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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灵枢一愣，掏出手机点开自拍，左看右看，“灵枢不是大众脸。”
“噗！”萧希白一边笑一边点头，“说起来我也这么觉得过。说不定我们认识你的父辈或祖辈呢，灵枢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我……”灵枢眨眨眼，“才不告诉你们。洛姐说，在外面不能把私人信息说出来，我也算一只小土豪，肯定有眼红的人在暗处盯着。”
“哈哈，这儿可没什么暗处的眼红的人！”二胡老人笑。
“谁说没有？那儿就有一个！”灵枢伸出白胖食指，指向不远处一棵红黄相间的大枫树。
“……那儿有人？”萧希白望向亭外一名军人。
军人迟疑地低声道：“不清楚。”
“清清楚楚的红色叶子！”灵枢忙补充，“妈妈说以形补形，红眼睛的人肯定藏在那儿！”
“……”众默几秒，爆发出大笑。
欢乐过后，带了乐器的四人开始合奏《十面埋伏》。这曲子最常见的是古筝版和琵琶版，掺了葫芦丝、二胡与手风琴的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
可这一听，倒不比听音乐会差。
连最初挑刺逗乐的二胡老人都对灵枢竖起大拇指，“鬼才！”
灵枢捂嘴轻笑，微羞却满足。
众人又合奏了几首名曲，皆完美无匹。而这一份完美，好些人都听得出是灵枢协调出来的。
二胡老人终于憋不住最大的疑惑，“这么聪明的小娃娃你们从哪儿找来的？留在这儿跟我们这些半吊子玩真是浪费了，赶明儿送到我二儿子家的那儿去，准能拿个一等奖！这控场力，绝了！”
萧希白嘚瑟地抬下巴，“缘分所致。”
“这么说我今儿碰上了也是缘分。”二胡老人又摸了摸胡子，低头问，“灵枢？是这个名字吧？你想不想参赛？以你的水准一定能拿奖，到时候能开演奏会，能挣钱买更好的琵琶。”
“这是最好的琵琶。”
“好好好。”这一点无可辩驳，老人又道：“等你长大了肯定得买新的琵琶，先攒着。”
“老爷爷您多虑了，老师已赠我大琵琶。”灵枢笑得纯善温软，如水一般，他嫩白手指轻轻拂过琴弦，硬是拂出两分高远意境，“如希白爷爷所言，有缘千里来相会，过不久我便离开京城回家。此前，送各位一曲原创的《无忧》，你们是第三拨听众哦。”
第三拨……他们需要自豪一下么？
清越音符从他指间诞生，与轻微的潺潺流水声、浅如蝶翼扇动的风声融为一体，有些快乐，有些缠绵，还有些轻松。
燕楚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亭外十步之远。
《无忧》。
似曾相似的曲调终于让他想起对灵枢的熟悉感源于何处。
那双黑瞳极似小七，他却因那份过分活泼灵动的神采而刻意避开了这个可能。
工作偶尔与燕泽有交叉的燕楚是七兄弟姐妹中感情与他最好的，加上年纪相仿，他们联系得最多。甚至在燕仲宣刚过世的两年里，燕楚几乎是燕泽与外界交流的桥梁。
几个月前从燕泽近乎炫耀的AM分享中听见这首标注了唯一转载权的《无忧》，燕楚还戏谑问他是不是交了女友。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恋爱那么简单。
一曲《无忧》毕，燕楚有些急切地在诸位长辈开口前道：“爷爷，您又没准时吃饭，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虽然有人觉得燕楚不似平常稳重，但也许是因为燕回之的关系？倒也没人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更是因为他们被灵枢的音乐震撼到了。特别是二胡老人，看着灵枢就像在看一块擦出祖母绿的原石，火辣贪婪。
“好。”燕回之浅笑。
众人纷纷回家吃饭，约定午睡后再来。
灵枢照旧帮着两位老人拿语气，脸上笑容轻快，不带一丝疲惫。
领着灵枢把葫芦丝拿上二楼时，燕楚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他。
“嗯？”骨碌大眼睁圆，黑白分明得可爱。
“你认识燕泽吧。”
“小成舅舅么，怎么啦？大哥哥也认识？”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这个么……”灵枢思考了一下，余光扫过墙上的全家福，“准确地说，我单方面地认识他罢了。换我问，你是他的谁？”
“堂哥。你怎么认识他？”小七常年猫在基地，哪儿有时间让他单方面地认识？难道是通过小成？燕楚皱了皱眉，怎么也猜不到，灵枢的下一句话会有那么强烈的震荡效果。
“哦。”灵枢点点头，“我会认识小成他舅是因为我音乐上的首席弟子在跟他谈恋爱啦。”
－－－－－－题外话－－－－－－
这是今天的更新，明天大约会晚一点。
后天再正常回来。
☆、第115章 说走就走
赶在截止时间前完成，通宵一夜的洛离和临时队友们道别后回酒店后匆匆洗了澡，发现空间里灵枢抱着小翠在暖玉床上甜甜地睡着觉，精神彻底松懈。
被生物钟叫醒，洛离眯着眼洗漱时，冷不丁看见灵枢怀抱着小翠坐在马桶上一脸沉思状，动作与思考者相似度达80％，睡意顿时飞到九霄云外。
“你怎么……”洛离咕噜吐掉口里的水，斟酌了一下，“怎么不坐软一点儿的沙发？”
他如果是在方便也没什么，可马桶盖坐着舒服么？硬梆梆的不说，还凉飕飕。
“有件事昨晚忘了跟洛姐说，所以想抢第一时间。”
“在床上怎么不说？”洛离放好漱口杯，往脸上拍了些水，轻轻地擦拭。
自从皮肤变嫩了，她连毛巾都得捡好的用，她不习惯细腻如丝绸的毛巾，所以干脆直接用水洗。
“那会儿洛姐肯定还不清醒。”灵枢露出洁白的牙齿，站在马桶盖上，道：“还记得烤鸭店的大哥哥么。”
注意到少女神色有些恍惚，灵枢赶紧补充，“高高大大，穿西装的那个。”
“燕四哥？”
“洛姐知道他的身份？”
“电视上看过。”
“这样。”灵枢点点头，心想那般惊才绝艳的相才已崭露头角也正常。他笑了笑，摸一把小翠的耳朵，“昨天他爷爷请我去涌泉山弹琵琶，我弹《无忧》被他听见了，他应该在小成他舅那儿听过，就问了我几句。我干脆把你们的关系说出去了。”
“他爷爷？”没记错的话，不就是……
“是回之爷爷。”
燕城甫，字回之。
洛离迷迷瞪瞪地把眼角的杂质清掉，又往脸上泼了把水冷却冷却，继而真的淡定下来了，“我和小七的关系被知道了没关系，可听说权贵的情报收集能力超级强，他们会不会查出你是个黑户？”
“灵枢本来就是黑户。”
“是这样说没错。”思及灵枢往常的举止，洛离也不对他的智商抱期待，只好努力把这个“谎”圆回来了。反正她任灵枢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也有一些想法。
她最大的能力就是拜托燕泽。
挑着燕泽早训后的早餐时间打过去电话。
“小七，我们边吃边聊。”
那边本打算与赵永等人一起吃的燕泽轻轻一笑，在诸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把早餐打包回办公室吃，徒留背后一地明媚的忧伤。
赵永：“好想和女票一起吃早餐。”
陆攸：“同感。”
钟振华：“好想有一个女票。”
唐锦宸：“不然两个？”
其他人顿时将矛头对准语出惊人的书呆，俱一脸“你禽兽啊”的表情。
“你呢？”
“正准备吃。”
“别忘了。”
“嗯嗯。有一件大事要你帮忙。”洛离想了想，稍微降低了下灵枢的格调，“我遇到一只小妖精，非常投缘。”
“什么品种？”
啃着苹果的灵枢微微皱眉，一时拿不住“品种”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到底合不合适，他本人觉得有点怪，但基于自己对人类文明了解不深的立场，倒没呛声。
“菩提树，传说中为顿悟的释迦牟尼散开一片绿荫的菩提树。”洛离善解人意地补上一句赞美。
“树妖？”燕泽神识探一眼兽宠空间中睡得正香的小樱桃，脑海里浮现一个头顶两片绿叶的小萌娃。
洛离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含糊地嗯了声。
“化形了？”
“对。”
“希望我为它弄个身份？”燕泽不急着用餐，唇边衔一抹深意的笑。
“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能把这件事妥妥地办好啦。”
恋人软语果然动听，燕泽感觉早训用掉的精力一下子回来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正经严肃，“亲一个。”
“……么么哒。”少女却忽的红了脸。
“不是这种。”
洛离努力压下脸上的热意，“我才不要把那个声音混在杂乱的无线电波里，你看过那幅图吗？我们生活的空间早就被无线电波交缠成毛线球了，我的声音从这里到你那儿，中间会被其他人的电波碰撞过。”
“可是只有我能听见。”
“……亲了，不过分贝有点低。”洛离无意识地戳着小翠的肚皮，脸颊依然红红的，“女生就是这么矜持。”
燕泽也不逗她了，“待会儿照片发过来，晚上寄过去。”
“么么哒。”
当燕泽收到那张双眼酷似儿时自己的照片时，耳畔立刻回想洛离那一句“特别投缘”，他刚才还想，以阿离这般冷清的性子，怎会特别投缘……原来。
燕泽第二眼看下去，发现这张有着饱满婴儿肥的脸蛋如果瘦下来，貌似是他们的结合。鼻子、嘴巴像阿离，五官的分布像自己……
他发现这孩子确实容易让人感觉投缘。
在基地不方便，燕泽让萧贺熹帮忙。一起长大的萧贺熹一看见灵枢那双黑溜溜的眸子也被吓了一跳。
“监护人填谁？”
“我。”
“阿泽。”萧贺熹半开玩笑道：“你先收养了小成，现在还要一个？法律上不好办。”
“能办。”
“好吧。”萧贺熹无奈，“那么还是舅舅？”
“嗯……养父。养母填阿离的名字。”
“……”你考虑过一个未成年少女被喊妈妈的感受么？萧贺熹默默吐槽，盯着照片看，还真的让他发现小孩儿容貌的古怪之处。他的眼力若未退化，这脸……怎么越看越像那两位的结合？
也不是全像，但也能让熟悉燕泽和洛离的人看出一些异样来。
酒店里，看着灵枢喝掉两海碗鳕鱼片粥，洛离才问：“想去哪里玩？”
“想去海边玩水。”
“海边……南戴河吧，也不算远。”
“真的？”
“嗯。”反正等成绩最快明天出，决赛最早也要三天之后。足够了。
“说走就走？”
“嗯，路过商场给你买帽子和泳裤……对了，你怕晒么？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你化成人形后还能不能光合作用？”
“光合作用是什么？灵枢不怕晒的。”
“那就是能了。”洛离笑了笑，忽然觉得他像个储备太阳能的小机器人。
九月的海边依然艳阳高照，洛离特地给灵枢买那种帽檐超大的遮阳帽，能遮到脖子，完全不必担心会产生熊猫色。
“有点小小的不习惯呢。”灵枢歪了歪帽檐，让视线更广阔一些。
好像偷偷戴了人类帽子的小企鹅。洛离不厚道地笑，忽然觉得养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也不错，很有养成的味道。
南戴河的海边安静些，水质也不错，灵枢一下水就乐了，要不是浴场的救生员看着，他真想潜到海底看看。
回到旅馆后还不满足，“等晚上我们一起到海底探险吧！”
“你被儿童电影洗脑了。”洛离水性一般，勉强能带一个体型相当的女生游50米，再多就沉了。不是体力和肺活量的问题，是皮肤和习惯。
“那我自己去。”灵枢撇嘴，用力咬一口大龙虾。
“早点回来。”
“……洛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从何说起？”
“我们建立契约时你说过会爱我护我，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抛弃不放弃的。”
“咒语有那么长么？”洛离记得只是画了个契约阵，然后嘴巴动几下就完了，真有灵枢说的那么长？“我外语不好，你不要骗我。”
“翻译成汉语就是这样的。”
洛离呵笑，“我第一次感受到你时光赐予你的智慧。”
“我脑子筋不多，转得慢，洛姐你不要蒙我。”灵枢隐约感觉哪儿不对，便把大龙虾换成鲍鱼。
“夸你呢。”
“那先谢谢了。”灵枢转回正题，“不过说起来洛姐真不想到海底玩玩么？反正有避水珠。”
“避水珠？我有么？”洛离不记得自己淘过的古董里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我的就是你的。”灵枢笑道，弧度单纯美好。
“那好吧。”洛离勉强应了，“等下就不去看夜景了，我做会儿题，你睡会儿，等两点了我喊你。”
“嗯嗯。”有人陪总是好的，灵枢立刻把备胎小翠抛在脑后，乐呵呵地把鲍鱼全塞到嘴里，两腮鼓得像偷吃的仓鼠。
午夜两点，洛离把避水珠放到腕包里，计算着旅馆到海滩的距离，用掉一张传送符。
刻意锻炼过的方向感没出错，白光一闪后，洛离和灵枢已在离岸三百米的海上，扑通一声，马上掉了进去。
夜里的海底不是洛离想象过的那种暗，有好多不知名的鱼种微微发光，就像海底世界专属的路灯。再往下沉一点，居然还有会发光的藻类。
“跟海底世界馆很不一样呢。”灵枢感慨一句，“不知道这儿能不能碰见美人鱼。”
洛离笑了笑，“想出去玩就去吧，小心别泡烂了根。”
“……”灵枢无力回应她的吐槽，身子一扭，离开避水珠的庇护范围，还瞬间把睡衣换成白天新买的花色泳裤，朝洛离扭了扭屁股。
每当这时候，洛离总不希望他长大。
这动作，小孩和大人做起来绝对有两极分化的效果。
☆、第116章 金钻金鸡
在海底忽然听见陌生的人声该怎么反应？
耳语般的声音传至耳畔时，洛离正好奇地抠着一枚外壳暗淡的蚌，因为灵枢说里面有一颗指甲大的黑珍珠。她就是想看看，参观完了肯定把蚌妈妈恢复原状。
“嘻嘻。”最开始是孩子气的笑声，洛离当成鱼类的语言。
“鲛人？”然后是年轻空灵的男声，经过水的过滤，听在耳里有一种涟漪在荡漾的摇摆不定感。
“不是呢，没有鳞片。”男声忽的近了，如在耳边，给了洛离一个大大的惊吓。
其实她觉得，如果是人也没什么，但余光捕捉到的却是一张五官分得很开的人脸，他没有手脚，只有黑鳐般的翅臂，像水底的吸血蝙蝠，偏偏它那稀疏五官中的嘴巴似乎在上翘，仿佛在笑。
洛离默默地走远了几步，心底直呼灵枢的名字。
大黑鳐好奇地漂近了几米，“听得懂？那就是鲛人吧？娘亲说过，高等鲛人一出生即为人形，可在陆地生活。看她的鞋，小荷曾见过一艘船上的人类穿过类似的。”
它一口一个她，洛离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偶然得到了读心的技能。
灵枢在她的召唤中很快到达。
“哇，好鲜好嫩好美的味道！小荷好想吃掉他！”大黑鳐忽然张大血口，如灯笼一般的眼睛眯成两道缝隙，却挤出明亮的光。
灵枢抬了抬手，灵力定住大黑鳐－－或者说，这是高级妖对低级妖的血脉压制。他往常将自己掩饰成普通人，低级妖不懂血脉压制，但依旧会有吸食他血肉的冲动。
“黑水蝠鲼？不过一只幼崽也敢嚣想我？你妈妈没教过你眼睛放大一点儿么。”灵枢一边微笑教育，一边将它的翅臂打成蝴蝶结。
真软。顿感靠山安心的洛离感叹。
“大大大，人！”黑水蝠鲼闻言立刻把眼睛睁得大大，声音微抖，“小荷有眼无珠，请大人责罚！”
【大人？】洛离好奇。
【比方而已，就像单身狗一样。】灵枢秒答。
“不知者可恕。”灵枢一挥手，解除束缚，“说说这片海还有多少妖精吧。”
“谢大人！”黑水蝠鲼满目崇拜，连他身边疑似高等鲛人的洛离都忘了，兴奋又失落地说：“小荷是后天化形的水妖，修炼至今已有600年，但只见过两只水妖，分别是玳瑁时予前辈和龟龙米粒前辈。”
“龟龙？不是灭绝了么？”洛离插了一句。小时候看动物世界，有一天说的是恐龙，她对这种三叠纪生物有印象，因为它长得很像她当时看的动漫的配角。
“米粒前辈很强大。”
“嗯。”也是，如果修炼成精，那么躲过人类的追捕也不是问题。
“米粒住在哪儿？”
黑水蝠鲼蓦地垂眸，用翅臂挡了脸，似乎在不好意思，“小荷不知。”
“时予知道么？”
“应该知道，因为时予前辈说过米粒前辈是他的恩师。”小荷邀功似的说，“时予前辈长居北海域，大人若不嫌弃，小荷可以带路。”
“北海域？”洛离问。
小荷恍然大悟，“哦，北海域就是人类所言的被北冰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