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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破坏的执念,就好像对食物的执着一样深。
既然如此……
遥灵心里冒出了一个很蠢的念头。不过她还是决定试一下。
正在这时,凤川从武陵春处回来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一句话便被遥灵揪住:
“凤川,你快去厨房,把那些还没上桌的好菜都拿来!”
“上菜?难道你要边看边吃?这么精彩?”
半块龙凤糕呱唧一下糊到凤川眼上。果然很……精彩。
两个不懂得珍惜食物的家伙!
相比之下遥灵反而不算太糟。最起码她知道,美食是要拿来品尝的。
“你等着啊。”
“慢着。”遥灵叫住凤川,她若有所思得盯着凤川脸上残留的枣子和糯米——
她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尽量大的圆圈:“给我做一个这——么大的水晶龙凤糕!”
“这么大?你要干嘛?”
“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去做你就做啊!你还欠我八十六样点心呢,动作快!”
遥灵每次想出奇怪的主意时都忘了她上次想的有多么糟糕。
“这么大,估计得做到天亮啊——你慢慢等吧……”
“哎哎,你傻呀,不用做那么认真,看上去又大又香像好吃的样子就行了!”
照应太平之前连盘子一起吃下去的表现来看,他的味觉根本没有那么挑剔。
也许用打架的办法让他屈服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果你敢拿我做的东西当他们两个的互殴道具,小心脑袋!”
凤川其实并不介意做个龙凤糕山噎死应太平,但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到遥灵手里就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由着她胡闹算了!
……
但是凤川绝没想到会是这样——
“平儿平儿,快看快看!姐姐这里有世界上最大最香的水晶龙凤糕!快来吃啊,管保你吃到天亮都吃不完!”
遥灵踩在假山一边大的龙凤糕上上蹿下跳,裙角鞋子上沾满了糯米枣泥,更大的问题是激斗正酣的应太平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她啊!
又在丢人现眼了……
装不认识她不认识她……
还好糕点只是作个样子,如果真是这么大一块龙凤糕,还不得把她整个人陷进去烫死!
遥灵跳得正开心,没留心脚带起一块糯米溅到了凤川脸上——
“疯婆子,你给我下来,下来!”
“啊哈哈哈,你的脸被糯米沾上可比平时好看多了,再来点再来点!”
遥灵玩心大起,干脆蹲下身来往凤川身上撩糯米:“哈哈~~你做的点心,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凤川虽屡屡中招,可是如果扔回过去那还跟遥痴呆有什么分别?
还好他做点心时还留了一手,他故意向龙凤糕后绕去:
“你少得意!你别忘了这东西是要引应太平过来的!”
“你还说啊——引不过来是因为你手艺太差,难吃啊!不信你自己尝尝!”
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么?哼哼。遥灵左右手各掂着一块香喷喷的糯米追过去:
“萧凤川你跑不掉——啊呀!”
遥灵整个人“硕咚”一声陷进了糯米糕里。凤川甩甩身上黏糊糊的枣泻,中计了吧,整块糕只有这里做的最软,我就不信你陷不进去!
“你要是喜欢把自己弄得满身糯米就好好在里面呆着吧!本大侠不奉陪了!”
真应该去洗个澡。
真是脑残了才会相应遥痴呆的主意!
凤川正欲离去,只听砰的一声,龙凤糕倒了一大片。
原来是晏清都的弩箭把应太平射到了米糕上!
死、死了么?
凤川回身察看,那小子头完全扎进糯米里,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
“滋流”。似乎是舔舌头的声音。是应太平?
没死啊……箭只是穿过衣服而已……
应太平把他的头拔了出来,伸长舌头舔舔脸上的糯米,懵懂而炽热的眼神望着这么大一块水晶龙凤糕……
好像这么长时间才注意到一样。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很久,努着鼻子闻了又闻。
“滋溜”。又是一道亮晶晶的口水流了出来——开始大吃大嚼。
糟了!遥灵还在里面呢!看他吃的这么投入,该不会把遥灵当肉馅一起吃掉吧?
这下子可是凤川始料未及。他急忙回到遥灵掉下去的地方,伸进手去摸索着——
他很快抓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是遥灵?
这么软?不会是枣馅吧。凤川又捏了捏。是人身上的部分没错。
不过为什么这么软啊,该不会是应太平那小屁孩的屁股吧,再使劲捏捏……
“呀——!”
被凤川捏到的人像喷泉一样从糯米里跳出来,还捂着胸口脸涨得通红……
凤川脑子嗡的一声。
真是遥灵啊。
那刚才……
该、该不会是捏到……了吧……
“萧凤川你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哼,才没有摸到那里呢。摸了那么久才有反应你是木头啊……还是,你是想让我多摸一会儿?”
遥灵生气加害羞的表情被糯米这么一塑造真是更好看了。
凤川知道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整死他。
趁她想到满意的方法之前赶紧开溜!
“呜嗷——!”
凤川被脚下的糯米一滑,身体已经被遥灵倒提起来摔回在糯米糕上。
扑通。
两个人都妥妥摔进了米糕里。
“可恶,应太平的怪力什么时候被你学去了啊!”
“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冷静点,要是不出去的话会被应太平吃掉的!”
“不用等到他吃,我先咬死你咬死你!”
“呃啊——你竟敢真的咬我!”
“哼,本姑娘咬你又怎样!有本事你咬回来啊来呀来呀!”
水晶龙凤糕里是三个人在乱斗。
外面,只有晏清都握着弩弓,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时,幽灵般诡秘但美妙的乐律盘旋在武府的夜空。
大片大片的凤蝶如落花般飘零入湖水,就像它们生前滑翔的姿势一样美。
房间里,武陵春残酒初干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被他扔在地上的酒壶,壶嘴还在叮咚叮咚滴落着琼浆玉液……
人生在世,莫负春光。
武陵春翻身,月光在他敞开的衣襟上流转开去。
真是,无聊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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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蝶被南歌子的弦曲魅音击溃,落袄以全城百姓性命为赌注的战斗计划也宣告落败。
她抱着被夏孤临的冰河擦伤的手臂退到门口。
已经试了好几次了,果然没办法离开这个房间。
难道夏孤临……真的想杀了她?
果然是小瞧他了啊。
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智慧。
“回答我三个问题,我不杀你。”
战局已在夏孤临掌控之中。落袄的勉强也被他尽收眼底。
“你在我师哥手下做事多久了?”
房里未点灯烛。月光照耀着落袄的红衣,让她的流血看起来不是很显眼。
他竟如此直接得把身处敌对阵营的晏离兮叫做“师兄”么?
一个是地位超越仙山道派的六公子之首,夏孤临。
一个是魔族四将新秀砚部之主,晏离兮。
师弟,师兄……
江湖上很多人以为,这对师兄弟会因走上不同的道路而成为敌人。
他们会同室操戈,兵刃相向。
谁料到……
46 烟花易冷
“很久了。”
血沿着落袄的腿淌到冰面上。
“很久,自从他入砚部以来,我们就一直是搭档。”
血流如河,仿佛照见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我师哥妻子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这是第二个问题。
晏离兮的妻子,辛夷。
那个像辛夷花一样单纯而勇敢的女子。
足以让落袄这样毒药一样的尤物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她咬紧牙关道:“不,与我无关。”
“你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夏孤临没有任何问题便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这就是他预设的三个问题。
不管前两个答案如何,如果不回答第三个问题,落袄就必死无疑。
落袄冷笑。
原来,早就怀疑她是杀害辛夷的凶手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晏离兮是因为爱上那个女人才不肯回到砚部的。
他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
他活该独守空坟孤寂终生。
他活该的。
“我的毒药可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体验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的。”
落袄答道。
她身后的门开了。
她却没有立即离去。
身负重伤,却依然坚持着。
“怎么,你不为你师哥报仇么?”
落袄早听说过晏离兮夏孤临,这对仙途双绝的故事。
他们师承十分神秘,很多人都猜测他们的师父是来自海外仙山的神。
他们的剑同出棠溪铸剑池。棠溪之金天下利,江湖中却极少有人见过他们拔剑。
师兄弟两个谁更厉害,更是无人知晓。
他们一个冷酷忧郁,一个霸道煞气。
一个堕入魔道,一个为正道推崇。
究竟谁正谁邪,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有趣的两个人。
比起落袄与晏离兮的纠葛,倒是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更有看头。
“我与师兄之事,无需旁人多管。你走吧。”
房门大开。明月独照着夏孤临赤裸的上身,残花留下的伤痕殷红而斑驳。
毒显然还没能被化去。
夏孤临立即掀开床帐:“青儿!”
那个被月光涂满的清凉玉体却猝不及防扑进怀里。
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两片樱唇湿漉漉地凑上去,将温热的舌尖送入夏孤临的口中。
连同那颗苦味的丹药。
原来……夏孤临喂给她的第二颗丹药她根本没有咽下去。
一直都为他留着。
他想说你不用为我这样。
他想说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做到。
他想说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不过……
还是算了。
夏孤临由着那粒丹药滑进喉咙。
他含住青玉案的双唇,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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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差不多了。
南歌子对着满天繁星张开手掌,乐声如长鲸吸水一般收回了他的指尖。
整个扬州城的弦曲魅音都在同一时间消失,只留下夏夜蝉鸣,家犬时吠,和灰烬一般绝望的蝶尸。
但是还有一片不和谐的红色飞过碧窗梦居的上空。
南歌子毫不留情得扬起手指,自指尖发出的五根亮弦准确得缚住目标,将它摔到了地上。
原来南歌子是有武器的。
不是琴,而是弦。
他不用看就知道琴弦那一头绑着的是落袄。
他素未谋面,也没机会真正“见面”的敌人。
她受了重伤,浑身都是被流冰之河所伤的裂口。
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干涸。
只有那不甘和仇恨的眼神还鲜活地,盛满了月光。
真可怜呢。
“你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处理,搞不好会丧命。”
“少管闲事,放开我!”
落袄扭动着身体。她惊讶得发现这琴弦不但可以绑缚人体,甚至还能禁锢毒功。
她很快放弃了挣扎。且看看这个白衣的瞎子想干什么。
这下轮到南歌子惊讶了。
这貌似聪明的毒女竟然没认出他的身份。
她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昏了头脑。受了什么刺激。
“我不但不放开你,还要为你疗伤。”
南歌子当然不是认真的。他不过是想以此羞辱一下落败者罢了……不不不这不是他性格的阴暗面,调皮,调皮而已。
“哼,好笑。我才不用你来医!”
“你自然不用我医,你会找晏离兮医。”
南歌子取了一只漏网,开始打捞池塘上漂浮的蝶尸。
他听到落袄惊愕的声音——这表示她知道他是谁了。
这反而让她平静了下来。
“晏离兮从不原谅失败的下属。他明明知道你不是大哥的对手,却还是派你做这个任务。他这么做还能说明什么?”
南歌子的鱼网打碎了池中的月光,久久不能复原……
“你胡说——离兮他,他不会抛弃我,我是他的——”
落袄的情绪就这么轻易得失控了。
感情用事的女人就是不行。
哪怕浑身是毒也是一样不行。
“晏离兮没有朋友。何况,你是他的杀妻仇人。”
落袄惊恐。他……他竟然也知道……
对啊,南歌子占术天下第一,他本来就该比夏孤临更早知道此事。
但他们谁都没有告诉晏离兮。
否则,晏离兮会让她比死更难受。
而不是这样简简单单抛弃她而已。
“你们……你们……”落袄痛苦得闭上眼睛。
真是兵败如山倒啊。
她明白老砚主为何执意不肯传位于她了。
她的毒再厉害,也仅仅是毒而已。
“只要你放了应太平,我们就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晏离兮。这个交易,对你还算公平吧。”
南歌子手中的渔网一沉。水花四溅。
原来是条肥鱼不小心钻了进来。
“当然——晏离兮自己发现这个秘密的情况,不在我们保证的范围之内。”
南歌子走到落袄身边。
她眼中的绝望就像他最熟悉的黑暗一样。
他松开了绑她的琴弦。
“现在,可以为你治伤了?”
这次是认真的。南歌子手中已经燃起治愈之光。刚签完不平等条约,还是给她一点优惠比较好。
落袄坐直身子。
“不必了。”
好像也是,跟心里的伤一比体肤之伤根本不算什么,不必医了。嗯。
“毒药毒药……是毒,也是药……”
落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碧窗梦居。
她的毒一直以来就是这样。
可以杀敌人,也可以救自己。
不救自己又能怎样,试问天下间,还会有谁真心为她疗伤。
看来真的没必要回到那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
天色渐亮之际,落袄摸出了自己最后一瓶毒药。
只有毒,能让她觉得安全一些。
拇指撬去瓶塞,将瓶中之物一饮而尽。
世上再不需要毒女落袄了。
她的毒本不能征讨四方,她的美本不能引人魂伤。
她未干的鲜血和破碎的红裙如蝴蝶破茧一般剥落。
她雪样的肌肤和花样的容貌在曙光之下悄悄融化……
如春冰消融,不流痕迹。
世上再也不会有毒女落袄了……
落袄的形体却并未消失。
她的形容剥落干净之后,竟从中露出了一个布裙荆钗,微微发胖的女子。
她眼角的鱼尾纹不知是在懵懂还是在微笑。
这个似乎凭空冒出来的女子整整衣襟,掩盖住自己脖子上的五彩烟花纹身。
背上蓝底白花的包袱里,沉甸甸地装满了从家乡带来的特产。
落袄不见了。
雨巷仙士遥灵的保姆,烟花,却从乡下回来了。
她装作不知情迎着阳光走在回雨巷的路上。心心念念被她从小养到大的遥灵有没有淘气,是胖了还是瘦了。
如果看到这一幕,夏孤临恐怕就能明白“我的毒药可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体验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毒女落袄……
和保姆烟花……
是同一个人!
47 正太&保姆
熊孩子应太平顺理成章留在了武府。
他每餐都吃五人的份。
他除了“我要吃什么什么”不会说任何话。
他没笑过。
也没哭过。
他咬坏了南歌子送给他读的《山海经》。
他咬断了武陵春的床板害他睡觉的时候摔下来伤到了腰。
……
其实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最关键的是,毒女落袄落跑了,搜遍扑蝶小院也找不到可以让太平恢复正常的解药。
至少得让他一直保持在七岁的身体恢复成长。
遥灵打开厨房角落里的一只木桶。
这就是……给太平准备的晚饭?怎么像垃圾一样?
“喂大厨,要我帮忙把晚饭送到太平那儿么?”遥灵拎起木桶。等会儿,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喂猪?
“你最好送到他房里。要是跟我们一起吃饭,整桌饭都会变成他一个人的!”
身着厨师装的凤川提着饭勺漫不经心敲了敲锅边。
好久没看过他这副打扮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了。
拿着锅铲的凤川,和拿剑的凤川就像是两个人。
“我还是陪太平吃饭吧。”
“啊?你要节食——不,绝食?”
跟应太平那熊孩子一起吃饭是个危险的活动。饭被他抢走不算什么,但如果被他用看食物的眼神盯上一会儿……
真是让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凤川严禁应太平接近厨房。他怕把食物的味道吓坏了。
“什么啊,我只是想陪他吃饭而已。”
遥灵也是出于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