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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小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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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伸进他腋下借势暖暖,故意说:“罚你回去拿一趟。”

臭小子果然拔腿往回走,吓得我叫道:“回来,傻子,我插兜里就行了。”

真闹不懂,有时他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可有时候根本听不进去,下次拿个表格做统计,看到底哪些话能发挥作用。

慈云寺的火爆与停车场一样,菩萨要管的事越来越多,求财求学保平安,还有我们这样请他做见证的,忙煞老人家了。

大殿里跪得满地是人,往年我在外面求了完事,不象他们要面对菩萨,这次为了表明自己的虔诚,拉着江佑往前钻啊钻,跪到了第一排。

江佑四处踅摸想找垫子,我急着推他,“快跪快跪。”

燃着的香腾起袅袅的烟气,我与他贴得很近,恭敬的将香举过头顶,“菩萨在上,今天林晓蕾江佑过来请您做个见证,从今而后,我们要同进共退做一对心心相印的夫妻,他是土匪,我就当压寨夫人,他是混球,我就当坏蛋,他杀人,我就去分尸,他……”

江佑一把捂住我的嘴,四下里看看,随后用眼神制止我,我配合的点点头。

他对着菩萨默默念了几句,急忙拉我出了大殿,“宝贝,意思我懂,可对着菩萨这么说话太猛了。”

我大笑着,“你老婆是超级玛丽。”

走出大殿没几步,我突然哎呀了一声,“江佑,我忘了替爸妈进香了。”

他拍我脑袋一下,“压寨夫人,我做了。”

离开慈云寺时,我回身对大殿里的菩萨遥遥作了一个揖,心里说,您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大殿里菩萨微挑的凤目在烟雾缭绕中镇定如常。

爱是什么(8)

我妈打来电话,通知他们结束治疗的时间,她说,我爸恢复的并不乐观,在我爸面前,她极力说效果真好,可心里明白,今后怕是要接受这局面了。他的右手不能正常使用,仅是五个指头能动,握东西拿筷子也做不了,右腿的情况稍好,可以站立片刻,但走路一点不行。

我妈很难过,说你姥爷去世就早,你才一岁多那年就撇下这个家走了。

我使劲呸呸呸,呸了半天,我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药没有,只要能帮着他恢复身体的,多贵咱也买去。

我妈说:“不过,你爸这次态度非常好,反过来安慰我,说才扎了两个多月就有效果,咱们回燕都接着扎针,我就不信,这胳膊腿能永远跟我较劲。”'。电子书:。电子书'

我说:“妈,只要你们在我身边不论躺着坐着站着,你闺女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不能撇下我啊。”

我妈静了片刻说:“傻孩子。”

我想,傻就傻,只要他们能陪着我,当多傻的孩子也认了。

阿艺大师忙自己的工作室很少有空关心我,他现在有小栗旬有喜欢的事业,对周遭的琐碎不怎么操心了,与我通电话时常是扯自己那点创意,我听着云里雾里,挤兑他不说人话呢。不过,他倒没彻底把我这朋友忘了,说过几天去上海参加艺术节,他和小栗旬拐弯来燕都一趟,要看看我。还说,有个结婚礼物顺便带过来。

我问:“你现在的作品是不是特牛掰,有收藏家在门口等着拿钱换呢?要是这样给我的礼物要签上名,将来我代代相传传给子孙,等他们混得不济了,送到索斯比拍卖行换大钱去。”

他在电话里大笑,“蕾蕾,你的嘴真甜。”

江佑知道我的绯闻男友要来亦是极热情,为他们定好了酒店,提议说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我有点含糊,“不是去咱家餐馆吧?”

我不愿意让阿艺知道家里的背景,那时说家里是开包子铺的,如果这次被他们看到旗舰店,不是显得我很装蒜。

江佑说:“不去,他们不是搞艺术的吗,咱请他们吃法国菜,最近有家新开的店,据说很有情调。”

我挠挠头,“法国菜,乖乖,你点菜,别问我爱吃什么啊,免得我露怯。”

江佑嘿嘿一笑,“我得先给他们老板打个电话问问怎么点菜,你老公我也没吃过。”

下午我翘课带阿艺他们去燕都转了一圈,燕都近几年发展经济了,市容市貌变化很大,可要说到能玩的地方就乏善可陈了,我们不过是在东江附近看看,那里有条著名的恋人大道,可惜白天没人,我建议他们晚上有空可以来见识一番,全是携手漫步的恋人,一年四季不见少。

阿艺笑着说:“你们俩也来报到吗?”

我笑笑,没告诉他,晚上散步这事对林晓蕾来说是不可能的。江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夜晚是最忙碌的时候,他是工作狂,吩咐下去的事也要随时抽查,陪我吃饭的时间是挤出来的,我也不好意思总让他陪着,吃了饭就催他回去,所以目前我俩最惬意的散步还是新店装修那阵呢。

小栗旬的气质很阴柔,与阿艺阳光的笑脸不同,他常是半低着头微微抿起嘴角。不过他很细心,不对,是非常细心,我嘴上给阿艺介绍景致,常顾不上看脚下,他走在我身边不时提醒,小心,有个坡,小心,别磕到腿。

我说:“阿艺,把小栗旬借我两个小时吧,当护花使者,他真贴心,走他旁边,踏实。”

阿艺瞟我一眼,目光流转之间,噎人的话蹦出来,“不借,这是主权问题。”

我赞同的竖起大拇指,“高!捍卫领土,捍卫主权。”

小栗旬看着我们俩,眼波飞转,但笑不语。

我忽然觉得半边身子有点酥。

江佑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到了那家新开的法国菜馆,老板亲自迎了出来,说今天的菜单已经安排好了,听听我们的意见。

听他报完,我装内行的对阿艺说:“你看行吗?要是想吃别的,可以换。”

阿艺绝对比我见过世面,他一个劲的点头说不错,只是有点破费了。

我说:“应该的,你们过来看我,肯定要招待好了,下次去北京你包我吃住。”

小栗旬对菜馆环境很有兴趣,墙上挂了莫奈和柯罗的作品,里间还有些装饰品,他起身去看。

我偷偷对阿艺说,这餐馆新开的,菜的口味不知道,不过我打包票,下次你再来时这菜馆一定没了。

“为什么?”他很奇怪。

我给他解释,燕都人好新鲜,开了新菜馆都要捧场,可下次是否再光顾不敢说,等这拨人都试了后,餐馆的命运就不好讲了,这两年我见过太多的餐馆开业关门已经总结出规律了。

“可是北京现在很多法国餐馆,生意都不错。”

我说,那是北京,人傻钱多,好讲情调的人乌央乌央的,俺们这里不比首都。这点江佑说得比我透彻,他说,靠新鲜拉住人维持不了多久,要靠稳扎稳打取悦大多数人,简单的家常菜谁都需要,能把这个市场做足了就够林家吃几十年的。

江佑很有我太姥爷的遗风,是生意达人,新店开业后,装修档次服务水准都比老店高了几个台阶,不少人以为菜价要涨,可江佑偏不,反而每周推出特价菜吸引人气,他搞错位竞争,老店那里胜在位置,新店靠服务和环境。

听孙玥说,现在我家新店是燕都最热门的餐馆,办婚宴寿宴提前个把月来预订不见得有位,她还担心将来孩子办满月约不到呢。

小栗旬转一圈回来,手里不知从哪抄了朵红玫瑰,我拿眼斜他,“你敢给他,我是这桌上唯一的女性,给我。”

阿艺大笑,“愣抢啊?”

小栗旬很调皮,故意将花挥来挥去,可眼神却飘飘的扔到阿艺身上,我没客气,起身一把夺了过来。

小栗旬收回飘飘的眼神,剜了我一眼,惹得我大笑起来。

阿艺没陪着笑,他说:“那俩人看咱们半天了,你认识?”

我的大笑还在持续,挂着这笑脸转头看去,瞬时僵的稀里哗啦,是江佑他爸和继母。

艳光四射的赵阿姨戴了一对夸张的耳环,似乎是水晶材质,在餐馆彩色拼花玻璃的反衬下,真耀眼,看久了估计能晃瞎人。

我收回目光,对他俩淡淡一笑,“认识,不过不用理他们,等会江佑来了让他招呼。”

上次江佑砸了他爸家,听说他生病住院了,这会在餐馆见到想必没事出院了。那件事过后,我提心吊胆好几天,却没有任何后续结果发生,孙玥说得对,这是家庭内部矛盾,警察不会插手,他爸要自认倒霉了。

“他们过来了。”阿艺低声提醒。

我不在意的为他斟上矿泉水,“不用管,他们爱干吗跟咱们没关系。”

“江佑知道你在这吗?”他爸傲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起身点头致意,“您好。”

赵阿姨没收到我的致意,她也不在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在问你,江佑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爸明显是生气了,嗓门高了许多。

我看看这个虎着脸的男人,在他眼里我一定是背着江佑出来鬼混的吧,阿艺和小栗旬成了实打实的证据,上回对着夏晨曦就要调查,今天更有审问的意味,你问我就说,我跟你说的着吗?

赵阿姨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阿艺和小栗旬,目光里充满了鄙夷。

我没功夫应酬他们,对阿艺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等半天,我马上打电话催催他。”

“甭催,来了,”江佑绕过怒目而视的父亲,笑着说:“前面修路,堵得厉害,在那耽误了十几分钟,不然早到了。”

他谈笑自如与他们打招呼仿佛没看到桌边那俩人,而后对服务生招手,“上菜吧。”

阿艺和小栗旬不明情况也不好再看站着的俩人,只能低下眼帘,装作对桌上的面包篮产生了兴趣。

江佑他爸默了片刻,高声清了下嗓子,似乎在提示某人自己的存在。江佑象是才发现,站起身,“我陪朋友吃饭,你们也自便吧。”

江佑他爸吃了瘪,无处发作,可说不了儿子能批评儿媳妇,他突然一指我,“女孩家要有个端庄样,懂得廉耻二字,不要妄想你干的事没人知道就可以骗过所有人,我儿子瞎了眼,我眼里不揉沙子。”

果然了,在他看来林晓蕾不知背后给他儿子整了多少顶彩色帽子,应该去浸猪笼,我怒极反笑,对江佑说:“你爸以为我背着你出来鬼混呢,麻烦你告诉他老人家,我做的再不对,有爹妈管着,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

江佑听了一笑,高声应道:“你做得再不对,只要我不说,理别人的废话呢。”

‘别人’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答复,疾走几步跨到我们桌前,啪的一拍,震得餐具跳了几跳,杯里的水也随着晃动。我信他爸能劈砖头了,我家乔大新同志没拍过桌子,可见他推过,双手用力也就是这效果。

“混账!不识好歹的东西,为了这么个丫头把我江家的脸丢尽了,你看看,睁开眼看看,她有什么好,你跪了半宿求我,要死要活留在包子铺,是鬼迷了心窍吗?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你爸我顶天立地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竟为了这么个女人下跪,早晚有一天你知道,她……”

他的歇斯底里被江佑同样啪的一声打断,我们的桌子又震了一下,“我的事不用你管!”

唉,这父子俩要是如此吵下去,桌子首先报销了,餐馆老板跑过来劝架,挡在他爸身前一个劲的劝有话好好说,赵阿姨也拉着他爸说注意身体不要动气,我们四个人谁也没动,泥塑似的。

阿艺和小栗旬很尴尬,作为局外人劝也不能劝说也不能说,俩人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我想完了,好端端的法国菜吃不上了,他爸要是不走,我们肯定要逃了,不然他怒了掀桌子,下面怎么收拾。

“江佑,咱们换个地方吧?”

“不换,我今天就想吃这个,”他的拧劲也上来了,高声喊道:“上菜。”

老板很忙,一边招呼上菜一边劝着江佑他爸去别处坐,他爸极其愤怒,走时不忘恶狠狠的骂道:“混账,早晚有你哭的那天,不信走着瞧。”

我偷眼瞥着,他们没有坐下吃饭,气冲冲的走了。

阿艺和小栗旬似乎偷偷对望了一眼,我给他们重新续上矿泉水,说:“得,这回找了见证人,你们俩也瞧着,江佑有没有哭的那天。”

江佑把他们的杯子挪开,瞪我,“马上要上酒了,拼命给人家倒水是不想给人饭吃?”

桌上的气氛很快恢复了正常,我没吃过法国菜,对牡蛎很喜欢,连着干掉好几个,江佑偷偷趴我耳旁,“这东西是男人吃的,你吃了浪费。”

我不明所以,“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怎么浪费了?”

他冲我挤挤眼,我突然明白了,赶忙对阿艺说:“吃,吃完再来一份。”

阿艺一下呛住了。

阿艺送我们的结婚礼物是一个造型古朴的瓶子,说古朴是因为不象他工作室里那些造型前卫的样子,它有两个盘得很优雅的耳朵,阿艺说那不是耳朵,我说,我是土人,就叫耳朵。

阿艺说,这瓶子有个名字,琴瑟和鸣。寓意夫妇同心同舟共济。

我喜欢这寓意,鞠躬说谢谢。

我说,你的签名在哪,以后凭着签名换大钱呢。

他倒转过来,指指下面一个小圆印:F&L

我琢磨片刻,明白了,说,琴瑟和鸣,真不错。

捧着瓶子,我们回了家,我找个最醒目的位置放置好,说:“江佑,看。”

他从背后抱住我,“这么喜欢?”

我说:“是喜欢这四个字,它预示了我们会有长长久久的一生。”

他说:“宝贝,不用在意那人说的话。”

我说:“我早忘了。”

腊月二十三,我和江佑去省城接爸妈回来。乔大新同志气色不错,身上胖了一圈,自从不能下地行走后,他的身材迅速走样,蹭蹭的长肉。原来在医院给他翻身,我和我妈要一起推,现在他又胖了,这两个多月,我妈一人帮他翻身,一定累死了。

看到我们他很高兴,拉着问店里的情况,我说,马上就回家了,到时候咱们去店里看,我给你介绍新来的项经理。

江佑偷偷说,咱妈瘦了。是啊,我妈比来省城时瘦了,许久没有做美容打扮,她的外貌有些象五十岁的妇人了,原来靠着衣服发型陪衬,显得年轻,现在不敢说了,可看着心情不错。她说,这些日子,俩人把省城能逛的公园都去了,她还给我买了一双手套,手套背上缀个卡通小猪头,笑模笑样的,说看着象我小时候。

我举到脸旁努个小猪嘴,“你们看,象吗?”

我爸说:“我说你妈瞎买,我闺女啥时候象个小猪头了,打小我就看出来,我闺女那是美人坯子。”

我说:“爸,这会夸也晚了,现在我跟我妈站一头,你是被管理对象了。”

回去的路上,我妈说今年没去慈云寺,想明天一早去庙里进香,江佑马上说,没问题,他开车带着全家去。

我说:“你要是太忙,我让毕老师开车带我们来吧。”

我爸也说:“你忙店里,不用陪着也行。”

“没事,我来,”江佑从后视镜里嗔怪的瞪我一下,“孙玥快生了,小毕得在身边陪着,随时送医院,不要麻烦他了。”

我妈很惊讶,“是吗?快生了?真快,这时间一晃就过了,想想孙玥来咱家吃饭、帮我买东西、跟蕾蕾在院子里玩,觉得就象上个月的事,现在这孩子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我们不服老不行喽。”

我忙搂上她,“妈,你不老。”

这话题使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

晚上,江佑回来时,我已经睡迷糊了,他推醒我,“宝贝,别睡了,有事说。”

我立刻抖擞精神,扎到他怀里,“咋了,江大爷。”

“有个问题发现没有?咱爸上下楼的问题,今天我背他上去,分量不轻,以后咱妈想带他出门,没有帮手怎么办?”

我的精神真抖擞了,是啊,家里住在三楼,我爸这身体根本不可能自己走,指着江佑不现实,他这段时间忙春节的年夜饭,每天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

“你说怎么办?”

“得换房子,换成平房,不用上下楼的,你明天跟妈商量,看她怎么说,要是同意我马上去找房子,不能让咱爸每天困在屋里,目前先雇人背他,不然时间长了,他心情坏了受罪的是咱妈。”

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点心,这些显而易见的事也要他来操心,“那我这些日子先搬回家住,等找到人帮我妈了再回来。”

他急了,“不行,你搬回去我自己睡哪行!”

我凑上去,吻啊吻,“你先自己睡,只当我出差了。”

臭小子一翻身压过来,“我老婆就是个小傻子,你不会说带我一块回娘家吗?”

我一愣,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年前的慈云寺没有新年那么旺的香火,偌大的停车场只有七八辆车,江佑推着我爸的轮椅走在前面,我挽着母亲大人走在后面。去年新年,我们四个人走在水泥板路上,今年再来,其中一个就要被推着了,我突然有些恐惧,不敢想明年再来会是什么样。

“怎么了?蕾蕾。”母亲大人觉察到我的冷战,伸手拉着我,她的手真暖,我撒娇似的贴紧她脸庞,“妈,握着你手真暖和。”

“给你买的手套怎么不戴?嫌不好看?”

“不是,忘记拿了,”我冲着前面那小子喊道:“你怎么不提醒我戴手套?”

江佑站住脚,眉头蹙成一团,有点没好气,“你说你这个人,我早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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