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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时间之旅
在我们即将开始一段令人兴奋的旅程,进入新的时间区域之际,你的导游——菲利普·津巴多和约翰·博伊德将告诉你一些旅行背景,它是关于我们为什么对研究时间有兴趣的?进行了哪些研究?怎样发现它影响了我们生活中所做的大部分事情?
五个主要生活经历铸就了津巴多对时间产生的浓厚兴趣,这就是:出生于贫苦家庭,童年长时间的生病,生活在一个意大利的家族中,慈爱的小学老师对自己的护佑,在斯坦福大学指导监狱实验。在本书的后半部分中,津巴多会对自己生病的经历多讲一点,但在这里,是他对其他经历的一些回忆。
20世纪30年代,我成长在纽约犹太区南部布伦那斯,我和童年的玩伴虽然缺乏玩具和书籍,但我们有可爱的人陪伴——家人和伙伴。不上课或者闲在家时,我们时常一起在大街上嬉戏。我们一起改进传统的小游戏或者干脆发明新的玩法,这样使它变得更有趣。棍子球和垒球一直是我们的最爱,从来都没厌烦过。
我这个来自西西里岛的家族崇尚一切传统而美好的事物,并对佳肴美酒及音乐很感兴趣。我喜欢熬夜参加家庭聚会。这时,我父亲就会弹奏曼陀林,祖父弹吉他,叔叔和表姐会弹奏吉他或其他乐器来伴奏。他们还会唱一些大家熟悉的古老歌曲,直到手指弹得僵硬甚至有血丝渗出才结束。这些歌曲常常勾起我对美好时光的回忆。我们可爱的家族成员现在已经各奔东西,但这些记忆依旧历历在目。
纵然我家如此的亲密团结,但由于我的父母没受过正规教育,所以像那时从南部迁来的有些人一样也不重视正规的教育。他们之所以去学校仅仅慑于法律的约束,一旦达到工作年龄,他们立即辍学打工。由于他们的技术差而且没有学历,他们就靠做暗无天日的工作来维持生计。
幸运的是,我那些小学老师总是对我循循善诱,一方面教育我要学习家人乐观而积极的生活态度,一方面又教育我要超越他们。老师的教诲使我明白:努力工作是在这个世界上实现成功的唯一途径。我喜欢学校,那里窗明几净、秩序井然,而且耕耘过后就可以看到秋天收获的场景。在那里,遵循老师的要求,你就可以得到金星和铅笔的奖励,甚至还可以坐到教室第一排象征荣誉的座位。那些慈爱的老师使我不再沉迷于即时满足,而是以延迟满足的方式来赢得更大的奖励。这让我能做到先写完学校或家庭作业,然后再去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老师更像传教士,指引我们如何生活。
这些经历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脑海里,鞭策着我到今天。
1971年,我在斯坦福大学校园里,做了一项现在看来是声名狼藉的实验:斯坦福监狱实验。这个实验想研究社会处境对普通人行为影响的力度。更具体点说,就是一个好人是怎样被引导着对他人作出坏事的。我把学生分成两组:一组为囚犯,另一组为狱警,并把教学楼下面的地下室设计成模拟监狱。我作为这所斯坦福监狱的主管,从中得到了有关时间的另一个有价值的收获。
虽然这些假扮犯人的学生知道自己只是这个实验中的一个临时角色,但他们没有按照实验假设的那样有反抗的行为,他们只是像被套牢的羊羔一样。实验允许“狱友”之间通过闲聊自己以前的身份或者表达自己对实验结束以后的未来期待,来摆脱监狱里阴沉凄凉的折磨,但他们很少这样做。相反,心理学家通过分析窃听的电话录音,发现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抱怨当前恶劣的环境,比如难咽的食物、粗暴的狱警、监狱里劳累的义工及内心的孤独无助等。由于他们没有跟狱友说过自己被抽到扮演囚犯之前是什么样的背景,也没有表达对未来的憧憬,所以除了共同感受身份降低的羞辱感,他们彼此之间一无所知。这些让我很惊讶,他们的想法竟与我儿时的想法有天壤之别。儿时我生活在贫苦的环境里,但我对未来的憧憬却是非常美好的。我甚至还要从当时艰苦的环境中探索出一切尽可能的乐趣,而相比这些囚犯只是消极地关注监狱中的黑暗日子,于是他们很快绝望地将自己监禁起来。
我们长期以来持有的身份如何被很快地改变呢?是什么使不同的人对处境有不同的反应呢?为了寻求答案,我开始了时间观的研究。当1994年博伊德加入我们在斯坦福大学的研究团队时,他对我在时间方面的早期研究产生了巨大的推动。我们一起发展了一个时间观的可靠、有效的测量方法。经过30年的研究,博伊德和我的理念已经影响到全世界的研究者,并且我比以前更加确信时间观是对人类思维、感觉以及行为的最有力的影响之一。
让我们听听博伊德对时间的个人叙述:
一种天性与教养的独特结合指引我通向“时间”。我天生害羞、内向,早年在加州的塔霍湖度过,和想象中的牛仔、印第安人做朋友。上幼儿园时,我父亲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小学任教,我和家人一起搬到了洛杉矶。这里的城市环境与我熟悉的塔霍湖相去甚远,我童年那种遥远和隔绝感没有了,我花了一阵子来适应大城市的喧嚣以及真实的人们。
一天,母亲来幼儿园接我去赴约,课间她在操场上找不到我。她警觉起来,回到教室问老师我在哪里。“你找过操场中间的树吗?”老师说道,“他大部分课间都在那里,看其他孩子玩。”在沥青地面中间的孤立的树上,妈妈终于找到趴在树上的我。我现在不在树上待这么久了,但我仍旧着迷于人们的行为,思索着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他们会那样看待自己的生活。
和津巴多一样,公立教育对我的时间观起了很大作用。我感觉到时间在教室及家里的影响。我的双亲都是从事公立教育而且事业成功的人。我母亲是教育学博士,父亲是硕士。他们以公立学校的老师开始职业生涯,以校长或主管结束。由于他们的影响以及我自己的学术兴趣,我形成了未来导向,这与津巴多差不多。
我18岁时,我的父母在结婚20年后离婚。我很震惊,也很迷茫。我期望用之后的20年工作,获得我父亲放弃了的生活。可他突然似乎想要不同的东西,这些事变得不再有意义。在一次难忘的谈话中,我问父亲是什么改变了他像我一样大时到现在40岁的人生。他极其诚恳地做了回答,但是人们并不总是知道他们为什么变了。有时他们就是这样做了。他和我想到的最好的答案就是:他一直拒绝改变,但他不能继续下去了,要做真实的自己。在那一天,我下定决心,到40岁之前,都不拒绝改变。我下定决心,每天有一些小的“中年危机”,以期望避免到了40岁后更大的一个中年危机的出现。
现在我要40岁了,在某种程度上我的规划奏效了。我没能避免自然而然伴随着年龄发生的一些改变,但是我已经能更好地接受18岁到40岁的转变。我学会了不跟时间作对,而是顺应时间的序列。我结婚后,努力接受婚姻及我自身的改变。虽然我避免了对突然的、戏剧化的改变的欲望,但我继续工作,倾听来自其他方面的建议。我喜欢钓鱼、木工、旅行以及和亲友待在一起,有时未来的时间导向仍旧会妨碍我享受当下。
坦率地讲,我追求了我的热情,它包括了心理学、时间、技术以及三者之间的相互影响。我最初在斯坦福的心理学研究实际上是企图解释人们为什么有时会做一些常被认为疯狂的事情——比如自杀性爆炸。我推测这些答案既不是俗套的,也不是单纯的,它们必须以高度的个人对时间的视角以及人们在其中的位置而展开。我发现心理学的许多领域忽视了对未来信念的影响,因为这种信念与宗教紧密联系,而宗教在主流的心理学中近乎禁忌。从根本上说,我的工作验证了津巴多的早期工作,并将其扩展到了未来,你们会在第6章看到。在过去的14年,我们一直都在合作研究。自从我们认真地开始研究,总共已走过了52个年头。在这期间,我们访谈,并与成千上万的学生及实验被试合作,来发展时间的研究。
这是一本指引你投资未来的书。时间很重要,不管你是谁,住在哪,年龄多大,或者你做什么;不论你是独自喝茶,还是国家领导,时间都很重要;不管你是单身母亲、执行官、教师、学生,或囚犯,时间都很重要;不论你是个放松的快乐主义者,或是精力充沛的工作狂,时间都很重要;你的时间是宝贵的。你的生命只能经历一次,因此最大限度地利用好生命的这段旅程至关重要。
我们想让你发展的观念是一种平衡的时间视角,而不是狭隘地专注于单一的时间区域。一种平衡的时间视角将让你在面对实际情况时,能够在过去、现在及将来之间灵活转换,因此你可以作出最佳选择。然而,我们提建议,你必须同意。为了从你的投资得到最佳回报,你必须作出许诺去学习、改变。你是唯一那个令你的时间重要的人。如果不是你,还有谁?如果不是现在,那是何时?
* * *
'1' 圣芳济教会的修士通常都会穿着褐色道袍,头戴一顶尖尖的帽子。该教会传到意大利时,被当地人取名卡布奇诺。后来,意大利人觉得浓缩咖啡、牛奶和奶泡混合后,像修士的道袍,于是取名卡布奇诺。——译者注
'2' 这是基督教文化中一个很著名的成语或口头语,意为好心人、见义勇为者。——译者注
第一部分 时间的心理悖论
第1章 关于时间的悖论
“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万物皆变。
——赫拉克利特
根据卡尔·萨根(Carl Sagan)著名的《宇宙日历》(Cosmic Calendaf)中所说,地球形成于宇宙诞生的第一年的9月。恐龙出现在圣诞节前夜,而猿则出现于12月31日晚10点15分。最早直立行走的人类祖先出现在晚上9点42分,而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类出现于晚上10点30分。今天是宇宙第二年的第1秒。在人类出现之前的第一年的364天10小时30分钟内,大事多多。银河系形成,太阳系调整了它们精致的同步运行轨道,行星布满其中。对萨根这个宇宙学家来说,整个浩瀚的宇宙是用来衡量时间的背景。
地球是古老的,而人类是年轻的。我们生活中的大事以年来计算,人的一生要度过数十载光阴,家族世代横跨百年,而所有可考的历史都要穿越千年。但是对于太早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们知之甚微,不仅是因为没有相关记载,更是因为我们也很难掌握这么长间隔的时间。
——卡尔·萨根《伊甸园的飞龙》(The Dragons of Eden)
萨根用光年来衡量距离,用千年来计算时间。我们通常会用一条时间线来了解自己的一生。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与浩瀚无边的宇宙相比,也许只是转瞬即逝的一闪光亮,可这正是我们真实的存在,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展望人的一生,生与死标志着我们个人时间的起始、过程与终结。对我们来说,100年的时间很久,1 000年似乎意味着永恒。一个婴儿的诞生是新生命的到来,而死亡则是生命的离开。每个人出生时都是生命的一个全新而鲜活的例证,同时也是如宇宙般古老的一个“模子”造出的又一模型。萨根的《宇宙日历》中的那前364天并不清闲,它们在努力制造我们人类。
总是赶不上的时间
自从我们出生,周边的世界就飞速地发展变化着,所以我们总是赶不上时代。特别是在过去的150年里,可以说世界的变化日新月异。但是相比之下,通过数百万年创造出的人类的生理机能在漫长的15万年里变化很小。你的身体(即使它刚刚来到现在这个世界)是为了成功存活下去而在过去就设计好了的。它是一个过时的生物机器,它只进化到适应那个早已消失了的世界。虽然在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中,每24个月左右,计算机的运行速度就会翻倍,但是人类的信息加工过程在过去15万年却没有实质性的扩展。我们的生理机能显然落后于时代。
在兆赫兹的世界中,我们只是以赫兹计量的小机器。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简单反应时”大概是250毫秒。“简单反应时”是对某一刺激作出反应所需的时间,比如,灯亮的时候按下按钮关掉它之间的时间。从灯光输入进大脑到手作出按动按钮的反应,完成这个“周期”需要1/4秒,即每秒能完成4次这样的周期。因此,一个普通人加工信息的速度大约是4赫兹。相比之下,一台台式电脑的CPU加工信息的速度超过3京赫(京赫等于千兆赫),这大概是人类的7。5亿倍。
这个相对较慢的处理速度有两层含义。首先,它意味着我们所有人在过去活得比250毫秒长。我们的身体大约需要这么长时间来记录我们周围的人或事,比如灯亮的时间。我们需要更久的时间来感知声音,因为声音的速度比光慢多了。
其次,因为我们心理的CPU运行得很慢,所以我们必须谨慎对待我们思考任一问题所花费的时间。我们节约、保护、保存我们心理思考的“周期”,就像守财奴对待他的钱一样。心理学家给这种倾向起了个名字,把人类称为“认知吝啬者”。在日常生活中,当人们要做常规决定时,就保存着思考周期不用,转而依赖心理试探法——简单却实用的粗浅法则,我们通过尝试和错误学会了它。我们把判断和决策的技巧省下来用于思考生活中新异的、不可预知的、危险的事,确切地说,就是用于预期未来。不幸的是,过去管用的东西现在不一定还奏效,特别是“现在”与“那时”有不同规则更是如此。此外,过去的成功在未来不会被自动复制,尽管我们很希望可以这样。
进化中的时间
自远古时代起,人类就经历着文化发展的过程……真是多亏了这个过程,我们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而且,我们遭受着它所带来的善意的折磨。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给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
公开信《为什么要有战争》
如果在过去的15万年里人类的生理机能没有改变,那有改变的是什么?让我们回到萨根的《宇宙日历》中的12月31日晚上10点30分去见见我们的一位祖先。他生活在东非,叫泰格,21岁。他那个部落大约有40人,在族人中他的年龄算较大的了,他和妻子伊芙育有两个孩子。他的威严笼罩着方圆160公里的草原,他的权势遍布于茂密的热带雨林。树林为他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食物,他还会弄些猴子肉和鼠类的肉作为补充食品。
不管怎么说,泰格过得还不错。那里没有寒冬,因为它位于赤道附近,大地给了泰格所需要的一切。在现代社会诸如毒品、暴力、即将瓦解的退休制度等事件带来的灾难到来之前,泰格和族人们一起生活、劳动、相亲相爱,但是,泰格也面临着生存考验。对他和其家庭来说,最大的恐惧源于遭野兽的袭击而被夺去生命,这种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的。
泰格的另一个担心就是邻族人。一天两族人隔河相遇,泰格看到有个外族人对他可爱的妻子很感兴趣,所以他担心外族人会趁他熟睡时用石头砸死他。当他暂时减轻了对死亡的恐惧时,他的思绪会转向打斗、逃跑、吃和性,其中花费他时间最长的就是找食物了。吃意味着他和族人要寻找一个让他们可以找到食物的地方。吃完以后,如果这一天还有时间,他会将精力转向其他那几件事情上。
托马斯·霍布斯(Tomas Hobbes)形容像泰格那一时期的人的人生是孤独的、贫穷的、肮脏的、野蛮的、短暂的。泰格的人生并不孤单,确实有贫穷、肮脏和野蛮,但他可以接受。但是,他的生命有可能很短暂,这个事实使他夜不能寐。他花了大量的认知“周期”来思考他有可能遇到的危险,并想方设法来避免它。
由于泰格要时刻担心自己的性命,所以他的时间概念几乎完全是现在导向的。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今天会对他造成生命危险的事物,而对明天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事暂且不管。他不需要用日历来标志正在流逝的每天、每周、每月和每年。如果他寿命很长,他也将会患上癌症、心脏病之类的慢性病,并将它们遗传给下一代。但是,他只关注较紧迫的危险,他的生活有赖于这个警句:现在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就会送命。他不懂得在雨天做一些储备,对他来说雨天与平时都一样,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的命。如果有人给他一粒向日葵种子,他不会种下,而会吃下它。
如果我们问泰格,你认为时间是什么?他一定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导向的生活不需要过去和未来的概念,所以他没有形容时间的词汇。这种现在导向很完整,他和他的族人都没有能描述一天之外有关时间的词语。皮拉哈人(现居住在巴西西南部马西河沿岸,一个仅有350人的土著部落)同样没有词语来描述过去与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