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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又转了几圈,使劲的挠了挠脑袋,硬是想不起还有何事没有周到,只得挥了挥手,“你先去办这些吧,日后想起来了再和你说。”
“诺,那妾身这便去了。”说完便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到了将近晚上的时候,整个荣国府都知道远嫁扬州的姑太太要回来的消息了,贾母更是喜的赏了荣寿堂的丫鬟婆子们。
贾赦也适当的表现了自己当家主人对于妹子一家的欢迎,给府上众人发了新衣服,吩咐着姑太太回来的这些日子都要穿的精神点,给姑太太一个好心情。
府上众人自然又是一顿千恩万谢。
事实上远在东疆的贾琏比贾赦更早的得了这个消息。
林如海早已传了信,说是贾敏和林黛玉的身子如今都养的极好,自己也告了假,准备领着妻儿回京去探探亲,顺便拜会京中的一些故交。当然,信中还隐晦的提到朝堂局势复杂,贾琏离京这件事情做得很好。
贾琏轻笑,看来还是姑父是最明白的,所以他早早的便自请去了扬州。若是留在京都,这宁荣二府的事情只怕连累的他也不得安生了。
信的后面还提到他没有子嗣,如今扬州的盐政方面都已经稳固,日后若是退下来,希望有个得力的人能接顶上这个位置。贾琏知道林如海的这最后一句话方是重点。巡盐御史这般的肥差,那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自己身为圣上面前的近人,若是再去扬州历练历练,日后顶上这个位置倒是不难,只不过,自己并无此意。
自从这一世醒来后,体内的那股子埋藏在深处的不安的想法终于迸发出来,这是第一次,他毫无顾忌的想要去达成一个目的,他不想做被人拿捏的落魄国公府嫡子,亦不想自己的性命时时刻刻被人拿捏在手里,他需要有足够的力量,这股力量能帮助他毁灭一切,保护一切。
上一世想要过平静的日子,却总是不能,而这一次,自己再也不想要了。
那个曾经对自己很下毒手的好兄弟教会了自己一个很好的道理——这个世间只有强者才配站在顶端。而强者,必定要狠!
此时的林如海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那位看似恭谦的侄子心里藏了这么大的野心和抱负。他一心想着的是如何栽培价廉,让他接下自己的位置。这不止是林如海的想法,亦是贾敏的心愿。
此次他们进京,一是探亲,二是得了贾琏要成亲的消息,想亲自去看看这位贤侄讨回来的媳妇是否能配得上他。
不过贾敏始终对这个婚事不满意,她不认为教出她二嫂那般心计的王家能出什么好姑娘。
一路上,贾敏坐在船里,都显得闷闷不乐,好在黛玉乖巧,时常惹得夫妇二人心情愉悦。
晚间的风很大,船上的帆吹的极响。船顺风而下,行的极快。
贾敏翻来覆去 ,硬是睡不着,翻身坐了起来,披上一件外套。
林如海早在贾敏醒来时便也醒了,亦是坐了起来,搂着娇妻柔弱的肩膀。
“夫人,这次回京,你便总是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贾敏闻言,眼里黯然。她如何敢说出口,她如何能告诉自己挚爱的夫君自己怀疑儿子的死和女儿的病皆是自己娘家人所为。
她心里一直很不安,一直害怕,她不知道林如海是否已经知道点蛛丝马迹了,但是仍然不敢赌。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命根子,可是若是真的查明是娘家人所为,她还有何面目再在林家待下去。
只是可怜玉儿年幼,日后没了自己,她可怎么办?
林如海见贾敏眼神黯淡,便知道她心事极重,只得自己猜测的说道:“你可是在担心日后琏儿后宅之事?”
贾敏愣了一下,方才轻轻点头,埋在林如海怀里,什么话也不说。
“哎,夫人莫要担心。琏儿那性子,自然不会连后宅都管不好的。至于大内兄那边,等到了之后,我亦是会找机会和他谈谈,内兄虽然许多地方不明白,可到底也是有心思的人。”
林如海越是这么说,贾敏心里越是愧疚心虚。自家夫君凡是都替自己考虑,向着娘家考虑,可是娘家人却对他不安好心,甚至危害他的子嗣,若是他知道真相了,心里该有多恨啊。不对,以夫君的这般温吞的性子,只怕连恨都不想恨的,日后肯定和自己成为陌路,他会再娶别的女子,生下他们的子嗣。想到这些,贾敏的心便如被堵住了一般,闷闷的,酸酸的,一股热流从眼里涌了出来,温温热热的,滑落在衣襟上。
林如海感觉胸前一股温热湿润的触感,连忙扶住贾敏的肩膀,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果然见那美丽的容颜上已经梨花带泪。
神色大惊,“夫人,你怎么了?”
贾敏不敢看林如海的脸,她低着,紧紧的靠进那温暖的怀里,“老爷,我,我……”话到嘴边,却硬是说不出来。
林如海不敢再问,只能伸手轻柔的拥住自己的妻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以安抚。
因是顺风顺水的,船行的极快。
到京都城那日,贾赦早已派了得力的柳大亲自去码头接人。一辆双驹华盖大马车,两辆青布小马车。稳稳妥妥的将这一大家子主仆都安顿好了,方才领着大队伍哗啦啦的往宁荣街行去。
第一次出远门的黛玉趴在马车里好奇的看着外间的景物。
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的、小泥人的、枣泥饼的,还有很多黛玉没有见过的小玩意。
街上的人的穿着和扬州的很不一样。扬州多以单薄的长衫为主,颜色都很素雅,而这里的人都在长衫上面再加了件马夹之类的,且颜色各异,很是招眼。怪道每每母亲谈到京都的时候,都总是要提到这街上繁华盛景,与别处不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柳大家的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荣国府的时候,府上的中门已开。贾赦领着邢夫人并一众丫鬟婆子小厮们在门口等着。
按理身为兄长,是不必这么对自家妹子的,不过贾赦因为贾琏的事情,很是感激这位妹婿,再加上多次听贾琏说这位妹婿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处好关系是很好的。所以贾赦这次很是想好好表现一次兄妹情深。
只见那辆早上出去的双驹大马车停在了正门前面,贾赦刚要抬脚过去,便见一个气质温和的中年那只从车里下来,正是自己的妹婿林如海。
贾赦忙迎了过去,“妹夫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林如海没想到贾琏会亲自来接,有些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亦是热络的迎了上去,抱拳道:“累的大内省亲自来接,实在失礼了。”
贾赦笑的极为灿烂,满脸堆起菊花,眼里冒着精光,“多年不见,你如此倒是生疏了,赶紧领着妹妹和侄女进屋,让他们好生歇息。”随即吩咐一旁的邢夫人道:“还不快去安排?”
邢夫人闻言,连忙引着柳大家的并几个丫鬟去了贾敏的马车。
第四十五章
邢夫人来到马车旁的时候,随行的嫫嫫已经掀起了帘子;从马车里出来一个中年妇人;穿着雅致的蜜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头上梳着抛家髻,戴着同一色的翡翠珠子头面。面容极为清雅秀丽,水润润的眸子微微一笑,露出万种风情,果真是长身玉色,倭堕如云。
邢夫人心里生了羞色;“小姑,一路辛苦了。”
贾敏在嫫嫫的伺候下下了马车;行了姑嫂之礼;笑道:“烦劳大嫂来接了,几年不见,大嫂可安好?”
邢夫人笑道:“小姑挂念了,一切安好,”又朝后面望了望,“甥女可是来了?”
“来了,”贾敏回过头来,轻声唤道:“玉儿,还不出来见你大舅母。”
话音刚落,邢夫人便见到从车里钻出一个小姑娘来,虽看着年幼,却身姿窈窕,穿着一身绿色的缎裙,腰间系着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笛,随着动作轻轻摇动。
待小姑娘一抬头,方才露出那精致的容颜来,邢夫人只叹一句,“果真是标致极了。”
眉如远黛,灵动水润明眸微微上挑,顾盼之际犹似一泓清水。瞧着几分柔弱之美,却又多了几分聪慧伶俐的劲儿。单是这般看着,便只觉得眉宇间自有动人之处,果真是个精致的人物!
只见那孩子抿着嘴轻轻一笑,眉眼弯弯的行了礼,“见过大舅母。”
“哎哟,快起来,”邢夫人忙去扶着,脸上满是赞善之情,“这孩子生的可真好,小姑是个有福气的。”
又对着贾敏道,“你们一路辛苦了,先进府歇息片刻,梳洗一番便去拜见老太太。”
贾敏点了点头,“听凭大嫂安排。”
邢夫人对于贾敏如此顺从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诧异,记忆中这位小姑子是带着几分骄纵的,没曾想几年不见,倒是颇为温顺知礼,为人谦顺,看来那林家的家风不错。
前面贾赦和林如海也寒暄完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府。丫鬟婆子们从车里搬下行礼,紧紧地跟在后面。
众人进了府里,贾敏偷偷的打量着阔别已久的母家,发现从园子里到厅里,往日里那种奢靡之气倒是没有了,反而多了些文雅墨客喜爱之物,看着倒是有几分风雅的气韵。心里边对自家大哥有了几分改观。
又前后看了看,却并未瞧见二哥一家人的身影。她忍不住问道:“怎么许久没有见到二哥?”
邢夫人闻言,笑道:“他们在梨香院里,平日里极少出门,这时候你二嫂估摸着去看老太太的荣寿堂伺候着呢,平日里我杂事多,亏了她帮着尽孝。”
林如海闻言,对着贾赦道:“不如先去拜见岳母,以免她老人家牵挂。”
“也罢,她老人家之前吩咐着担心你们累着,便想着你们歇息歇息再去,如今竟是要先去,我便让人先去报个信。”
林如海夫妇点了点头。那边柳大家的便先一溜烟儿的往荣寿堂去了,众人便又慢慢往荣寿堂行去。
柳大家的脚步极快,才一会儿便到了荣寿堂。
门口打帘子的嫫嫫平日里对着柳大家的得势很看不惯,狠狠的瞪了一眼。柳大家的也不吃亏,唾了一口,“我这是禀报姑太太的事情呢,耽搁了,仔细老太太要了你的皮。”
这嫫嫫闻言,眼里亦是有了几分惧意,这才不情不愿的打起帘子。
柳大家的是个敞亮人,才进了屋子,便嚷着道:“老祖宗,接回来了,姑太太接回来了。”
贾母正和王夫人并王熙凤一道说着闲话呢,便听到柳大家的嚷嚷声,本来心有些不悦,待听清楚那嚷嚷的事情,立马高兴的站了起来,王熙凤忙上前去扶着。
“真是回来了吗?我的宝贝闺女回来了?”
柳大家的跪在地上,挺直腰板抬着托,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笑的极为喜庆,“回来了,刚刚大老爷和大太太才将人迎了进来,如今正往这边来给您请安呢。”
贾母闻言,心里激动起来,伸手招呼着莺儿,“快,快扶我出去看看敏儿。”
王熙凤忙道:“我的老祖宗,姑太太那边都往这边来了,您啊便好生在这里等着便好,出去了,姑太太心里倒是有了愧意。”
“对,凤丫头说得对,她惯来便是个孝顺的。”说着倒是果真听了劝,又坐在自己的软垫大椅上。
才一会儿,便果真听到外面婆子道:“姑太太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母眼巴巴的看过去,便见帘子被老嫫嫫挑开,邢夫人引着一个美妇人并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嫫嫫并一个小丫鬟。那妇人正是自己的宝贝闺女贾敏。
贾母一激动,颤抖着伸出手,叫了一声,“敏儿。”
贾敏一进门便见到了自家母亲,记忆中一头黑发如今已经掺着银丝,眉宇间也有了几分苍老,心里一软,亦是疾步走了过去,情真意切一声,“母亲。”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叙离别情深。
屋子里的媳妇丫头们都跟着抹着泪。
才哭了一会,王夫人和邢夫人便又安抚着两人。
贾敏这才松开了手,拿着帕子抹了抹泪。
邢夫人早已安排了婆子在地上摆了个软绵绵的蒲团。引着贾敏跪在蒲团上给贾母磕了头,又牵着贾敏站了起来。
贾敏擦了擦泪,又对着身后招手,“玉儿快来给你外祖母请安。”
黛玉闻言,忙温顺的走了过去,跪着给贾母磕了头。引来贾母一阵爱怜。贾敏方要领着黛玉认人,便被贾母拉到身边,“你先挨着为娘的坐着歇歇,让你大嫂子引着便好。”
“嗯。”贾敏便挨着贾母坐好。
邢夫人牵着黛玉的小手,指着王夫人道:“这是你二舅母。”
黛玉福尔福身子,“给二舅母请安。”
又引到李纨身前,“这是你先珠大哥家的嫂子,”
“大嫂子好。
李纨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又引到王熙凤跟前,“这是你新进门的宝二哥家的媳妇,你便喊声二嫂嫂。”
“二嫂嫂好。”
王熙凤眼里闪过几分尴尬,只是一瞬间,便又含着笑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看黛玉,忍不住拉着黛玉的手道:“果真是个标致的人物。怪道老祖宗每日里都念着呢,这看着便是惹人喜欢极了。”
贾敏本在听到这新妇乃是宝玉家的,心里边生了一惊,这宝玉大玉儿都没多少,如今怎么突然添了这么大一媳妇。又见这人说话爽利,没有一般女子的矜持稳重,心里便又有些不喜。
她偏着头,见王夫人正眉目含笑的看着自己。贾敏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恨意来,她强压着心里的不适,平声道:“宝玉何时娶了亲,却是未曾得了消息的。”
王夫人闻言,面上现出尴尬,她捂着帕子擦了擦脸,笑道:“前几日,未来得及给你们报信呢。”
“哦——”贾敏点了点头,又对着贾母道:“为何不见琏儿的新媳妇,不是前些日子便进门了吗?琏儿虽不在府上,我这做姑母的亦是要看看新妇的。”
贾母闻言,脸上笑容一僵。屋子里突然止住了声音,众人大气都不管喘一个。
邢夫人见众人尴尬,自己方才咬着牙准备开口,解了这僵局,便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婆子的喊声,“宝二爷,您慢着点,可别冲撞了姑太太。”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帘子被跳开,一个穿着石青色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扎着双髻的孩子跑了进来,动作极快,后面的嫫嫫硬是没拦住。
那孩子长的倒是唇红齿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颇有灵气,只不过以贾敏的眼光来开,未免有些脂粉气了。
那孩子动作麻利的给贾母请了安,“请老太太安。”
方才想着这莫非就是二嫂后来得的宝哥儿?便听到旁边的贾母笑着唤道:“宝玉来了,快点过来给你姑母请安。”
宝玉早就见到这屋里多了陌生人,祖母身旁亦是坐着一个长的十分好看的嫂子模样的人。又听到贾母招呼,便知道这便是祖母时常提到过的远嫁扬州的姑母,连忙又给贾敏请安,“给姑母请安。”
贾敏笑着去扶,“乖,都这般大了。”
贾母笑道:“平日里就属他最闹人。”
贾敏深知自家母亲对这位侄儿嘴里贬,实则心里爱极了,便只笑了笑。
宝玉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一圈,便见到王熙凤身旁站着个陌生的妹妹,似笼非笼的黛眉,,一双美目柔中含情,面容精致,极好看。
问着旁边的王熙凤道:“这个妹妹是谁,看着好生面熟?”说着还望前面走了几步,站在黛玉一步开外,仔仔细细的瞧。
黛玉平日里在家中极少见男子,又从未被人这般瞧过,虽觉得看着却有几分面善,但是心里却又觉得实在无礼。
王熙凤道:“这是姑母家的妹妹。”
贾宝玉听着好奇,这突然又多出一个妹妹来,心里亦是几分欢喜,连忙凑近了点,问道:“妹妹可是也有玉?”
贾敏此时已经生了几分不喜了,熟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宝玉又娶妻了,如此轻薄,实在无礼,心里强忍着道:“玉儿过来这边给你外祖母好生看看。”
黛玉听了这话,如蒙大赦,立马便跑到自家母亲怀里。
宝玉见黛玉离自己远了,心里不快,刚要有些小性子,便听到旁边王熙凤笑着道:“妹妹远道而来,此时有些累了,你这般问她,她如何回你,你先去做了学问,待明日再一道玩。”
“风姐姐说的极是,倒是我鲁莽了。”贾宝玉顺从的点了点头。
贾敏听着这称呼,心里惊疑。她平日里最关心贾琏的婚事,所以这新妇的名字是王熙凤这一点,自然记得牢固,如今这位新妇亦是名字带凤,这难道是巧合?
她心里定了定,笑道:“宝哥儿倒是和他媳妇处着极好,只不知道这新妇出自哪一家?”
众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