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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你能不能争点气啊！冲我发脾气的刁蛮劲儿哪去了！”玄玑豫恼火地说，“楚离要娶欧阳玲珑，你就点头同意？你太不像我认识的乔司麦了！”
乔司麦咬紧嘴唇，她不能说出杏儿的事，否则，玄玑豫只怕分分秒就会要了杏儿的命……
玄玑豫见她始终沉默，终于火了，冷冷地说：“好，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窝囊，那么随你的便，我不管了！”
说完，他不再搭理乔司麦，闪身消失在院子里。
乔司麦双手暗暗握紧拳头，她当时脑筋一热就答应了陆小曼！如果说她从来没有过后悔，那是骗人的，可是现在圣旨已下，她总不能翻脸再让楚离去抗旨吧。
但是……如果欧阳玲珑不肯嫁呢？乔司麦眼睛一亮，对啊！
乔司麦移形幻影，奔着皇宫而去，欧阳玲珑住的是一间偏僻的青砖小院，院子里只有几株稀疏的桃树，在富丽堂皇的宫中，显得甚为落寞。
乔司麦绽露微笑，看来欧阳玲珑在陆小曼心里，也不过尔尔，就算太后迫不得已把她指进端王府，对于她出身青楼的身份，还是不待见的。
欧阳玲珑正坐在窗口看书，忽然窗外传来“吱嘎——”的响声，窗户应声而开。
她诧异地放下书册，窗户明明是拴好的，风怎么吹得开？她起身过去关窗，却在插好窗栓回过头来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明明放在桌上的书册，已不见了踪影，身后又传来“吱嘎——”的响声，窗户再次开启，呼呼地灌着冷风。
欧阳玲珑吓得踉跄地缩到墙角，无措地拔下头上仅有的一朵珠花横在胸前，声音颤抖地说：“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右肩一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脸上扫过，带着橙子的甜香，雪缎一样细腻柔滑，脑门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的爪子拍了一下，眼前顿时一白，被贴上了一张字条，那毛茸茸的尾巴，早已不知所踪。
她颤抖地伸出手，去拿额头上那张字条，只见字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离端王府远点！
蹲在房顶上的乔司麦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去奔到欧阳玲珑身边，一张字条就被吓晕过去了？这胆子是不是忒小一点！
确实欧阳玲珑呼吸平稳，没有大碍，乔司麦心中安定，撇了撇嘴眼中露出淘气的笑，移形幻影回到起缘轩，没事人似地用晚膳去了，几天以来，就属今日她的胃口最好。
过了两个时辰，楚离忙完正事刚想到楚寰房间来看乔司麦和孩子，还没进门就被肖丕急匆匆地拦了下来，颇有忧色地说：“王爷，太后让您马上进宫去，欧阳玲珑出事了。”
正文 第183章 重病
乔司麦用过晚膳，和楚寰玩了一会儿，二更天才移形幻影回到楚离的房间，楚离的武功不需要人保护，所以他屋外只是象征性地摆了两名侍卫，还站得很远，加上乔司麦移形幻影神出鬼没，完全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楚离不在屋里，乔司麦知道他是被陆小曼叫进宫去了，也不以为意，坏笑地躺到床上闷头睡倒。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耳畔传来楚离的声音：“小东西，别装睡！”
乔司麦迷离地睁开眼，不满地瞅了楚离一眼：“人家刚要睡着！”
“是不是你把欧阳玲珑给吓病的！”楚离不让乔司麦蒙混过关，把她从床上揪了起来，“她吓得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念叨着如果她敢嫁进端王府，就要她的命！她说她看到一条尾巴，毛茸茸的！”
乔司麦略有些心虚地眨眨眼，佯装淡定地从床上爬起来：“难道是狐篱？我去问问她，王爷，狐篱修成人形了！”
楚离把乔司麦给捉了回来，定定看着她：“玲珑说是条白色的尾巴。”
这事乔司麦原本没有想隐瞒楚离，她装傻充愣也只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但见到楚离这么严肃地看着她，乔司麦心里的火气，不由得一点一点冒了出来，她打开楚离的手，冷冷说道：“不错，是我去吓她的，怎么了，你心疼吗！”
楚离皱起眉头，语气略带冷漠：“我没想到你会去做这种事，乔司麦，我一直以为你是只善良的妖，你今儿差点把她吓死，如果不是宫中太医医术高明，她很可能会一命呜呼你知不知道！”
乔司麦吃了一惊，略有些慌乱，她真没想到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可面对楚离的指责，她绝不肯露出心虚的样子，强自挺直了腰板说：“哪有人那么不经吓，该不是装的吧！你们人界的女人不是最爱装娇弱吗，看看从前的崔嫣然，装个病西施，把你骗得一愣一愣！”
楚离的脸色比刚才更阴沉了两分，冷冷地站起身，欧阳玲珑是装病还是真病，他心里有数，乔司麦现在趾高气扬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在楚离心目中，乔司麦会跟他使小性子，却绝不能去伤害无辜的人，不管是欧阳玲珑，还是其他什么人……
乔司麦看着楚离拂袖而去，懊恼地从床上爬起来，狠狠往地上摔了两个枕头，欧阳玲珑还没过门，他就这样对她了，那以后她还算哪根葱！她走的时候那女人明明就好好的，真是能装！
乔司麦移形幻影，立刻进了宫，猫在欧阳玲珑的屋顶上向下张望。
只见欧阳玲珑脸上泛着极不健康的潮红色，偶尔无意识地抽搐一下，虽然吃了药正在昏睡，两手却还是紧紧攥着被子，显然真的被吓得不轻。旁边守着两名太医，时不时替她擦掉额上的冷汗。
乔司麦愕然，她真的把人家吓成这个样子？她从来没有害过人，从来没有！
回到起缘轩，楚离没有回房间，乔司麦偷偷去了他的书房，他果然在那。
楚离坐在书桌前看书，乔司麦坐在屋顶上发呆，其实自从乔司麦落在屋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听到声音了，但他没有动弹。
乔司麦隐隐觉察到这点，心下更是凄凉，可是现在让她下去服软，她又拉不下那个面子。
两人就这么默默坐了一晚，直到楚离去早朝，乔司麦才垂头丧气地去看楚寰。
杏儿依旧对她横眉竖目，狐篱睡了一早上没起来，乔司麦满肚子委屈无人诉说，只觉得头越来越疼，走路都有些摇晃。
楚离晚上没有回来，宫里来人向肖丕传话，说欧阳玲珑病情加重，太后让王爷留在宫里照应，乔司麦瞬间觉得头更疼了。
入夜，乔司麦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床上，裹了两床被子都不觉得暖和，妖的体温天生低，一百年来她独自睡山洞，从来也没觉得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想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山洞里。
她原本觉得自己是被养尊处优的生活给惯坏了，直到今日她才发现，没有他在，精致的雕花大床和光秃秃的山洞没有任何区别，她贪恋的，只是他身上的温暖而已……
乔司麦觉得好累，好想睡一觉，闭上眼睛就不想再睁开。
楚离直到傍晚才回来，他习惯性地先回房间，一眼就看到睡在床上的乔司麦，他心里一紧，通常情况下，这个时辰她不会睡觉的。
他赶紧关上房门，快步走到乔司麦身边，她闭着眼睛沉睡，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两颗泪珠，身体冷得像冰块。
“麦子……麦子！”楚离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摇了摇乔司麦的肩膀，“醒醒！别睡了！”
乔司麦迷离地看着楚离，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好暖和，真的是他，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好冷……”
楚离翻身上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乔司麦浑身哆嗦，搂紧他的腰不肯松手。
梦中，有人抚着她的脊背，给她疼惜和温暖；
梦中，有人焦急地低语，询问她的病情；
梦中，有人温柔地贴着她的唇，细心地将药汁喂进她嘴里。
直到乔司麦睁开眼睛的时候，楚离已经和兔妖有几分相似了，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回来了，怎么不去照顾你的侧妃啊！”乔司麦赌气挣扎着转了个身，拿后背对着楚离。
有力的胳膊从背后伸过，逼着乔司麦转过身去，几天以来楚离眼中第一次扬起笑意：“很好，现在有力气来跟我闹脾气了，不像受委屈的小猫似地哭着让我不要走了。”
乔司麦黑了脸，她哭着让他不要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离看到乔司麦别扭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我逗你的，你绝对没哭；绝对没有抱着我的胳膊说麦子再也不害人了；绝对没有指天发誓说你真的只是想吓吓欧阳玲珑，而且走之前还检查过她确实没事才走的；绝对没有说你害怕欧阳玲珑进门之后，我就不要你了，如果我不要你，你不知道以后怎么活……”
乔司麦悲催地咬紧嘴唇，老天爷，赶紧弄个雷把她劈死吧，跪求！她无力地张张嘴，想给自己找回一点场子，却不知道哪里还有场子找。
楚离心疼地紧了紧胳膊，柔声对乔司麦说：“叶千寻说你的外生妖力虽然没有出现排斥，但最近都不能疏忽大意，要好好休息。陆逍遥说他第一次发现妖会病成你们这样！麦子，你把我给吓死了。”
正文 第184章 恢复记忆
乔司麦扁着嘴，心里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默默烟消云散，她默默翻了个身，他因为欧阳玲珑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现在说几句温柔话，就能当作没事发生吗？
“我跟你生气不是因为你把玲珑吓病了，我是气你怎么去做这种掉价的事情，我的麦子不是最不屑这种女人之间的争斗了吗？”楚离的话里没有指责的成分，是摆事实讲道理的语气。
乔司麦想要挤兑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干瞪了半天眼，终于还是低下头老实地说：“太后那边是我答应的，但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她自己退出是最好的选择，免得将来我们三个人都不舒服！”
楚离微微一笑，小东西还是有点想法的嘛。
乔司麦偷眼向楚离瞄去，沉默了半晌小声说：“我走之前她脉相平稳，呼吸顺畅，我真不知道她会吓到差点没命那么严重，所以才会怀疑她是装的嘛。”
楚离默默看了乔司麦一眼：“你真的确认过？”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楚离安抚地将乔司麦抱进怀里让她别激动，心中开始思忖，太医也说欧阳玲珑这次病得如此气势汹汹颇为奇怪，他原本怀疑是不是乔司麦对欧阳玲珑动了什么手脚，但现在看来，是有其他原因！
楚离低头，宠溺地揉了揉乔司麦的长发，笑道：“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粥，本王的厨艺，绝对是一日千里，你尝过就知道了。”
乔司麦很不争气地拉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又煮出一碗垃圾。”
“怎么？怕我跑了不成？”楚离笑着打趣她，“如果让人看到本王煮粥丫鬟在旁边看着，我们怎么解释？我就去一会儿，保证很快回来。”
乔司麦脸上微红，放掉楚离的手没好意思再坚持。
楚离这次果然回来得比上次快得多，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手里还是一碗素粥，放着剁碎的青菜，还有切成丁的新鲜蘑菇，无论是从卖相还是从气味上，都比上次有明显进步。
“尝尝。”楚离勺了一勺粥送到乔司麦嘴边，乔司麦乖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吃惊地抬起头：“这真是你煮的？骗人的吧！”
楚离不置可否地笑笑，煮粥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他是不惜得去学，稍稍留点心，有什么难的。
“趁热喝了，喝完让陆逍遥再进来给你把个脉，确认没事我就放他回去了。”楚离笑眯眯地说，“这次你们把陆神医折磨得够呛，你晕倒三日，他也三日没合眼了。”
这是乔司麦第二次听楚离提到“你们”两字，不由得侧头问道：“你们？”
楚离嗯了一声：“你和狐篱一起病的，你是浑身发冷，她是浑身发烫。陆逍遥说妖如果不受内伤是不应该生病的，替你们两个瞧病，简直让他呕心沥血，折寿十年。”
乔司麦倒吸一口凉气：“狐篱现在怎么样？”
楚离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狐篱比你强，昨日已经转醒，现在没事了。”
乔司麦这才松一口气。
楚离一边喂乔司麦喝粥，一边嗔怪地说：“叶千寻说你就是伤风着凉给冻的，让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的外生妖力开始反噬，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乔司麦撇撇嘴：“你明明知道人家在屋顶上，当时怎么不说！我以为你会出来找我的，结果你就铁石心肠地一直坐在那儿！”
楚离放下手中的粥碗，低头压上乔司麦的唇，轻柔地撬开她的贝齿，贪婪地侵占她的淳美，她身上那股略带橙子的甜香让他有些神情恍惚，她青涩的反应让他体内最原始的欲念开始肆无忌惮地蠢蠢欲动。
不知过了多久，楚离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乔司麦的唇，四目相对，蓝海荡漾……
楚离赶紧扭开头，该死，差点又通灵了！
乔司麦羞得满脸通红，她怎么回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不能跟他通灵，却还是一次次把他放了进来！
“我去让陆逍遥进来。”楚离故作轻松地扯开话题，掩饰适才的些许尴尬，乔司麦乐得配合，麻利地端起粥碗：“嗯，你快去吧，我马上就吃完了。”
陆逍遥仔细检查之下，确定乔司麦已经无碍，只要再吃几副药就会痊愈，楚离这才彻底放下心，让他回去休息。
送走陆逍遥，楚离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把欧阳玲珑娶进门，确实对三个人都没有好处，或许他可以找她好好谈谈，既然欧阳玲珑已经把他们的过去忘了，那他何必再把她扯进这个漩涡里来。
欧阳玲珑靠在床上，难掩眸中的凄楚，楚离已经三日没进宫来看她了，他为什么不来？他们有多不容易才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鼻子有些发酸，一场大病几乎要了她的命，却也让她恢复了从前的记忆，欧阳玲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从前的事，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房门被人推开，看着她的那双沉寂如水的眸子，一如往昔，冷静、笃定、温和，欧阳玲珑又惊又喜，从床上撑起身子：“王爷，你有空来了？”
楚离心里咯噔一声，这种孤傲中带着乞求的眼神，多久没有出现过了？他不可思议地扬起眉毛：“玲珑，你是不是想起从前的事了？”
欧阳玲珑眸中闪着晶莹的泪花，双唇紧抿，曾经她那么想留在他身边当个侍妾，哪怕是通房丫头也好，却不能如愿，谁会想到今日她竟然是他快过门的侧妃了。
楚离暗暗叫苦，要不要这么巧……
欧阳玲珑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眸光闪着绚烂夺目的光彩，扑进楚离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之前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才会对王爷那么冷漠，王爷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楚离头疼地抿了抿嘴唇，不动声色地把她推到一边，侧头问道：“这一年多，你在哪里？”
欧阳玲珑诧异地眨眨眼，停顿了半晌小声说：“我借住在一户农家，那对老农夫妇把我当亲生女儿来疼爱……”
楚离眸光微沉：“在端王府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欧阳玲珑疑惑地仰起头：“我当时就是这么跟王爷说的呀？难道玲珑还会骗您不成，王爷您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才会不记得玲珑说的事情。”
楚离审视地看着欧阳玲珑，见她一脸认真，没有撒谎的意思，才默默移开了目光，她的记忆，又被人调整过了，紫玉魔杖现在应该在百重楼手上，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正文 第185章 侧妃进门
“王爷……”欧阳玲珑见楚离沉默不语，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抱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
楚离微微蹙眉，再次往后退开一步。
“王爷？”欧阳玲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你？你……”
楚离正视着她的目光：“玲珑，其实我今日是想来告诉你，嫁进端王府，绝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太后会赐这道婚有她的想法，这对你不公平！”
欧阳玲珑脸色惨白地退后三步：“王爷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娶我？”
楚离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有这么说，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一个名分，如果你想嫁，我会娶，端王府虽然不济，多养几个闲人没有问题，但是我们回不去了，我希望你想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欧阳玲珑咬紧嘴唇，这几日她听到一些传言，说楚离和曾经的端王妃沐玉情深意笃，以至于好多人传言说端王妃是狐狸精！可现在端王妃已经死了，不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楚离说：“既然王爷说欠我的名分，那这个名分便是玲珑该得的，太后已经下旨，悔婚就是忤逆，玲珑担不起这个责任。”
楚离叹了口气，如果欧阳玲珑肯走，他自然有办法送她安全离开，但她不肯走，那……是她做出的选择。
欧阳玲珑过门前的五日，乔司麦如坐针毡，她是只极小气的狐狸，见不得楚离对别人好，何况现在人家是堂堂正正的侧妃，她只是个丫头。
但她没有再去找欧阳玲珑的麻烦，上次的事，她多少有些抱歉。
这日，正是欧阳玲珑过门的日子，乔司麦站在窗边怅然若失，很难分清今日看着别人进府和当初自己进府，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