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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显然并不是一个时机适当的好想法。
所以,长卿只是拿出了这套阵旗,仔细看了两眼,满意的笑了笑。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阵旗上的阵图,有复杂到几乎盖住了旗面的,却也有相对而言比较简单,流出了不少空隙的。
她收起了其中的六面最繁杂的阵旗。
将剩下的六面在身前一次排开。
这六面阵旗上的阵法,应该能够相互影响,组建成一个她此时需要的阵法。
“你替我护法,不要出声。”长卿对李钟锡说道。
李钟锡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
他竟然能替人护法了!
虽然,他很清楚,这不过是长卿的说辞罢了,以他的修为……真要碰上危险。能有什么作用?
而长卿说完之后,她便合上了双眸,在地上蹲坐下来,以神识感知阵旗所在的方位。
拢在身前的双手陡然张开,手心向上一番。
六面阵旗无风自动,旗身一阵颤抖,猛然拔地而起!
长卿又立时手心向下翻了过去!
只听“噗噗”六声插入地面的声音,就见六面阵旗分别插入了她的前后,以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她是向着东南方坐下的。
东南西北方四个阵旗之下的泥土,忽然下陷了浅浅的一层。并连成了一个圆。
而她前后的两面阵旗,则忽然自行转动起来。
旗面快速转动时带起的气流声传入了李钟锡的耳中,令他惊讶的张开了嘴。
这好像是……阴阳四象阵的声音。
李钟锡猜的没错。
这是阴阳四象阵。
应该说。这是一个简化版的阴阳四象阵。真正的四象阵,是需要用上特制阵旗的,而她手里的这几面显然不符合标准。不过她需要的只是此阵其中的一个功能,倒是不必太过严苛。
阴阳四象阵共有两攻宫两守宫谓之四合,辅以幻术、心术。
而长卿要借用的。便是用来辅助阵法的心术。
常言道相由心生,幻象的产生多半是来自于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就好像凡人做梦,多半是求而不得之事一样,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幻阵多半都是根据这个特点而产生。
大部分幻阵其实都流于表面,通常一进去就知道是产生了幻觉。这样的幻阵并不高明,但威力极大,常用于杀阵。还有一种幻阵。入阵者根本难以察觉,会被幻象迷惑心智,陷入幻阵之中难以自觉——此类幻阵常用于守阵,却是一个钝刀子割肉的法门,于无声无息之中令人失去生机。
一般来说。破幻阵最合适的方法就是闭上眼睛不去看,关闭五感。以心来感应阵法的阵眼,只要破除了阵眼,阵法自然不攻自破。
心术,便是一种对“心眼”起作用的阵术。
此地的阵法显然并非杀阵,长卿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破阵的地步。不过如果只是想要找到正确的出口,还是能够试一试的。
上古仙府之中应该不会有必死之路。
随着阵法的运转,因为自闭五感而全然失去感知的长卿眼前慢慢出现了一副模糊不清的画面。眼前很黑暗,但黑暗中又能看见些许的光点不停的跳动,不时变换着颜色。所有的光点大多呈现红绿橙三个比较醒目的颜色,而周围又散落着一些黯淡的灰色光点。
灰色光点并不多,却不似别的光点那样总是闪烁。
长卿猛然站了起来,她的眼睛却依旧紧闭着。六面阵旗随着她的动作拔地而起,依旧按照方才的位置漂浮于她的四周,形成一个若有似无的光圈。
长卿伸手向着右手边抓了过去,直觉握住了一个温暖的物体——正是缩成了一团的李钟锡。也不停歇,拽着他径自向着绿色光点最多的方向冲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长卿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都要消耗一空了,方才心头一松。
先前的心慌危机感忽然消失了。
她停下脚步,松了口气,先将六面阵旗收好,方才睁开眼睛,颤抖的放开手上的“重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成为修士以后她还从来没有像这样用双腿疯狂的跑过,此刻觉得胸口火烧火燎般的疼痛起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猛地向着地上喷出一口黑血,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你没事吧?”被长卿拖拽的狼狈至极的少年刚刚回过神来,就看见她吐血的一幕,心口忍不住一纠,面上显出浓浓的自责,凑上前轻轻的拍抚着少女的背脊,强压下已经溢出喉头的担忧,颤抖着问道:“你哪里受伤了吗?疼吗?”
废话——长卿仰起脸给了他一个白眼,都吐血了能不疼吗?
“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的……”不要强你会死吗?
长卿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声,推开不知所措快要哭出来的少年,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他一句。
才刚刚脱离了危险,现在可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她用力按着心口,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强忍着疼痛放出一个照明术来——此时她说话都有些吃力,自然也顾不得引人注目了——方才指着西南角方向的一个角落,对李钟锡道:“你……你抱着我去那边,先让我疗伤。”
连走都走不了了,还只是轻伤吗?
李钟锡眸中一痛,只恨自己无用,不仅帮不上忙,还拖累了她。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一个孩子来保护自己。
忍不住鼻头一酸,一丝泪意涌出眼眶,手忙脚乱的擦去,才轻手轻脚的将小小的女童拢在怀里,按照她的指点走过去。
长卿所选的地方却是一处空地,周围没有什么建筑物,有照明术照亮,便是李钟锡都可以将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需要他替她护法一会。
冲出那阵法的时候,她将大半的心神都放在了身旁的拖油瓶李钟锡身上,结果自己反倒受了点内伤。本以为是绰绰有余的,然而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及这具没有长成的幼小身体的承受力。现在的她可不是前世的她,身体还很孱弱,全然没有达到金刚不坏的地步。
这一次的受伤,让她有些难堪,也让她认清了今后需要前进的方向。
身为剑修,身体这么弱怎么行?
打熬肉体的方法,她的记忆里可是有不少的,只是还是得根据她的身体条件从长计议。她现在最懊恼没有长个天才脑子,若是宝尊,恐怕不用看就能制定出最适宜的锻炼方法来吧?
敛住纷乱的思绪,长卿从乾坤袋中摸出一瓶疗伤的丹药,倒了一颗服下。清润的药香萦绕在鼻尖,丹药入口极化,快速的融入五脏六腑之中,修补受损的脏器。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辰,长卿长出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玄如冥给的丹药几乎都是上品,药效很好,内伤经过这么一会的调息,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肉体上瞬间运动过度产生的疼痛却是一时半会止不住的,她甚至需要依靠着李钟锡的帮忙,才勉强能够站力起来。
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带着一个拖油瓶,这样的组合,怎么看都很好欺负。
先前他们两人发出的动静不小,虽然不能肯定就一定被旁人发现了,但也不能冒险。
此地不宜就留。
见长卿坚持必须马上离开,李钟锡想了想,蹲下了身子:“不要用照明术了,我背着你,你当我的眼睛,告诉我怎么走!”
他修行不成,身体倒是锻炼的不错。虽然没有成为体修的意向,但他似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跟成年修士比也能不落下风,长卿的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不想成为一个完全没有用处的负累。
“你个子太高了,我看不见前面。”长卿没有拒绝,现在可不是她能够逞强的时候。可爬上去了才发现根本看不到前方,顿时无语。
“那……那怎么办?”李钟锡小脸涨红,已然抬不起头来。
第一次觉得,长得高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能怎么办?
“你抱着我就行了,我也不胖,应该抱得动吧?”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
李钟锡只是磨磨蹭蹭的不肯上前,一双清澈的眸子飘来荡去,就是不敢看她。
长卿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
蓦地恍然大悟。
“你有恋童癖吗?”
117 鬼打墙阵
长卿六岁,李钟锡十三岁,从年龄看,两人都未脱离“未成年人”的范畴。“恋爱”的成分太复杂,长卿懂,可他未必懂。
但从身高看,李钟锡一米七五,长卿不足一米,完全是怪蜀黍和萌萝莉的组合。
所以长卿才会脱口而出。
说完就后悔了。
“我开玩笑的……”
“恋童癖……是什么?”李钟锡皱眉问道,纯真的少年修士不懂内涵丰富的现代术语,但不代表他感觉不到这是一个不那么美好的词汇。
“……没什么。”长卿脸颊有些发烫,哽咽了一下,冲他张开双臂:“你到底要不要抱我?”
李钟锡低下头,照明术的光线很亮,女孩微带粉色的小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修仙界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古板规矩,虽然不管怎么说还是男女有别,但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却没什么关系,再说长卿也只是个小女孩。
他犹豫,是因为,他从未和任何一个人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小时候的记忆,他大多已经不记得了。
而自有记忆开始,他就已经在万兽宗,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了。
父亲对他很好,但是他很忙很忙,有时候几个月都未必见得到他一次。
一开始,他会吵着要找父亲,而那些父亲派来“陪他玩”的师兄师姐,却从来不理会他。他闹得凶了,就把他关进石头做的屋子里,任凭他如何哭闹,都不肯放他出去。
石头房子里很黑,很空,什么都没有。空旷的让人心悸。
后来,他学会了沉默。
当着父亲的面,他们总是对他很好,对他笑,温柔的哄着他,“照顾”着他。
父亲不在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把他扔在石头房子里,说他们要修炼,让他在屋里呆着,不要乱跑。除了一日三餐。都对他不闻不问。
他讨厌石头房子,讨厌黑暗,讨厌那些一遍遍的对他说。他们将他照顾的很好的师兄、师姐。
等长大一些,偷听了师兄师姐说话以后,他就明白了,照顾他,是个很麻烦的工作。
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干这个保姆的工作。认为这会耽误他们修炼的时间。
他不再讨厌他们,却开始讨厌修炼。
于是,他跟父亲说,他能照顾好自己,不用找人来陪他玩了。
他喜欢大白天呆在藏经阁里,翻看那些不会动的文字。安静的,沉默的。
他不喜欢夜晚,可是夜晚总是会降临。他就跟父亲说,他怕黑会睡不着,然后点一盏灯,抱着书看,和书本上的文字对话。它们是他的朋友。
等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再抱着他的朋友们酣然入梦。
活了十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人这么亲密,就算是父亲,记忆中以只有一两次摸他头的画面,修士子嗣虽然艰难,却没有一个会过分宠溺孩子。
怕双方寿元将近时,心里存了太多感情,容易伤了心。
伤心太过,于修行有碍。
李钟锡和长卿见面不过一个时辰都不到,却和她说了许多话,若是相识十几年的师兄师姐们看见,定然是要惊讶的,他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内向害羞的。
他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我没抱过人……”
“你也是第一次背人吧?不也背了,一样的。”长卿淡淡的道。
事急从权而已,当她喜欢被陌生人抱着么?
她偶尔也会贪恋温暖,就如在宋家时,对爹娘,老祖宗,总比旁人多几分亲昵。她喜欢让宋西成抱着她,小时候还赖在老祖宗怀里睡过觉,唯独叶明华,她心底存了几分忌惮,总觉得她身体不好,因此也只是常伴着她,鲜少蹭到她怀里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叶明华才会不安,舍不得她太早离家。
不管她在这寰宇修真界呆了多少年,却依然还是凡人的心态,她接受不了修士对亲情的淡漠生疏,也接受不了那种互惠互利的“道友”关系,亲人就该倾心以待。
如前世师父和元宝师兄对她,亦如她如今待元宝。
李钟锡被她说动了。
他弯下腰,伸出手揽住那个小小的身躯,柔软又温暖。他将她打横抱起,紧紧收拢手臂,有些僵硬,却很坚定。
“谁让你这样抱我的?”长卿怒道:“这样我还怎么看路!”
“我……我看师兄是这么抱师姐的……”
又是一通手忙脚乱,终于在长卿的指点下调整好了姿势,从背后看去,就像是小心翼翼抱着宝贝女儿的父亲……
就是这当“爹”的,脸嫩的过分。
“左前走三步,右拐,直走一百五十步。”
长卿的眼力很好,算数也很好。
根据李钟锡的步伐大小,准确的报出路线,以数字计算,从未有误。
“你照我说的做就是,我可在你身前,难不成还会故意让你去撞墙么?”
听着清脆悦耳的童音,李钟锡渐渐倒是习惯了黑暗,虽然仍旧不能视物,却不再紧张害怕了,脚步也逐渐加快,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就停一步了。
……
仙府其实并不算太大,毕竟这只是前人留下的一处洞府,而非一个上古门派的遗迹。只可惜此地机关重重,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是以前两拨修士折损的厉害,也让这第三批进入仙府的修士更加如履薄冰。
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黄元宝颇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身前几个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的同门,他懒得搀和他们,就算他说了,人家也未必会听他的。每每发表一点意见,不是不予理会,就是被他们疾言厉色的驳回,要不是他还背了个师叔的身份。令他们不敢对他不恭敬,只怕难听的话都要说出一箩筐来。
他一进来就四处寻找他的晴儿妹妹,可惜到了如今也没见到她的人影。
与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修士并不少,足有三四十人,不过各自的门派不同,自然不可能整合成一股力量,早已分散了开来。他们这几个人,也并非是一开始就都在一起,而是慢慢碰上头,这才归拢到了一起。
没见到长卿。元宝也就无所谓跟谁组队,然而他们实在是墨迹的厉害,让他烦躁不已。
忍不住恨恨的踹那墙壁。
“小师叔。这儿都是机关,你小心一些。”玄天宗一个圆脸的女修陈可儿伸手将他拉开,好意提醒。她是被他们安排出来照顾元宝的人,说是照顾,其实也是排挤。因为她修为最低,这里好几个九层大圆满,唯独她是八层顶峰,还没来得及进阶。
陈可儿也不懂反抗,只是安静的听从他们的安排。她并非世家出身,而是被师父从世俗带回。虽然也是天灵根。但灵根资质却不算太好,而且她修炼的晚,落后了同期修士一大截。她在世俗界只是一个农家女儿。本身出身不高,眼界也不宽,对那些修真世家出身的师兄师姐天然的敬畏,再加上不怎么被人重视,就渐渐养出了懦弱的性格。虽然后来被师父发觉后改了些,到底却已经烙下了根。
“你烦不烦?”本来就已经够不爽的了。还要被人管,忍不住就吼了一句。
陈可儿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小师叔,可儿也是为你好,你何必为难她?”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动静,便说道。
“好,我不为难她。”元宝双臂抱胸,冷冷一笑:“你们到底走不走,都磨叽了半个时辰了!”
“小师叔,并非我们不想走,在这里兜了好几个圈子了,谁心里不着急?你总要给我们一点破阵的时间吧?”
“就是啊,难不成我们愿意呆在这里?”
他们遇上了一个鬼打墙的阵法。
这阵法并不难,可问题是,那两个精通阵法的弟子都被传到了别处。
剩下的也有略通一二的,却只是懂些皮毛,想要破阵,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行。
元宝翻个白眼:“还不是你们非要走这里,早听了我的走了旁边的路,何至于如此?”
那些不满的声音就顿住了。
他的确说了要走另一边,可是当时根本没人听他的。
“看看,这就是你们商量出来的结果。”元宝嗤笑一声,也不顾几人脸色不好看,甩了甩手,说道:“我才不管你们打算如何,反正我是要走了。”
说罢,转头朝着他们来时的路就走了。
“小师叔,师父说让你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带头的男弟子罗烨当即沉了脸,唤道。
元宝连头都不回。
罗烨冷哼了一声。
那条退路他们也试过了,但还不是一样走回了原地,他就不信他一个人能走得出去!
等他回来,就知道闭嘴了!
不过是仗着辈分比他们高罢了,还以为自己真的挺有本事了?
陈可儿看看罗烨一行人,又看看黄元宝的背影,咬咬牙,追了上去:“小师叔,等等我!”
相比起罗烨等人,冲和师叔虽然有些蛮横任性,却从不会出言贬低她。
她宁愿被冲和师叔多骂两句。
“可儿师妹你别……”
“让她去!”罗烨嗤道:“怕什么!”
反正迟早会走回来的。
其他人心里也是同意罗烨说的话的,当即便不再多管闲事。
然而,那二人却一去不回。
118 金石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