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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从1871 年以来,德国一直在努力寻找朋友和同盟者。
因为大家知道,德国尽管在当时是强大的,但没有强大的
朋友它是不能生存的。女士们和先生们,在整整几十年
中,由于德国本身的过失,由于对另一方提出的建议蒙昧
无知——我请大家回忆一下德意志帝国和英国的谈判—
—以及由于过于自信,它几乎一直没有找到朋友。今天德
国的局面比在它悠久的历史中任何时候更加危险。它是分
裂的,它是支离破碎的,它是被解除了武装的,它是毫无
防御的,它同一个庞然大物相毗邻,这个庞然大物想奴役
德国,吞并德国。如果局势像现在一样继续下去,存在的
危险将越来越大。面对历史和德国人民,我不禁要问:在
这种局势下,难道一个德国人负得了这个拒绝西方向我们
伸出援助和拯救之手的责任吗?”
面对群情沸腾的大厅,阿登纳提高了嗓门,他那痛心疾首的语气把所有
人的心牵动了:
“你们想一想,这是什么问题!铁幕这一边和那一边
的全体德国人民都必须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签订这些条约
事关德国的自由、德国的生存以及德国子子孙孙的前途。
我号召全体德国人民要领会作出这个决定的意义,而且是
永远领会这种意义。这是攸关德国命运的问题。眼前我们
要在奴役和自由两者之间作出抉择,我们选择自由!”
阿登纳富于情感与逻辑的讲演鼓舞了在场的大多数人。二读表决的结
果,多数赞成德国条约和欧洲防务集团条约。这时,发生了评定书事件,使
本来应紧接着进行的法案第三次讨论戛然而止,三读的日期也交给元老议员
委员会去作决定。
还在二读时,阿登纳就获悉,联邦总统豪斯教授向联邦宪法法院提出的
评定要求,有可能不符合联邦总统的期望,而且可能得出相反的结果。尽管
这将只是建议形式而不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评议书,但它可能对三读造成恶
劣影响。本来按规定二读之后应紧接着三读,但如果评定书得出相反的结果,
提出评定要求的豪斯总统就不得不拒绝在条约上签字。这种情况下,阿登纳
认为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三读改期进行。
阿登纳立即召集联合执政党的代表们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讨论。12 月6
日,讨论决定以基督教民主联盟一基督教社会联盟、自由民主党和德意志党
三党联邦议院议会党团的名义提请联邦宪法法院确定:“德国联邦议院有权
根据基本法第42 条第2 款第一项多数票的规定通过关于德国条约和欧洲防务
集团条约的法律。”阿登纳担心的问题是,无论联邦宪法法院作出肯定或否
定的评定,在三读顺利结束后,德国社民党必将向联邦宪法法院的第一评议
庭再次上诉,要求裁决,这样又会使得最后完成缔约程序再耽搁几个月。目
前在二读和三读之间,由联邦政府向联邦宪法法院第二评议庭提出起诉要求
裁决,虽然会使三读耽搁几个星期,——此事是不可避免——但却可以加速
总的批准程序。
12 月9 日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这一天联邦宪法法院开始讨论联邦总统
豪斯提请要求评定的问题。联邦宪法法院宣布了一项全体大会决议,认为“这
项评定意见和所有其他全体大会的评定意见,对两个评议庭均具有约束力”,
这样,“可以杜绝两个评议庭之一对迄今悬而未决的或今后类似情况的诉讼
作出不符实际的裁定。”
参加会议的联邦政府代表司法部国务秘书瓦尔特·斯特劳斯和外交部国
务秘书瓦尔特·哈尔斯坦立即打电话通知阿登纳联邦宪法法院的这一决定。
这时阿登纳正在举行内阁会议,会议立即讨论了这个问题。阿登纳一方面指
示施特劳斯和哈尔斯坦设法在联邦宪法法院推迟有关评定的讨论,同时又在
内阁中详细讨论了法律地位问题。内阁一致认为联邦宪法法院的这一决定,
越出了它解释法律的职权范围,同时也不符合基本法的规定及联邦宪法法院
的条例。
这天上午,阿登纳毫不迟疑,专程拜访了联邦总统豪斯,向他转达联邦
政府内阁会议讨论结果,阿登纳对豪斯表示,后者提出要求联邦法院作出评
定的申请,有可能使联邦宪法法院对其评定成为一项最终有约束力的法律裁
决。豪斯说他只是想得到一份谘询意见,而不是要得到一项最终的有约束力
的法律裁决。阿登纳进一步说,由于联邦宪法法院作出这样的决定,会使他
(豪斯)所要求的一项“谘询意见”成为先例,并宣布它具有约束力,这样
也会有使联邦宪法法院被卷入到政治责任中去的危险。豪斯表示这样的事万
万不允许发生,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将收回自己要求作出评定的动议。
但豪斯自己也不愿作为联邦总统卷入到联邦议院的党派之争,豪斯决定
在他将这个决定通知联邦宪法法院之前,要先听听德国社会民主党主席奥伦
豪尔的意见。当天下午,他们之间就此进行了半个小时的会谈,奥伦豪尔恳
切地劝戒豪斯总统不要收回他的评议申请,豪斯已下定决心。
第二天, 12 月10 日,豪斯发表了一次广播讲话,解释了他作出这一
决定的理由。他说,“我习惯从自己的判断中作出我的决定。在历史和我的
良心面前,谁也打消不了我的这些决定。”豪斯的举措是对阿登纳的有力支
持,同时他也树立了联邦总统超脱于政治斗争之外的形象。
豪斯教授放弃要求作出评定意见,遭到来自许多方面的抨击,反对党又
借机激烈攻击阿登纳,将联合执政党上诉联邦宪法法院说成是“律师的诡
计”。阿登纳为自己辩解道:“既然反对党认为自己有权而不惜使用一切可
以利用的手段来反对和拖延批准条约,联邦政府就有权在宪法范围内尽一切
努力使条约迅速得到批准。这些条约是有利于德国人民的。”阿登纳对这种
攻击的烦恼已是习以为常。
德国社会民主党显然对事情的进程非常激怒。新主席奥伦豪尔在12 月
12 日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他把当时的情况说成是“很接近一次宪法危
机”,并以社会民主党的名义宣布,“这些条约没有通过联邦法院的法治程
序确定其合宪性,因而这些条约是不具有约束性的。”
但在这次向新闻界发表的声明中,奥伦豪尔原则上同意德国为西方自由
世界的防务作出贡献,只是不承认以当前的这些条约(指德国条约和欧洲防
务集团条约)作为基础,他认为“应该在德国形势和国际形势中,根据新的
观点来重新讨论和重新处理这一系列复杂问题。”这种说法鼓舞了阿登纳,
阿登纳再次萌发了试图说服他相信这些条约对德国未来的必要性和意义的念
头。12 月18 日,阿登纳再度会晤奥伦豪尔。
阿登纳向奥伦豪尔摆明了国际形势,并十分严肃地强调了联邦德国有可
能面临的危机:1953 年华盛顿将由新一届共和党政府上台执政,在共和党内
部,艾森豪威尔和塔夫脱之间存在着有关外交政策问题的根本分歧:到底是
欧洲重要,还是亚洲重要。如果由于欧洲防务集团未能组成而使欧洲局势混
乱,美国就有可能改变对欧洲的态度。阿登纳告诉奥伦豪尔,就在这一天,
艾奇逊已经让美国高级专员通知他,如果欧洲防务集团由于德国的过错而不
能组成,那么美国为了安全起见,会使占领法规重新生效;而如果这样,就
德国条约重开谈判也就无从谈起。阿登纳还说,就在头一天,法国高级专员
弗朗索瓦一庞赛也对他讲过类似的话。
但是奥伦豪尔对此却毫不动情,他认为这些条约充满了对德国的不信
任,即使签署了这些条约,德国在事实上也是不平等的。阿登纳请奥伦豪尔
将他的意见书面提出来。1 月7 日,奥伦豪尔致信阿登纳,对社会民主党反
对条约的观点作了充分说明。
奥伦豪尔在信中谈道:
“条约仅仅是从表面上废除了占领法规,这些条约没
有为我们提供发挥联邦共和国更大作用的机会,而是结合
其他条约全部或部分地剥夺其有关经济、军事和政治方面
自主权的行动。而事实上却以协议形式继续保持占领
制度。
此外,我们还认为,条约不符合联邦议院几乎一致同
意的,而且也是您,联邦总理先生一再表明过的见解,即
联邦共和国政策的最高目标是在自由中重新统一德国。我
们坚信,接受这些条约决不会促进德国重新统一的政
策,而是给德国重新统一的政策增加困难,如果不是
完全阻挠德国统一的话。我们认为,这是一种不符合我国
人民的整体利益,也不符合欧洲的持久稳定和安宁的政
策。
我们相信,由这些条约开创的道路,既不会导致德国
人民安全的增强,也不会导致自由世界防务力量的提高,
而是孕育着严重削弱德国安全、延长德国分裂、并从而产
生再一次分裂自由欧洲的危险。
在当前呈现的国际形势中,必须在最广泛的国际基础
上寻求一种解决办法。由于这一原因,我们主张在国际基
础上举行新的谈判,其目的是在所有异常重要的领域内,
包括共同防御在内,建立一个共同安全体系范围的所有自
由国家的合作共同体。
这个合作共同体的基本原则必须是,它的所有参加者
能够在相同的条件下和相同的前提下在共同体中共同合
作;而且继续给联邦共和国对德国问题保留每一个机会,
以便积极地推行重新和平统一德国的政策。
尊敬的联邦总理先生,我们认为这是使德国人民和自
由世界得到最大限度安全的唯一可行的道路,而且它同时
还给我们开拓了在我们的时代实现德国人民最重要的民
族政治目标、即在自由中重新统一德国的道路。”
奥伦豪尔向阿登纳再次明确表态:他和他的议会党团拒绝同意当前的条
约文本,主张“在国际基础上举行新的谈判”,以“建立一个在共同安全体
系范围的所有自由国家的合作共同体”。
这确实是两条道路的选择,阿登纳对说服奥伦豪尔失望了,他确信要成
立一个像奥伦豪尔所要求的所有自由国家的合作共同体,将要花费许多年的
时间,在目前却决不可能实现,因为进行这种划分国家群的谈判就会使联合
国分裂成“自由国家”与“非自由国家”两个部分,这也许意味着联合国的
垮台,没有一个国家敢于为德国承担这个风险,包括美国在内。
1 月16 日,阿登纳以联邦政府的立场给奥伦豪尔写了一封回信,回答了
社会民主党所提出的问题:
“关于决定对德国人民的未来具有这样根本意义的
问题——像条约所反映的那样——乃是一个政治问题,而
不是司法行政问题。联邦政府对联邦宪法法院竟然受理这
些问题感到遗憾,因为这样做,联邦宪法法院就承担了德
国人民生死存亡的责任,这是一种应该属于主管政治机关
的责任。因此,对联邦政府来说,没有必要自愿地服从一
种评定意见,从而规避自己的责任,并将责任推卸于与此
事无关的机关。总的说来是否允许提出这种评定意见,我
不作结论。您自己同德国社会民主党方面的另几次讲话相
一致,在1952 年10 月7 日给联邦宪法法院的函件中也明
确表示,法律上不容许这样一种评定意见。此外,即使政
府、联合执政党和反对党服从这样一种评定意见,也可能
其他机关再次向联邦宪法法院提出上诉。联邦政府认为,
在这个德国人民命运攸关的问题上,联邦宪法法院的决定
只有获得普遍的法律效力时,才能具有它的意义。
。。
我还想概括地谈谈下面这些情况。西方世界对批准这
些条约重视到何等程度,正巧在最近几个星期中变得一清
二楚了。我可以提出美利坚合众国下一届总统艾森豪威尔
给李奇微将军和我的电报以及法国总理梅耶的声明在华
盛顿所引起的反应。我们也不应忽视,对联邦共和国来
说,拒绝这些条约将意味着继续保留占领法规。至于在盟
国让联邦共和国自己决定自己事务的这种努力失败之
后,它们今后在联邦共和国将以什么形式行使占领法规,
那就完全不敢说了。
您认为缔结条约会加深德国在自由中重新统一的困
难——即使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话。我认为您的这种见解是
完全不恰当的。我相反地确信,没有西方国家的援助,德
国要在自由中实现重新统一是不可能的,而西方国家在这
种条约中已经明确地承诺了这种援助。您的建议没有为在
丧失这种援助时具有同等价值的弥补办法。
如果您反对自由欧洲分裂,那么,我相信可以把这一
点理解为您在原则上是主张欧洲联合的。我也想和您在这
一方面取得一致认识:无论如何联邦共和国应该避免一切
足以阻碍这一联合的行动,而这些条约正是达到这一联合
的一个重要步骤——尽管还遗留着许多事情要做。此外,
正好这几天,丹麦社会主义党议员雅各布森、英国工党议
员罗本斯和英国保守党议员朗登在斯特拉斯堡以十分坚
决的态度表示拥护欧洲一体化,并对欧洲一体化表现出完
全的同情。
您坦率地向我说明了您对联邦共和国在德国当前危
急情况下应走的道路的看法。我仔细研究了您的建议,并
且同样坦率地对您作出了答复。今后还将存在意见分歧,
特别是在联邦共和国所执行的对外政策方面。但是在对外
政策的目的上我们的基本观点是一致的。这一点使我有理
由表示希望,我们需要尽速继续进行会谈,不会是没有收
获的。
致
最崇高的敬意
您忠实的
阿登纳(签字)”
与社民党协调立场的希望破灭了。阿登纳一如既往,决心使条约文本尽
快得到批准。他不愿让自己被任何事情引离这个目标。
1953 年1 月初,法国政府走马换将。阿登纳的朋友,罗贝尔·舒曼,不
再担任外交部长,改换为由乔治·皮杜尔继任。新政府不再不遗余力推动法
德和解政策与欧洲一体化。新总理雷纳·梅耶在他的就职声明中宣布,他不
能同意目前形式的欧洲防务集团条约。梅耶要求修改草约,以使法国对德国
保持较大的安全。实现欧洲防务集团的机会开始减少。防务一体化笼上了一
层阴云。
1953 年3 月8 日,联邦宪法法院终于就联邦政府的上诉提议作出判决,
判决结果有利于联邦政府。
3 月19 日,联邦政府得以在德国联邦议院开始条约的三读。在阿登纳多
方努力下,两条约终于得到今人信服的多数赞成。
5 月15 日,联邦参议院对这些条约进行表决,结果以27 票对15 票通过
条约。
1953 年9 月6 日,联邦德国进行了第二届联邦议院的选举。选举结果对
阿登纳大大有利,基民盟一基社盟获得绝对多数,社民党的票数被压低到三
分之一以下。这样一来联邦政府可以提请联邦议院以三分之二多数通过一项
“有关基本法疑问的解释说明”的法令,从而一劳永逸地结束这些条约是否
符合宪法规定的争论。这项法令明确地规定了包括兵役和民防在内的防务都
属于联邦的主管权限。
1954 年3 月28 日.联邦总统豪斯签署了德国条约和欧洲防务集团条约
的条约文本。
“一场危机发生了”
不论什么时候,真正的抉择余地就是欧洲的衰微。
——《阿登纳回忆录》(一)
由于各种争议颇费时日,阿登纳直至1954 年3 月才完成了批准条约的手
续。这引起了其他缔约国,尤其是法国的不安。只要对德国联邦议院能否赞
同这些条约存疑,可以理解法国各届政府就难以将这些条约提交国民议会讨
论。因为没有德国的率先同意,这些条约本身只能是一纸空文。既然如此,
法国政府又何苦冒着风险,将这些很成问题的条约提交国民议会去辩论呢!
法国政府与议会的关系是微妙的。第四共和国权力的核心在议会,政府必须
对议会中多数派负责,而议会中却党派林立,观点立场各异,内阁更换频繁
是第四共和国的政治特征,历届法国政府都没有勇气将这些条约交国民议会
讨论,这将很有可能导致内阁倒台。从1953 年春天起,法国政府就不能肯定
能获得支持批准条约的多数票了,因而法国的疑虑也越来越重。
阿登纳感到担心,美国人也感到同样的担心,因为重新武装德国的要求
是美国率先提出来的,也是美国为确保西欧的全球战略的需要。艾森豪威尔
1953 年就任总统后,派出国务卿杜勒斯到西欧各国去游说,重点对象是法
国。美国将法国议会能否批准条约看作是欧洲防务集团能否实现的关键,杜
勒斯威胁法国:如果法国人不愿成立欧洲军的话,美国将重新考虑它是否要
参加欧洲防务。这种压力反而在法国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让法国人感到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