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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花笑了起来:“后来又怎么样了?”
“祖母娘家复姓呼延,她逝世时,娘家侄儿、我的表叔呼延寿亭带着儿子呼延赞前来吊孝。表叔也是一位武将,外号人称大刀手。丧事过去,我父亲把‘弃艳学刀’的打算告诉了表叔,并请表叔教我刀法。”
“我这才明白,你的刀法是表叔教的。”
“不然。表叔对我父亲说:我这口刀,稀松平常,十战九败,把孩子交给我,那就全耽误了。就连我自己的儿子呼延赞,都改成使鞭了。继业若想学刀,我可以给他介绍一个人。这人是个老道,出家在太行山鹅头峰三义观,道号尘缘,本名关大烈。据说,他是三国名将汉寿亭侯关夫子的后代,真伪无人考证。不过,尘缘仙师品德高尚,刀法出奇。他和我是结盟兄弟,情深如海。有一次饮酒微醉,他将密藏的《关家刀谱》展示给我看,并说,按谱练刀,可天下无敌。当时,我想把呼延赞给他当徒弟,道长认为:呼延赞天资不高,因而拒绝。继业的天资比赞儿高出十倍,他若能拜在尘缘道长的门下,我敢保前途无限!”
“那幺,你当了小老道?”赛花明知故问,
“哈哈,学艺未必都出家呀。我若当了小老道,就娶不成媳妇了!”继业笑了起来。
赛花粉面娇红:“竟瞎说,快接着往下讲吧!”
“我父亲很高兴,为了表示敬重,他亲自领着我,在呼廷表叔的陪同下,来到鹅头峰三义观。尘缘道长虽然不认识我们,却也知道杨家的名声。经过几天考查,他同意收我为徒。拜师会上,道长多喝了几杯素酒,上了年纪的人,酒多话就多,于是,他滔滔不绝地吹开了《关家刀谱》。说什幺这册刀谱是海内孤本,除了关家嫡系后代,再无处寻觅。当时,我表叔呼延寿亭也喝多了,他对道长说:《关家刀谱》虽然罕见,未必就是孤本。他们老杨家收藏着一屋子兵器谱呢,说不定有新的发现。道长争强好胜,当时就要我父亲领他去查阅。我父亲无奈,只得领着他们回归火塘寨。尘缘道长独具慧眼,他在那堆兵器谱中,果然有了新的发现。”
赛花听得人神:“莫非发现了第二册《关家刀谱》吗?”
“不是。那堆兵器谱中,有两册真本。一册是春秋时节赵国元帅廉颇留下的《廉家刀谱》;另一册是东汉名将马武留下的《马家刀谱》。尘缘道长发现了这两册刀谱,又激动、又惭愧。他这才对我父亲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何时候不能把话说绝。我关家只有一册刀谱,你杨家却有两册。我有这一册便时常玄耀,你有两册却从不自夸。看来,你杨家为人胜我关家!”
赛花笑道:“这位尘缘很知好歹。”
“我父亲忙说;这多亏道长慧眼识珠,否则,两册宝卷埋在土中了。尘缘道长很高兴,他又对我父亲说:三册刀谱,各有所长,我准备将廉、马、关三家归一统,绘制出一册新书,并命名《杨家刀谱》。”
赛花称赞:“好办法!”
继业摇头:“不行,不行。我父亲认为:那廉、马刀谱虽是杨家收藏,却是尘缘发现,杨家岂能无功受禄?除此而外,我杨家以大枪著称武林,继业学刀,是万般无奈的事情。他的后代几孙,还要恢复杨家枪法。为此,那册新书绝不能冠以‘杨家’二字,干脆,就叫它《金刀谱》吧。”
赛花点头:“也对,你们杨家枪早己经定形了,将来,你的儿子…”
“哈哈哈,应该说咱俩的儿子!”
“去你的!”赛花脸蛋一红。“哼,想得还挺长远呢!”
“我父亲态度诚恳,令尘缘道长十分感动。他潜心研制出《金刀谱》,并认真传授于我。学刀五年,我总算不辱父命。出师的时候,道长将镇庙之宝——紫金刀赠我使用。并说:这口大刀净重八十二斤,乃魏文帝曹丕所制。虽不能切金断玉,却也能立刃吹毛。凭着这口刀,再加上你的品德、武艺、兵法,足可以成名于天下!只要切记我一句话:你的天性过于诚实了,害人之心当然不会有,防人之心千万不可无。”
“这……”赛花忧虑起来。“尘缘道长的眼光不会错,可是,可是防备谁呢?”
“哈哈哈,师父说说而巳。天地之间,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者,凭我手中刀……”
这时,外屋有人说话了。她是赛花的乳母,在佘家有点地位,说话也不用客气:“姑娘、姑爷,人家小两口入洞房都亲亲热热,你们小两口怎么刀啊、枪啊,说起来没头呀?鸡都快叫了,有话明天再唠吧!”
继业、赛花偷偷一笑,只得熄灯上床。良展美景,不必细表。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眨眼之间就是一年。杨继业虽然只是区区守备,由于他韬略过人,刀法出众,同时又是老元帅佘洪洲的女婿,无形之中成了佘塘美的首领。在他的治理下,佘塘关经济富足,人心平定。全关上下无不称赞他的功德。在一片喝彩声中,小姐佘赛花最会凑趣,头一胎就为继业生了两个儿子。这对双胞兄弟虎头虎脑,十分着人喜爱。乐得个佘洪洲谢天谢地。在两个孩子满月时,摆下酒席,大宴宾朋。
酒酣人将醉,城门官风风火火跑进帅虎堂。抱腕禀手、声音发颤:“元帅,圣旨到!”
“啊!”在座诸人,酒劲都吓醒了。皇帝圣旨不是轻易下的,尤其在塞外边北的佘塘关,大宋立国以来,只下过一道“封官旨”。今日下旨莫非朝中出了大事?佘老元帅急忙令人撤去残席,自己更换官服,率领诸将,出城接旨。只见奉旨钦差年龄不大,也就三十来岁。从服饰看来,非同小可。头戴三山冠,迎门镶美玉。身穿杏黄袍,腰系玉带。根据章法,能穿这套衣服的,起码是位王爷。佘洪洲心想:朝中的三位王爷我都有耳闻。头一位是柴王,后周天子遗孤,据说年龄甚小,被皇上贬到云南去了。第二位是东平王高怀德,当今皇上的老妹夫,据说有四十多岁。看来,眼前这位王爷三十来岁,肯定不是小柴王,也不是老高王。那么,他一定是郑王了。郑子明被斩以后,郑印承袭汝南王,擗说年纪轻轻,为人正义。他来干什么呢?此时无暇多想,上前拜见:“臣佘洪洲接驾来迟,请郑王千岁恕罪。”
佘洪洲的年龄不小了,社会经验也很丰富。按理说,当朝的三位王爷他都没见过,本不应冒冒失失地口称“郑王”。这里有个原因,第一,为两个外孙子办满月,老元帅的酒喝多了,此时还有点朦朦胧胧;第二,奉旨钦差来得太突然,老元帅精神紧张,顾不得深思,“郑王”二字便脱口而出。说完了才觉得后悔:他若不是郑王,这场见面礼就太尴尬了!
钦差一愣,先是紧皱眉头,后是略带喜色,微笑说道:“佘元帅,进城昕旨。”
“遵命。”佘洪洲忐忑不安,将钦差领得帅虎堂。命人摆下香案,跪候圣旨。
钦差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宋立国以来,天下太平,黎民安乐。唯边关诸将百般辛苦,功昭目月。今特委襄理王赵光义为钦差大臣,代朕巡视边关,犒赏诸将。望诸将忠于职守,不忘皇恩。钦此!”
这道圣旨平平常常,是传给各关将领的,只含慰劳的意思,并不很重要。可是佘老元帅听罢,却浑身发抖,汗流浃背。心说:糟了,这位钦差是襄理王,我却喊他“郑王”。王爷的封诰是随便错叫的吗?说小了,是不够敬重,说大了,是有失国体。看来,罪名担定了。想到此处,他跪着不起:“王爷千岁,恕臣罪该万死,将主爷封诰呼错……”
“请超,请起,不知者不怪。”襄理王赵光义态度随和,“哈哈哈,佘元帅,借你这句吉言.不但没罪,将来还兴许有功呢!”
一句话,问得佘洪洲莫名其妙。
看官会说:不但佘洪洲莫名其妙,我们也莫名其妙了。
书中交代:宋太祖赵匡胤共有弟兄三人,赵匡胤居长,二弟赵匡义、三弟赵匡美;另外还自个小妹赵美容,嫁给了当代著名武将高怀德。
赵家祖籍涿州,世代行伍。据说.早在五代十国初年,天下混战,国无宁日。他们的父亲赵弘殷投军从戎,一去两年,音汛绝无。为避兵火之灾,母亲杜氏领着十岁的长子赵匡胤,抱着刚过周岁的次子赵匡义,千里寻夫,风尘仆仆。那时,三子赵匡美和姑娘赵美容尚未降生。母子三人从琢州走进陕西,乞讨于华山脚下。当时,逃难的百姓很多,人人叫苦连天,埋怨乱世,盼望真主平息天下。华山脚下有座大庙,称做“棋盘观”。庙主自称“棋盘道人”,本名陈抟。山民称他“陈抟老祖”。这位“老祖”很爱行善,他把庙中的杂粮一锅煮,开了个大粥棚,施舍逃难的灾民。当杜氏夫人领着两个儿子讨粥时,“老祖”哈哈大笑:“好了,好了,谁说人间无真主?一母所生两条龙!”
不言而喻,这“两条龙”自然暗示两代帝王。
上述传说肯定是杜撰的。来源何处,无法查考。估计有两种可能,第一,编造这个故事的人一定是赵家的亲信,他为主子夺取江山而制造舆论。第二,编造这个故事的人也许是赵匡义的谋士。因为赵匡胤登基数年,尚无太子。很多有权有势的显贵,都左觊觎着皇位。赵匡义编造这段故事,可以顺理成章地“以弟继兄”。如果有人反对,可用“天意”搪塞。总之一句话,不管来源出自何处,“一母所生两条龙”之说,在当时流传甚广。
历代帝王最注重皇位,时刻防备他人篡夺。且不说昏君,就连唐太亲李世民那样的英主,为了皇位,也曾有过斩杀手足的“玄武门之变”。赵匡胤当然不会例外。他对“两条龙”忌讳颇深,登基之初,虽来开杀戒,却传下圣旨:二弟改名赵光义,三弟改名赵光美,不准和自己同用一个“匡”字。表面上这叫“避圣讳”,内心想破坏两个胞弟的“风水”。除此而外,按皇家制度,光义、光美本该加封为亲王,地位在诸王之上。而赵匡胤却假装糊涂,迟迟不封。直到大臣上疏、皇太后过问,他才万般无奈,加封二弟光义为襄理王、三弟光美为赞理王。封建社会,王与王之间区别很大,字数越少的王爵,地位就越高。比如西海平王、靖东怀王,俗称“三字王”,多加封给外番,只是个荣誉称号,井无实权。再就是朝中的东平王、汝南王,俗称“二字王”,既是皇亲,功劳又很大,地位高于“三字王”。再往上是“一字王”,地位最高。那秦未项羽称“楚王”、西汉刘邦称“汉王”、三国曹操称“魏王”、先唐李世民称“秦王”,这些人后来都当了皇帝。“一字王”人数极少,权势显赫,俗称“一字并肩王”,可与皇帝下起平坐。北宋初年,只有二字王,并无一字王。光义、光美也没有“一字王”的奢望。可是差头就出在这个封号上了。
且说封王完毕,百官祝贺。赞理王赵光美回到王府,心中也很高兴。傍晚时节,襄理王赵光义过府拜访,神色十分暗淡。光美心中不解:“二哥,你我终于被封为王,应该庆幸,我看你神色似乎不悦呀。”
“三弟,这个王爵真值得高兴吗?”
“啊?不知此话怎讲?”
“嘿嘿,咱大哥当了皇上,早就忘了手足之情。他跟咱们哥俩也动心眼呀。”
“我更糊涂了,请二哥明示。”
“封咱们二字王,咱不挑他的理。可称号怎幺解释?从字面来讲,我是襄理,你是赞理。襄者,协助的意思;赞者,帮助的意思。好。谁也不是正式王爷。玩这套把戏,只能骗三岁孩子,满朝文武,都在暗中议论。三弟呀,咱这种王爷,当着有什么意思?”
赵光美的心计不如二哥,脾气却比二哥暴躁。他一拍桌子:“哼!原来如此呀。明天早朝我去问他,看他怎幺答对。嘿嘿,不封个正牌王爷,咱不保他了!”
“三弟,忍了吧。郑子明怎么样?论武艺、论军功、论交情、论身份,都比咱不低,还不是说斩就斩,更何况你我?”
“咱是他亲兄弟呀!”
“你读书太少,凡是当皇上的人,从不讲求情。历史上斩杀父兄的皇上太多了!”
“这……这口气怎么咽?也罢,我干脆辞去什么赞理王,当个平民百姓吧。”
“更为不妥。那样一来,他便知道你闹义气,兴许对你下狠手呢。”
“你,你说怎么办?”赵光美方寸已乱。
赵光义年龄虽轻,却城府很深。他放低声音:“三弟,世上有个‘两条龙’的传说,你一定早有耳闻吧?”
赵光美吓出一身净汗:“二,二哥,你,你想贪图社稷吗?”
“父传子,家天下。大哥若有太子,咱们不争不夺。可惜大哥并无宗祧,赵家的江山不归你我,还能让给别人吗?”
“瞎,你怎么把我也搅了进去!”赵光美比二哥诚实一点,这么大的事,他有点害怕。
赵光义微微一笑:“大哥对咱们不仁,咱就对他不义。什幺‘两条龙,,应该是‘三条龙’!江山社稷,咱哥三轮流坐。老三,现在得忍耐,等时机成熟,我先当皇上,你就是一字并肩王。我死以后,社稷就是你的!”
“可.可是,咱那贺氏皇嫂正在身怀有孕,她如果生下太子……”
“先不管那些,事在人为,你我弟兄得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
“要做的事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人心。将来称帝时,文武大臣首先得拥护咱们。另外,还得掌握几员良将,我在京中明查暗访,发现康平公主的义子潘仁美很有将才……”
“二,二哥,看来,你早有这个心眼了。”
赵光义有些尴尬:“哪,哪能这么说呢。我,我是封王之后,才有点想法。”其实.赵光义雄心很大,他对皇位垂涎已久,只是人单势孤,难成大业。他这才拉拢三弟,共图江山。至于什么“三条龙”,完全是手段,以此求得三弟的支持。
皇位的吸引力太大了,赵光美被“三条龙”弄得懵头转向:“二哥,你要我做些什么?”
“京都的人才,我联络得差不多了。这批人交给你,你可要巩固守成。”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名单,交给了三王。
三王疑惑:“二哥,你……”
“当今皇上雄才大略。他在治理京师的同时,又不忘边陲。昨天傍晚,他传我入宫,让我代表皇家去边陲慰劳将士。机会难得,我打算袁面上替他劳军,暗地里为我们选拔嫡系。让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归在你我的名下。三弟,这件事十分机密,你切莫外传。”
“我懂,我懂。”三王连连应承。
赵光义对于巡边热情很高,他主动进宫请示:“陛下,不知要臣几时动身?”
“只要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启程。”赵匡胤犹豫片刻,“二弟,有件事情,朕委托你去办。在佘塘关中有个六品守备名叫杨继业,他的父亲叫杨衮,当年和朕有过‘铜锤换玉带,之盟。你这次在佘塘关见到杨继业,把朕那条玉带讨回来,哼,省得他拿着鸡毛当令箭!”
“遵旨。”赵光义也犹豫了片刻,“陛下,关于‘铜锤换玉带’的盟约,很多人都知道。您若……您惹毁约,怕,怕……”
“怕什幺?当年盟约,我冲的是杨衮。杨衮是虎父,杨继业却是犬子!”
“是……陛下,恕臣斗胆,陛下并没有见过杨继业,这一定论由何而来?”
“不必多问。”赵匡胤的消息来源于京娘,由于他对京娘右那种特殊的情谊,无形之中,便对杨继业产生了反感。当皇帝的偏听“老情人”打小报告,终究摆不上台面,为此,赵匡胤不愿多说。
“臣,照办就是。”赵光义心说:好,我得重点考虑一下杨继业,看他有没有真本领。若有真本领,你把他摒弃了,我正好拉拢,用他成为我的嫡系大将。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摆不上台面。就这样,赵光义离开京都,别的地方不去,头一站直达佘塘关。由于他年龄较轻,又是新任不久的王爷,帘外官员对他不熟。佘老元帅酒后失言,称他为“郑王”。赵光义先是不满,后来又十分高兴。为什么?原来这“襄理王”的封诰暗含“协助”之意,不算正牌货。可是佘老元帅称他“郑王”,郑、正同音,歪打正着,赵光义觉得这是个喜兆。出京头一站就当了“正王”,肯定此行不虚。所以,他才说了一句:“借你吉言,将来兴许有功呢。”
这段暗笔铺垫完毕,下面还得书归正传。
却说老元帅佘洪洲虽然莫名其妙,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含笑说道:“王爷千岁,不知有何吩咐,请您示下。”
“佘元帅。本王初临佘塘关,第一个印象嘛,嘿嘿,你这佘塘关军纪不严呀!”
“啊?”佘洪洲面如土色!
第008回 襄理王三试杨继业 金鞭将两救杜天松
且说襄理王赵光义恩威并用,进城伊始先来点厉害的,指责佘洪洲军纪不严。根据他的身分,既是王爷,又是皇上的御弟,一言九鼎,佘洪洲怎能不紧张?于是双膝跪倒,连称有罪。赵光义见他真的害怕了,又微微一笑:“佘元帅请起,要说呢,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来到佘塘关,见你们上至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