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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怪他自己,有福不知道去享受。他就是不分昼夜地干,最终都无济于事、油尽灯枯,徒然耗费精力,”他吸一口烟,不禁“嗤”笑一声,“我看他一生坎壈,都将不能实现任何愿望和抱负,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他想得到的永远都得不到……”
没让说完,她急忙插话问:“为啥呀?”
“因为他不具备那种能力和素质。”
她听后,又是一声长叹,没再说什么。
贾三喜弄明白南雁今晚来的意图后……沉默无语,陷入愁城;而南雁坐在他身旁,心里同样地难受,愁眉不展。但使他始料不及的是,自己整天为这事牵肠挂肚,担心害怕,还是有人将此事捅了出来。他这时倒觉得有点对不住南雁,不敢去面对她那双炽烈的目光。虽说隐瞒了她多日,可始终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已经意识到自己无力扭转挽回这个痛心的局面和这份危在旦夕的爱情……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两三岁的顽童,势单力薄怎能去推动一个重载千斤的大卡车呢!那简直是在整治人,强迫人……
而做事一向果断的南雁,这会也成了没主心骨的人了。
南雁抬起头,探视了蓝青一眼,声音寒蝉凄切,“大嫂,你说我和三喜该怎么办呀?”
蓝青尴尬一笑,没先回答她,却反问一句:“南雁,你说呢?”
“我……我有一个冒昧的想法,”她吞吞吐吐,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请个长假和三喜出外呆一阵子,等躲过这一关再回来。”
蓝青扭转头望了三喜一眼,也不好启齿了,只是低伏下了头。
“大嫂,这样不可以吗?”她急切地,想征求她的意见。
“我……倒没啥说的,那就等三喜一句话了。”
南雁这才将目光移到贾三喜脸上,看他痴呆地坐在那,一脸惨白而又带着为难的神色和沉默,感到很失望很气愤,不禁吼了起来,“三喜,在这危急时刻你不能悲观宿命,要挺起胸膛去冲破这无形的网。我觉得我还没有看错你,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顶天立地,敢做敢当的烈性汉子,这会怎么畏缩不敢了。你绝不能让我失望呀,三喜,请你最后决断。”她怀着满肚子伤痛,眼泪噗噜噜地往下掉,浑身血液也在不停地狂蹿起来,使她难以自控。
贾三喜支支吾吾地不好说了,而南雁的话在一句句敲响他的耳膜,为他鼓足了勇气,壮大了胆量……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看来只有走出去才能摆脱窘况……于是他咬了牙关,断然地说:“南雁,我愿意与你一起出走……”
而蓝青急了,立马问道:“三喜,你这个时候出走就不顾你的作品了?”
南雁擦一把眼泪,马上接过话,“大嫂,不要紧的,三喜可以把他的作品带上边打工边写书,我也能相助一臂之力,一定要给他写作提供一个便利条件和适宜环境。”
“那你们准备去哪?”
南雁想了一会儿,才说:“嗯,我想去南方的经济特区,那里有我大学时的校友。亦因那里经济文化都比内地发达的多,也为三喜营造一个良好的写作氛围和发展空间。”
一直趴在沙发上摆弄着积木的赫儿听到他们要出走,就跑过来大声说:“三叔,你要和南雁姑上哪儿,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赫儿,你三叔和你南雁姑去外地吃苦要饭,你去干吗,你能吃得了苦吗?”蓝青在吓唬着他,“大人说话小小子儿别插嘴,快玩你积木去……”
“我不,我就要和三叔一块去,”他又跑到三喜跟前,抬腿坐在他的双膝上,苦苦哀求道:“三叔,我也要和你们一块出去,你就带上我……”
“好,三叔带着你走,到时可别想家哭着找你妈就行了。”三喜在哄骗着他。
而赫儿信以为真,高兴地说:“我不哭,我不想家……”
“有短信啦……”这时,南雁挎包里的手机有了语音提示,她拉开拉链,取出手机,打开一看,“啊——”她的头都搞大了,只觉一骨寒流从她的脚底冒起,冷至心窝,全身颤抖,差点晕倒。
“怎么啦?”贾三喜接过一看,不经意地一笑,不屑一顾。
“三喜,怎么回事呀?”蓝青问。
贾三喜一欠身将手机递给蓝青,蓝青边看边念道:“‘对不起,亲爱的,你的心上人经CT检查患上了肺癌,停不了个把月就要到阎王那报到去了……’这都是什么人写的,胡说八道,真是无聊。”
“大嫂,这是骚扰短信,一心想拆散我和南雁,”贾三喜说,“一个星期前,我们公司还统一到医院做检查,我身体一切正常。”
南雁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每天都能收到好几条像这样恐吓的短信,看了挺吓人的……”
蓝青说:“南雁,这明明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根本都是没影的事,不要信以为真。”
…… ……
第二天,他们都吃过早饭上班去了。惟独李保姆在厨房里忙着洗刷碗筷……
这个时候,贾二龙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他进来后,发现客厅空无一人,感觉有点奇怪,这会不在客厅又去哪儿呢?他又循声来到厨房,站在门口问着:“李妈,我妈去哪儿了?”
他猝然,使李保姆冷不丁吓了一大跳,半天才说:“你妈说她今儿身子不太舒服,到楼上歇着去了。”
贾二龙听后,二话没说磨过身“噔噔”跑上着楼梯。
然而好打探消息的李保姆一时来了兴趣,将手从水池里捞出,边用腰里花围裙擦着边跟着跑出来问道:“哎,二龙,找你妈有啥事?”
贾二龙顾不上答话,火速登上楼直接找到张侠住的那间房里。他一进来,就大声喊了起来,“妈,快起来,家里出大事了……”
张侠被这激烈的叫喊声惊醒,睁开两只惺忪的睡眼,不悦地问:“二龙,你现在回来,是报喜还是报丧?”
他走近床前,稍缓一口气说:“妈,你还有心思在床上躺着,风闻三弟要和南雁私奔……”
“私奔,你听谁说的?”张侠不大相信,侧身躺在床上无动于衷,“你这马路消息,不可信。”
他对她保持的那种让人焦急的冷静,感到惊讶,原以为她听后会从床上暴跳起来。“嗨,妈你怎么不相信呢,我哄骗过你几次呀,我这还是听赫儿说的。”
张侠一掀毛毯从床上坐起,追问道:“赫儿说的?”
“我从家出去就去大哥那了,大嫂上班走过了,家里就剩大哥和赫儿了,赫儿说他还要跟三弟一块出去呢!”贾二龙一本正经地说,“妈,我昨晚上可没说错吧,上有政策,下可是有对策,千万不能拿芝麻当西瓜误了大事……”
张侠思摸了一会,也就没有疑虑了。因为小孩子从不说谎话,她又最了解赫儿的性格,跟大志一样有啥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她再也把持不住了,怒火在炽热地燃烧,“这个三喜没点家规了,真想造反,我现在打电话催他回来……”她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去按对方号码。
“妈,你不用忙活了,用我手机打。”还是贾二龙眼疾手快,按好对方号码将手机递给张侠。
电话打通了,张侠对着话筒连珠炮似地不歇气连说带骂嚷了半天……
这一下,倒叫贾三喜张皇结舌,难以应付。她怎么知道了,谁嘴这么快,又是谁告诉她的,使他陷入一阵深深的悲痛、忧愁之中……
贾二龙接过手机,问着:“妈,三弟他回来吗?”
张侠又急又恼,觉得这事急如星火,赶忙说道:“二龙,三喜说他现在上班不能回来,还是你去单位把他找回来。”
“现在?”贾二龙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就是去了他也未必能回来,他会听我的?”
“叫你去你就去,你就跟他说我死了,叫他立马回来给我守灵发丧……”
“这……”贾二龙观察出她一脸急切的表情,不好推辞转身走出房“噔噔”下了楼,找三喜去了。
张侠心浮气躁,焦灼不安,怎么这些烦心事一出接一出,让人想都想不到……她感到心里在发慌,那么还有什么辙儿能阻止三喜外出并且心甘情愿地和金枝结婚呢?一旦他俩走出家门,自己多日的操劳岂不成了鸡飞蛋打套不住狼结果把孩子也给丢了,一定得想个万全之策,这又使她冥思苦想……一忽儿,事情出现了转轨。她嘴角浅露出一丝笑意,心里增添了几分信心。但为了能使事情做得圆满,万无一失,也只有这样办了。她正弯腰穿着鞋,准备出去。
“姑母。”只见金枝一脚踏进房里来。
张侠抬起头,脸部略带笑容地说:“金枝正好你来了,我这就准备去你房里找你呢!”她走过去伸手将门关上,又折了回来,一边拉金枝和她坐在床上一边说着,“金枝,姑母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啥事?”
“刚才听你二哥回来说,三喜要和那个狐狸精出外打工……”
金枝扭转头,问:“三哥想出走?”
“他就想出去躲一阵子,你说这事难不难办……”她故意拿话来窘她。
金枝诚气诚恳地说:“姑母,要真是这样,你就让三哥走……”
“我放三喜走了,那你咋办呀?”张侠心里不太高兴了,“难道你就不顾及你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说出去没有爹,你的脸面往哪搁呀,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俺……也不想连累三哥,他是好人……”
正说着,张侠给截住了,“他要是真好,他不会把你和肚里的孩子甩下不管……”
这一说,倒叫金枝难以启齿了,只是垂下头不吭声。
张侠侧脸凝视着她,觉得眼前这位漂亮姑娘心眼太实,心地太善良了……她越想起金枝说过的话,心里越感到对不住她,反倒更憎恨那个没良心的儿子……她这时攥住了金枝一只白嫩柔滑的手,“金枝,姑母都想好了,虽说这个主意不怎么体面,姑母可都是为你好呀!”她见金枝一时不动声色,顿了顿,然后又说,“金枝,姑母想让你喝一次药,吓唬一下三喜。只要三喜觉得可怕,不就情愿和你结婚了。我知道有好多姑娘为了逼迫男人与她成亲,用的都是这一招呢……”
“那喝啥药呢?”
“当然是喝毒药了。”
金枝一听,不禁毛骨悚然起来,胆寒地说:“不不,俺不喝毒药,这样会毒死人的。你不知道,咱那老家有好几个都是喝毒药水死的……”
“哎呀,金枝,你还没明白姑母的意思,”她又拉一把金枝的手,只是加大了手掌力气在不停地抚摸着,“姑母只是想让你表面上做作一下,你要是把毒药喝了还能不及时把你送到医院去抢救,眼看着你去死呀……”
“那俺也不喝,这是花钱买罪受。俺在医院里见过灌肠洗胃的,可受罪啦!”她惊心动魄,胳膊不由直起鸡皮疙瘩,“再说,这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呀!大人保住了,孩子就见得好好的?”
是啊,大人抢救过来,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伤害的,这样岂不是捡了芝麻又丢了豆。这个主意万万使不得,唉,都怪自己气昏了头。她这时松开了金枝的手,走下床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苦思冥想想不出可行之策。
金枝抬起头,本来心里还想说啥。只见她一脸焦急而又带着忧愁的神色,也只好耷拉头不吭声了。
张侠脑子十分灵活,不一会又想出一个办法来。她返回来,重新坐在床上,又抚摸着金枝的手,用商量的语气说:“金枝,既然喝那毒药水对孩子不好,咱就不喝了,姑母想让你用根绳子上吊……”张侠注视着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上吊——”金枝一听这,头皮直发麻,哭丧着脸说,“姑母,你想得咋都没有一个好点子……”
“又怎么啦?”
“那,那不成了吊死鬼了。”
“哎呀,你真实诚,还能让你老吊在上面不去救你。”
“俺……俺怕绳子勒得不好受……”
“好受得能解决了问题,”张侠生气地说,“金枝,你怎么一点也不理解姑母呢,叫你喝药,你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让你去上吊,你又怕受罪。这眼瞅着他们要出走,都火烧眉毛了,你说还有啥辙子……”
每逢这个时候,金枝只能依从别人的,心里没点儿主张。说实在的,她压根就不想连累三喜,更不愿昧着良心去拆散一对痴心相爱的恋人……面对张侠那双令人感到恐吓,而又深深蕴含着一种不可违抗的目光,只好点头应下了。
然而张侠那布满愁云的脸上,霎时间破绽开来,接着说道:“金枝,你心里可不要多想,并不是姑母存心想让你受罪,只要你能理解姑母的心情就行了。”
“那啥时候呢?”金枝问。
“我已让你二哥去找三喜去了,不知他现在肯不肯回来,”她想了一会,又说,“我想晚上比较合适些,我让你大哥也回来,还有你姑父你二哥,这事也要让他们都知道。三喜就是还不同意,他们几个出于同情也会劝三喜的,大伙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壮实嘛!”
“那用啥绳子呢?咱家连一根上吊的绳子也找不着,还得去街里买。”
张侠想起来了,慌忙从床上走下来,“我记得李保姆来咱家里时,捆棉被的是根用麻搓成的粗绳,使那吊着人不怎么受罪。正好这会李保姆上街买菜去了,我这就到她屋里找去,也不知她藏到哪儿了……”
“李妈她要是扔了呢?”
“她不会的,”她说着,又一把将金枝拉下了床,“走,金枝,你站在大门口给**点心,见李保姆上街买菜回来赶紧通知我,别让她碰见了。李保姆嘴快,要是抖搂出来,这戏就没法往下唱了,你就是吊死在那他们也会认为是做作的。”说罢,她拉着金枝急忙走出房。
张侠趁李保姆这会上街买菜去了,赶忙溜到她那间小屋子里叽里旮旯翻箱倒柜地搜寻着那根粗麻绳。她又急又累,显然额头上都渗露出豆大般的汗珠儿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在她床底下一个纸盒里翻找着了。张侠一阵惊喜,不错,就是那根用来捆绑棉被的麻绳……于是她拿着麻绳走出小屋,又随手将门带上,跑到大门口将站在那手搭凉棚四处张望的金枝拉上楼。俩人被关闭在金枝住的那间房里,张侠在周密地为她策划着上吊的整个细节过程……
一上午过去了,张侠从楼上走下来,坐在沙发上,心想这二龙不但没把三喜找回来,怎么连他也不见了……她等不及了,又打电话给二龙,才知二龙请回不了三喜顺便拐大志那了。想请大志为这事出谋献策,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而大志这个时候是抱着置之不理的态度,既不关心也不干涉,把自己扮演成一个老好人……
张侠对大志置若罔闻的态度极为不满,心里老怀疑他们暗地里是不是串连好的……看来这事大志和蓝青都不能指望了,她又亲自拨打三喜的手机,可以说三喜只要看手机上显示的是家里的号码,干脆就不接。这使得张侠唉声怨言,费了好大劲还是没把三喜找回来。都吃过晚饭了,张侠趁贾建成,贾大志还有贾二龙都在客厅之际,觉着是该下手的时候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两步远,坐在沙发上叼着烟的贾二龙发问了,“妈,你干吗呀?”
张侠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我能干吗,说谁谁都不听。金枝呆在屋子里哭了一整天了,午饭晚饭都没吃,你们都不讲她,我这个做姑母的还能不去看看,”她说话的嗓音明显地抬高了些,愤愤地说,“这事都怪三喜,他把金枝害成这样,他倒好躲在外边过消停日子了……”
贾二龙吸一口烟,趁热打铁地说:“妈这话说得在理,三弟的确不像话。我亲自跑了一趟,好说歹说也未能把他接回来,他究竟想怎么样呀!”
“背后有人为他出着点子,他还能想着回来呀!”张侠斜视了一眼抽着烟的贾大志,故意说给他听,“三喜一心想着出外打工,不准备回来了。”
贾大志有点脸红,只是耷拉着头抽烟,默不作声。
张侠又说:“他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有他不咸,无他不淡,我指望不上也就不指望了。可眼前这一摊子事,他总该胡噜过去吧!”然后一转身走到楼梯处,抬腿登上楼,推门进了金枝房里。
金枝侧身躺在床上,听到门“吱呀”一声响,继而看到张侠走进来,便从床上坐起,叫了声。
张侠径直来到床前,蹲下身子伸手从床底下捞出那根粗麻绳,直起身说:“金枝,你姑父,你大哥还有你二哥刚好这会都在客厅……”
“那俺三哥回来吗?”她问。
“他没有,今后叫三喜,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张侠搬过来一把折叠椅,一抬腿站了上去,伸手将麻绳往那吊扇钩子上挂着,并又说,“反正你姑父还有你俩哥都在场,还能不承认有这一回事呀!”她将绳的一头穿过钢筋钩子,与绳的另一头死死地系在一起。
金枝望着,心里直发毛,胆怯地问:“那绳子能经得了吗?”
“这麻绳粗,还能经不住你呀!”她说着,便将绳子勒在自己脖子上试了试。然后她慢慢从椅子上下来,说,“金枝,要不你先站在椅子上试试,别害怕……”
金枝不好推辞,吭吭哧哧地上了椅子,伸手攥住了绳,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