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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牌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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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光,天气晴和时江上的船只清晰如绘,雾气卷来时远望如神秘莫测的水墨长卷……姑爹姑妈自己住在三楼,除了卧室还有他们各自的书房和卫生间,三楼之上还有尖拱形的阁楼,阁楼上除了储藏室,也还有小小两间设置着小床的客房。那洋房周围是小小的花园,记得除了尖塔形的松柏、紫藤萝架、大株的广玉兰之外,还有小小的金鱼池,月季花圃,以及设置在不同位置的一些盆景。当然甬路边缘都栽植着总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冬青……那时候重庆公共自来水设施很不发达,像姑爹姑妈住的地势那样高的宅子常常因压力不够而断水,因此在房后便有一个高似一个的平台,平台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洋灰深池,池子里总储着水,他小时候一直弄不懂那些水池子是怎么回事,后来知道那是姑爹姑妈自家的一个生产自来水的设施,他们除能自制自来水外,也有自备的柴油发电机,必要时可以自己发电。他记得,在那花园洋房后面,还有一排朱红色洋瓦的平房,有的住着副官、勤务兵、仆人、保姆,有的则流水般住着一些因各种各样缘由去拜访或巴结姑爹姑妈他们的人。但他的父母因是姑爹姑妈的至亲,因此倘若去了留宿,便住在一楼客厅后装置高档并有单独卫生间的客房中,他因为小,同父母一起享用过,大哥、二哥、小哥、阿姐他们去了如留宿则都安排到顶楼或楼后平房去住,那客厅后的高级客房即使空着,也轮不到他们享用。其实那客房住着也并不怎么美妙,父亲就曾抱怨过:离厨房太近,厨房的油烟,常从客房的窗子外飘进来,使人在睡觉时也总仿佛呼吸着一种油锅的气息。 
  他那时候还小,记忆比较模糊,但模糊中也还凸显着某些景象,比如他就记得有一回看见鞠琴坐在平台的一把折叠椅上织毛衣。鞠琴后来再没提起过当年曾到田霞明、田月明家凑热闹的事,而且后来她入党时,成分算作小业主,而且属于那种没有雇工的小业主,类似农村里的中农,大体上还属于劳动人民的范畴,那自然是事实,是事实中的本质部分;但生存轨迹所构成的事实往往是非常复杂的,除了“本质部分”,也还有“非本质部分”,那“非本质部分”就是她曾一度非常艳羡田霞明、田月明她们的阔小姐生活,她常到她们家里去,比田霞明、田月明她们表妹蒋盈波去的次数还要多,并且渐渐“宾至如归”,去了不一定非要田氏姐妹跟她玩,她一个人坐到那平台上织毛衣也很惬意。偏他就留下了那么个鞠琴在平台上织毛衣的印象。记得解放后在北京,田月明刚分配工作刚到北京头一回来到他家时,他就向田月明报告说:“鞠琴姐也在北京!她在部队文工团合唱队唱歌!”田月明便脱口而出地说:“什么鞠琴!鞠富琴!”是的,鞠琴原来的名字是鞠富琴,参军时才去掉了中间那个“富”字。田月明对一身军装的鞠琴没有他那种尊敬感,但田月明似乎也没有当面打趣过鞠琴,在新的社会环境中她们自觉地在新的价值坐标下继续和谐相处,他从没听到过她们提及那栋曾是她们青春舞台的建筑物。   
  四牌楼 第十四章(2)   
  在那栋雾重庆山城的花园洋房中,像鞠琴或崩龙珍那样的小字辈客人常常被一位妇人用蔼然而又严厉的话语指挥或批评,那妇人对田霞明、田月明、田星明等人也一样地经常进行召唤或规劝,只是语气中更多些慈蔼和略少些严厉罢了——不知底细的外人听见看见,常误以为那便是他的姑妈蒋一溪,因为那妇人身着十分考究的旗袍,头发烫得中规中矩,淡施脂粉,画眉涂唇,耳垂上有亮闪闪的耳饰,脖颈上有白生生的珠串,手腕上有亮铮铮的镯子,手中还时常摇着一把檀香扇或古式的手绘花鸟画的纱扇,脚下是一双色调与旗袍相谐的高跟鞋,难道如此仪态万方的一位女士还不是这宅子的女主人吗?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姑妈蒋一溪。 
  姑妈下面的一辈,都管她叫香姑姑。 
  香姑姑不是姑爹姑妈的亲戚,严格来说也不是朋友,她也并不是管家,因为另有一个男的副官相当于管家,她又不是家庭教师,因为她并不教表姐表哥他们什么,当然她更非女仆,但她又长住在那里,在二楼上有她专门的房间,她享有许多与主人类似的特权,那么她是谁呢?在那宅子中她算怎样身份的一个人呢? 
  后来,他长大了,才懂得香姑姑是姑妈的一个家庭伴侣。据说旧社会许多有钱人家都有这种人,她们一般也出生在有钱人的家庭,受过相当的教育,只是或她们自己的家庭那时候比较没落,或她们同自己的家庭产生了矛盾冲突,又找不到别的合适的职业,或竟很乐于到更有钱有势的人家里充当阔太太的这种伴侣。对外有时候说成是“秘书”,有时候就不用什么名目,凡熟悉那一阶层生活方式的人一听主人介绍,比如说“这位是香女士”,那么就都明白香女士者系何种人物,一般就都很尊重,甚而至于很巴结,因为一般都知道阔太太有左右丈夫的无形力量,而阔太太的智囊和辅臣不消说便是香姑姑一流人物。 
  后来他知道,香姑姑其实是攀着他父亲蒋一水那条线才进入姑爹姑妈府上的。父亲早年在北京上学时,同一位叫晏小迟的同学好得要命,竟至于焚香跪拜,结为了异姓兄弟。那个时代那个社会父亲和晏子迟的那种结拜,构成一种特有的人际文化,那不是开玩笑,而是严肃到极点的。在1950年以前,父亲和晏子迟尽管长期并不在一个地方生活,但他们不仅保持着密切的书信联系,当一方经济上或别的什么方面遇到麻烦时,另一方便总是毫不犹豫地倾力予以援助;1950年以后,他们也一度依然如此相处,但新的社会迅速形成了一种新的社会文化,那是不允许人与人之间建构起一种超政治、超社会、超统一价值标准的个人关系的,因而他们两人特别是父亲很遭受到一些冲击与报应,那是后话,且不去说。 
  香姑姑名晏子香,是晏子迟的妹妹。 
  晏家早年在北京也算殷实之家,住着胡同里一所相当齐整的四合院。父亲当年是晏家的常客,自然每次都是去找晏子迟玩,但同晏子香也很熟,晏子香即香姑姑后来向他回忆过:“你父亲跟我迟哥好厉害!记得有一回我在胡同里守着卖红果酪的担子,一连吃了两碗还想吃,你父亲和迟哥看见了,说我太贪嘴,便一家揪住我一只耳朵,硬是那么把我揪回了院里,气得我后来跳着脚哭了一场……” 
  晏子迟后来毕业于清华大学,又到美国留学,成为一个油脂工业方面的专家,一生经历很复杂。晏子香中学毕业后上过大学的家政系,这种专业解放后大陆的大学一律予以取缔。所谓家政系就是培养阔人家的太太和管家的一种专业,课程除一些文史哲的门类外,主要包括社交礼仪、服饰化妆、房间布置、烹饪缝纫、育婴幼教、家庭保健、“派对”(家庭聚会)设计、口才风度、园艺栽培、宠物豢养、珠宝常识、家庭财会、旅游常识、法律常识、保险常识、家庭工艺品制作、书画装裱、书法绘画、歌咏弹奏……据说到高年级还有关于房中术的讲座。晏子香毕业后本应按家庭的愿望嫁一个阔佬,但到她毕业时家庭已经没落,父母又难为她觅到合适的阔佬,她也决意冲破家庭的束缚,自己去闯出一条能遂己愿的生活道路。她最初的个人愿望是闯入电影界去成为一个明星。据说她提着一只小皮箱,只身到了上海,也一度确实进入了电影圈,但一连几年她都只能是在一些烂片子里跑龙套,她的名字竟几乎没有上过演员表,后来她就死了当明星的心,另觅出路。有传说她一度成为重庆上层社会的二流交际花,但也混得并不怎么惬意,后来更传说她热恋上了当年的一个什么健美冠军,但那健美冠军后来甩了她,自己远走高飞,剩下她和一个女婴。她在一种极为困窘的处境中,找到了她哥哥的契弟,即他的父亲蒋一水。当时在重庆海关做事的父亲便在那种情况下将她介绍给了姑妈蒋一溪,她到姑妈家去时是只身一人,那女婴是让健美冠军家的人接走了,还是她送人了,除了她本人谁也不清楚——她恳求他父亲不要把她有个女儿的事告诉他姑妈,他父亲后来果然没有说,几十年过去都没有说。她到姑妈那里后,两人竟一见如故,十分投机,她便留了下来,并俨然成为了家庭中的一个主要成员,除了陪着姑妈聊天解闷,还兼管束那些小姐少爷,倘若姑妈姑爹要组织一个什么“派对”,她便进行总体设计,而具体事宜都由姑爹的一位副官即男管家再支使勤务兵和男女仆人们去办理。   
  四牌楼 第十四章(3)   
  “龙珍小姐,喝汤的时候请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在餐桌上,香姑姑轻声地提醒作客的崩龙珍,崩龙珍抬眼一看,香姑姑正眯着眼睛,微笑着,然而很鄙夷地望着她,崩龙珍便自觉形秽,赶紧坐端正,小心翼翼地把汤勺在汤盘中从内向外地缓缓舀动,又小心翼翼地将汤送到嘴边,尽量不出声地喝掉那一勺汤。 
  “咪妹儿!STOP!” 
  香姑姑步态优雅地拐进二楼起居室,打断田月明和西人两个人挤在沙发上合看同一本电影画报的甜蜜阅读,扬起眉毛对田月明说:“亲爱的,你该练琴了!我记得你今天还是该弹那一首G大调307!” 
  咪妹儿即田月明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回她的房间去练琴,原来趴在他们脚下的沙皮狗杰普跳起来追随着她,她那同班的男同学外号叫西人的混血儿也便跟在她身后,要随她去。 
  “西人!你如果不想一个人在这里看画报,那我建议你回家去复习功课,你欧妈一定在挂念你了!”香姑姑便非常和气然而十分明确地阻拦西人随田月明而去。 
  “我想听她练琴!” 
  “啊,你如果想听,就坐在这里一样好听的,不必进入人家的闺房,亲爱的少爷,那是小姐的闺房啊……” 
  “闺房?那为什么蒋盈农、蒋盈平他们可以跑进去听琴?连杰普也能去……” 
  “是吗?”香姑姑故作吃惊耸起眉毛,然后又落下眉毛,微笑度增大,晃着一根手指,着一只眼,仿佛同西人私语似的说:“亲爱的,他们是表哥,是宠物,而你……你是不合适的,就是这样,你不合适,No,请留步……” 
  西人睨了她一眼,便只好又坐回起居室的沙发上,胡乱地翻那画报,而田月明表姐便在那边钢琴上赌气似的敲击出一串升调音阶…… 
  这便是香姑姑当年的小小写照。 
  香姑姑在那个家庭里相当地权威,就连他姑爹田得垅——一家之主,似乎也从未驳过香姑姑的面子。香姑姑惟一膺服的只有他姑妈蒋一溪,也只有姑妈蒋一溪才会毫不犹豫地甚至是当着大庭广众驳斥或嘲笑香姑姑——尽管那并不经常——而香姑姑至少在表面上绝对地不气恼不失态,甚至会当即表示接受或接着姑妈的话茬进行一点自嘲。 
  香姑姑也确实不能不佩服他姑妈。姑妈早在20岁出头的时候就跟随他爷爷到广州参加了大革命,并一度成为何香凝手下的一员爱将,大革命失败后,是何先生亲自向国民党有关机构打招呼,以公费资格让姑妈去法国留学,姑爹为追求姑妈从美国跑到法国,他们在巴黎结的婚,后来姑爹回到国内当了将军,姑妈当上了将军夫人,抗战胜利后又随姑爹到加拿大、美国当了一阵武官夫人,回到重庆住进那个宅子后,姑妈虽说没有自己的职业,但每天应酬极多,在官场、军界属于知名度很高的人物。香姑姑对姑妈是又羡慕又崇拜。香姑姑内心里对姑妈有没有嫉妒和鄙薄,不得而知,但据他父母回忆,当时确实一点儿看不出有那样的痕迹。 
  当香姑姑和姑妈站到一起的时候,香姑姑立即就被姑妈比了下去。那倒并不是姑妈长得比香姑姑漂亮。恰恰相反,单就身材相貌而言,香姑姑远胜过姑妈。姑妈中等身材,腰肢不如香姑姑那般袅娜,个头也比香姑姑略矮,而且姑妈的面部轮廓带有一点男相,不如香姑姑那么甜媚。但姑妈一穿戴出来,就总显得比香姑姑气派。那倒也不是因为她浑身珠光宝气,或衣衫格外华贵。恰恰相反,姑妈的发型往往比较保守,并不像香姑姑那么时髦,她并不经常戴耳环和耳饰,更不爱戴手镯,手指上一般只有一枚不嵌宝石的金戒指,那还是当年在巴黎结婚时姑爹购置的,但姑妈在社交场合却总戴着每粒都有豌豆那般大并且均匀圆实色泽统一的货真价实的珍珠项链,那项链在任何光线下都会随着佩戴者的移动闪烁出许多的十字光芒,那串项链常常无言地将在场女宾们身上所有的佩戴物都贬斥为低档的俗物。而当姑妈一走动起来,一应酬起来,那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一高谈阔论或一沉默不语,便更是横扫钗裙,巧言善笑如香姑姑者流,也只好甘拜下风。 
  ……那一回,楼下大客厅和小客厅里宾客如云,一个官场、军界许多要员和社会名流及其夫人、少爷、小姐都应邀而来的“派对”,正进行到半当中,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秘密交易正在微笑和暗语中进行,一些爱爱憎憎、恩恩怨怨正在举杯相碰中曲曲折折地表达。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枪响,跟着是“轰隆”一声,客厅中马上有太太、小姐发出惊恐的尖叫,女仆惊惶地把一托盘酒杯倾倒在了地板上,一些男女也不禁面露惶恐之色。香姑姑原来正优雅地挥动着古式纱扇同某位最有身份的女客应酬,枪响后竟五官错位,扇子掉到地下,又慌乱中自己将扇子踩坏,唯有姑妈全然不动声色,在人们惊恐的呼声刚一停歇时,便高高举起手中酒杯,朗声地笑着说:“诸位!对不起!今天舞会的信号太恶作剧了一点!不过在此多事之秋,我们何妨振奋起来,先跳出一点乐观,一点自信,然后再畅谈,如何?”姑妈说完一使眼色,负责用电唱机放送舞曲音乐的仆人立即开启了电唱机,舞曲声起,姑妈立即邀请最主要的一位官员共舞,几个仆人赶紧打扫掉落地的杂物,人们虽然对那枪声是舞会“信号”的说法半信半疑,但也不由得不成对成双地随着乐曲旋转起来……香姑姑一时还收不回神,只得暂且同一些不跳舞的人坐到墙边椅子上喘息,事后她当着全家人向姑妈说:“一溪姐,我算服你服到骨髓里了!”   
  四牌楼 第十四章(4)   
  那一回楼上的枪声,是大哥发出的。大哥和二哥偷跑到姑爹姑妈的卧室,大哥用姑爹的手枪对准屋角的衣架开了一枪。姑爹和父亲闻声冲上了楼去……事后姑爹说:“没想到我们回到楼下一看,竟然一点没乱,舞局正酣,所以也就没有公布真相……我太太岂止是贤内助,真是个无价宝啊!” 
  香姑姑在这样一个“无价宝”的熏陶下,很快提升了她那本来就不低的应变能力。加以香姑姑有着似乎比姑妈更胜一筹的钻营术,到解放前夕,香姑姑便利用在姑爹姑妈家频频组织“派对”的机会,使一位丧偶的国民党官吏迅速堕入了她精心编结的情网,姑妈姑爹便成全了她,使她结束了那夫人伴侣的“工作”,为她操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此后她便也成了一位夫人,再造田府时,她的身份便变成贵客了。 
  香姑姑所嫁的那位官吏,官位不算太高,但长得一表人才,年龄也不算太大,香姑姑是经过反复比较,才相中他的,有些官位更高的鳏夫要么年龄太大,身体糟朽,要么儿女成行,倘若嫁过去势必难以同那些大儿大女相处,而这位官吏不仅身体健壮,原来的妻子竟又并未留下子女,所以香姑姑觉得嫁给他最合算。他们成婚后倒也真相亲相爱,很快生下了一子一女。 
  香姑姑嫁给那官吏后没有在重庆待多久便随那官吏去了南京。那南京的官位是香姑姑给活动到的。后来不知香姑姑又通过什么办法得到了宋美龄的接见,并有一张接见的照片刊登在了报纸上。在1949年至1950年的关键性一年里,姑爹成为了国民党的起义将领,而香姑姑的丈夫成为了一个被俘虏的国民党官吏。1951年姑爹被安排到南京的一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担任教官,姑妈和子女们随之都迁到了南京,重庆那栋住宅便不复与他们有关。据说后来成为了共产党高级领导的宿舍。但姑爹姑妈他们到达南京时,香姑姑一家却又不在南京了。经过一度审查,人民政府没有给香姑姑丈夫定罪,但也没有在新的政府中将其留用,香姑姑代为想辙,最后通过她哥哥晏子迟的关系,在北京一家当时还是私营的肥皂厂里给丈夫找到了一个职员的位置,于是他们举家北上,香姑姑又回到了度过童年和青年时代的北京城。 
  但香姑姑没有在北京城住多久,便只身去了青海。在肃反运动中,那张与宋美龄的合影使香姑姑成为了问题人物。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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