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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明白,自己这种性‘癖很奇怪,但他控制不住。
而眼前这个少女,她跟自己一样聪慧,天生就是学武的料子,但没有任何重担压着她,她从来也不用了解什么是“责任”,什么是“道义”,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被纵容,依然能保持这样的天真无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很幸运了,想起自己居然一挑就挑中了有珍珠的蚌壳,阿青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她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道:“是!我是很幸运,怎么啦?你嫉妒我幸运,就要打我?”
宫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今晚的月光很好,即使房中烛火黯淡,他也能看清眼前这个女子的表情,因为气愤,瓜子脸鼓了起来,圆圆的,大大的眼睛充满明亮的光芒,看起来理直气壮又——
——莫名其妙。
宫九一向有着轻易能看透人心的本事,无论那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想知道,就不可能搞错。但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很不可理喻,她的思维似乎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其实,若是一个人说你“不正常”,你当然会生气,更何况她刚刚撞见了你心底最隐秘的事?宫九刚刚那一击,的确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但她既然躲过了,宫九就没了想追究的心思,因为他突然觉得无聊。所以他不答她的话,只淡淡道:“你走吧。”
“走?!”阿青一喜:“你要放我回去啦?”
好笨的女人。宫九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我是让你回去睡觉,你倒是想得很美。”
原来是这样,没意思。阿青撇了撇嘴,转身欲走,余光偶然瞥见那碎成一块块的雕花大床,于是刚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我不是故意将你的床打烂的哦!要不是你偷袭我,我不会毁掉那床的!”她说得有点小小的心虚,毕竟就结果而言,她不仅把宫九给敲晕了,而且还把他睡觉的床也给毁了,而宫九虽然对自己态度很差,但毕竟没有实质性的损害呀!
她忘了,如果不是宫九,她现在应该在城主府睡大觉才对。
宫九瞥她一眼:“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阿青撇嘴,伸手将还攥在手里的鞭子扔给他:“鞭子还你!”语罢转身便走。
这么一折腾后再回去睡觉,她居然睡得不错,只是到了天大量的时候,她居然梦见叶孤城拿着鞋子追着她打,说她不听话,要狠狠用鞋底打她屁股,她想反抗,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劲,连剑都拿不稳,只好拼命跑,跑着跑着,突然被叶孤城抓住,他揪小鸡一样把她揪回来,然后——啪!
好可怕。
阿青起床的时候,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今天海上的天气很好,天空云淡,清风疏朗,海面上还有一群群飞鸟掠过,阿青打开门,深吸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去吹海风。
海风有一股淡淡的咸腥味,近来她已经习惯闻这种味道了。
阿青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转身,抬头便望见宫九,他正站在楼上的主舱之外,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表情平静,眼神却没有焦距。
难道在发呆?阿青轻轻一跃,手在栏杆上一撑,纵身翻上楼,笑眯眯地站到宫九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发呆?”
宫九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抬腿要走。
阿青跳脚:“喂,我有问题要问你,别走啊!”
“何事?”
“你,你不会一晚上没有睡,就站在这里发呆吧?”
宫九不理她,接着走。
阿青连忙追上去:“好吧,我再换一个问题,这船什么时候到岸?你要带我去的那个岛,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那里面都有什么?你师父又是谁,他要我去做什么?”
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发出来,宫九却只淡淡回了一句:“去了就知道。”
那岛离白云城不近,即使他们的船是顺着一股暖流而走,也还要五天才能到。
阿青很无聊,真的很无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坐船可以这么无聊。这艘船那么小,她很快就把所有的角落都摸了个清清楚楚,这船真的好旧,有的地方都长青苔了,因为怕船真的会破,阿青也不敢捣乱太过,闲极无聊的时候挥一挥剑,连内力都不敢用。
好无聊啊……船上的人都好严肃,只知道做事,她跟他们说话,也是问一句就答一句,一点意思都没有,比起白云城的大家,真是差远了。
鉴于宫九的话稍微多一点,所以她只好缠着宫九。
“宫九!船上好无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宫九宫九,来了一群鱼,我们去捕鱼吧,那些鱼好肥啊!”
“看,有鲨鱼!鲨鱼诶,快捉一条!”
“我要学开船!你找个水手教我拉帆掌舵吧!”
“宫九!还有多久能到?那岛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闭嘴!”宫九被她闹得脾气上来,冷冷地盯着她:“你很烦!”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静思的时候唧唧喳喳,聒噪得简直让他想杀人。
他真想把阿青五花大绑,再往她嘴里塞团棉布,让她安分一点,但这个女人的剑术确实不错,对迷药之流也很敏感,若他真要跟她来硬的,他当然不会输,但这艘船确实未必能保住!
所以他只好装作没有听见。
宫九活了二十多年,除了沙曼,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尊敬他,很喜欢他,他的生活很顺遂,他不高兴的时候,绝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总是随性而至,做什么都随心所欲,行为完全不能拿常理推断,烦得他很想杀人,却偏偏不能动她。
宫九很烦,烦得都没有心情给自己上针﹑上鞭子。
阿青知道宫九很烦,她就是要来烦他,这是她这几天唯一的乐趣,谁让这个人把她拐到这不知名的地方来!她很想叶孤城好不好!船上不能打架,她就用这种方法教训他,没想到还真好用!
见宫九的脸跟结了冰渣似的,冷得不行,她笑得更加灿烂,又凑近了一点,笑嘻嘻道:“诶,你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还是中了什么毒,一定要自虐才行?你告诉我,我就不烦你,好不好?”这几天她无聊的时候,忍不住就会想到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一幕,越想越好奇,因为宫九看起来很健壮,不像有病,也不像中毒,那他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自己?
宫九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忽然冷笑道:“你真想知道?”
阿青忙不迭地点头。
宫九的目光忽然变得非常奇怪,他紧紧盯着阿青,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你将衣服都脱了,马上就会明白。”
把衣服脱光?!阿青一惊,再看宫九,立即觉得他的笑容非常不怀好意,甩手就一巴掌挥过去,怒气冲冲地大吼:“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七夕快乐~
57过招
阳光灿烂;沙滩洁白柔细,海水湛蓝如碧;浪涛带着新鲜美丽的白沫轻拍着海岸,晴空万里无云;大地满眼翠绿; 芭蕉树上的果实累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大馒头。
这是一个安静的海岛,植被茂盛,泉水从林子里流过;野兔到处乱蹿,树上有鸟儿筑巢。
阿青踮起脚望了望;自然望不到边;她觉得奇怪,便回头问宫九:“这岛上真的有人吗?”
宫九不理她,一群人跟在他身后,他自顾自走在最前面,也不管阿青,仿佛知道她不认识路,没有别的办法,一定会跟上来。
果然,阿青见他不答,撇了撇嘴,快步跟上他:“喂,你怎么那么小心眼,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嘛,你躲得很快呀,只红了那么一点点,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痛算什么?”换了叶孤城,他才不会计较这么点小事呢!自从那天阿青骂宫九是“流氓”,并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后,宫九就完全拒绝跟她说话。当然,她也没办法知道,宫九到底得的什么病。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跟着宫九身后的侍从恰好能听到,师从几人俱都愣住,面面相觑一会,都赶紧埋下头,权作没有听见,可心里头着实吃惊不小。
这个女人居然敢打九公子,连曼姑娘也不敢做的事,她做了,而且至今居然毫发无损,看来果然不一般,难怪九公子要特地跑一趟白云城将她带回。不过……曼姑娘和宫主见到这女人,会不会……
思忖归思忖,几人是决计不会将这些情绪表露在脸上的。
宫九带着阿青七拐八拐,拐得她晕头转向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面长满藤萝的山崖,还有流水声响起。宫九拨开藤萝,带着阿青和侍从们进了一道山隙,那缝隙本来仅可容一人通过,但走着走着,就渐渐宽了。山隙后仿佛有光,本已几乎听不见的流水声,又变得很清晰,一条更清澈的泉水出现,沿着流泉往上走,发现一束束已枯萎的兰花漂浮在水面上,顺路而下。
这情景真像《桃花源记》,只是没有桃林而已。阿青第一次见到这样有趣的路,虽然她常年在山中放羊,但眼前的景色显然比她放羊的地方要漂亮多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时间都忘了眨眼。
“宫九,你要带我去哪呀,这路真复杂!”走得久了,阿青不由问了一句。
宫九自然不答,他拒绝跟这个女人说话。但他身后的侍从却明白,这条路并不是去庄子里最近的路,其路线的复杂程度,走一次绝对记不住,九公子之所以选这条路,恐怕是为了不让这女人从岛上逃走。
当然,这也只是侍从的猜测,至于九公子真正的心思,没有人能够猜出,也没有人敢猜出。
走着走着,山势豁然开朗,山谷里芬芳翠绿,就像是个好大好大的花园,其间还点缀着一片亭台楼阁。
“九哥!”有人在大喊,语气欢喜。
阿青回头,便见一棵大树上坐着个女子,这个女子似乎还是孩子,脸圆圆的,眼睛很大,皮肤白皙,看起来年纪很小,但她却已有了女人的身材,胸脯高耸,腰肢纤细,既有孩童的天真,也有女人的妩媚,是个极有风情的女孩子。
她从树上跳下来,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她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啊转,从宫九身上转到阿青身上,望着阿青,她掩嘴咯咯一笑:“你就是阿青?”
阿青本来站在宫九身边,但这个女孩子一出现,她突然轻轻一跳,跃至一丈之外,看起来是刻意要与宫九拉开距离。听见她问自己话,阿青点了点头,道:“你是谁?”
语气竟然非常冷淡。
宫九诧异地回头看了阿青一眼。
女子捂着嘴一笑:“他们叫我宫主,又叫我蜜蜂,你说我该叫什么?见了我,你怎么一下子跑得那么远?”
阿青指了指宫九,正色道:“我离他太近,你不高兴,我怕你欺负我。”
宫主一怔,随即娇笑起来:“你倒是很有趣。”她的笑声如银铃般动听,但阿青却听得背脊发毛,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感觉宫九不会对她如何,所以她不担心,甚至敢于打宫九一巴掌。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笑得开心,但那笑声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爬上脊背,令人不寒而栗,算不准她何时会咬你一口,阿青觉得这个女人比宫九可怕多了。
宫九恍若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只淡淡道:“师父可在?”
“在呢,就等你回来。”
沿着□慢慢走,□尽头也是花,一个人背负着双手,站在五色缤纷的花丛中,圆圆的脸,头顶已半秃,脸上带着种很和气的笑容,若不是身上穿的衣服料质极好,看来就像是个花匠。
阿青眨了眨眼,几步蹦到那人面前,好奇地围着他上下打量:“你就是宫九的师父?是你让我来的?你想要做什么?”
小老头和和气气地笑了,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阿青能一眼认出他,即使二人素未谋面。他颌首笑道:“是啊,我来请你做客。”
阿青撇嘴:“我才不相信,若是请我做客,哪有这种请法?你一定有事要找我,对不对?”
小老头笑了笑:“不管怎样,先用饭如何?”
“慢着,”宫主忽然出声,她缓步从宫九身后走出来,对着阿青笑盈盈道,“吃饭之间,我们先活动活动身子可好?”闻言,阿青皱了皱眉,尚且来不及应答,宫主已一闪身子,朝阿青攻来,她的身法轻盈,纤长柔美的手指兰花般轻轻一指,看起来仿佛是跳舞一般,极为美丽。
阿青也看得呆了:“好漂亮的功夫!”惊叹之间,那兰花般的手指已来到阿青面前,就在离她要害仅一寸之距时,阿青一个弯腰,堪堪躲过,但那手指上的招式极速一变,飞快地朝下坠落,眼见就要戳入阿青的眼睛,阿青往外头一翻,再次躲过,但宫主的手指又紧接着追来。
一个躲,一个追,宫主使的本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如意兰花手,这功夫擅长分筋错脉,不但阴劲狠毒,手法的变化更诡秘飘忽,精深,而且难练。可是等到宫主将如意兰花手的全部招式尽数使出,居然也没能碰到阿青的一根毫毛。小老头在一旁看着,依然和气地笑着,就好像完全没看见宫主那愈加毒辣的手法一样。
“有趣,有趣,这小姑娘真有趣!”一个穿着唐时一品朝服,腰缠白玉带,头戴紫金冠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杯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他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不慎碰着栏杆,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下去,忽然整个人在空中一个翻身,竟凌空变换方向,忽的亮出一掌,朝着阿青的方向直直飞去,掌力夹着劲风,出手似乎奇重。
阿青并不知道这个醉汉使用的是已经失传的密宗大手印的功夫,她感受到背后有一阵劲风击来,来者不善,终于抽出竹棒,松松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小老头那笑得几乎要看不见的眼睛,在这一刻猛地睁亮。
“铿!”
那剑花看似随意,速度却极快,根本看不清方向,只见得空中划过几道虚影,便见那醉汉发出一声闷哼,原来他的掌心竟然被戳出一个血洞来,宫主的脸色亦不是很好,手指似乎已经红肿,她将手背在身后,不肯再拿出来。
“啪啪啪!”小老头有节奏地鼓起掌来,脸色又恢复了和善的笑容:“小姑娘的剑术果然不错。”语气虽淡,但他知道自己的心底已涌出激动之情。
宫九冷眼旁观,此时忽然来了一句:“怕是不仅如此。”话音未落,他忽然从身边侍从的腰间抽出一柄宝剑,挽了个剑花,朝阿青的方向刺去。
目力好的人便可以看出,那剑花竟然和阿青刚刚使的一模一样。小老头双眼一眯,目光中透出兴味来。
见宫九如此,阿青吃了一惊,随即眼珠一转,收了竹棒,咯咯一笑,竟以双手迎上宫九的寒光一剑。只见她的手指姿势忽然变得异常柔美,如同在空中跳舞的兰花,看似缓慢,实则迅猛地迎上宫九的一击,一只手定住他的长剑,另一只竟朝他的咽喉指去,动作轻盈,但力量却很足。
宫九面无表情,也看不清他如何动作,只见他的身子微微一偏,轻易避过了阿青的手指。
“过招之间就学会了如意兰花指,倒是很厉害。”一个很清冷又很妩媚的声音缓缓响起。
见着那人,宫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极为厌恶:“你的意思,我学了五年,是笨得要死了?”她天生聪慧机敏,她可以自己说自己笨,但若别人说她笨,恐怕连个全尸也留不着。
那人看了她一眼,不答。
听见这人的声音,宫九收了宝剑,也不再和阿青继续过招,目光朝这人往前,冷若冰霜的脸上竟带了淡淡的笑意,他接着这人的话继续说:“只可惜学会了招式,却学不会精髓。”如意兰花手的招式诡秘飘忽,学起来很不容易,宫主断断续续地练了五年才有所成,但阿青只看宫主使了一遍,便能够复制下来,但她的手法不够阴劲狠毒,灵活有余,毒辣不足,并未得到如意兰花手的精髓。
宫九说她没有学到精髓,阿青也不恼,她本来就是学着好玩嘛,谁让这功夫这么有意思呢,她还是第一次见。此时见宫九虽然在说自己,但目光却看向别处,她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那人跟前,围着那人转起圈圈来,口中不住惊叹道:“好漂亮!姐姐你真是漂亮!”
这人是个女子,她的相貌与中原人稍有差异,照阿青来看,她一定有那些红夷西夷们的血统,但这反而为她的美丽增添了几分光彩。比起普通女子,她也许太高了些,可是修长的身材线条柔和,脸部的轮廊明显,一双猫一般的眼睛里动着海水般的碧光,显得冷酷而聪明,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懒散之意,对生命仿佛久已厌倦。
这个女子往那儿一站,什么也不要说,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因为她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仿若会发光的宝石。
难怪她一出来,宫主就嫉妒她了,司空师父告诉过她,漂亮女人总会嫉妒更漂亮的女人,原来是这样啊!阿青一边盯着她不停地看,一边止不住想着,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同样长得很不错的女人。
阿青睁圆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姐姐,我是阿青,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看了阿青一眼,表情并不是很热情,那双猫一样的眼睛里甚至有着嘲讽的意味,似乎觉得阿青来此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