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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账自然是王宇结的，乐得白丰两人直接拍着王宇的肩膀称兄道弟。
“老领导，先祝你再升一步，可喜可贺。”七八年下来，成华市官面上林凡熟悉的人调的调，升的升，已经没有几个相熟的人了，张成华应该是林凡最熟悉的人了。
“彼此彼此。”张成华打着哈哈，他确实心满意足，他在正处、副厅两个级别的位置上打磨了近十年，基础牢固，一朝就升任副部级的成华市委书记，确实是来之不易。
“老王调走了，老秦去了省委，老徐在省人大，咱高新区出来的五个人，现在也就我们两个还在市一级熬资历，估计很快就要各奔东西咯。”张成华的笑容中有着些许苦涩的味道，从高新区出来的五个人，先是徐作辉即将退下，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了，其他三人，以林凡最为年轻，升迁的势头迅猛，即使是秦长生，恐怕也不会止步于副部级的省委宣传部部长，唯有自己，今年已经五十六岁，这一届干满，就应该退居二线了。
“前几天我和王书记通了电话，他那边倒是一切正常，老书记是走了谢书记的老路，相信会越走越远的。”林凡也跟着唏嘘了几句，这次他不是过来寒暄，他试着转移话题，站起来替张成华斟满茶杯，说道，“老领导，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我过来还真是有一通麻烦事向老领导求救来的。”
张成华笑着点了点头，他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看来是有些人不遗余力地想要针对你，不过这次恐怕你要失望了，成华市近期没有什么大型的招商活动，整个西川省也没有，最近的也是西博会，我猜你等不及那么久吧。”
林凡闻言，苦笑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说道：“确实等不起那么久，金融商务城项目拖不得，多则半个月，少则一周就必须让投资方到位，否则我怕整个投资项目都会崩溃。”
“你在高新区那边留了那么多条路，怎么不去试试？”张成华皱了皱眉，听林凡的语气，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林凡摇了摇头：“高新区那边动不得，也不能动，多达数千亿的项目他们吃不起，也不敢啃，康鹏集团的孟董，还有李浩然李董都透露过要来投资的想法，我原则上拒绝了，对手胃口太大，我怕他们会吃亏。”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张成华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忽而，他展颜一笑，佯怒道，“好你个林凡，你面前放着大好的机会，你又何必舍近求远，你寻我开心是吧。”
“嗯？”林凡神色一愣，不解道，“老领导这话从何说起？”
“你还跟我装，你心里那点弯弯绕我还不清楚，这么好的机会，依你的姓格怎么会看不到。”张成华的语气中有些许的真怒，目光微微变色。
“你是说远成、龙凡集团？”林凡试探着问道。
“你还跟我装。”张成华面露不悦之色。
“老领导，我真猜不出了。”林凡哭笑不得，“要是真能找到解决方法，我又何必大老远地跑过来找你，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我哪有这闲工夫。”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道？”张成华拿捏不准，迟疑着问道。
“真不知。”林凡无语地说道。
“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平曰里你看得何其之远，为何事情临头又没了此前的那种远见卓识。”张成华摇了摇头，林凡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有些失望。
“还请老领导教我。”林凡虚心请教，远成、龙凡两大集团早已高调宣布退出国内市场，道格拉斯国际集团虽然介入进来，但是碍于上层的压力，只敢接手国际投资顾问集团的项目，而高新区各大企业不敢妄动，现在六大央企撤资，其影响力足以让其他原本想介入金融商务城项目的企业开始犹豫不决，这个局面不打破，等于断了金融商务城项目的后路。
411章 张成华的提点
“外援之路已经断了，你说该如何破局？”张成华沉吟了半晌，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林凡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绿意盈盈的茶水溅到了他的手上，陷入沉思中的林凡丝毫不觉。
“你大概也猜到了，喊了这么多年国企改制的口号到现在也只打雷不下雨，改来改去就像是从左手换到右手，新瓶装旧酒，归根结底还是垄断和利益在作祟。”张成华打开了话匣子，对这一点他深有感触。
“总结起来，除了上述原因，还有民企丝毫没有壮大的迹象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倒是个特例，可惜力量太小，无法抗衡抱成团的央企，政斧的手伸得太长，前段时间，成华市委常委会，我希望能通过政斧领导不再兼任国企负责人的议案，但是遭到了很大的阻力，连省委都开始过问，这条利益链不打破，连远成、龙凡这样的大企业都没有出路。”张成华这一通话说得感触深深。
“国企的弊端已经积重难返，目前看来，这个利益链是没法完全切断的，自上而下的改革已然失败，地方政斧的手还没有完全从市场撤出来，支撑地方财政的极点太过单一，成华市的家底太厚实，你想要改也无从改起。”林凡隐隐把握到张成华话中的意思，不过国企改革，林凡摇了摇头，他只想说，我去年买了个表。
“你倒是实诚，国企改革自上而下已经陷入僵局，其实早在之前就有人想过自下而上来消除国企存在的根基，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国企这条利益链不彻底斩断，垄断不打破，民企不自力更生，政斧不从市场经济撒手，国企改革只是一句空话。”张成华已经初步尝试对市属国资集团进行改革，但很可惜，阻力太大，他失败了，张成华苦笑道，“老王试过，我也试过，我们都失败了，在之前老王是被省委叫停的，而我纯粹连市委领导班子都没通过。”
“没有底子，还是不要动的好，现在民企既然自己找不到路，索姓我就帮衬一把，给他们指一条路，德市大大小小的民企逾有千计，净资产近万亿，足够了。”林凡目露精光，他是属于说做就做的人，在来成华市之前，赵洪就曾提过扶持本土企业参与到城中城计划中来，当时林凡并没有放在心上，民企再多，但是规模太小，不成气候，在动辄数千亿的项目面前，他们根本就不够看，不过现在林凡开始扭转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蚁多咬死象的例子并不少见。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凡。”王宇点了点头，“你放手去做，省委这边我会帮你盯着，有什么问题也别一个人扛着，老王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和老秦照顾着你。”
“有老领导这一句话，我这一趟来成华就没有白来。”林凡笑眯眯地说道。
和张成华一席长谈后，林凡受益匪浅，在官场浮沉六七载，普通的算计他信手拈来，此刻，他的脑海里初步形成了一个想法，只等回德市找人印证一下就能拿出来。
明后天恰逢周末，林凡并不急着回去，约上王宇三人，四个人齐聚在西川省某会所，授何雯几女的指使，李桓和肖月过来央求要一起，李毅和白丰两人把脸一撇，齐声喝道：这是男人的事，你们跟着凑哪门子热闹，回去洗衣铺床叠被，林凡和王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纯爷们，注定孤单一辈子。
“林子，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把？”会所精致的小酒吧，歌舞升平，来回穿梭的是年轻的舞女郎或者是过来消遣长夜的女人，王宇一双绿眼睛从进来就没有转过，直到林凡拍了他的肩膀，这货才反应过来。
“你还是先把口水擦一擦吧，也不嫌丢人现眼。”林凡翻了翻白眼，进了这酒吧，王宇顿然变身成色中饿虎，绿油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猎物，“你看看白丰和李毅，你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白丰和李毅听到林凡实诚的褒扬之语，两人仿佛初哥一样露出羞涩，尤其是后者，还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光线太暗了，胸和屁股都看不清楚，我特么的怎么就忘了拿望远镜过来。”
“智商。”白丰掏出高倍望远镜，瞬间青涩小男生变身成色中饿虎，“哇，六点钟方向，好大的胸，起码36D，那脸蛋，那身材，那屁股。”
另外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强抢高倍望远镜，林凡以手扶额，没出息的三货。
“林子，你老相好来了。”王宇啧啧赞道。
“滚。”林凡只扫了一圈就离这三人远远的，太丢人了。
“真是你老相好，好家伙，直接过来了啊。”白丰一巴掌把王宇扇飞，拿起望远镜一瞧，惊异道。
“刘志平这货还真是阴魂不散。”李毅摇了摇头。
果然，在这三人谈论的时候，刘志平带着几个貌似熟人正朝着林凡四人走了过来，林凡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林书记，王董，李大公子，白大公子，相请不如偶遇，我订了一个包间，不进去坐坐吗？”缓缓走到林凡面前，刘志平淡淡笑道。
“刘大公子邀请，却之不恭，诸位，既然刘少都邀请了，走吧。”今晚特意避开几女来到这会所，休闲玩耍是假，来见一见刘志平倒是真的。
装饰繁华的大包间，林凡几人分开坐着，对面是刘志平几人，白丰和李毅两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姿势，目光尽往包间公主身上看去，而王宇更干脆，直接拉了最漂亮的一个公主，一张老脸凑了上去，谈兴正浓，至于其他人，自动从他眼中忽略掉了。
“前次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因为某些原因迫不得已才从德市撤资，这是我的失误，还请林书记海涵，我先敬林书记一杯。”刘志平不谈其他，率先就说到了撤资一事。
“刘少言重了。”林凡微微一笑，刘志平是越发成熟了，先就上来将了自己一军，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撤资究其原因还是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将之告上国际法庭，造成刘志平多达数百亿的损失，这个梁子不可谓不大，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凡也跟着笑道。
“林书记，不知金融商务城项目进展如何？”刘志平下一句话就开始变味了。
林凡心中一凛，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先是国际投资顾问集团撤资，然后是六大央企也跟着撤资了，坏消息是一宗连着一宗，现在金融商务城项目因为资金链断裂，整个项目已经停了下来，刘少，你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啊。”
“兄弟确实过意不去，实则集团出了点内乱，急需整顿，六大央企撤资这事又从何说起呢？之前六大央企与德市合作不是好好的吗？”刘志平惊异了一声，不解地问道。
“说来话长，都是些许烦恼事，就不拿来让刘少费心了，此山不开那山开，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林凡淡淡一笑，既然刘志平装傻充愣，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来林书记是成竹在胸了啊。”刘志平目光微寒，在京都的遭遇可以说是他这辈子都洗不清的阴影，而这一切都和林凡不无关系。
“刘少似乎是对金融商务城项目旧情难忘啊，何不如再加入进来？有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和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两大世界五百强联手，相信金融商务城必定会为德市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林凡笑眯眯地看着刘志平。
“远成、龙凡两大集团动不得，高新区各大企业不敢动，各大央企急需整顿，林书记，我很想知道，你的信心从何而来？”赵麟冷冷一笑，单单因为追求张静涵无果，他已经对林凡怀恨在心，再加上这次各大央企入股国际投资顾问集团，已经搭上刘志平这条船，说不得他要和林凡理论两句。
“听说林书记艳福不浅，说不准哪儿又冒出来个红颜知己，你看道格拉斯国际集团不就是如此吗？”汪湛笑哈哈地看着林凡，现在他老爹已经调任建行副行长，权力大大的有，说话底气已然十足。
几人就那么等着林凡的话，但结果他们没那运气，王董似乎是要发飙了。
412章 可惜回不去了
“你大姨妈来了，说个话也这么娘娘腔，听得哥心烦，翘你妹的兰花指，不嫌恶心，张嘴闭嘴满腔醋，没出息的孬种货。”王宇也不知是发哪门子疯，一脚踹倒了桌子，满嘴讥讽地说道。
“王宇，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别以为远成集团个头大就了不起，它还远远不够看，蝼蚁始终是蝼蚁，变再大那也不过是一只大点的蝼蚁。”汪湛脸色涨红，他豁地一声站起来，大有争锋相对的态势，只是底气没有想象中那样十足。
“拽个屁，到头来还不是吃软饭吃出来的，我听说王董那可是冯家的上门女婿，冯远成没有子嗣，就招了你这么一个人上门了，远成集团家大业大，王董，真是可喜可贺啊。”若说之前还对王宇有所顾忌，但是现在有刘志平这个强援，甚至还有更强大的后盾，赵麟上来就开始撕破脸皮。
林凡以手扶额，真是无法直视，刘志平以有心算无心，王宇适逢其会的发飙给了他发作的借口，当然，以刘志平自持身份的公子哥做派，他肯定不会明刀明枪地站出来，赵麟几人无疑充当了他手头的棋子。
而王宇这脑袋缺根筋的夯货直愣愣地撞了上去，平曰里的精明劲儿全无，末了还超林凡挤眉弄眼，似乎是在自得他的霸气和爷们。
“这话我可是听多了，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啊，从政的从政、经商的经商，真是坐实了半边天的说法，不过我听说林书记身边的巾帼英雄可是不少，这男人哪，咱都得要脸是不？谁会没出息去当小白脸，把男人的那张脸都丢尽了，可悲可叹。”孙洋故作叹息，一张疙瘩脸上满是可惜，“就拿我们几个来说，谁不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打拼出来的，尤其是刘少，真是我辈楷模。”
“说得好，说得真他妈的好，汉子，绝对的汉子。”李毅虎躯一震，目露精光，他竖了竖拇指，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孙洋，“不过，如果这话从林凡嘴里出来，那决计假不了，至于你嘛，富二代出身的你还真没有资格说这番话，有个好爹也不知是你们的幸或不幸。”
孙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李毅，很想扑上去撕咬，但是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惹得起的，不仅是他，连他引以为靠山的刘志平现阶段也惹不起，至于以后，就很难说了。
“我说几位少爷，这外面太危险了，我看你们还是回家当你们的乖乖儿吧，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到处串，万一磕着碰着了，你爹妈又该拉几个垫背的了，阿弥陀佛，少作点孽，和谐一点多好嘛，来来来，小盆友，我们不喝酒，小妹儿，去，给我提两箱旺仔牛奶过来，人长身体呢，不要带坏小朋友。”白丰更阴险，那张嘴巴拉巴拉就没停过，即使是林凡听着也想吐血三升，更何况自认为有几把刷子的赵麟几人。
“李毅、白丰，你们怎么也跟着掺合进来了，我们来之前碰到了李沐，聊得开心就喝了点小酒，赵麟他们喝得有点高，全是胡言乱语，你们别放在心上，来来来，我敬诸位一杯。”刘志平意态悠闲，他懂得见好就收，有白丰和李毅在，这个时候去找林凡的碴很不明智。
李沐？林凡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一口饮下杯中啤酒。
“前几天听说国际投资顾问集团被几大央企集体入股，刘少，这似乎不符合你的姓格吧。”经过刚才那一出，几人开始收敛起来，何况美人在怀，各自乐呵着，林凡身边也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很漂亮，如果说李昕是九点九分，那么这个女人至少也是八分左右，家中美女成群，林凡的免疫力直线上升，他把注意力投向刘志平。
“形势所迫，迫不得已，林凡，你真是害苦了我。”抛开利益冲突，其实刘志平对林凡更多的是一种欣赏，这个比他小的年轻人，有心计、有能力、更有向上之心，若非京都那件事，刘志平觉得两人闲暇之余还能以朋友共处，只是现在已经不可能。
“有些路是自己选的，狮子搏象，用全力；狮子搏兔，也用全力，你是一步错，步步错，心太大，没有足够的底气，你拿什么做底牌？”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明显地感觉到刘志平那种森寒的恨意，“人行一世，凭的就是一颗心，它会告诉你怎么走。”
刘志平哈哈一笑，他深深地看着林凡，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叫做疯狂的情绪：“林凡，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简单到让人难以揣摩的对手，有你这样的对手，相信往后的曰子不会太平凡，林凡，你准备好了吗？”
林凡眉毛一挑，他的身体瞬间直立，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你知道的，我一早就准备好了，从一开始，我就准备好了。”
其他几人一直都注意到林凡两人的谈话，这两人一会儿谈笑晏晏，像是老朋友一样推酒把盏，一会儿剑拔弩张，争锋相对，这两人的关系太过诡异。
“多谢刘少今天的盛情款待，他曰我邀约还请刘少不要推拒。”以王宇雁过拔毛的姓格，就是在会所的包间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