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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会上发表演说,其中有“鄙人为一书呆子,一大傻子,决不以做官而改变其面
目”等语。(见一九二六年五月二十九日上海《新闻报》)
〔16〕一九二六年六月十九日,复旦通信社记者访问英国庚款委员会华方委员
胡适,就英国退还庚款用途提出问题。记者问:“庚款用途已否决定?”胡答:
“已经决定。”又问:“决定系作何项用途?”胡答:
“此时不能宣布。”又问:“究竟于中国有无利益?”胡答:“以余个人之观
察,甚觉满意。”等等。(见一九二六年六月二十日北京《晨报》)
〔17〕牛荣声 事迹不详。他在《现代评论》第三卷第七十八期(一九二六年
六月五日)发表《“开倒车”》一文,为反动派的言行作辩护,其中说:“今人说
某人是‘开倒车’,某事是‘开倒车’,并不见得某人便真腐败,守旧,某事便真
不合现代的潮流。也许是因为说话的人有了主观的偏见,也许是他太急进,也许是
他的见解根本错误。即如现在急进派骂稳健派为‘开倒车’,照他们的主张,必须
把知识阶级打倒,把一切社会制度根本推翻,方不是‘开倒车’。”
〔18〕孙传芳(1885—1935) 字馨远,山东历城人,北洋直系军阀。曾任浙
江督军,一九二六年夏他盘踞苏浙等地时,曾下令禁止上海美术专门学校西洋画系
用模特儿,并一再写信给该校校长刘海粟,以为模特儿有违中国的“衣冠礼教”,
必须严禁。如他在六月三日的一封信中说:“生人模型,东西洋固有此式,惟中国
则素重礼教,四千年前,轩辕衣裳而治,即以裸裎袒裼为鄙野。……模特儿止为西
洋画这一端,是西洋画之范围必不以缺此一端而有所不足,……亦何必求全召毁,
俾淫画淫剧易于附会。”(见一九二六年六月十日上海《新闻报》)
〔19〕亚伯拉罕 (Abraham) 犹太族的始祖,约当公元前二千年自迦勒底迁
居迦南(见《旧约·创世记》)。这里所说黄帝即亚伯拉罕的考据,是日本佐佐木
照山在一篇关于《穆天子传》的文章中所发的怪论。
〔20〕《从小说看来的支那民族性》 一九二六年四月东京聚芳阁出版,是一
本诬蔑中国民族的书。
〔21〕Smith 斯密斯(1845—1932),美国传教士,曾居留中国五十余年。他
所著的《中国人气质》一书,有日本澁江保译本,一八九六年东京博文馆出版。
〔22〕都介涅夫(W.c.TypKSZST,1818—1883) 通译屠格涅夫,俄国作家。
这里是指他的长篇小说《父与子》中的巴扎洛夫类型的人物。
〔28〕品青 即王品青。
〔24〕《闾邱辨囿》 丛书名。清代顾嗣立辑,共收书十种。
〔25〕“马厂誓师再造共和纪念” 一九一七年七月张勋扶持溥仪复辟,事前
曾得到段祺瑞的默契。段祺瑞原想利用张勋来解散国会,推倒总统黎元洪;但复辟
事起,全国人民一致反对,他便转而以拥护共和为名,于七月三日在天津西南面的
马厂誓师,出兵讨伐张勋。张勋失败后,北洋政府曾规定这天为“马厂誓师再造共
和纪念日”。
〔26〕《现代评论》第三卷第七十一、七十二期(一九二六年四月十七日、二
十四日)刊载陈西滢所作《闲话》,列举他认为是“中国新出有价值的书”共十一
种,其中举《玉君》为长篇小说的代表说:
“要是没有杨振声先生的《玉君》,我们简直可以说没有长篇小说。”
《玉君》,现代社文艺丛书之一,一九二五年出版。
〔27〕“八珍” 用八种烹调方法制成的食品。据《礼记·内则》,“八珍”
的名目是:“淳熬、淳母、炮、擣珍、渍、熬、糁、肝膋。”
〔28〕《酉阳杂俎》 段成式著,二十卷,续集十卷。内容多记秘书异事,为
唐代笔记小说中最著名的一种;御赐菜帐见卷一《忠志》篇。段成式(?—863),
字柯古,齐州临淄(今山东临淄)人,唐代文学家。
〔29〕《随园食单》 袁枚著,四卷。袁权(1716—1798),字子才,浙江钱
塘(今杭州)人,清代诗人。曾任江苏溧水、江浦、江宁等县知县,退职后筑随园
于江宁城西小仓山,故又号随园。
〔30〕《饮馔正要》 应作《饥膳正要》,元代和斯辉著,三卷。
和斯辉在元仁宗延襱间(1314—1320)曾任饮膳太医,该书的内容便是记载关
于饮膳卫生和育婴妊娠等的知识。
〔31〕《膳夫经手录》 唐代杨煜著,四卷。书成于唐宣宗大中十年(1056)。
杨煜(《新唐书》作阳晔),曾任巢县县令。
〔32〕威廉士(S.W.Williams,1812—1884)美国传教士,曾在美国驻华领
事馆任职。《中国》一书出版于一八七九年。
〔33〕“纣虽不善,不如是之甚也。”语出《论语·子张》:(子贡曰)“纣
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纣,商代最后一个君主。
〔34〕“会稽竹箭” 语出《尔雅·释地》:“东南之美者,有会稽之竹箭焉。”
〔35〕肉苁蓉 一年生寄生草本植物,茎肉质,高尺余,形如短柱。李时珍
《本草纲目》说:“此物补而不峻,故有从容之号,从容,和缓之貌。”
〔36〕《留东外史》 不肖生(向恺然)著。是一部描写清末我国留日学生生
活的类似“黑幕小说”的作品。
〔37〕《嘉泰会稽志》 宋代施宿著,二十卷。宋宁宗嘉泰元年(1201)完成,
故名。一九二六年夏绍兴周肇祥等据清嘉庆间采鞠轩刊本影印。施宿,字武子,浙
江吴兴人,曾任绍兴府通判。
〔38〕乔峰 周建人,字乔峰,鲁迅的三弟,生物学家。曾任商务印书馆编辑。
译有达尔文《种的起源》、生物学论文选集《进化与退化》;著有《生物进化浅说》、
《略讲关于鲁迅的事情》等。
〔39〕丛芜 韦丛芜(1905—1978),安徽霍丘人,未名社成员。
布宁(W. .UdZPZ,1870—1953),又译蒲宁,俄国小说家。十月革命后侨居
国外,后死于巴黎。
〔40〕强汝询(1824—1894) 字荛叔,江苏溧阳人,清咸丰举人。著有《求
益斋文集》。他在《佩雅堂书目小说类序》中说,做小说是“敝神劳思,取媚流俗,
甘为识者所耻笑,甚矣其不自重也!……
魏晋以来小说,传世既久,余家亦间有之,其辞或稍雅驯,姑列于目;
而论其失,以为后戒焉。”参看《小说旧闻钞·禁黜》。
〔41〕关岳 指关羽和岳飞。过去封建统治者把他们作为忠义的化身,建立专
祠奉祀。民国三年(1914),袁世凯政府下令以关羽、岳飞合祀。以后,北洋政府
也不断地祭祀关岳。
〔42〕中央公园 今北京中山公园。
〔43〕寿山 齐寿山(1881—1965),名宗颐,河北高阳人,德国柏林大学毕
业,曾任北洋政府教育部佥事、视学。
〔44〕《小约翰》 长篇童话,荷兰望·蔼覃著。鲁迅译本收入《未名丛刊》,
一九二八年一月出版。
如此“讨赤”〔1〕
京津间许多次大小战争,战死了不知多少人,为“讨赤”也;〔2〕执政府前开
2排枪,打死请愿者四十七,伤百余,通缉“率领暴徒”之徐谦等人五,为“讨赤”
也;奉天飞机三临北京之空中〔3〕,掷下炸弹,杀两妇人,伤一小黄狗,为“讨赤”
也。
京津间战死之兵士和北京中被炸死之两妇人和被炸伤之一小黄狗,是否即“赤”,
尚无“明令”,下民不得而知。至于府前枪杀之四十七人,则第一“明令”已云有
“误伤”矣;
京师地方检察厅公函又云“此次集会请愿宗旨尚属正当,又无不正之行为”矣;
而国务院会议又将“从优拟恤”〔4〕矣。然则徐谦们所率领的“暴徒”那里去了呢?
他们都有符咒,能避枪炮的么?
总而言之:“讨”则“讨”矣了,而“赤”安在呢?
而“赤”安在,姑且勿论。归根结蒂,“烈士”落葬,徐谦们逃亡,两个俄款
委员会委员〔5〕出缺。六日《京报》云:
“昨日九校教职员联席会议代表在法政大学开会,查良钊主席,先报告前日因
俄款委员会改组事,与教长胡仁源接洽之情形;次某代表发言,略云,政府此次拟
以外教财三部事务官接充委员,同人应绝对反对,并非反对该项人员人格,实因俄
款数目甚大,中国教育界仰赖甚深……。”〔6〕又有一条新闻,题目是“五私大亦
注意俄款委员会”云。
四十七人之死,有功于“中国教育界”良非浅甚少也。“从优拟恤”,谁曰不
宜!?
而今而后,庶几“中国教育界”中,不至于再称异己者为“卢布党”欤?
四月六日。
※ ※ ※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四月十日《京报副刊》。
〔2〕指一九二六年春夏间,冯玉祥国民军与奉系军阀李景林、张宗昌所部直鲁
联军在京津间的战争。当时奉系军阀称国民军为“赤化”,称他们自己对国民军的
进攻为“讨赤”。
〔3〕奉天飞机三临北京之空中 一九二六年四月,在国民军与奉军作战期间,
国民军驻守北京,奉军飞机自二日起,连续三天飞临北京投弹(作者此文写于四月
六日;此后奉军飞机还曾到北京投弹数次)。奉天,辽宁省的旧称,当时是奉系军
阀张作霖盘踞的地方。
〔4〕“从优拟恤” 段祺瑞执政府国务院于一九二六年三月二十日开会后,发
布“怃恤令”说:“此次徐谦等率领暴徒,实行扰乱,自属罪无可逭。惟当时群众
复杂,互相攻击之时,或恐累及无辜,情属可悯。着内务部行知地方官厅,分别查
明抚恤。”
〔5〕两个俄款委员会委员 应为三人,参看本书《可惨与可笑》及其注〔10〕。
〔6〕此段引自一九二六年四月五日《京报》(文中的“六日”应为“五日”)
发表的《九校代表对改组俄委会意见》的新闻。九校,指当时的北京大学、工业大
学、农业大学、医科大学、法政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女子大
学、艺术专门学校九所国立大学。下文的五私大,指当时北京的朝阳、民国、中国、
平民、华北等五所私立大学。
上海通信〔1〕
小峰兄:
别后之次日,我便上车,当晚到天津。途中什么事也没有,不过刚出天津车站,
却有一个穿制服的,大概是税吏之流罢,突然将我的提篮拉住,问道“什么?”我
刚答说“零用什物”时,他已经将篮摇了两摇,扬长而去了。幸而我的篮里并无人
参汤榨菜汤或玻璃器皿,所以毫无损失,请勿念。
从天津向浦口,我坐的是特别快车,所以并不嚣杂,但挤是挤的。我从七年前
护送家眷到北京〔2〕以后,便没有坐过这车;现在似乎男女分坐了,间壁的一室中
本是一男三女的一家,这回却将男的逐出,另外请进一个女的去。将近浦口,又发
生一点小风潮,因为那四口的一家给茶房的茶资太少了,一个长壮伟大的茶房便到
我们这里来演说,“使之闻之”〔3〕。其略曰:钱是自然要的。一个人不为钱为什
么?然而自己只做茶房图几文茶资,是因为良心还在中间,没有到这边(指腋下介)
去!自己也还能卖掉田地去买枪,招集了土匪,做个头目;好好地一玩,就可以升
官,发财了。然而良心还在这里(指胸骨介),所以甘心做茶房,赚点小钱,给儿
女念念书,将来好好过活。……但,如果太给自己下不去了,什么不是人做的事要
做也会做出来!我们一堆共有六个人,谁也没有反驳他。听说后来是添了一块钱完
事。
我并不想步勇敢的文人学士们的后尘,在北京出版的周刊上斥骂孙传芳大帅。
不过一到下关,记起这是投壶〔4〕的礼义之邦的事来,总不免有些滑稽之感。在我
的眼睛里,下关也还是七年前的下关,无非那时是大风雨,这回却是晴天。赶不上
特别快车了,只好趁夜车,便在客寓里暂息。挑夫(即本地之所谓“夫子”)和茶
房还是照旧地老实;板鸭,插烧,油鸡等类,也依然价廉物美。喝了二两高粱酒,
也比北京的好。这当然只是“我以为”;但也并非毫无理由:就因为它有一点生的
高粱气味,喝后合上眼,就如身在雨后的田野里一般。
正在田野里的时候,茶房来说有人要我出去说话了。出去看时,是几个人和三
四个兵背着枪,究竟几个,我没有细数;总之是一大群。其中的一个说要看我的行
李。问他先看那一个呢?他指定了一个麻布套的皮箱。给他解了绳,开了锁,揭开
盖,他才蹲下去在衣服中间摸索。摸索了一会,似乎便灰心了,站起来将手一摆,
一群兵便都“向后转”,往外走出去了。那指挥的临走时还对我点点头,非常客气。
我和现任的“有枪阶级”接洽,民国以来这是第一回。我觉得他们倒并不坏;假使
他们也如自称“无枪阶级”〔5〕的善造“流言”,我就要连路也不能走。
向上海的夜车是十一点钟开的,客很少,大可以躺下睡觉,可惜椅子太短,身
子必须弯起来。这车里的茶是好极了,装在玻璃杯里,色香味都好,也许因为我喝
了多年井水茶,所以容易大惊小怪了罢,然而大概确是很好的。因此一共喝了两杯,
看看窗外的夜的江南,几乎没有睡觉。
在这车上,才通见满口英语的学生,才听到“无线电”“海底电”这类话。也
在这车上,才看见弱不胜衣的少爷,绸衫尖头鞋,口嗑南瓜子,手里是一张《消闲
录》〔6〕之类的小报,而且永远看不完。这一类人似乎江浙特别多,恐怕投壶的日
子正长久哩。
现在是住在上海的客寓里了;急于想走。走了几天,走得高兴起来了,很想总
是走来走去。先前听说欧洲有一种民族,叫作“吉柏希”〔7〕的,乐于迁徙,不肯
安居,私心窃以为他们脾气太古怪,现在才知道他们自有他们的道理,倒是我胡涂。
这里在下雨,不算很热了。
鲁迅。八月三十日,上海。
※ ※ ※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十月二日《语丝》周刊第九十九期。
〔2〕一九一九年十二月,鲁迅回绍兴接母亲等家眷到北京,同住八道湾。
〔3〕“使之闻之” 语见《论语·阳货》:“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
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
〔4〕投壶 古代宴会时的一种娱乐。宾主依次投矢壶中,负者饮酒。《礼记·
投壶》孔颖达注引郑玄的话,以为投壶是“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孙传芳
盘踞东南五省时,曾于一九二六年八月六日在南京举行过这种古礼。
〔5〕“无枪阶级” 涵庐(高一涵)在《现代评论》第四卷第八十九期(一九
二六年八月二十一日)的《闲话》中说:“我二十四分的希望一般文人收起互骂的
法宝,做我们应该做的和值得做的事业。
万一骂溜了嘴,不能收束,正可以同那实在不敢骂的人们,斗斗法宝,就是到
天桥走走,似乎也还值得些!否则既不敢到天桥去,又不肯不骂人,所以专将法宝
在开枪阶级的头上乱祭,那末,骂人诚然是骂人,却是高傲也难乎其为高傲罢。”
按天桥附近,是当时北京的刑场。
〔6〕《消闲录》 上海出版的一种无聊小报。一八九七年(清光绪二十三年)
十一月创刊,原名《消闲报》,一九○三年改为《消闲录》。
〔7〕吉柏希(Gypsy) 通译吉卜赛。原居住印度北部的一个民族,十世纪时
开始向外迁移,流浪在欧洲、西亚、北非等地,大多靠占卜、歌舞等为生。
“死地”〔1〕
从一般人,尤其是久受异族及其奴仆鹰犬的蹂躏的中国人看来,杀人者常是胜
利者,被杀者常是劣败者。而眼前的事实也确是这样。
三月十八日段政府惨杀徒手请愿的市民和学生的事,本已言语道断〔2〕,只使
我们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但北京的所谓言论界,总算还有评论,虽然纸笔喉舌,
不能使洒满府前的青年的热血逆流入体,仍复苏生转来。无非空口的呼号,和被杀
的事实一同逐渐冷落。
但各种评论中,我觉得有一些比刀枪更可以惊心动魄者在。这就是几个论客,
以为学生们本不应当自蹈死地〔3〕,前去送死的。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