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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步辇已经缓缓随着欢庆的队伍进了皇宫,凌忘忧眸中闪动着骇人的光芒,她猛地掀起一侧的流苏,对着跟着步辇的扶桑吩咐道:“扶桑,快,朕现在走不开,你速速去国师府一趟,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国师大人,帮朕告诉他,等仪式一结束,朕就过去。”
扶桑被凌忘忧已经脱色的脸和眼里的光芒吓到,顾不上理会沐延熙射过来的冰芒,就急忙一路飞奔地出了宫门去国师府。
随着宫廷乐师弹奏的喜乐声,沐延熙由宫人引着先去专门用作大婚的宫殿——九重门,凌忘忧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往前走,让人依旧抬着步辇绕着皇宫兜着圈子。
心的抽痛和小腹某处突兀地痉挛,这时又戛然而止,仿佛上一分钟的疼痛是一种幻觉,突如其来地来,又突如其来地走。缓和一点的凌忘忧取出丝帕擦去冷汗,掀起步辇的流苏,双眸喜怒不辨地看着宫中的景色。
冬日,皇宫中再是如何的奢华和讲究,终是在各处都能看到属于寒冬的萧瑟景象,跟在步辇后的内宫太监已经在小声提醒着凌忘忧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过了吉时不好。
凌忘忧充耳未闻,她反而舍弃步辇一个人走在宫中,身后的宫人也不再敢催促了,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跟在凌忘忧的身后,那走在前面的凌忘忧此时是任谁看了也不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丁点快要成婚的喜悦,一身沉重。
扶桑一路小跑着过来:“陛下,那国师大人的书僮守在国师府的府门外,还是不让奴才进去,奴才说是来传达女帝的旨意,但他就是不让,扶桑没有办法,未能见到国师大人。”
“那话说了吗?”凌忘忧的一双眸子直视着扶桑,里面涌动着什么,扶桑想看明白时,凌忘忧已经移转了视线。
“奴才说了,那书僮说由他传达就好。”
果然,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不难过。
凌忘忧对着寒涩的空气猛地吸了一口,甩开袖袍走向九重门。
********
九重门的宫殿前早已经等着朝中的众臣,凌忘忧的出现似乎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目不斜视地傲然沿着红毯,在众人的跪拜中缓缓走向大殿,那头,沐延熙早已经等待在那儿,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随着凌忘忧的缓缓而来,终于落了下来。
现在只等跪拜天地就一切礼成。
终将尘埃落定。
典仪官偷偷抹去因为焦急而沁出的汗珠,给帝王操办大婚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啊,急不得,催不得,眼看快过了吉时,总算把陛下给盼来了。
他照本宣科地高声诵读着大婚的开场白,没有注意到凌忘忧那张越来越沉郁的脸。
洒洒洋洋一大堆,终于,读完了,而凌忘忧的耐心也到了极限。
“典仪官大人,读完了吗?”
“启禀陛下,读完了。”为什么陛下的眼神凉飕飕地射向了他,他自认没有读错啊?可是没有读错,但为什么陛下的眼神似乎要刮了他一样?
凌忘忧环顾着前来观礼的众臣,面露寒霜:“朕一再说过要一切从简,你们一个个对朕说过的话置若罔闻,如今我流焰国虽然统一了晏明大陆,但国库并不充实,要增加装备和各项设施,还要在新的地域实施减免赋税的政策,如今倒好,一个婚礼就不知花去国库中的多少银两,难道你们想陷朕奢侈腐败的恶名吗?”
呼啦啦,所有人均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微臣不敢,请陛下息怒,免得伤了龙体。”
“知道了就好,下不为例,不过你们倒是有心,朕对这样的安排还是甚为满意的。各位爱卿平身吧。”
众人一头雾水,又不敢开口询问,刚刚训斥铺张浪费,现在又表扬甚是满意,这还真是君心难测啊!
“请陛下和皇后三拜天地——”
沐延熙有些情急,他上前就拉住凌忘忧的手:“优儿,我们跪拜天地吧。”
众人都屏息期待着今天大婚的重头戏,这不是寻常百姓的婚礼,还要拜高堂夫妻对拜之类的,这拜完天地后礼就成了。
“轰隆隆——”这隆冬的节气竟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夹着一道狠戾的霹雳从天而降,让凌忘忧已经平息的心痛又席卷而来,小腹的痉挛更是甚于之前。
她挣脱沐延熙的手,对典仪官说:“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现在去做,大婚的仪式你们看着办吧。”
典仪官差点直接昏倒,他看着办?怎么办?
凌忘忧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和沐延熙的恨意中着急地往大殿外走去,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着她:快去看看他,快去看看他——
“优儿——”沐延熙清朗的声音带着痛苦,“优儿就不能等到礼成了吗?”
不,不能,因为我的心很疼,很疼,不看见他我不能放心,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凌忘忧一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一手按住痉挛抽搐的小腹,飞快地往国师府奔去。
请你忘了我
什么时候天空飘起来了漫天的雪花,静寂悲沧地用雪白覆盖大地。
那满天纷飞的雪花迷离了眼前的世界,也模糊了凌忘忧的视线。
“澈,你在哪里——”
国师府内隐约有着哭泣的声音传来,那哭声夹着雪花迎着冷冽的风袭向凌忘忧。
谁在哭,这么的悲凉?
心中的那个声音继续在不断催促着她:快去看看他,快去看看他——
身体的痛意已经比不上眼前所看见的那个人带给凌忘忧的绝望。
“澈——”
触目惊心的血在白雪皑皑的府苑中间画出妖艳的弧度,白色的雪花落下也瞬间重新被红色掩埋,凌忘忧一直想看见的他——蓝澈,已经身体的一半幻化成龙身,无力地蜷缩在雪地里,唇边正咳着血,俊美的脸庞如雪一样的白,凄美的像一个梦。
凌忘忧掩住嘴,浑身控制不住地打着颤,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叫出声来,就会让眼前的蓝澈不见了。
越是走近越是心惊,他腰部以下显出龙身,一半覆着蓝色的鳞片,暗淡无光,另一半的龙身上竟然没有龙鳞的覆盖,血肉之躯的真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累累伤痕的惨烈让凌忘忧不忍心再看。
“澈,你怎么了?”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眸,有谁能够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告诉我,怎么才能够救你?”哀鸣好像扼住了喉咙,她哭不出声音,可是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淌到蓝澈的脸上。
“小优?”蓝澈没有想到在生命最后的尽头,还能够再见上凌忘忧一面,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大婚的喜堂上吗?[·]
凌忘忧匍匐下身子,把蓝澈搂进怀里,在脸贴上他的那一秒,她才终于找到自己哭泣的声音,那样的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脸颊上传过来的温度,让那双海水般湖蓝的眼眸朦胧飘渺,一颗颗泪水从他的眼角滴落。对蓝澈来说,幸福就像花儿绽放一样的短暂,为了心中的一个执念,一个遥不可及永远无法达到的梦,穷尽他一生韶华,穷尽他一生血泪,穷尽他一生美好。
“小优,不要哭,我不能再陪你了。现在我想要第三件封赐。”蓝澈挣扎着想多看一眼一生挚爱的女子,可是任他如何努力那道魂牵梦萦的倩影总是模糊不清,他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你说,我都答应。”
“就是,请你忘了我。”
“不,这一次我不能答应你,我绝不答应。”生离死别的窒息,让她第一次直接的体会着死亡的恐惧,从心底萌生出的绝望吞没了她。
“小优,忘了吧……”蓝澈的声音渐渐地消逝无声。
同一时刻,雷声隆隆,神界的北海平面上,狂风怒号,卷起海浪千丈,天地间风云变色,三界日月无光……
凌忘忧惊愕地低下头去,却发现蓝澈的全身已经变得透明,并慢慢地消失在漫漫的白雪中,“澈——”她徒劳无功地想抓住他,可是她的手上除了空气就是飘落的雪……
为什么?为什么蓝澈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血色蔓延的地上也很快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就像他的离去不留一丝的痕迹。
“不——”天地间响彻着凌忘忧悲伤凄厉的呼喊声:“澈——澈!”
可是,蓝澈再也不会回答她,他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唤,永远地消失在无际的天地间。
风呼号着,卷起一张微微泛黄的纸片,掉落在蓝澈消失的地方,凌忘忧捡起来一看,纸片上是一阕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这词这字,凌忘忧又怎么会不认得,那日在书房有感而发写的这阕词,后来没有找到,原来被蓝澈拿走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澈,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一直期盼的那一人,可是你走了独留下了我,如何成双?
凌忘忧的泪打湿了这阕词,心已经被蓝澈的离去掏碎成空,原来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唯有你才是最重要,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如果还能重来,我愿意抛下所有和你做一对平凡哪怕贫穷的小夫妻。
雪花是落得更大了。
等暗夜和扶桑等人赶到时,凌忘忧手拿着那一阕词,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陛下——”
“你们谁能给朕找回国师,朕就给他加官进爵——”
没有人应她,唯有天地间窸窸窣窣不断飘落雪花的声音。
“陛下,请回宫吧,相信国师是不愿意看到您这样的。”
“不,朕不相信他就这样狠心地抛下我,朕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他要的第三件封赐竟然是要我忘了他,可是我怎么忘?又怎么会忘呢?即使岁月消逝,但痕迹却久远长存,澈,你让我怎么忘?
所有的人都跪在雪地上求着凌忘忧改变主意,呼啦啦地跪成一片:“陛下——”
一直躲在暗处哭泣的海葵双眼通红地走了出来:“你走吧,你就是再怎么在这里等,他也不会再回来了。九太子已经因为你,用自己的灵魂之血击碎象征自己生命的星宿,星在人在,星灭人亡。你知不知道,昨晚为你落了一夜的流星雨,都是九太子用他的生命为你落下的?”
海葵说着说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的情绪,趴在雪地上嚎啕大哭。
那一晚绚丽的流星雨竟然是他用生命在为自己绽放的?随着小腹再一次强烈的抽痛,凌忘忧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了过去。
********
祥云朵朵,霞光万丈。
九重天宫的金銮殿。
须发皆白的月老情绪甚是激动禀报天帝:“天帝,小神刚才发现那月神和月光脚上绑着的红线突然间断了。”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他亲自绑上的姻缘红绳,竟然诡异地断了。
“朕知道了。”天帝看着下界,脸色松动,原来爱还可以这样感动天地,跨越生死。
“天帝,那需要重新——”月老小心翼翼地问道。
“下去吧,现在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一切自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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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依旧活着的我情何以堪
如果能够永远这样的沉睡不再醒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痛。
可是她还是醒了,而蓝澈已经不在了。
凌忘忧已经被送回了天辰宫,大家都吓得不轻,连忙请来了太医,太医这刚准备给她把脉,就被突然醒来的凌忘忧呵斥着住了手。
“滚出去,朕没有生病。”
是的,她没有病,只是失去活下去的意义,功名利禄,江山野心,都成了穿心而过的一根利刃,就是贪恋这些,她才失去了他。
暗夜等人守在宫门口,听见内殿凌忘忧的怒吼,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暗夜和冷月相视一眼,毫不意外地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伤痛,那个神话一般存在的师父,已经去世了,而他们偏偏又不能够把伤痛表现出来,多想像海葵一样毫无掩饰地痛哭一场啊!
这时,一道灿然的蓝光从天而降,落在天辰宫的寝宫内,蓝淇携着寒星出现在凌忘忧的面前。
蓝淇看着神色憔悴木然的凌忘忧心里又气又恨:“我的九弟,竟然狠心地连他八姐的最后一面也不见,等我感应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走了。倒是你,现在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伤心又有什么用?”
凌忘忧看见突然出现的蓝淇,木然的脸上陡然间焕发出惊喜的神采,丝毫没有意识到蓝淇对她的恨意,她从榻上下来顾不上穿靴,赤脚就跑到蓝淇的面前:“八姐,你回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有办法找回澈?”
“找回?怎么找回?如今你已经害得他灰飞烟灭,魂飞魄散,还怎么能够找得回?凌忘忧,就是因为你,他才会这样枉死的,你知不知道。”蓝淇硬生生地忍住准备上去掐住她的手。…》小说下栽+。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