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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瞌睡的小学生。
两人的脸孔轮廓类似,气质类型却完全不同。若问到共通处,大概只有被人叫住后,仍没有任何一边回答半句话这点。母亲笑眯眯的像是在观望事情发展,依然睡眼惺忪的女儿则像在打量人似的,两人各自将视线固定在峻护和真由的身上。
「啊~那个……」
遇到这种反应,峻护应对时也很伤脑筋。像是要摆脱尴尬似的,他咳了一声说道:
「你是在……找东西吗?没事,如果我讲错的话就算了。」
「——是的,我正在找东西。」
总算开口回话的是少女,她的声音就像外表一样孩子气,但语气十分开朗。好像单纯是眼神疑似没睡饱而已。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假如有需要,我们都愿意帮忙喔。」
「不会,不用了,因为好像已经找到了。」
「这……这样啊。没事那就好,既然这样你们还是趁天黑以前早点回去比较好喔。那我们先走——」
「今天我会来这里,与本职并没有关系。」
也不管峻护转身就要走,少女把话说了下去。她的眼皮就像随时会阖起,开口时上半身也摇摇晃晃:
「执行法理与正义,是不能拘泥于时间或地点的。消灭邪门歪道就是我的使命,这也是生来具有力量的人要尽的义务,我想这也是某种缘分吧。」
「喔……」
峻护给了暧昧的回应,和真由面面相觑。真由也露出和他大同小异的困惑表情。
看他们这样,少女「呼嗯」地发出叹息:
「原来如此,混进世间时似乎巧妙伪装过呢……可是这骗不了我的眼睛。乖乖投降吧,不该留在这世上的东西!」
那小小的手毅然指向——
「……咦?我吗?你在说我吗?」
指的就是月村真由本人。
「没错就是你——不,我要找的是潜藏在你体内的恶灵。照我看来,你大概就是一切的元凶,然后……」
这次她又猛然指向峻护:
「附身在她身上的恶灵运用邪气,把你变成了没有思考自由的傀儡。换句话说,你就是帮恶灵逞凶的可怕手下,专门在服侍它。」
「咦,我吗?连我也有份?」
「回想起来,从我第一步踏进这间学校的时候,我的皮肤就感觉到不祥的气息了。」
穿裤裙的少女理都不理儍眼的峻护,遥望着远方:
「我看一眼就知道,这间学校被邪恶气息笼罩了。为了查出污秽的根源,被正义感以及义务感唤醒的我把校内彻底搜索过一遍,最后终于抓到你们了。」
「……呃,不好意思,我从刚才就听不懂你在讲什么。请你多说明一下,让我也能听懂好吗?」
「那我就再说一次。这位女性被恶灵附身了,而陪在她旁边的你,同样有受到恶灵释放的邪念影响。而且你们两位都没察觉到这项可悲的事实。」
「喔,是这样……吗?」
「很遗憾地事情就是这样,不过放心吧,如你所见,我是神职者。拯救为妖怪所扰的人们也是我的工作,我会负责除掉缠住你们的恶灵。」
「呃,就算你这样说……基本上你为什么能肯定,我们有被那个……呃,恶灵还什么的附身呢?你是怎么判断的?」
「像我这样学过退魔秘法的人,背负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业,还能看见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会成为除魔师。如果你想怀疑,我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巫女少女直直朝峻护盯来。尽管眼神似乎仍在和睡魔搏斗,峻护看了却觉得真诚无比。至少峻护可以确定,她现在是非常认真在讲这些。
另一方面,貌似她母亲的女性,还是保持着和蔼的微笑,并且一语不发地站在巫女少女背后。或许她是在守候女儿的行动吧。
「二之宫、二之宫。」
真由拉了拉峻护的袖子,不安地仰望着他说:
「二之宫,我们就相信这个女生讲的话怎么样?」
「你要我相信她,然后呢?」
「既然她说有坏东西附在我们身上,还愿意帮我们去除掉,我认为就交给她试试看也没关系啊。被她一讲,我也觉得最近一直遇到倒霉的事,说不定真的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再说我总觉得她不是普通人物耶。」
呼嗯,峻护托起下巴思考。是不是真的被恶灵附身了,这点他们想确认也没办法,但这名扮成巫女的少女并没有要求什么回报。就算交给她去试也不会吃亏吧?对方不像普通人这点,峻护也有同感,眼前的少女确实有一股并非寻常人的气质。
「我了解了,就照月村说的吧,听你的判断。」
「谢谢你。」
真由一脸放心地再次转向自称除魔师的少女说:
「我明白状况了,就交给你来处理,请你照自己的意思做吧。」
「很聪明的判断。靠我的实力马上就能够除掉恶灵,请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少女依旧眼神爱困地接下任务,虽然表情不多,从她眼中仍然看得出坚定不摇的自信。峻护认为,说不定他们真的碰上了令人喜出望外的好事。好就好在他们遇见的不是到处都有的冒牌货,而是蕴藏真正力量的通灵人。
「那就麻烦你了,我相信你。」
「我明白了,那我们马上开始。」
少女朝行礼的真由点了头,然后把手伸进裤裙里。
她拔出收在其中的「某项道具」。
「什……!?」
峻护惊讶地张大嘴。
她手里拿的东西是。
怎么看都和小个子少女不相配的武器——一柄散发冷硬光泽的日本刀。刀刃既长且厚,光看就让人背脊发凉,貌似极为锋利的名刀。
少女将那扛到肩膀摆出架势,随即又用半张的眼睛望向真由:
「那么,我现在就开始除灵。先从本尊下手。」
「等……等一下等一下!」
峻护连忙出声制止:
「你等一下,这把刀是怎么回事?你拿这种东西打算做什么!?」
「这把刀啊?你问的很好。」
依旧睡眼迷蒙地点头以后,对方抚弄起长刀,动作仿佛像在和恋人调情:
「这是灵刀『鬼断丸』,我最爱的灵具之一。请看,这刀刃散发的光泽以及美丽刀纹,就好比用来将人大卸八块的屠刀,堪称这世上最为美丽的凶器。对于来去黑暗中,专门诛讨不为人知、不乃世上之恶的我来说,你不觉得没有比他更合适的搭档了吗?」
狞笑的少女扬起嘴角,悄悄用舌头舔过刀刃:
「啊啊,鬼断丸今晚对血无比地饥渴,能在他状况最佳时接受除灵,你们的运气实在很好——好啦,问题就到此为止了吗?那你觉悟吧!」
「停……停停停停停!」
少女太过疯狂的言行让峻护看傻了眼,到现在才回过神来。
「哇啊,好帅喔!」
看见真由眼睛闪闪发亮地欢呼,峻护不禁滑了一跤。
「红白双色的巫女装扮加上日本刀,感觉好像道地的巫女耶!我相信你,快用那把灵刀进行除灵吧!」
「不对吧!这时候该有的反应不是这样!」
峻护不自觉地一掌打在真由头上。
「好痛喔……二之宫你真过分。」
「你别讲话就对了,总之我还是先做个确认——」
他狐疑地将视线望向巫女扮相的少女:
「那把日本刀纯粹是仪式中的道具,没有其他用途吧?」
「……你问的问题真奇怪。除了砍人以外,刀还有其他的存在意义吗?难道要我拿这把断鬼丸切葱?你怎么会有这么失礼的发言呢?请你向他道歉,向我的搭档道歉。」
「对嘛,二之宫。好不容易遇到亲切的人要帮我们除灵,你这样太失礼了。快道歉吧,我也会跟你一起道歉的。」
「…………」
峻护摇了头,按摩起眉心在烦恼。完全听不懂这自称除魔师的少女在讲什么的,该不会只有自己吧?现在连真由都开始讲奇怪的话了。
「拜托你,让我冷静想一下好不好……呃,所以说,简单来讲你打算做什么?你不是要除掉附在我们身上的恶灵吗?」
「是啊,当然了。我会负责除灵的,但我不记得有说要对你们的性命负责啊。」
「等等……」
「没问题的啦,二之宫,她只是特地在提醒我们,以防万一嘛。最后一定会顺利把恶灵除掉的,因为她有真功夫啊。」
「没有错,这位女性真是了解。来吧,听懂了就站好不要动,请你们乖乖的喔。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啦,呵呵呵!」
「慢着,你的话绝对有问题!」
「那我要开始除灵了。』
冒牌巫女忽略掉峻护的指正,单方面地将对话结束。
少女悄悄压低重心,转瞬便宛如蹦开的弹簧似的,朝两人冲刺而来。
「——唔!」
峻护太大意了。即使言行再怎么无厘头,终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原本他这样小看对方,但那步法却是货真价实的功夫。
(不妙——!)
他在不到零点一秒的刹那间便察觉到,巫女少女明显是把月村真由当成第一目标。真由站的比峻护离她更近,身为袭击者的少女又有神速般身手。无论峻护如何反应,都没有手段能挡下这一刀。
凉意闪过峻护背脊。真由似乎仍相信着对方,完全不打算移动。尽管知道没有用,峻护一边叫出声一边伸出手,但拼死努力也是枉然,少女已挥下凶刃——
然后在下个瞬间……
峻护又目击了无法理解的光景。
站在巫女少女背后的那名妇人——
在不知不觉中,是的,峻护完全没发觉她挪动了位置。
她已经移动到少女与真由连成的直线中间,然后——
妇人优雅地把脚伸向巫女少女冲刺的路径,「唰」地将她绊倒,时间点抓得十分完美。
巫女少女完全招架不住这一绊。由于冲劲太强,她没办法重整态势,致命性地失去平衡后便一头撞在地上,首当其冲的就是鼻子。
「怎……怎么搞的?这到底……?」
暂时脱离危机,峻护一面感到放心、一面把目光转向让事态变得更加搞不懂的人物——那名平静微笑的妇人。
「请……请问……你刚刚那样做是什么意思?」
峻护想试着攀谈,但对方只用一如方才的微笑做回答。妇人端庄地站到巫女少女身边,似乎又退回观望的立场了。
「……她跌倒了耶。」这么说的,是一脸遗憾与惋惜的真由:
「原来一流除魔师也会遇到这种状况,这就叫『猴子也有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吧?」
「呃,等一下,你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也太怪了吧?」
尽到吐槽的责任后,峻护开始整理状况。
尽管他们遇到倒霉事,被不管怎么看都像危险分子的奇怪少女盯上,幸好自己和真由都没受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峻护还是搞不清楚整个状况,但他不想再浪费捡回一条命的运气。
「好了,月村我们回去吧。」
「咦?要回去了吗?那除灵呢?」
「别管那些了,快点。我们在这里什么都没看到,也没遇见任何人,对吧?」
峻护牵着感觉还有眷恋的真由,快步朝校门走去。他不知道那个巫女是哪来的仿冒品,可是对方从全方位来看都非常有问题。陪同的妇人乍看之下还算正常,但果然还是怪怪的。和她们扯上关系这一点本身,就是一切错误的根源。今天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最好还是全忘记才好。
这样说服完自己,峻护立刻把和她们有关的记忆送到了脑内的垃圾处理场。但是……
*
「总算追上你们了。」
没过多久,这阵不想再听见第二次的声音,落到了回家途中的峻护头上。
「如果你以为能从我手上逃走,可就大错特错了。有做亏心事才会逃跑,这表示你们确实被恶灵附身了。你们就是我身为除魔师必须消灭的邪恶存在。」
「……我对你是有很多话想讲啦。」
面对感觉到处是破绽的台词,峻护毫不掩饰脸上的厌烦:
「我就先问自己最在意的事好了,你待在那种地方想干嘛?」
「你讲的『那种地方』是指?」
「就是那里,你站的位置。」
峻护抬头一指。
他会这样做,是因为巫女少女不知为何从电线杆顶端现身,还从上头睥睨着下方。顺带一提,之前重重撞在地上、即使出现严重骨折也一点都不奇怪的那张脸上面,就连一点鼻血的痕迹也没有。若要再附加说明,陪同的那名妇人也还是站在少女背后,正露出开朗微笑。那么狭窄的地方能站两个人,峻护并不是不觉得佩服,但他依然要问:
「为什么你要特地从那种地方露面?」
「你在讲什么啊?二之宫,这还用问。」
傻眼地回答的却是真由:
「正义的一方、要伸张正义的人,照规矩就是应该从高的地方登场啊,这是常识嘛。」
「呼嗯,看来这位女性很清楚做事情的道理呢。和她比起来,你就太不应该了,正因为如此恶灵才会在你身上作祟。」
「……不对吧,你们等一下,我真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被骂耶。」
峻护被两个人被念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巫女少女又自顾自地说:
「好了,刚才不小心被你们逃掉……这次不会了,准备好跟人世告别了吗?」
「呃,刚才并不是我们害你的吧?明明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的——」
「没用的,你八成是打着装客气来让我疏忽的主意吧?我才不会被骗!你用了什么样的妖术我是不清楚——但摆了我一道的事实还是该得到客观评价才对。从以前到现在对付过的恶灵当中,附在你们身上的恶灵等级可以说是最强的。我会倾全力将其诛灭,请做好觉悟。」
眼神爱困的少女为两人预告死亡后,似乎又要从裤裙中抽出那柄日本刀——
「喂,你等一下!等等等等等等!」
峻护连忙喊停。
「什么事,要跟这世界道别的话,请尽量简短。」
「还问我什么事,你拿的是什么武器啊!?」
也难怪峻护会大吼。少女疑似把裤裙当成了武器库,而这次她从里面拿出来的不是什么「鬼断丸」,而是散发着不祥黑亮光芒的自动手枪。
「你是说这个吗?问得好。」
少女脸上流露出某种恍惚,用脸磨蹭着自动手枪说:
「这是灵枪『蜂巢丸』在我的爱用品当中算是最可靠也最有男士风范的灵具。怎样样,你看这又长又粗的枪身,是不是很MAN、很狂野呢?啊啊,这性感的外表不管看几遍都一样让人着迷……即使说我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也一点都不夸张。」
「好酷喔!我觉得好感动!」
和之前一样,眼睛闪闪发亮跟着附和的依然是真由。
「红白双色的巫女装扮配上自动手枪——你一定是不想受传统限制,才会积极引进新道具,当一个新世代的除魔师。以后的时代就是需要这种拥有新观念的人才!我愿意相信你,来吧,请帮我除掉附在身上的恶灵!」
「不对,先等一下。月村你要仔细想清楚,那女生讲的话和做的事很明显都有问题吧?应该说她根本就想要你的命啦!被那种东西打到会怎样,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没问题的二之宫,她是正牌的巫女啊,我们就相信她吧。」
峻护想靠耐心讲道理,可是真由反而又回嘴劝他。看来她对那个靠不住的巫女已经深信不疑了。对方最初给峻护的印象是还不坏,换成是固执的真由,或许就很难摆脱掉对方的洗脑。
「哎,可恶——」
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峻护抱着疾病乱投医的想法骂了出来。他朝一直在女儿后面摆着笑脸的妇人叫道:
「那位女士!请你也说点什么吧,不要都不讲话!」
「你在讲什么?」少女皱起眉头:「想装成精神错乱再逃跑也是没用,你们觉悟吧!」
刚宣布完毕,她便喀嚓一声地解除了「蜂巢丸」的保险栓。
少女将爱枪拿在腰际,对准了峻护和真由。
「唔——」
事已至此,再说服也没意义了。峻护现在只能靠自己,至少要设法从凶险的弹雨中保护好真由——就在他如此下定决心时,之前静观不动的妇人突然有了动作。她从背后轻轻戳了少女一下。
「啊!」
是巫女少女的声音,原本她在狭窄的立足点就站得很勉强,因此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啊……啊。」
为了保险起见,妇人又从背后多戳了她一下,踩空的少女随即倒栽葱地开始自由落体运动。峻护根本来不及为对方做些什么,少女一瞬间便体验完没绑吊索的高空弹跳,着陆在水泥地上——用她的脸。
「啊啊!她又在除灵之前跌倒了!」
「……不对吧,你的反应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简单对叫出脱线声音的真由吐完槽以后,峻护仰望电线杆顶端。
露出微笑的妇人依然站在那里。
虽然峻护不是很清楚她的底细和目的,不过说不定——
(她是在帮我们——吗?)
峻护心想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