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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姑爷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武艺超群,大概和江湖上的大侠一样,喜欢走寻常人走不了的道。其实,华重楼那是怕麻烦。从大门进来,他如今是县令府的准女婿,照说也没有人拦着,但是,县令府的规矩甚多,还要小斯带路,通报什么的,还不如抄近道,省了这些个麻烦。
那日提亲之后,华重楼对于功名逐渐上了心,平时练武、看书更是用功勤奋了不少,但每日他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县令府里看虞千夏,或者两个人一起在后花园里走走,游游园子,或者一起出去逛街,闲话家常,如此下来,两人的感情更是逐渐加温,更加如胶似漆。
后花园里,各色的秋菊盛开,一才俊,一佳人,双双走在鹅卵石铺道的小路上,浪琴惬意,仿佛一对璧人,端得是羡煞旁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二姑爷是个风趣的人,寻常也会捉弄下人,却愣是让人觉得亲近,于是乎,大家对待二小姐也一并爱屋及乌了。
如此下来,虞千夏虽然寻常还是会帮着做些家事,但只要华重楼一来,大家都起哄着让虞千夏让出手里的活,跟着华重楼一起出去转转散散心,增进增进感情。
这日,华重楼照例翻了墙进来,熟门熟路地掐着时间,找到了虞千夏会去的地方,果然在后院的院子里看到了正在晒书的虞千夏。
下人一见来人,暧昧地笑笑,当即抢过了虞千夏手中的鸡毛掸子:“二小姐,我就不留你了,不要让姑爷等急了,又来埋汰我,说我眼神不好,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你还是早点和姑爷出去吧,免的他又来荼毒我。”
虞千夏“扑哧”一声,捂嘴一笑,这话还真是华重楼会说出来的。但他说这话,还愣是让人讨厌不起来,敢情这痞性还帮他增添了人缘。
“小翠啊,你昨夜起来看星星了吧?”华重楼看着虞千夏的笑靥,心里也是高兴,用手指了指说话的小丫头,那架势,像是教书先生拿着竹棒子,点着不学无术学生的鼻尖似得。
“没有啊?姑爷何出此言?”小翠奇怪地问道。
此话正中下怀,华重楼道:“可不是吗?今天你的眼睛像是昨夜的星辰一样扑闪扑闪的,亮是亮,就是贼了点,小翠啊,你还不从实招来,昨夜可是做贼去了?”
小翠红着脸一跺脚:“啊呀,二小姐,你还是和姑爷快走吧,省得他又说我像贼,惦记着什么东西。上次不过是听着姑爷的话风趣,笑了一下,他就说我牙白,想要露露,让人羡慕。我看二小姐最近常常笑,他为何不说?”
虞千夏笑了笑,知道他们之间是寻常的玩笑,款款步到华重楼的身边,与他比肩而立。
华重楼拂开虞千夏额前的碎发,温柔道:“累不累?”
他的到来,改变了她在虞家的地位,本来,寻常的杂物事是不用她再插手的,但是,她做惯了那些,也不习惯终日无所事事,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寻常不看书的时候,她就会去打一把手,算是大发时间。
华重楼看她坚持,也就任由她的心意去了。
“不累。”虞千夏酡红着脸,也逐渐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今日带你出去郊外散步骑马可好?”华重楼执着虞千夏的手说道。虞千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近日来,华重楼脸上表情变化,她是看在眼中的,她虽然是一个深闺里的女子,但听闻了市井里的传言。
几十年的安居乐业,朝廷逐渐的腐败,权相手握重权,天子荒淫好色、重文轻武,就连边关的兵权都到了那些舞文弄墨,只会纸上点兵的文人手里。如今外族游牧民族重新来犯,丹凤国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各府衙如今已经贴出告示,朝廷征兵,这样的形势,和外族人兵戎相见已经不远了。
撇开县令老爷和华重楼提及的条件,华府对他给予的光耀门楣、重振家业的厚望,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像是华重楼这样的血性男儿,如何不想为了保家卫国出一分力。更何况,华重楼还心怀学富五车的才华和胆略。只是,战事若起,短时间之内定然难以平复战争的局面,万里阳关边塞,相见恐怕遥遥无期。
她虽然不舍,但他天人之姿,绝非池中之物,又岂可阻碍了的脚步,断了他的前程。“好。”她说,尽量不提及这件事,好像今天他来,就是为了约她出去一般。
抱着她飞出外墙,出了城郊的时候,果然看见一个半人粗的大树旁有一匹骏马,正甩着尾巴低头嚼着青草。那马通体雪白,只是脖颈的下方,露出一撮红,像是雪中的落英,这可是马中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跟随主人多年的马,都极其有灵性,所以,华重楼也没有拴着它。
虞千夏看到这匹马,很是喜欢,上前抚了抚马鬃。白马起初避开了头去,观察了虞千夏一瞬,却主动把头靠在了她怀里,蹭了蹭,马尾甩得更加地欢快了。
“雪影很是喜欢你。本以为还要靠麦芽糖好好地讨好,讨好它呢。”华重楼摊开手心,打开一个纸包,将装着麦芽糖的纸包摊在他的手心上。虞千夏一笑,捏来一颗,放在手心里,雪影凑了凑头,衔了过去。
华重楼翻身上马,伸手到虞千夏的面前,借力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环手抱住。华重楼一手握着马绳,一手揽着虞千夏的腰,任由雪影沿着郊外的草地走走停停。
阳光正好,透过树杈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惬意。偶有几次,树枝延伸的长了,华重楼都挺身为虞千夏挡过,顺手从树杈上摘下一朵木芙蓉,别在虞千夏的头上,衬得更加人比花娇。
行了一路,雪影在一处芦苇丛停下,华重楼扶着虞千夏一起自马上下来,放着马儿自行去池塘边上喝水。芦苇临水而居,一簇簇,一丛丛,静静地敞开一蓬蓬芦花,下垂着随风轻轻漂浮、摇曳生姿。
芦苇不比蒹霞,但也颇有一番自我的风味,不禁令人想到了《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虞千夏的衣裙下摆轻轻的被风带起,像是芦苇边遗世而独立的伊人,这一刻好像是一个永恒。
这一刻,他握着她的手,一起并肩躺倒在芦苇丛边,一起看着天空中飘荡的白云,他说:“千夏,明天我就准备要去参军了。进来外族缕缕犯我国边境,战事恐怕是迫在眉睫了。”
“如若可以,我真想要和你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看着小桥流水、朝花夕拾,依靠着斜阳慢慢变老,但是,不论是对于你父亲的承诺,对爷爷留下的祖训,还是对我自己,我必须要离开……”
她和他并肩躺着,他的话,就在她的耳边:“恩。我等你。”不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会等你。
“如果,我战死……”他接下去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她一手手指点住了唇:“千夏此生非你不嫁,你我共同进退,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你若安好,我便无恙。”
视线相对,她慢慢凑近他,脸似朝霞,却毅然地吻住了他的唇。
像是有一阵电流划过,华重楼浑身一震,下一刻,更深地吻住了她。许久,待两人唇分,彼此都是一阵气喘。虞千夏枕在华重楼的臂弯里,娇艳如夏花,这一刻,纵有千般的风情,都不及她的一分颜色。
看着虞千夏艳红的脸色,绝色倾国的容颜,华重楼心里一荡,难以把持地再次低头,手肘支撑在地上,附身更深的吻住了她,他撬开她的贝齿,细细地研磨,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品尝她口中每一寸的甜蜜。
他略微皱眉,气息不稳:“千夏,我想要你……可以吗?”
她迷离着眼,点了点头。
风过,芦苇丛轻轻荡漾着,掩住了万般的春色。
十一 出征
战争一触即发,真的打响了,边城的百姓屡屡被外族骚扰,已经苦不堪言,不少离乡背井,边塞一阵混乱。游牧族的国力虽然不强,民风却很是剽悍,各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儿女,他们的战马也是野性难驯的好马,不比丹凤国家养的马,只能在道上拖拖马车。
隔天,朝廷就派了人过来,带着报名和征选出来的新士兵去了军营,华重楼就在这群人中间。
出城的城门口,狭长的道路两旁围满了送行的人。各个哭得成了泪人儿,一片哀戚和凝重,送行的家眷一路沿着道路,跟着出城的人走,依依不舍。她们有的是刚嫁人的新妇人,有的是带着两三个孩子的母亲,更有白发苍苍的慈母和老父……如今战火起,妻离子散的,好不凄惨。
虞千夏混迹在人群中,娇小的身影被拥挤的人潮埋没。她四处搜寻着华重楼的身影,奈何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整个城里的百姓都来了这条街,目送自己的亲人朋友离开。说实话,他虽然说了明天,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离开的那么突然。朝廷这么快就派了人过来。
她焦急地四处望着,想要再见他一面,战场上危机四伏,她想要提醒他时刻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她在家里等他凯旋。她想要告诉他,她会一切都好,让他勿念,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布兵打仗上,争取早一点边关告捷,然后他们就能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却奈何人海茫茫,根本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有一个身穿铠甲的人也总是频频地回头,但始终见不到他心中的那抹倩影,最后,他握紧手中的同心结,坚定地迈着步伐,跟着前面的队伍前进。
也许是上天的恩赐,在她和他同时转头的那一刻,他们的目光交错,然后重新定在了对方的脸上。他们深深地望着彼此,把对方的样子,一笔一划、镌刻进记忆里。
“平安而归。”人声嘈杂,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是轻易地读懂了她的口型。
“珍重,等我。”她听见他响亮的回答,被人声淹没,断断续续地进了她的耳朵里。人潮向前涌着,她随波逐流,逐渐被淹没,再也看不见了。
她目送着他,此生最爱的人,看着他的背影淡出了她的视线,就像是淡出了她的生命。
没有人会料到,这场战役居然一打就是三年。而她与他也一别了三年。等到再次见面的时候,时光已经一别经年,再也回不到最初。
据说,皇上亲自召见了华重楼,派着御前的几名亲信大将和华重楼过招,结果那些大将都甘拜下风,皇上龙心大悦,亲自走下大殿扶起了华重楼,大声赞叹:“华家果然卧虎藏龙,华老将军后继有人啊!”说完当即御笔一挥,颁布了一份旨意,封了华重楼为上将军,即日领兵四十万就要远征。
还没等虞千夏为他得到了皇上的厚爱重用高兴,就有消息传来,说华将军所领的兵马于前线被俘,死伤无数,主将却不知所踪。那个时候,距离华重楼出征已经有月余,而县令府正在办着大丧。
老妇人终于没能挨过这一年,在冬天来临的时候,重病不治,就这么去了。听到有人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虞千夏正抚棺痛哭,一听这个消息,急痛攻心,忽然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晕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请来的大夫一把脉,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县令府里的二小姐,居然未婚就怀孕了。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把县令气得脸铁青,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大骂虞千夏不知廉耻,不懂自爱,没有这个女儿云云。
虞凤娇和县令夫人在一旁冷眼看着。如今华重楼生死未卜,老夫人也已经辞世,县令府里已经没有了虞千夏可以依仗的人。县令本想着,华重楼封侯拜相,自己作为岳父也可以沾点光,没想到,他福薄,是个短命鬼;县令转而一想,这样也好,这样他也不算是违背了对娘亲的誓言,可以把千夏嫁给马大人做妾了。没想到,她却突然怀孕了。一再打破他的预想和计划,他如何能不气。
“我不管你这个孩子是谁的,赶快给我打掉!”县令冷和一声,就要扬长而去。虞千夏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抓住他的腿,跪求道:“父亲,求求你,不要杀死我的孩子,您是这孩子的外公啊!”
“未婚先孕,你自甘堕落,只会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爹的在同僚面前的面子也都被你败尽了,奶奶要是知道你如此不知自爱,竟然与人私通,必然再被气死一次。如今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果然和你娘一样,是个贱人!”虞凤娇一把推开虞千夏,看着她抚着肚子蜷缩在地,脸上有抱负的快感。
很快,大夫下的堕胎药熬好了,看着下人端过来摆放在床头,虞千夏害怕地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惊恐和疼痛,她紧紧地护住肚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起来,横冲直撞地就要冲出去,却有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若喝下了这碗药,我还能当家里养了一个废人。若你执意要保留这个孽种,那么,从此以后,我虞浩阳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从此一刀两断,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他拿起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想要灌进虞千夏的嘴里,却因为她的剧烈挣扎而没有成功。
如今,华重楼生死未卜,父亲却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孩子和去留?若没有了他,孩子就是他留给她的所有。过往的一切都在眼前,走马观花似得走过,他对她的好,他的玩世不恭,他的温柔,他真的就这样不在了吗?若连孩子都没有了,她又为什么活着?
她一个剧烈地挣扎,挥手一把拍掉了县令手中的汤药,她怎么能忍受,明知道他手中端得是什么,还要喝下去。她连爱这个孩子都来不及,又这么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谋害。她挣脱架着她的两个人,双膝跪地,磕了几个响头:“女儿在这里谢过父亲的养育之恩。”
说完,她就这样迈出了房间的门,亲身出户,不带走任何的东西。
“你这个不孝女,即便你死在外面,我也都不会再管你!”县令暴怒出声,摔了屋子的里的摆设花瓶。
电闪雷鸣,一阵瓢泼大雨,浩浩荡荡地冲刷着大地,冲刷着世间外物,虞千夏的眼前已经一片雪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抽离,她紧紧地抱着未见一丝隆起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
大雨加上噩耗与悲恸,如今的她显得格外的脆弱和无助,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如果此刻失去意识,就会失去孩子,脚步却一步比一步还要沉重……终于重重得摔倒在泥泞里,视线所及是一个悬挂大红灯笼的门槛前。
半月后,朝廷重新得到了战报,说华将军奇谋逆袭战局,大挫敌军的士气,更是以少敌多,重创了敌军。战场和丹凤国的主城相差万里,消息传送不便,这才会时不时有错误的消息传出。
众人这才知道,原先说华将军率领的军队被俘,只是因为华将军的一个计谋,故意佯装被打败,不过是一个诱敌之计,意在让敌人以为可以趁胜追击,从而进了他们事先埋伏的陷阱,来个一举歼灭。
华重楼这次也是兵行险招,丹凤国多处被骚扰,主将将军队一分为三,他所带的兵马不过十来万,多数还是新兵,和敌人的数量旗鼓相当,但是物资和无力却仍旧有差异,但是,华重楼就是带着这样的一只队伍,一举歼灭了敌人十来万的兵力。
战报传来的时候,龙心大悦,又是大大地封赏了华重楼,朝中人语,华将军若大战告捷归来,必然封侯拜相,被皇上重用,仕途一片光明啊。而虞浩阳听着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摔了饮茶的杯子,颓败地坐在了椅子上,一片忧心忡忡。
环城最大的青楼里,最近来了一个人间绝色,被人云亦云,传得神乎其神,说是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会看。据说光是带着面纱,远远一望,已经是仙姿灼灼,清水出芙蓉了。此女子一来,清风楼的花魁马上就换了人。这个女子花名芙蕖,据说是一个雷雨天突然出现在清风楼的,妈妈看她可怜就收了她进门。
芙蕖不仅人长得漂亮,才艺更是双绝,不少人为了听她一曲,就要排月余的队,更有贵人为了独占她,大打出手,撕破了世家交往的脸面。芙蕖虽然偶尔挂牌子,却只愿意做清官,卖艺不卖身。尽管这样,每日还是有很多人等着见她一面。
她的一首词,据说写得如泣如诉,看者落泪,有中了进士举人的,心高气傲不信,亲自去会了这位芙蕖姑娘,据说一见之后惊为天人,不仅写诗作词赞美芙蕖姑娘,更是扬言,此生若是要娶妻,必然是芙蕖姑娘。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城里的商贾大户、太守等都来清风楼提亲,愿娶她过门,但是,芙蕖却都没有答应。
十二 凯旋而归
游牧民族一般都四处迁徙,部落也分散,时不时地骚扰边境,断断续续地战役不断,一晃就是三年。游牧民族的最高首领可汗突然驾崩了,群龙无首,他的几个儿子忙着争权夺位,也就没有了打仗的心思,特别派了使者来义和。如此,打了三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戎马三年,华重楼成为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进宫觐见皇上,全城的百姓都夹道欢迎,一片欢呼呐喊的声音。雪影白马上,那个曾经桀骜洒脱的少年,经过三年沙场的历练,已经脱去了青涩,却依旧难掩他桃之夭夭的灼灼其华,血性男儿,意气风发地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