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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韦百忙中见宝玉也来了;蓦然深吸了一口气;
右拳霍然击出!
那黑大汉虎吼一声;竟也出拳相抗!
孰不知双拳正是将触而未触之时;典韦左拳竟是后发先至;带起的劲风吹激得旁边的火把都为之一黯!
仓促之下;黑大汉也只得出左拳相抵。
四拳相交之下;高下立判。黑大汉面色发白;踉跄后退。勉强又接了典韦数拳;终于不支;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轰然倒地。
宝玉忽道:
“住手。”
这一声来得恰是时候;典韦的右拳闻言硬生生收住;停留在闭目待死的黑大汉脸前不足数公分。饶是如此;劲风还是将那黑大汉面上杂髯吹激得不住颤动。
那黑厮却甚是硬气;破口骂道:
“你这直娘贼;要杀便杀;你李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旁边群情激愤;看样子便要将他乱刀分尸。
宝玉却不动气;微微一笑道:
“这家伙倒有趣;放了他吧。”
经历了这两番大战后;他此时威望已极高;一声令下;一干如狼似虎的手下无不凛然遵从;宝玉同典韦挽臂而行;说起今日两处大破敌人的意气风发;均纵声长笑;爽朗的笑声在漆黑的江面上远远回荡开去。
沙滩上的黑大汉目瞪口呆;似是不相信有着这等好事;良久才拍拍屁股;站起来揉着拳头;消失在夜幕中。却不知树丛中有两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二十一章 反扑(上)
待他们回到庄上时;吴用已将各项事宜统计;交代下去;正在安排后事。
此役庄中统共动用了三百四十七人;其中随盐船出发的一百二十四人;守护庄子的二百二十三人。其中战死三十七人;重伤八人;轻伤三十二人。
六艘乌蓬大船**计三千一百斤货物损失了六百斤;盖因一艘船的船舷被凿透浸水所至。剩余货物折合市价;约值六万白银。
来犯盐帮之寇共约一千三百人;被杀的超过了四百人;其中据核实;超过半数是当地的农民——这一点从他们持着的武器俱是锄头扁担等可看出。
拿到这组数据之时;吴用也是暗自心惊。由古至今以寡破众的战役良多;但是像他们这般低伤亡的就少了;而与此同时;他们还杀戮了超过自身人数的敌人!
庄子中的空地中;参加了战斗的庄丁个个都聚集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谈笑着今日激斗的情形——
他们的声音却忽然小了下来——
这只因一身白衣;飘逸潇洒的宝玉行上到了他们面前的高台上。吴用;典韦;张辽;张顺侍立身后。
宝玉却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将目光缓缓从众人面上扫射而过。
他忽然喝道:
“赵大胆;典强;典铁;刘虎!”
四名身上裹满了白布的精壮汉子挣扎着行了出来;拜伏在地。”
宝玉满意的看着他们;一击掌;身后有人奉上一个嵌银黑纹硬木盘;上面是一十二锭大金子。
“他们四人今日冲杀时奋勇在前;冲破了敌人的阵线;统共斩杀了六十七人!每人赐黄金五十两!披红挂彩;职务上升一及。”
台下的人羡慕的望着这一十二锭黄灿灿的金子;此时只恨自己方才为何畏缩了那么一会儿。
接下来便是安抚死者的身后事;若是有家属的;分予十顷田地;不上缴租税;一次发给抚恤金五百两纹银;每月十五按时领取五两营生费。
待到一应赏罚事务均料理妥帖;众人以为该当散去之时。忽然自外面奔进来两名猥琐汉子;其中一名径直到台上对着宝玉附耳低语一番。
宝玉笑了。
他这次笑得很好看。
像化蝶飞去;翩翩笑意。
像涟漪在水中开花漾去;如云散日出一般;从容而洒脱。
他忽然唤道:
“拿酒来!”——
自然有人将酒呈上。
待台上台下人人手中俱有酒时;宝玉率先一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如是连尽三碗;众人俱有了五分醉意。宝玉的面颊上也有了几分酡红;他长声道:
“兄弟们;若是有人想杀你们的父母;断你们的生路;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典韦自身后踏前一步;全身筋肉坟起;神情若一头狞恶的猛兽般;露齿咆哮道:
“那就把他们全杀光!”
台下人众闻言热血***;举起手中兵器轰声应和: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宝玉扬声道:
“今天来袭击我们的;便是那个什么鸟盐帮;我们今天杀了他们个落花流水;他们势必不甘;日后一定会卷土重来!这两位兄弟跟随了方才我故意放走那名黑大汉;已经寻到他们的巢穴!”
“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光他***!杀光这群杀千刀的!”
眼见得借着酒意;众人***的情绪已被调动起来。宝玉满意一笑。吴用却在旁担忧道:
“公子;方才两场激战;我们已是疲兵;若是进军顺利尚可;一旦受挫;后果…。堪忧啊。”
宝玉傲然一笑:
“连军师你也想不到我们会于此时出兵;那些混帐更想不到!”
同时他更携了典韦与张辽的手傲然道:
“有子满和文远这等不世出的猛将在!休提受挫二字!”
典韦与张辽顿时热泪盈眶拜倒在地;此时在他们心中;跟随面前这个男子可能获得的荣华富贵或许都是次要的了。但是这最宝贵的“信任”二字;却是万金难求!
在他们的眼中;宝玉对他们的信心;实在还要胜过了自身!
其时人重义轻生死;故有“士为知己者死”一说。典韦昔日为友杀人;张辽更是落拓半生;宝玉对他们有知遇之恩在先;如今更令他们生出那种不惜以死相报的心理。
见事已至此;吴用审慎了了一下当前的情势;觉得面前公子这着奇兵胜算还是极大的。也就不再多说。
黑夜沉沉;一列列的庄丁清一色的扎着黑头布;前面的人手持长枪;后面的斜背大砍刀;刀鞘上的红布刀衣在斜风细雨里飘飞;旁边是数列马队;四十余骑凶神恶煞;膀粗腰圆的大汉;挺着一色斩马刀;刀上的血槽微扬;特别注目。
黑压压的一大队人;但鸦雀无声;立在墨黑得不带一丝杂质的夜里;强烈的杀伐之气呼之欲出!
宝玉翻身上马;撕下一副衣袖将口脸遮住;这少年衣冠如雪;一马当先;在这黑夜里有一种孤寞出尘的气质;就好似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般;指引着他属下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云层中兀然抹出了一痕月华;冷冷的映照着地下。
漕帮作为扬子江上两大帮会之一;自然有着令人称道的实力。此处本来是一个至仕官员的别居;不知怎的却成了他们金陵分坛的所在地。
这座巨宅常年***通明;不知怎的;今日却只有昏黄的***闪耀着愁苦的光芒。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走着;唯一敢大呼出声的就是那些惨被重创的伤员。
***堂堂的大厅中;一个秃头男子正用一种咆哮的方式在问话:
“都死了?都死了!对付那屁大个地方;整整一千三百四十七个兄弟活着回来的还不到四百人!(其中有部分人已被杀破了胆子;悄悄逃走回家了)”
坐他对面的三个人身上尽皆带伤;包裹创处的白布上还有血水渗出;他们皱着眉头咬着牙;竟无言以对。只有***在安静的微微晃动着。
而宝玉秀气的眸子里;也映出了厅中那辉煌的***。
他的话语也以一种偶掠的淡漠方式传了入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盐帮的盛情厚意;在下领受了;如今也轮到我来拜会一番了把。来人;送上拜贴!”
第二十一章 反扑(下)
长笑声中;八具“拜贴”击破窗户;被凭空掷入;那主理此处事务的威猛秃头男子惊怒的发现;面前这白衣蒙面男子所谓的“拜贴”竟赫然是在外放哨的兄弟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刚欲说话召集人马;眼中已被一片熊熊火光所充斥;那***的热意穿透了墨夜的盘踞;径自在厅中所有人的皮肤上铺开一层冷入骨髓的热——
敌袭!——
敌人已然潜伏入了我方大本营;我等竟然还未知觉!
一大群若火光冲天而起般的剽悍男子;挥舞着雪亮的长刀;携着潮水一般势不可挡的声威;激突了过来!
最可怕的是;除了脚步践踏在地面;兵刃交集的声音;这诺大的一群人便再未发出过丝毫声响!
秃头坛主霍然抢到兵器架前;探手就引出了一根粗重非常的狼牙棒!旁边那三人看着随侍在宝玉身旁的典韦;两人面上俱现出骇然之色——
在沙洲战场上;这个凶暴似神魔一般的魁梧男人;实在在他们的记忆深处镌刻下了永难磨灭的影象!
而秃头坛主一棒在手;这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多了一种神完气足;渊停岳峙的气概;他狂吼一声;阻在通往后堂的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之势。
此人能在盐帮数万帮众中脱颖而出;坐到眼下的地位;自然绝非幸至。他知道如今庄中兄弟多已睡下;敌人又是有备而来。一旦任其攻入;势必是一面倒的杀戮场景。眼下自己能多拖一刻就是一刻;坚守到庄外的援兵赶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宝玉一晒;略略抬了抬下巴道:
“米粒之珠;也放光彩?”
他身后霍然无声奔出二十余人;手中清一色军方配置的神机连弩;二十余支箭头在闪动的烛火下绽射出幽冷的蓝光;显然其上涂了巨毒;一个个箭头似一道道恶毒的诅咒;冷冷的觊觎着那秃头男子的性命。
这秃头男子仓促迎战;身上未着任何盔甲;只待宝玉一声令下;势必被射得千创百孔!
典韦却于此时在鼻中哼了一声;微微踏前半步。宝玉知他见猎心喜;笑道:
“三招;三招内要解决掉这厮。”
典韦更不答话;粗壮的双臂一振;包裹着双铁大戟的黑布顿时飘落。看着面前那个同样使用重兵器的坛主;坚决浑厚的声音洪洪发发的响了起来:
“杀你?何需三招?一击足矣!”
这刚毅的语声里含有一种一击必杀的威力;连这秃头坛主以及他身边的那些经过大风大浪;血腥屠戮的人物;心中却都泛出一种无由的畏怯。
典韦一冲而起!
似夜枭大鸟;急速升腾;所带起之劲风;令得厅中红烛一齐熄灭!
杀!杀!杀!杀!杀!杀!
只听“铛”的一声金铁交鸣;炸成无数天鼓;当空齐鸣;无从散去;互相逼鸣;汹涌奔腾。
最终似退潮一般袅袅散去。
就连站得较近的宝玉;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也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极难过感觉!
***复燃。
典韦若天神一般魁梧的身躯依然挺立;那秃头坛主竟已经被远远击飞后粘到对面的影壁上;全身的骨骼仿佛尽皆粉碎;正缓缓的软软滑落;在雪白的墙壁上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口角更不断有暗红色的血液碎块冒出;眼见得已是个死人!
一击必杀!
宝玉淡淡道:
“割下他的首级;挂在一个高处;让庄里的人都看到敢和我们顽抗的下场!”
他发下这号令的时候;无论语气语调都是说得淡如春水;不意内容竟是如此血腥!
此时他身后的那些部属;早已如幽灵一般纷纷涌了入去。
惊呼;诧喊;痛嘶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庄子中的人大多都是今日败退而回的残兵败将;大多数睡梦中就糊里糊涂的丢了命;侥幸逃生的人士气本就萎靡到了极点。好容易鼓起余力同残存的人集结起来。冷不防便看见了悬挂在岗哨楼上的那颗属于坛主的头颅!
最可怖的是;还在勉强抵抗的那些人每同对手交手一招;就要听见至少一名熟人传来的濒死的惨呼!
这样一面倒的战场;结局是再明显也不过了。
“放火把。”宝玉漫不经心的交代了这句话;就象是淡淡的吩咐“喝茶把”一般悠闲从容。
火;很快便烧了起来。
冲天的火光。
火光烛红了半边天——
那一间大宅;着火的时候;不象是一进屋子;而似是一头凶恶的荒兽;在火光中发出不愿化作飞灰的哀号。
宝玉在门外负手而立;如雪的白衣在风中飘舞。他看着自己的手下在芦笛的轻声呼哨中;似平日训练那般有条不紊的陆续撤出。赞许的点了点头。
月光似久远的寂寞一般湮息下来;浓云蔽月;狂风与黑暗漫卷而至。树叶为风生生撕扯下来;狂舞着飞向天空。宝玉忽然洒然微笑;向着黑暗深处朗声道:
“不知何方高人;竟能将在下的行动料中;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
第二十二章 入局
典韦闻言心中一凛;侧耳一听;果然在四面传来的虫豸声里;更有着杂乱脚步声与刻意压抑的咳嗽喧哗声。他脑海里电光石火的警醒过一个念头:
“我们中伏了!”
这数百人的队伍顿时一阵喧嚷騒乱;宝玉却适时的霍然回身;冷电也似的眸子在部属脸上次第扫过。积威之下;队伍顿时整肃下来。
宝玉冷冷道:
“乱什么乱;我置身于最前方;要死也是我先死!刘二铁;赵熊。马二侉子;你们三个这般张皇;回去后便领了遣散费去把。”
被点到名字这三个人方才连杀人放火中刀都不曾眨过眼;此时闻言顿时若被抽了筋一般瘫了下来;痛哭流涕的趴伏在地哀告求饶。只求收回成命。
隐在山冈上那人暗自心惊;原来自己面对的竟是这样一支可怕的团体——或者可以说是军队!难怪得今日出动了数千人仍被打得落花流水!
正思筹间闻得下方那策马在前的白衣蒙面人将手中马鞭一指!
“这些见不得人的家伙也是刚刚才到!上!”
一干黑压压的人轰然应诺;携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直/激突上来!眼见得这些落入包围的对手仍然气势如虹;那股令人畏怖的浑然杀气使得四面点着的火把也突突的明暗着。盐帮方面领头的另外一名堂主和那名定计的谋士均暗自心惊!均知此时乃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也携了兵器直冲了下去。
激斗便在平缓的山坡上展开。
宝玉手下的庄丁虽是精锐;无论武器盔甲都远胜于对手;然而此中大多数人均经历连番激战;有的人甚至是三度苦战;已是疲兵。而盐帮埋伏人众以逸待劳;又携了一股为兄弟复仇的激愤之气;竟是将宝玉一方的攻势渐渐压了下去!
眼见得情势不妙;被重重围困的典韦看了那名十余步开外;正大肆杀戮的头领;狂喝一声;双铁戟在身遭盘旋出一圈沉寒的黑气;被荡到的人或兵器无不断折溅血跌开去。
借这回旋一荡之势;典韦更蓦然将左戟脱手掷出!
此戟一离手;空气里顿时响起一种洪大而沉闷的声音直撼人心魄!
那声音;就好似有巨大的车轮在天边碾过!
这雷似的一响;像地底喷着熔岩;天隙间击下一道惊电!
这才是典韦的真正实力!
这才是这名不世出的猛将的真正实力!
那坛主身手也极是高绝;他一眼便判断出:
“这飞戟来势太过迅疾;绝不能躲;也躲不开。”
但是在戟未及体之前;以他的身手还来得及做些事情。
这些事情包括:
闪身到背后的大树后;
拖过一名手下挡在自己的身前;
同时脚下运劲;只待这一戟来势一缓;便向旁扑出!
为了惜命;也顾不得狼狈了。
然后这似天外飞来的短戟首先命中了树。
树自中——
而折!
接着便刺入了被迫挡在坛主身前那人的心口。
那人顿时炸裂开来!
最后刹然捅进了满面难以置信的坛主的胸口;将他的身体挂连着;以一种我行我素的姿势秉循着原来的轨迹悍然飞去;接连撞断了数株树木;波的一声钉在了一棵极高大的参天古木上!
场中一片安静。所有交战的人都抬头看着那坛主悬挂在半空中;尚在微微抽搐;摇晃的尸体。鲜血“滴答”的掉落下来。
宝玉满意颔首;他忽然人立到了马背之上;纵声长啸!
远处;顿时有激越的啸声相应和!
山冈上的谋士面色忽然大变:
“难道;他还伏下了后着?”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四十余名玄衣玄甲;头脸俱被严密包裹的骑士突兀的从黑暗中展现出了身姿。他们的眼中;闪动的是嗜血的残忍光芒!
那谋士长叹一声;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四个字:
“时不予我!”
任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料想到;面前这些比大多数官军都还要精锐的部队;竟然还拥有着重甲骑兵。并且看那名为首的将领对切入战场的方式与地点的选取;竟是精确完美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
自己精心策划的圈套;竟被对手反客为主;生生突出!
网已破;鱼却未死!
他心中顿时有难过得要吐血的冲动;一种强烈的颓废凄凉之意涌上心头。
然而此时他方才惊觉;自己身旁的近侍竟已挨个溅血倒了下去!剩下的也陷入了苦战;三个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魄;浑身浴血的汉子成三角之势将自己团团围住。
他忽然想起;这三人便是起初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