
洛离赶紧扒下一瓣给常少卿。冰莲入口即化，根本不需他自主咽动。通过天眼，洛离也看到越来越多的鬼煞之气被排了出来，而且出来之后，这些鬼煞之气似乎对他很是恐惧，哪怕再垂涎雷、暗变异双灵根的美味，也不敢马虎上前。
【我忽然想到，有没有需要鬼煞之气炼化的器物？】
“有哒，一般神兵利器都要一些的。不然干将为何以身殉剑呢？以往皆为女子殉剑，也不过是因为女子体质属阴，与鬼煞之气能更好地融合罢了。”
【如果常少卿单负雷灵根，应该能安安稳稳过一生吧？】
“倒也不一定。”灵枢解释得很详尽，“十灵根里，光、火、木，都算在光属性中，而雷、暗、冰，则为暗属性。雷灵根也不是最接近暗灵根的存在，变异雷灵根才是。你知道遍地修士的世界，身负暗灵根之人有多少么？”
【我买万里挑一。】
“买定离手！是十万里挑一！寰宇大陆各大小门派曾统计过人口数，修士一共四万万，这样还算上了他们家的潜力股。”
【也就四千人……诶，那火灵根修士的比例呢？】
灵枢呵地一笑，意味深长，“两万人的大门派至少有四千火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