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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奴役与自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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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不是“所有一切的统一”

    ,这正如索洛维约夫和许多宗教哲学家所说。然而,“所有一切的统一”——这项观念却正在诱惑着哲学的理性。

    这是关于上帝的一项抽象的概念。

    这产自客体化的思维,其中没有任何生存性。人通过它,不可能与上帝见面对话,也不可能发生对话的挣扎。如果上帝是“所有一切的统一”

    ,上帝就摒除了自由,就成为了决定论的上帝。在那里,上帝是自然,是统治力,不是个体人格和自由。统一的观念是虚伪的,终究会奴役人,会反叛人格主义。

    唯有在客体化世界中,统一才被构想为我们的最高状态。当然,这也不足为怪,因为客体化世界太破碎,太扭曲,太混乱无序,与此同时,也太需要强制性的聚合和屈从,即需要以必然性的名义制造世界秩序的道德的统一。然而,这只不过是堕落世界为寻求补偿的一项投射罢了。事实上,生存的最高世界不是统一的世界,而是创造自由的世界。上帝的王国不是客体的统一。无神的世界和无神的王国才需要这种客体的统一。上帝王国首先属于人格主义,是个体人格和自由的王国。上帝王国不把统一作为高悬在个体人格生存之上的达摩克利斯剑,而是爱的融合和交会。上帝王国需要格言式的沉思。统一意味着灵柩式的思维。

    “所有一切的统一”——这项抽象观念仅仅是“绝对的”观念的另一种形式而已,凭藉它,无论如何不能克服一与多之间的矛盾性。一与多的综合、共相与独特的结合是一桩神秘。这神秘在基督的个体人格中,并且不能取用基督——“所有一切的统一”的表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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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人的奴役与自由

    式。我们认可个体人格蕴含着共相,同时也认可这种共相存于潜在的形式中。

    唯有基督的个体人格中的共相才现实化了,即它既得到了实现,又没有抽象地离开个体人格的生存,没有发生客体化。面对神秘,我们的表述实在糟糕透顶,不仅使用“统一”

    ,还使用“所有一切”。要知道,“所有一切”不具有任何真实的生存,它同“整体的”

    、“普遍的”一样,都是思维的纯粹产物,它脱开抽象思维便荡然无存。

    不能袭用教会的意识去思维。

    这种意识既远离个体人格,又凌驾个体人格。教会的思想是有机论,仅滞留于简单的生物学类比。

    这种类比岂可进到终极意义上的沉思?!

    翻翻那些杜撰出来的神圣的文本,比比皆是穿凿之论,皆是生物学或是司法学的象征。高层次的整体拥有自己的生存核心和自己的核心意识,教会根本不可能沉思它。当然,这也涉及语言有限性的问题。教会已把与基督的交会和生存的共同性完全客体化了。教会的和教会意识的生存核心在每一个人的个体人格中,在基督的个体人格中,即在基督的神性-人性的个体人格中,而不在任何集体和任何有机体中。认定这些集体和有机体实现了“所有一切的统一”

    ,此乃天大的谬见。教会的生存应解救人,但按照教会自己的观点,它却是社会机构,隶属于客体化世界。因此,教会实际上常常奴役人。

    人受宗教、上帝和教会的奴役太甚,准确地说,即受宗教观念、上帝观念和教会观念的奴役太甚。凡此种种,已成为奴役人的形式和奴役人的孽根之一。这也是受客体的、普遍的、外在性的、异化的奴役。所以神秘主义者提出人应远离上帝,这不无道理。人的出路也正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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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奴役与自由78

    宗教史告诉我们,祭祀上帝曾是人的社会行动,我以为仅就此而论,也意味着对人的奴役。是基督承担了把人从这种奴役状态中全部解救出来的使命,他的牺牲启示了这层意义。但是,客体化的社会化的基督教携带着对上帝敬畏的奴役基因。这种敬畏关联于原始恐惧。这常使人见到,就连许多标榜自由和标榜摆脱奴役的哲学家,也仍把上帝认作“所有一切的统一”

    ,也仍对上帝怀持着奴隶般的崇拜。

    追究基督教的这番受害,在于它援用了宗教中的古罗马的功利性十足的许多概念,这样就全然破坏了它的健康机体,使它逐渐演变成了一个社会化的宗教。现在,对上帝的奴隶态度已发展到对上帝的无限性所作的理解,这就更加摧毁了有限的人。

    这种理解把上帝的无限性等同于这个世界的无限性。其实,上帝的无限性是生命创造的充满,是人的渴求,它一点不摧毁有限的人。

    人受自然的、宇宙的奴役;常常又无条件地把上帝当作客体,受上帝的奴役。

    这正如尼采笔下的查拉图士特拉说:上帝死了,他对于人类的怜悯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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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自然与自由:宇宙的诱惑。人受自然的奴役

    人受存在和上帝的奴役,早已不乏事实,这迫使人沉思和反抗。但是,人却一直无视自己受自然的奴役。

    文明的基本课题在于征服自然的自发力,改变人受自然奴役的地位。于是,人(集体的人)与奴役和胁迫他的自然力作战,人化他周围的自然环境,在人与自然之间制造种种用以同自然力作战的工具。由此,人承受着技术的、文明的、理性的新现实。由此,人自身的命运也托付给了它。毋庸讳言,人迄今为止仍旧未能彻底脱出自然的统治。人渴求从窒息他的技术文明中获释,也周期性地需要返回自然。

    相对说来,上述的问题比较单一,并已有大量著作作过论述。我的兴趣不在这方面。

    “自然”一词具有多种含义。在19世纪人的意识中,“自然”首先指客体,指像数学这样的自然科学和技术作用。这时,被古希腊和中世纪以来所赋予的“自然”即“宇宙”的含义已消失。当然,这肇始于笛卡尔。但与此同时,也激活了法国另一位大思想家帕思卡尔内心的极度恐惧。这位大思想家面对深邃的空间,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机器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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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奴役与自由98

    从而敏悟到人类命运的残酷。人作为分等级的宇宙有机体的一个组成部分的感受,正在从人那里消失。这无形中更增添着人对有机体温馨的渴慕。算起来,自笛卡尔降生,人便承受着这样的困惑:人愈返回自然,则愈远离自己内在的生命,亦即人自己内在生命的律动则愈与自然的律动不合。

    传统的旧神学对自然的理解,关联于自然与超自然的区别,关联于自然与神赐的区别。在给自然下注脚时,如果太偏重自然与文化的区别,即是旧神学的观点。我所使用的“自然”一词,不作为文化、文明、超自然和神赐的对立物,不取其宇宙和神造的含义,不是那个有别于灵魂的物质空间。

    我界定自然,首先把自然作为自由的对立物,首先审视自然秩序与自由秩序之间的区别。在这层意义上,康德的沉思具有永在的魅力,即便他没有照此思路继续拓展开去。如果自然是自由的对立物,那么自然也是个体人格和精神的对立物。

    自由即精神,个体人格即精神。

    基本的二元论不由这样的二元组构,即不由自然与超自然、物质与心理、自然与文明组构,而由自然与自由、自然与精神、自然与个体人格、客体性与主体性组构。在这样的二元论中,自然即客体化世界,亦即异己性、决定性、非个体性。因此,我所理解的自然不指涉动物、植物、矿物或者星星、森林、海洋,因为它们都具有内在的生存,都属于生存的世界,而不属于客体化世界。人与宇宙生命进行交流的问题,已超出我所理解的作为客体化的自然。

    人受自然的奴役,即受自然的客体化、异己性和决定性的奴役。自然决定生命的循环久矣。唯个体人格方可遏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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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人的奴役与自由

    一循环,因为个体人格具有源自另一种秩序和另一个王国的力量,即具有源自精神和自由的力量。只是个体人格中也存有与宇宙循环相关的自然的根基,但是人的个体人格的意义并不透显在这一方面。人的个体人格作为另一种秩序和另一个王国的产物,它独特的质即在于阻断自然的必然性,拒斥自然对人的奴役。

    人对自然的阻断和拒斥,一旦滞留于经验,便只能取得部分的成功,那么人最终还会轻易沦为自然的奴隶,甚至乐不可支地把这一切理想化。于此,人会转身走进社会。社会确实不是自然,但社会是自然的投射物。社会垒筑在自然性和决定性的理想的基石上。自然主义总把精神自身和精神生命理解为自然,即把自然决定的基因输送给精神生命。

    涅斯梅洛夫①曾说,伊甸园中那只物理的苹果本该启迪人的良知,人却迷信它,把它吃了下去。但这里,涅斯梅洛夫并不认为人的罪恶的堕落就在此,而认为是在于人臣服外在的自然。人的这桩罪恶的堕落意味着人反叛自由,意味着人由此转换成了自然的一个部分。

    当然,按人自身的意象,人是个体人格,他携带着上帝的意象。因此,即便人自身蛰伏着自然的根基,人仍旧不是自然,不是自然的一个部分。人是小宇宙,所以人不是宇宙的一个部分。在自然中占统治的是因果关系,个体人格突破这种因果关系。自然的因果关系须转化成与精神相关的意义。因果关系不彰显任何意义。自然王国并不意味着完全是连续的平顺的必然性和因果律,自

    ①涅斯梅洛夫(1863—1920)

    ;俄国宗教哲学家,存在主义的先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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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奴役与自由19

    然中也会出现断裂、突变、“万一”。对规律作统计式的理解,助长了决定论加给自然的统治力。必须终止原因性和规律的统治。规律性仅仅是给定体系中的力量的对比关系。即使自然是决定论的秩序,也不是封闭的秩序,另一种秩序的力量也可以进入其中,从而改变它原来体系中的相互关系的结果。

    虽然传统的宗教哲学对自然的诠释不是唯物主义的,但也常常合法化了人受自然奴役的意识。凡自然主义式地理解精神和上帝,都是对人的奴役。

    不能把自然界及其周围的环境称为宇宙,以为它们蕴含着宇宙生命和圆满的生存。在这里,受“世界”奴役性和生存的僵死性的束缚,不仅人,甚至动物、植物、矿物都一并沦为奴隶。对于这个“世界”

    ,早该用个体人格遏止它,早该把它从被奴役的和奴役着的状态中解救出来。世界被奴役的和奴役着的状态、自然的决定论,均是客体化产物。在这里,一切被转换成客体,客体即意味着外在的决定化、异己性、向外抛出、非个体性。人受自然的奴役即受客体性的奴役,广而言之,一切奴役都是客体性的奴役。奴役人的自然是听凭于外在决定的客体,它摧毁内在的生存。

    如果自然是主体,那么它就必定是宇宙的内在生存,必定彰显宇宙的生存性,因而亦即自由。

    一旦发生主体性突破客体性,自由突破必然性,个体人格突破普遍的王国,也就发生解救的过程。

    物质显示依赖性和外在的决定性,所以它是客体。物质如果是主体,便不再是物质,而是内在的生存。不断增长着的物质性强化人的奴役地位。奴役即物化。物质自身除给予人以沉重的客体性,便空空然矣。物质性即客体化,即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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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人的奴役与自由

    的物化。解救是返回内在的生存,返回主体性,返回个体人格,返回自由,返回精神。解救——精神的创造,奴役——物质性。甚至也可以说,奴役人的最酷烈的形式莫过于物质性和物质的必然性,因为这一形式总轻捷地攻占一切。

    在大多数情况下,人受自然奴役的形式都非常精致,并藏而不露。那种被我称为宇宙的诱惑,它甚至还可能携带精神创造的因子,从而远离物质的决定论。自然的奴役和宇宙的诱惑也许是精神的现象。

    人对自己受自然奴役的种种基本形式,习焉不察。自然的必然性的暴力强加于人,并外在于人。这种奴役被冠为自然的“规律”

    ,通过人的科学认识得以具体化。人同自然的必然性的暴力抗争,是经由对自然的必然性的认识。也仅在这层意义上,自由才是必然性的结果。人施给自然的技术权力关联于此。在这种技术权力中,当人部分地脱出自然的自发力的奴役时,却又轻易地陷入另一张网络,即受自身造出来的技术的奴役。技术和机器烙印着宇宙进化论的印记,它们是一种新自然,人被置于它们的权力统治之下。在这个过程中,精神经由自身的挣扎,揭示对自然的科学认识,创立技术。可是,当精神自身陷入外化和客体化的奴役时,精神自身便丧失独立性,便发生外化和客体化。这正是精神的辩证法和生存的辩证法。

    宇宙诱惑人和奴役人的形式愈精致,人愈易接纳它,愈易狂热地为它献身。人与自然的根基——决定论和规律性争战,但对宇宙却全然持另一番态度,竟臆想出宇宙和谐、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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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奴役与自由39

    宙秩序、宇宙整体统一来,甚至还以为其中映照着神的光辉,是神的和谐和神的秩序,世界的理想基石就在这里。

    宇宙诱惑人和奴役人的形式极多:或美感—性的(如罗扎诺夫①、劳伦斯)

    ,或民族—大众的(如民粹派的神秘主义)

    ,或“地动仪式”的土地诱惑、血缘诱惑、种族诱惑、故乡生活的诱惑……,甚至连酒神主义也是它的形式之一。究其原因,这在于人渴念投入宇宙之母和大地之母的怀抱,渴念同它们融为一体,渴念自己勃生出混沌的原始自然力,渴念走出痛苦,渴念突破个体生存的有限性,渴念从统治个体生存的集体的、社会的、民族的樊篱下解放出来,以成为一项真实的个体生存。这意味着意识的外化。人在文明给定的条件下生存,难免不受限于规范和理则,由此更增添着人对返回本真的原始生活、返回和谐的宇宙生命的渴念。人期待在那里同它们交流,融为一体,从而感悟其中的神秘、痴狂以及迁升的欣喜。

    浪漫主义者总需求返回自然,需求脱出理性的、文明规范的桎梏。浪漫主义者的“自然”不指涉自然科学所认识的和技术所发挥作用的那个自然,也不指涉显示必然性和规律性的那个自然。单看卢梭与列夫。托尔斯泰谈及的自然,便各有所指。

    神性的自然是神的恩赐,它治疗文明人的疾苦,反拨文明的混乱,每个时代的人难免不周期性地被它俘获。无疑,这种返回自然的潮动透显着永在的意义,令人心向往之。

    ①罗扎诺夫(1856—1919)

    :俄国作家、政论家、哲学家,信奉宗教的存在主义观点。  ——译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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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人的奴役与自由

    然而,不幸也正在此,即人看自然和宇宙的基本眼光停留在了意识的幻象上。于是人想攻克客体化,却返回到了一个外化的异化的自然中去,实际上,人也更加远离了真实的生存。

    换言之,人找寻脱出自然的必然性的解救之路,却朝向宇宙的自由,以为自由的生活和自由的呼吸便是同宇宙生命融为一体。其实,当人与自然的必然性争战时,人创造的文明已败坏了空气,文明的规范不给人以任何发展的自由。

    当然,人热切地渴念同宇宙的内在生命交会,这不失为一条真理。只是这里的“宇宙”应指涉生存意义上的宇宙,不应指涉客体化的宇宙或者决定化的自然。

    宇宙的诱惑还表现在人企盼同世界灵魂融为一体。

    通常,浪漫主义相信世界灵魂的生存,这大多以柏拉图主义的哲学为基石。

    世界灵魂的生存同宇宙和谐和世界秩序的生存一样,都是客体化的意识幻象,都奴役人。

    不存有宇宙的分等级的统一。

    自然仅是一个无序的部分,因此人不能苛求和抱怨它,不能执意把它整塑成自然的整体。

    整体存于精神,不存于自然。

    可以体认的整体仅仅是上帝,不是世界灵魂和宇宙和谐。诸如这一类东西的观念不具有任何生存的意义。即便有关自然的科学,也无力扮演世界整体和宇宙统一的角色,它仅能认识自然的部分性。宇宙的乐观主义可以休矣。现代物理学异军突起,已否弃古典意义上的宇宙,也否弃了传统的决定论的唯物主义。世界仅仅是作为部分的世界,而不是作为整体的统一的世界。从此意义看,现代物理学无愧为革命的前卫。只能在没有异化自身和没有客体化的精神中去寻找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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