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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淼镇上有位姓刘的施主,在天明寺里皈依了佛门,做了在家的居士,法号叫戒忧。刘施主的年纪比戒嗔和戒傲都大些,所以平日大家都喊他戒忧师兄。
有一次,戒忧师兄去城里出差,回来的时候在城里的超市买了一些特产,超市的营业员找钱的时候,给了一张特别破旧的钞票。戒忧师兄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觉得那张钞票脏兮兮的,可能上面还有些病菌什么的,便不想接受这张钱。
戒忧师兄向营业员提出要求的时候,营业员很不高兴,觉得戒忧师兄十分矫情。他觉得钞票这种东西,管它是新的、旧的、缺了角的,都应该是大家最爱的,哪有这般挑三拣四的。
戒忧师兄平日性情很平和,怕引起争议,便用收下的零钱随手买了张彩票,哪知戒忧师兄的运气特别好,彩票中了一等奖。
虽说是一等奖,不过奖金并不是非常高,因为这种彩票最高的奖项是特等奖。戒忧师兄所中的一等奖,那一期有很多人买了同样的号码,所以奖金只有五千多块。
戒忧师兄回到镇里,在路边遇到孙大嫂。戒忧师兄中了奖,自然样子很开心,孙施主就问戒忧师兄为什么如此开心。
戒忧师兄便忍不住把中奖的消息告诉了孙施主,并请孙施主替他保密,孙施主答应了。
戒忧师兄后来说:自己实在是低估了孙大嫂的传播能力,差不多到了第二天,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戒忧师兄中奖的消息。等到第三天,整个镇子,除了镇东头喝多酒还在昏睡的陈施主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了。
戒嗔觉得戒忧师兄的说法,实在有开玩笑的因素在里面,不过消息的传播确实让戒忧师兄很困扰。镇里的人和戒忧师兄熟悉点儿的,纷纷向戒忧师兄道喜,不熟悉的便在背后指指点点。
戒忧师兄忍不住去责怪孙大嫂,孙大嫂很委屈地向戒忧师兄解释,她只是在镇上的马路边自言自语时被人听到的。
戒忧师兄中奖的消息也传到了山上,不过版本很多。开始的时候,大多和中奖有关,只是金额不同,从一百万到五百万不等,后来衍生的消息也多了起来,比如戒忧师兄因为中奖要离婚以及中奖只是幌子,其实是把贪污来的钱洗白等等。
戒忧师兄那几天很困惑,逢人便解释中奖的事情,有人信了,也有人认为戒忧师兄欲盖弥彰。
为了这事,戒忧师兄特意上山向师父请教,戒忧师兄想:总要有个法子,让大家了解真相比较好。
但是师父并没有教戒忧师兄澄清真相的方法,反而建议他不要再多解释了。
师父说:真相不会因为别人怎么说而改变,时间越久,被误解的真相就会被还原得越多。
对于师父的说法,戒忧师兄也是将信将疑的,但最终还是按照师父的要求去做了。
在小镇上,关于戒忧师兄的谣言,继续传播着,但几个月之后,小镇上的施主发现,传说中了数百万的戒忧师兄,生活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变化,据说要离婚的戒忧师兄,家庭关系依然和睦。
渐渐地,那些依靠想象而生的谣言也不再有人谈起了。
第14个 心如明镜
天明寺所在淼镇的中心位置有条小街,这里集中了不少店铺,是淼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小街的附近有块很大的空地,因为人流量比较大,所以很多施主自发地在这里摆摊,渐渐便形成了一个露天的集市。这里的摊点卖的东西品种很杂,吃的用的,几乎都有。
我们习惯称呼这个露天集市为广场,不过有些城市里来的施主看到这个广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广场自然是那种修建得整齐漂亮的场所,像这种由泥土地和流动摊贩组合而成,雨稍微下得大点儿连摆摊都困难的地方,被称为广场,确实有点儿牵强。
广场的中间有五处高高的旗杆,戒嗔不知道这些旗杆以前是做什么用的,它们也荒废很久,上面早已没有旗帜了。
五根旗杆也有不同之处,那就是它们外壳上残留着一些不同颜色的漆,想象中在很久以前这些旗杆应该漆着不同的颜色,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远远望着它们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明显的区别了。时间对事物的改变,往往大到让人难以想象。
五个旗杆中间有一根是黄色的,在这根黄色的旗杆下,总有位老施主在这里卖糖葫芦串。老施主养了一只黄褐色的小狸猫,只要老施主在摆摊,小狸猫必然会在老施主的脚边绕来绕去。
老施主的年纪挺大,身体看起来还算健康,只是他的左手和智缘师父一样有点儿残疾,还好对行动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戒痴师弟很喜欢吃糖葫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老施主混得十分熟悉。有时候我们从老施主的摊点经过,老施主会笑着从插糖葫芦的草垛上抽出一串糖葫芦给戒痴。当然,如果戒嗔或戒傲在场,自然是不好意思白拿老施主东西的,毕竟老施主也只是个小生意人。
戒尘师弟也很喜欢去老施主的摊子,不过戒尘师弟的兴趣并不在糖葫芦上,他很喜欢老施主的小猫。只要走到附近,戒尘师弟便会绕道逗小猫玩玩。难得那只小猫也是不认生的,只要看到戒尘,远远地便会跑过来。
有一次,智缘师父和戒嗔以及两个小师弟一起去小镇上,路途中遇到了一个外地的施主问路。
原来这位外地的施主迷了路,还和同行的朋友走散了,施主的朋友电话联系了他,说自己站在广场的黄色旗杆下等他。
戒嗔给这位施主指点了一下去黄色旗杆的道路,因为不熟悉路途,施主便问得仔细了点儿,施主问:黄色旗杆的旁边有没有其他特征?
于是戒痴师弟说:黄色旗杆就在广场的中间,那边有位卖糖葫芦的老施主。而后智缘师父补充说:这位卖糖葫芦的老施主左手有点儿残疾。戒尘师弟又补充说:老施主还养了一只黄褐色的小狸猫。
戒嗔发现,在描述同一位老施主的时候,智缘师父和两位小师弟三个人的描述方式是有很大区别的。
即使在看同一样事物的时候,每个人所看所侧重的也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你看待事物的过程,就像一面镜子,不经意地折射着你心底的东西。
第15个 一克重的砝码
几年前,淼镇开了一家玩具店,这是小镇里唯一一家专营玩具的商店。虽然之前小镇上也有卖玩具的地方,但最多是在卖百货的超市里设立一个专柜。
玩具店是戒尘师弟最爱的店铺,每次路过,看到橱窗里摆放的各式各样的玩具,他便走不动路了。
有次戒嗔和智缘师父以及戒尘一起去山下办事,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玩具店。玩具店的老板林施主和智缘师父比较熟悉,便招呼我们进去坐坐。
正好那天不是很忙,再加上智缘师父看着戒尘一脸渴望留恋的样子,便笑着接受了林施主的邀请。
戒嗔和智缘师父一起坐在林施主的茶几旁喝茶,而戒尘则不客气地跑去了柜台里玩玩具。
智缘师父一边和林施主聊天,一边盯着挨个乱摸玩具的戒尘,生怕他把玩具弄坏弄乱了。
过了一小会儿,戒尘也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一个天平,跑到茶几旁边,问:林施主,这个也是玩具吗?
林施主说:这个不是玩具,是替镇上学校采购的实验用品。
戒尘把天平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天平附带着的一个小盒子,那盒子里放着各种重量的砝码,最重的有五百克,而轻的只有一克重。
戒尘把砝码统统倒在桌子上,然后大大小小挨个往天平上放,天平则是在砝码的改变下升升降降。大家都笑着看他,都觉得小孩子的乐趣果然是不同的,如此简单的玩法,戒尘也可以玩得如此尽兴。
戒尘又玩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了那个只有一克重的最小的砝码,将它轮流放在天平的两边,因为砝码实在太轻,天平并没有因为这一克的重量而发生改变。戒尘叹着气说:这个砝码是这盒子里面最没有用的,其他的砝码都比它有用。
智缘师父说:那可不一定哦。接着师父先把天平两端托盘上的砝码全部拿掉,在两边各放了一个一百克的砝码,渐渐地,天平在摇晃中,慢慢平衡下来。
然后师父拿起了那个一克重的小砝码,把它放在了已经达到平衡的天平的一个托盘上,托盘便立即沉了下去。
戒尘看着下沉的托盘笑着说:原来这个小砝码的作用居然如此之大。
这时智缘师父又说:那也不一定。
他伸手把和小砝码放在一起的一百克砝码取了下来,天平骤然失去了平衡,仅余下一克重砝码的托盘咚的一声再次升了起来。
智缘师父又说:失去了大砝码的帮忙,一克重的砝码就没有用了。
戒嗔以为,智缘师父想说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的——
生活中的我们大多只是平凡的小人物,就像那个最轻的小砝码,小得微不足道,但我们永远都不应该觉得自己是没用的,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刻,也许左右全局的人就是我们。
可即便左右了全局,也别以为自己真的就那么重要,那么必不可少。要时刻记得,自己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砝码。不要自豪地以为自己是世事的主宰,因为孤军奋斗的我们只能像那颗孤零零站在托盘上的小砝码一样被悬在空中,无依无靠。
确实,浮浮沉沉都不是我们应有的生活态度。
第16个 奇花与仙人掌
戒嗔几位师父的爱好略有不同,其中智缘师父比较喜欢养花,他在佛堂前摆放了一个花架子,把自己种的花草放在上面。对于原本简单空旷的寺院来说,有了这花架子,也算多了点儿姿彩。
花架子上的花草品种不少,多数是些寻常的,如月季、兰花、仙人掌之类的,也有些不常见的花草,戒嗔也叫不出来名字。
常常往来于寺庙的施主大多知道智缘师父有这个爱好,所以经常在上山的时候,顺便带上几盆花送给智缘师父。
只是智缘师父虽然喜欢养花,但种植花草的水平很一般。在戒嗔的印象中,智缘师父时常会把一些难养活的花草弄枯萎了。幸好经常有人送,所以花架子上的花也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淼镇里有个姓岳的老施主,据说岳施主以前所从事的是和花木有关的工作,退休后,便从城市搬到了镇上来住。
岳施主和智缘师父有着相同的爱好,所以两个人很谈得来,当然他种花的水平比智缘师父要高出很多。
有次岳老施主给智缘师父带来了一件礼物,是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一枝不起眼的小植物。
戒嗔并不认得那是什么花,但是看到智缘师父高兴的样子,感觉应该是盆很稀罕的花。
岳老施主告诉戒嗔,这种花是从远方购买的,据说开花的时候非常艳丽,但是这种花非常难养活。岳施主特意拿出一本书,指着中间的几页告诉智缘师父,说是种植这种花的方法。
智缘师父很高兴地收下了书,岳老施主走了后,智缘师父坐在小椅子上,仔细地翻看那本书,把小花放在最容易接受阳光的地方,按着书上所说的种植方法仔细地去调配泥土、养料和水。
他还在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些浇水施肥的时间,让戒嗔到时候记得提醒他。
可惜虽然智缘师父很用心,但是那盆花养了一个多月后,没有等到开花就枯萎了。智缘师父有些失望,只得把花扔掉了。
后来有一天,戒嗔搬动花架子,意外地在花架最低端,发现了一盆歪放的仙人掌,那是半个月之前就失踪的花,先前戒嗔一直以为是哪位施主喜欢带走了,所以并没有去寻找它,谁知道竟然是掉在夹缝里了。半个月不见阳光,没有水分,仙人掌的叶片也只是略显缺水而已。
戒嗔把仙人掌放回原处,再给它浇上些水,只过了几天,仙人掌便复原回从前的样子,又翠绿如常了。
精心培养的花儿,不过一个月就枯萎了,而放任半个多月没人打理的仙人掌却存活了下来。戒嗔问智缘师父这其中的原因,智缘师父说:因为仙人掌生长在沙漠里,已经习惯了没有水的日子。就算迟上几日找到它,它也未必会枯萎。
戒嗔想:原来困境并不一定完全是坏处,就像生长在沙漠里的仙人掌,在最艰苦的环境中生长,反而因此有了更顽强的生命力。
那么在艰难生活中的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时刻告诉自己,我会因此而变得更强大?
第17个 木盒中的佛像
戒嗔的师弟戒傲挺好动的,常常在寺院里舞动拳脚。有时候戒嗔拿他开玩笑说,他应该去少林寺出家,在天明寺这种没有武僧的地方出家有些屈才。
戒傲非常聪明,记忆力很强,很多文章看过一遍就可以背出十之八九。
经文不像普通文章那样好背,《心经》、《大悲咒》这种简单的,戒傲自然是背得很熟了,就连其他长篇难背的经书,戒傲也能硬记下来。师兄弟们都很羡慕戒傲的这项本事,特别是经常因为背错经文而挨师父们板子的戒痴、戒尘。
大家越是夸奖,戒傲越是得意,有段时间更是埋头在寺里放经文的房间里,把所有经文挨个背了一遍。
每天晚上睡觉前,戒傲都要给其他师兄弟背诵今天新学的经文,记性不太好的戒嗔鼓掌之余,也不禁惭愧。
戒傲经文越背越多,听他背诵的读者已经不仅限于自己屋子里的几个人了。有时候戒傲会跑去师父那里背诵,师父们照例会夸奖他几句。
寺里所藏经卷本不太多,几个月下来,戒傲居然已经全部背完了。
戒傲开始无所事事,然后他又有了新的主意。戒傲一连几天躲在放经书的房间里,出来后,居然把经文倒着背了出来。
戒傲兴奋之余,自然不忘记去师父们那里炫耀,只是回来后,却不那么高兴了,说师父们听他背诵完,只是笑笑,反响并不是很强烈。
后面半个月,戒傲每天流连在放经文的房间里。戒嗔想: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所有的经文都会被他倒着背诵完了吧,那时候又要怎么办?难不成要跳着三个字五个字的背诵吗?
当然戒嗔的想法可没有告诉戒傲师弟,因为戒嗔估计,戒傲师弟听到了戒嗔古怪的想法后,很可能兴奋地跳起来,然后立即去实施。
有天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智缘师父忽然来了。
戒傲立即把新倒背的经文又表演了一番。智缘师父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戒傲,让他看看这个盒子。那个盒子被一张有彩色条纹的纸严密地包着,戒傲拿在手中看来看去,然后对智缘师父说,包盒子的纸一共有六种颜色,其中红色的条纹有三条,黄色的条纹有四条,绿色的条纹有……
智缘师父笑着把彩色纸盒拿了回来,伸手把严密包裹的彩色条纹纸撕破,里面只是一个黄色的小盒子。智缘师父打开黄色的小盒子,原来里面放着一尊小小的佛像。
师父笑着看向戒傲,戒傲不好意思地抓着没有头发的头。很显然,师父并不愿意戒傲再继续创新地把经文背下去,毕竟,佛经里的精彩在于它的含义,而不是背得多么流畅。就像戒傲把盒子一次次翻来覆去地看的时候一样,即便自以为已经很明白了,但是事实上他并不知道盒子中存放着一尊佛像。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18个 王施主的手机
戒嗔发现来天明寺的施主中,性格马虎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平日戒嗔在寺里打扫的时候,经常会捡到施主们丢失的东西。当然大多数都是些小物件,诸如茶杯、帽子之类的。偶尔也有稍微贵重一点儿的东西,比如前些时日戒嗔捡到的一部手机。
发现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戒嗔原本在打扫院子,谁知道在石凳下发现了这部手机。后来戒傲师弟分析说,这应该是某位施主下午坐在石凳上休息的时候,不慎滑落到地上的。
因为院子是平日里施主们往来最多的地方,所以戒嗔也没法回忆出手机是哪位施主遗失的。
戒嗔觉得手机不同于其他物件,即便手机自身价值不高,但里面储存的信息还是挺有用的,所以戒嗔估计失主一定会回来找,最不济也会打个电话过来,于是戒嗔把手机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等待失主回来。
结果手机被放在床头柜子上一整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戒嗔忍不住探头去看,发现手机早就因没有电而关机了。
戒嗔特意跑下山去买了一个充电器回来为手机充电,结果刚把手机打开,电话便开始不断地打进来。
手机的主人可能是某个企业的负责人,每次听电话,对方都称呼戒嗔为王总,他们态度各异,有谦卑,有恼怒,有娇媚,有平和,大多是找王总办事的,只是手机主人从没打过来。
紧接着几天,戒嗔被手机的事情困扰着,因为电话实在是太多了。戒嗔一次又一次地向打电话的人解释电话的来历,然后再一次又一次向打电话的人询问机主的下落,可是那么多的来电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王施主的下落。
戒嗔忍受不了了,开始翻查手机通讯录,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