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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嗔惊异,在身上找寻,抬起衣袖,发现袖子的拐角上沾了一块洗发液,应该是扶瓶子的时候擦上的。原来上午频繁闻到的香味并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戒嗔自己。
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似乎每个人都习惯先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其实若从自己身上找起,反而更容易找到。
第48个 解开心结的人
淼镇里有位姓林的女施主这些日子很苦闷,因为她的丈夫赌博输了很多钱。
事实上,林施主的丈夫迷上赌博已经很长时间了,在林施主来天明寺向师父们抱怨自己丈夫之前,戒嗔便听过她丈夫的事情。
大家说,林施主的丈夫赌博水平很高,一般人赌博的方式可能是玩牌,也可能是麻将,而林施主丈夫的赌博方式比较特别,他只赌猜拳。林施主的丈夫左手生了六个手指头,赌博的时候常常能出奇招,每年在赌博上都能赢不少钱。
对于丈夫赌博,林施主也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因为丈夫一直赢钱,所以林施主的危机意识也不是那么强。
这段时间,林施主的丈夫在一次意外中左手骨折了,从此不能再和别人赌博猜拳,可是长期积累的赌徒心性却没有变,时常拉上一帮朋友玩骰子赌数字。
林施主的丈夫玩骰子并不擅长,所以经常输,输得多了更想翻本,结果输得更多。林施主这才开始后悔,恨一直没有劝阻丈夫改掉不良习惯。
为了这事,林施主跑上山好几次了,希望师父们能帮她想个解决的方法。智惠师父和智缘师父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两人觉得此事需要和林施主的丈夫先沟通一下,然后才能筹划解决良策。所以,他们建议林施主找个机会把她的丈夫带上山来。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施主的丈夫不愿意上山,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都只见到林施主孤单一人上山来找师父们。师父们给林施主出了很多主意,但显然,效果并不好,林施主的丈夫依然赌博,而林施主依然抹着眼泪来向师父们哭诉。
后来的一次,林施主上山来的时候,恰好智惠师父和智缘师父都不在,接待她的是智恒师父。林施主边哭边叙述最近的经历,说了整整两个时辰,后来智恒师父对林施主说:那我跟你去你家看看吧。
戒嗔很奇怪智恒师父会用什么方法开导林施主,要知道平日在寺庙里,智恒师父拿手的是理发和做饭,至于施主们的心事,他是很少开解的。
智恒师父去的时间不长,一会儿便回来了,而等到林施主再来寺里的时候,她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据说她丈夫已经改变了很多。
戒嗔不由得好奇,智恒师父到底对林施主的丈夫说了些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的神效。
后来智恒师父告诉戒嗔,其实自己只是发现林施主平日和自己丈夫沟通得不够,两人一说话便会争执得厉害,而林施主在背地里和师父们谈起自己丈夫的时候,反而是充满了感情。
于是智恒师父引导两人之间做了一次正常沟通。智恒师父说,当时听林施主诉苦的时候,感觉有很多话都很打动人。果然林施主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丈夫的时候,也打动了他。事情自然便解决了。
原来最有可能打开心结的人,往往不是所谓大师高人,而是当局者。
第49个 用心制作的佛像
淼镇里的居民对于木头雕刻的装饰品很是偏爱,很多镇民都喜欢在家里摆放一些木雕做装饰。这几年,有不少商家看到了这种商机,特意从外地的工厂购买了不少木雕饰品销售到镇里。只是小镇的居民对这种批量生产的商品并不太喜欢,大家更喜欢的还是那种由小镇里工匠手工制作的木雕。
在淼镇的东边住着一位姓孙的老施主,他就是一名手艺不错的木雕工匠。孙老施主平日和戒嗔的几位师父关系不错,寺里有好些木雕佛像,都是孙老施主赠的。
有段时间,不少来天明寺的施主向师父们提出要求,希望可以从寺里请一些木雕佛像回去供奉,师父们考虑再三,决定达成施主们的愿望。
师父们想到了去请孙老施主帮忙,孙老施主接下了任务。之后的几个月,老施主几乎推掉了所有的生意,一共帮寺里制作了九十九尊佛像。
戒嗔把孙老施主送来的佛像摆放在佛堂中,满满地摆了好几排。不过戒嗔左看右看,却总觉得其中有一尊佛像好像与众不同,显得格外精致些。
戒嗔忍不住问戒傲和戒尘,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戒嗔又想:会不会是戒嗔向他俩询问之时,误导了他们呢?
正好智恒师父路过,戒嗔便让智恒师父去看看佛像,结果智恒师父在没有戒嗔提示的情况下,也一眼认出了那个与众不同的佛像。
戒嗔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同一个工匠手下的作品,差别为什么会如此之大,会不会是镇上其他的高超木雕艺人制作了这个佛像混杂在其中呢?
于是戒嗔把这尊佛像留了下来。第二天,孙老施主来寺里的时候,戒嗔便拿出佛像向孙老施主询问这件事情。
孙老施主看了佛像后,忽然笑了。孙老施主说,这尊佛像确实是他做的,在为寺里制作佛像期间,有位姓丁的女施主向孙老施主订购了这尊佛像,说是想送给她城里的女儿,为女儿祈福。
孙老施主也有一个女儿,所以非常体谅丁女施主的心思,并且在制作这尊佛像的时候,特别用心。后来丁女施主因为其他的缘故,提早去了城里,佛像也一直未取,在寺里向他订购佛像后,孙老施主就把这尊佛像随同其他佛像一起送来了。
戒嗔把这尊佛像重新放回佛堂的时候,一直在想,其实人生中的与众不同,往往不仅限于才华和能力,我们懂得用心去做一些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也许它们便会成为我们记忆中的亮点。
第50个 曲施主的放下
戒嗔第一次见到曲施主的时候,是在一群香客之中,这一群人打扮得有些特别,手中拿着不少摄影器材。戒嗔后来知道原来他们是一个电影剧组,在附近山里拍电影,中间有些事故,不得不停下几天,闲暇之中无事可做,便上山来寺里游玩。
曲施主在一群人中显得很特别,他拜佛的时候比同行的人虔诚很多,姿势和动作都没有分毫错误,看得出是对佛学有了解的,而且他和寺里的和尚一样,没有头发,头是光光的。智恒师父借机教育几个不爱剃头的小和尚说:我们出家之人,反倒不如在家人虔诚,平日给你们剃头都东躲西藏的,可是有些施主还自己剃度修行呢。
智恒师父还是有些担心的,前不久寺里也来过一个自行剃度的修行人,一定要在寺里出家,还在为香客准备的禅房里待了很多天,师父们劝说了好些次,才让他打消了念头。
智恒师父决定要和曲施主谈一谈,因为寺里的房间实在是不多了,几间备用的房间都是留给留宿的香客的,而且这几间房间也不在寺院里面,不适合修行。
中午时分,智恒师父听与曲施主同行的人说,曲施主是因为前额有点儿秃,所以,索性把头发全剃光了。之后,智恒师父也就没有再去找曲施主了。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戒嗔对曲施主有些印象。
曲施主第二次来寺里是去年春天,戒嗔感觉这次曲施主要沉默很多,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坐在智缘师父面前,师父让他说出心中困惑。曲施主说自己是一名导演,但不算是很有名的导演,一直想导演一部好电影,一年前忽然有了导演电影的机会,而且一来就是两个,权衡再三,他选择了起先答应的合作方,对方是个女博士,看起来人也不错。
虽然曲施主推辞了另一个知名制片人的投资机会,但是他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正确。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见利忘义的人,但总有人会坚持自己的原则。
然而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女博士在签合同的那天,忽然说自己的公章忘记带了,并且把曲施主签过字的文件拿走了。又过了几天,曲施主再次催促对方签约的时候,对方不再接电话,托人打听,原来女博士签约给了别人。
戒嗔记得有人说做文和做人有着莫大的联系,其实也不尽然。
长久以来的愿望忽然落空了,另一个难得的机会也错过了。那段时间曲施主的心情非常低落,有时候买醉,喝多了便打电话给女博士,对着电话痛骂对方,对方有时候不接,或者即使接了也不说话。
曲施主这次来就想问智缘师父,我们是否应该坚持原则,也想问好人真的有好报吗?
智缘师父回答曲施主说: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改变,不如放下吧。
曲施主对智缘师父说:我试着想放下过,但是始终做不到。
智缘师父引着曲施主走到屋外,指着茅山的山顶对曲施主说:你如果走上了山顶,那么你心中的困惑就会迎刃而解。
曲施主迈步向山顶走去,智缘师父又阻止了他,指着寺院里的香炉对曲施主说:你带上它一起吧。
那只香炉很大,铜制的炉身,常年摆在寺院中间,很少有人去挪动它。曲施主一愣,站在香炉前,使劲推动着香炉,而香炉只是轻轻地动了动,想把它搬上山几乎是不可能的。曲施主想放弃可是又不服气,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
智缘师父笑着对曲施主说:其实,你的目标是登上山顶,不带着这个香炉也是可以的。
那个下午,曲施主在香炉前站了很久,终于笑着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转身告别,下山而去。
前些时间,戒嗔又见到了曲施主。这次他戴着帽子,戒嗔不知道他帽子底下的头发是否多了,但是能看得出曲施主的心情很好。他同行的人告诉戒嗔,曲施主前不久拿了一个很重要的奖项。曲施主也得意地望着戒嗔笑。
戒嗔忍不住问曲施主:当时你发的什么短信?
曲施主告诉戒嗔,当时他发的短信是给女博士的,发完后就删除了她的手机号。曲施主告诉女博士说:我不再恨你了,因为我的目标是登上山顶。
人生永远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曲施主真的不在意那个欺骗他的女施主了吗?戒嗔看并不尽然,因为戒嗔听见他还在大声与他同行的朋友说那件往事,只是神情轻松得像在说一个笑话。
第51个 每个人的缘法
茅山最有名的景点就是三重瀑。清澈的山泉水缓缓洒落,流水中花瓣随波而动,抬头仰望天空,这里自有一份独特的通透。
有位老施主说:在古树下,找块山石坐上去,闭目养神,耳畔只有潺潺流水之声,听闻飞虫或是采蜜归宅的蜂儿空中振翅之声。眼未睁,但依然可以看到柔若无骨的花瓣从与瀑布相连的小潭中居住的鱼儿头顶掠过的景色。
老施主说:心中美景常止于此,如果再追逐花瓣最后漂到了何处,是否化成花泥去护花了?反而不美了。
三重瀑虽美,却不是戒嗔最喜爱的地方。
因为眼中所能见到的美景,永远抵不上心的恬静。
戒嗔喜欢带着本书,去寺右侧一块很大的山石旁。这里藏于几棵大树之后,平日很少有人来此,甚至连条小路也没有,但穿过仿佛已经无路的树丛,会发现别有洞天。
这里依然有树,只有一棵,特别高大,比周围的树高出了一大截。只是树叶并不茂盛,阳光可以轻松透过树枝照耀在山石上,光线居然也不错。
寻块山石,掸去灰尘,靠在树旁翻经阅卷,偶有落叶被山风吹落,落于经文之上,信手取来,夹于书中作为书签。
这里无水无花,只是有种独特的幽寂,让人静心,也许这就是戒嗔爱此处的原因。
戒傲性格与戒嗔大大不同,不似佛门中人,喜欢多动。戒嗔时常想拉着戒傲一起来此处读经书。戒嗔感觉,如此美景说不定也可以让戒傲心静下来好好地修行,只是戒傲从来不肯来。
有次戒言衔了戒傲的布袜,从寺里跑来找戒嗔,戒傲一路追到此处。
戒嗔正在树下看书,正好借机把手中的经书交给戒傲。戒傲笑着接过,也学着戒嗔一样在树下读书,不过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再也忍受不住去打球了。
戒嗔不解地向师父请教:为什么如此清净的场所却无法平复戒傲爱动的心?
师父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人和人的差别绝不仅仅在表面。你心中的美景,别人未必能够体会得到,别用自己的标准看待别人,也别想着要去改变别人。幽寂的山石旁并不是戒傲心中的归宿,我们何必期望每个人都变得和你相同。
第52个 老鼠家园
智惠师父未出家的时候曾经是一名教语文的老师,他出家的时候带来了很多书,大部分都不是什么佛经,可能是那时候尘缘未了,还想着以后翻阅,这些杂书都堆到了戒嗔的床下。智惠师父进寺后就很少去碰这些书了,久而久之大家也慢慢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这些书也不是无人光顾,有些有着好学之心的老鼠在里面做窝,时常翻阅。
有时候早晨起床,会发现袜子上又多了一个洞,戒嗔猜想可能是被未读过礼仪篇的老鼠咬的吧。
有一天,戒嗔向智惠师父请教问题。智惠师父想了很久,也说不出答案。他忽然想起来,说床下的一本书中有答案。
掀开床单,把头探到床下,伸手摸索床下的书。那些尘封已久的书上积满的灰尘飞扬,把围在旁边的人,呛得直打喷嚏。
耳边听见吱吱叫声,两只瘦小的老鼠,一前一后从书堆里窜出来,逃出房门,跑到院子中了。
戒傲被它们吓了一跳,随即又忍不住笑,他说:小寺庙里的老鼠也挺可怜,长得这么瘦巴巴的,这两只老鼠要是在别处,估计养得比现在胖不少。
把一堆堆的书从床底搬出来,堆在院子里,一本本平铺在院落中间,让阳光晒在散发着浓浓霉味的书页上。
戒嗔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捏着鼻子拍打着灰尘,几位师兄弟趴在地上,一本本找寻智惠师父所说的那本书,终于找到了,却发现只剩了半本,另半本已经成碎纸,不用问一定是刚才那两只老鼠或者其亲友干的。
把半本书交到智惠师父的手中,智惠师父翻翻书页,已经找不到想要的内容了。戒尘愤愤不平地说:这两只老鼠真爱捣乱。他忽然又天真地说:要是智惠师父能给这两只老鼠讲讲经,让它们从此改过自新就好了。
智惠师父笑着说:教化老鼠那是佛祖才有的法力,师父怎么会有那等功力。再说,这两只老鼠也没有什么需要教化的地方。
戒尘不解,藏在床下,啃坏了书的老鼠为什么不需要教化?
智惠师父回答戒尘:因为虽然床上是你家的,但是床下本就是老鼠的家呀。
戒嗔后来想,智惠师父的话,其实也有他的道理。在地球上,人类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大凡对人类有利的就是益虫,和人类争抢食品甚至伤人的就是害虫。可如果从老鼠的角度说,打扰它们生活的人类,自然也是一种害虫。
第53个 以退为进
戒嗔的两个小师弟戒痴和戒尘,除了头是光的以外,其实和山下小学生的差别并不是很大。平日里两人每天做完必要的功课,再跟智缘和智惠两位师父学学文化知识,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寺院周围乱窜了。
山下的小朋友玩的花样,他们俩也很快学了过来,时不时还有一些创新的东西。
没有什么昂贵的玩具,只是一些廉价的玩乐,打弹珠,跳方块,他们却乐此不疲。
有天戒嗔在院子里扫地的时候,听见两个小和尚嗨哟嗨哟地叫,探头去看,原来两人正在比赛跳远。戒嗔看到院子的地上有一条白色的粉笔线,两个小和尚正站在白线前面,轮流蹦来蹦去。每次比试结束,胜的一方都会用粉笔在地上记录下来。
在戒嗔的想象中,戒尘应该不是戒痴的对手,因为戒痴的个头要比戒尘高上一些,再加上戒痴平日的运动量也比较大,经常在寺院里爬上爬下,时不时还做出一些戒嗔都不敢做的动作,算是相当有运动天赋的。
笑着坐在院子中的石阶上,看着两人比试,戒嗔意外地发现戒尘居然丝毫不落下风,两人在院子里蹦着,不断地为谁蹦得更远而辩论。
两人正比得起劲,恰好戒傲师弟从旁边路过,戒傲师弟顺口说了一句:跳得这么近居然还好意思比来比去。
戒痴和戒尘很不服气,便说要和戒傲比试一下,戒傲忍不住放了一句大话,他说:就你们的水平,让你们两个一起我也能赢呀。
戒傲师弟说完这句话便走不掉了,戒痴和戒尘两人纠缠着他一定要比下去,并且说,如果他们赢了,便要做戒傲一天的师兄。戒傲师弟无奈,但也只能答应。
对于双方的比试,戒嗔还是挺好奇的,只是戒痴和戒尘两个小和尚提出的胜利条件好像很不合算。因为平日里,这两个小师弟经常倚仗着年纪小,对戒嗔和戒傲作威作福。戒嗔实在不知道“师兄”这个头衔,除了名义上的意义以外,还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戒痴和戒尘两个人很卖力地站在白线旁开始跳了起来,虽然两个人年纪小,力气有限,蹦得确实不远,可是两人接在一起的长度,却也不短。戒嗔目测了一下,戒傲师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