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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药老给你看看。”
他点点头,两个人便上了马车。
一路往回赶,车厢里也是安安静静的,我能感觉到他不太想说话,而我自己也是,但过来一会儿,就听见他带着笑的声音响起:“你是怎么——居然会赌钱的?”
我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眉眼含笑的瞧着我:“我还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虽然心情沉重,心里的事压得太多,但他一说这个,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嘛,总要有点乐子。一辈子一点荤腥都不沾的,那是圣人,不是我。”
“那,你是怎么能听很出骰子的点数?我听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乱响啊。”
“这个嘛,也是要看天赋的。”
“啊?”
“再说了,谁让你去听乱响呢?听骰子的点数,最要紧的就是听最后落下来的那几声。”
“有什么不同吗?”
“骰子是用牛骨做成的,每一面都对应着点数挖了几个点,重量变得不一样,落下去的声音就会有很轻微的差别。再加上挖空的几个点里还点了漆,当然就更——”
我说着,却见他听得一头雾水的样子,便笑着道:“所以我说,这个是要看天赋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这辈子是不能靠这个暴富。”
“你还想着暴富?你先想想你现在身体里的毒吧!”
说到这里,气氛才稍微的凝重了起来,他的神情一沉,我说道:“刚刚那个人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他微微的勾了一下唇角:“还能不明白吗?”
“叶门主是有心——?”
“看起来是的。”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至少现在看来,不是想让我死,而是想让我活。”
“……”
“但我觉得,他的目的不是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那是在谁——”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停了下来——这件事的参与者,除了叶门主,我,还有轻寒,剩下的一个,就是割腕将自己的血喂给轻寒,帮他压制住毒性的裴元灏。
难道,叶门主的目的,在他身上?
我越发觉得这其中有太多难解的蹊跷的事,但现在还真的不是可以解答这些疑问的时候,眼看着轻寒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着,我知道他有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便说道:“那今天这个年轻人,你怎么看?”
“说实话,我很意外,”他说道:“我跟这个人也相处过一段时间,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叶门主也没有叫过他,但显然他是一直跟在叶门主身边,什么事情他都有参与,甚至比叶飞都更可靠。”
比亲生儿子都更可靠?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
我说道:“可他刚刚说了,这件事跟叶门主无关,是他自己单独的行动。”
“所以就更蹊跷了,他要那套铠甲来干什么?”
“……”
“如果是叶门主吩咐的,那就很简单,叶门主是平西大元帅的后人,这样精密的铠甲他得到了,必然是为了复制,为了即将而来的战事;可如果是他个人单独的行动,那铠甲作战的意义似乎就没那么大。”
“那是什么别的意义?”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轻盈,你昨天跟我们说的,你在胡老爹那里听了一个故事,到底是什么故事?胡老爹得到这套铠甲的由来是——”
第2131章 最终得到铠甲的,却不是他
当我把从胡老爹那里听来的故事告诉轻寒的时候,马车正好停在了驿站的大门口,但他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坐在座位上,眉头紧锁的想着什么。
我轻轻道:“轻寒,你想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跟你想的一样。”
“……”
我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其实,从开始跟他讲那个故事起,有一个想法就渐渐的从我的心里开始冒头了,而且这个故事越往下说,我越想起刚刚见到那个年轻人时的样子,有一些事情就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我说道:“会不会真的,他”
轻寒抬手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真相之前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只是他自己的私事,那就用不着去管,这两天就算我们白忙活了。”
他说着,便撩开帘子准备下车,我看到他脸色苍白,伸出去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急忙过去扶着他,两个人下了马车之后,我一边扶着他往里走,一边轻声的说道:“我可不觉得我们这两天白忙了,你难道忘了,这件事虽然是他的私事,可最终得到铠甲的,却不是他。”
“……”
轻寒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进了阴凉处的原因,他的目光也微微的一沉。
有别的人,偷了那套铠甲。
我想了一会儿,迟疑的说道:“轻寒,你说偷铠甲的人,会不会就是”
“娘!”
我的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就传来了一声带着怨怼之意的清脆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妙言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正噘着嘴看着我们两。
一看到他,轻寒下意识的就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我一下,然后离开了我一步,我也没说什么,只抬头看着她:“妙言。”
“你怎么才回来?”
“……”
“我等你好久了。”
“……”
“你去哪儿了?”
虽然话是对着我们两个人说的,但话语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眼角看着轻寒慢慢的去了另一边楼梯,上去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我心里轻叹了口气,还是很快上了二楼,她立刻便走过来抓着我的衣袖:“你就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吗?”
我苦笑了一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一步都不能离开娘吗?娘不过是出去办点事罢了。”
虽然我这话是戏弄她,可她却真的一步都不肯离开我,抓着我的袖子就把我牵回到她的房间里,然后才问道:“去办什么事啊?什么事非得两个人出去办?”
我看着她仍旧余怒未消的怨怼的神情,想了想,便坐到桌边,拿出手帕来擦了擦汗然后说道:“哦,不过是一件小事。胡老爹的儿子被赌场的债主抓去,要剁他的手呢。”
“啊?”
妙言惊了一下:“他的手被砍了?”
“我和你三叔去的时候,还没有。那些人要让他还钱,你三叔答应帮他还。”
“那,你们是去送钱去的?”
“嗯。”
“人救下来了吗?”
“我们正在跟赌场的老板谈的时候,胡老爹和胡大娘他们又跑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来保护自己的儿子啊?”
妙言愣了一下:“胡老爹不是不是最讨厌自己那个儿子的吗?”
我笑了一声:“讨厌归讨厌,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骨肉啊。再讨厌,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剁去一只手吗?”
“……”
“只可怜胡大娘,拖着那么病弱的身子跑到赌场去跟那个老板又哭又求的,还连连磕头,赌场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杀人不眨眼的。”
妙言一下子脸色都白了:“那,那他们怎么样了?”
我瞧了她一眼,然后才说道:“你三叔已经回来问我要了银子,把那笔银子都给了老板,才救下那一家三口的性命。”
妙言立刻长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我:“三他,三叔的银子,在你这里啊?”
“是啊,他全都给我了,他的家当都交给我在保管。”
“……”
这不算是什么惊险无比的事,但妙言的脸色却比刚刚更苍白了一些。
我叹了口气,轻抚着她有些发凉的脸颊,柔声说道:“妙言,你已经大了,应该知道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小时候一样,哭一哭闹一闹大人就要听你的。就像这一次,无论如何,你父皇还是要去寻找南宫贵妃一样。而我和你三叔的事如果你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快乐的绝对不是娘一个人。”
“……”
她咬着下唇,像是紧咬着自己最后的坚持,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脚下什么都没有地板,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然后柔声道:“你自己慢慢的想一想吧。”
说完,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准备起身离开,可当我刚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在身后说道:“娘,我可以去看一看胡老爹他们吗?”
我有点诧异的回头看着她:“你要去看他们?”
“嗯,我,我想去探望他们一下。”
“……”
我想了想,笑道:“也可以啊。不过,现在日头正毒,等过一会人太阳落山了娘再带你出去吧,免得中暑。”
她点点头:“嗯。”
我离开她的房间之后,看到另一边轻寒的房间也是大门紧闭,显然今天一整天的劳累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他也需要休息,而我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倦怠,便自己回到房间里躺下。
虽然身体上很劳累,可脑子里还是热闹得很。
说实话,很久没有赌了。
上一次,也和这一次一样,周围也有许多双眼睛看着,赌桌上押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东西,但真正在赌注后面的,却是一条命!
只是那种孤注一掷的心情,不同,也希望不要再有。
我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像是想要把那鬼魅一般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记忆从身后赶走,而另一个想法又一次在脑海里冒头了。
到底是谁,偷走了那套铠甲?
刚刚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但我想,轻寒和我想的会是同一个人。
第2132章 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谢烽!
从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过他,即使知道他越狱逃出来,但是在赌场见到那个年轻人之后,反倒给我这个提示。
轻寒说,如果那个年轻人是代表叶门主出现在这里,那么理由就很简单,因为铠甲是用来作战的,叶门主作为平西大元帅的后代,肯定想要得到这样精致的铠甲。
不过那个年轻人的行动是他私自的。
但谢烽,他的背后是裴元修。
裴元修已经在京城称帝,但他的位子也不好做。他要面临的不仅仅是裴元灏随时可能的反扑,还有其他地方那些忠于裴元皓的势力,还有一些也有野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势力。甚至对他自己而言,追缴裴元灏的残余势力,也是一场硬仗。
那么这样的铠甲,对于要武装自己军队的人而言,意义重大!
或许这一次谢烽越狱出逃的目的还有其他,但看见了这样的铠甲,他见猎心喜,出手也不奇怪。
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希望,真的只是他偶然为之。
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晚饭我也没好好吃,喝了一碗汤便罢,只是有点担心怕轻寒不肯好好吃饭,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哲生从他的房间里面走出来,我轻声道:“哲生?”
哲生一看见我,连忙走过来:“师姐。”
“你去看他呀?”
“嗯,师哥今天好像累得很了,那个老人家一边给他扎针,一边在骂他呢,我也不敢说话就出来了。”
一听有药老在照顾,我就放下心来,又问他:“你找他做什么吗?”
哲生道:“就是为了昨天那件事呀。”
我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对陇西驻军有点印象,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查出什么来了?”
哲生住着眉头,脸上带着一脸歉意:“没有。”
“没有?”
我顿时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
哲生见我这样,更加愧疚的说到:“对不起啊,师姐。”
我急忙笑了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跟我说对不起。”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说道:“我是真的有印象自己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关于陇西驻军的记载,我还怕自己记不清,特地下去问了几个师弟。前些日子,他们都和我一样,跟着老师编纂史书,我们看了很多以前的记载,有两个是专门被安排了去看记载军事的书的,结果,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
“哦?”
我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本朝我知道裴元灏没有往陇西派遣驻军,但前朝,前朝的时候陇西肯定是有驻军的,否则,胡老爹的先祖是谁救下来的呢?
可是,他们查的记载上却没有。
那哲生又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我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似乎内有隐情,但眼下我所知的一切又不足以让我去探知这个隐情,我想了想,郑重地对哲生说道:“哲生,我相信你的记忆力,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从来不会乱记东西。或者你再回去想想,问问有没有别的人记得。对了,那个驻军的将领是为了保护一些商人而战死的。”
哲生皱着眉头,沉默了许久道:“好,我再回去想想。”
他走了没一会儿,妙言也吃过晚饭休息好了,我便带着她一起出了门。
日头一落,整个世界都清凉了下来,坐在马车里也没那么闷热了。
我看见妙言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袱,便问她:“你拿的这是什么呀?”
“是我自己的钱。”
“钱?你带钱去做什么?”
“我想去帮他们。”
看着她黑白分明,清澈得几乎能映出我的样子的眼睛,我心里有些温暖,又觉得有些好笑,柔声道:“傻丫头,你不用帮他们。”
我这话说的是不用帮他们,而不是他们不用帮,妙言立刻诧异的看着我,因为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在告诉他要乐于助人,而我现在的态度,显然让他有些震惊。
他迟疑的道:“娘,你说,不用我帮他们?”
“对啊!”
“为什么?”
我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柔声说道:“傻丫头,你是不是忘了胡老爹自己还有一个打铁铺?”
妙言一愣。
我笑道:“那钱他们也不是拿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那个人还钱?”
“因为如果我不帮他还钱,让胡老爹来还,他就只能把自己的打铁铺卖掉,那样一来,他们一家人就居无定所了。若他儿子再要去赌钱,就真的要把那个家赌散了。”
“”
“我帮他们还钱,是救他们的急,但接下来要怎么走?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
“这就是医生常说的,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只能医病,不能医命?”
妙言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再去打扰他,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妙言犹豫了一下,把那钱袋子放到了一边。
等我们进了铁铺,胡老爹一见到我们,立刻便要上前来跪拜,妙言吓了一跳,直往我身后缩,我慌忙伸手扶着他说道:“老人家,你这样就已经是折我的寿了,我的女儿还在这里,你可万万不能这样。”
见如此,胡老爹只能一直不停的说,多谢多谢。
他将我们带上楼,胡大娘也上来闹了这一遭,我好不容易才劝好他们,抬头看了看,胡六正躺在床上,额头上还覆着一块凉水帕子。我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给吓坏了,回来就发热说胡话,刚刚喂了点药,好多了。”
“将来你们可得看紧他。”
“那是自然的。不能让小姐那二百两银子白白的花了。”
“怎么也不会白花的!”旁边的胡老爹大声的说到:“小姐请放心,那钱老头子一定会想办法还,我这个打铁铺也还能值得”
我急忙抬手阻止了他说下去,笑道:“老人家,我帮令郎还债也不是因为我钱多得没处放,只是不忍心看到你们为了那笔赌债被逼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罢了。若现在要逼着你还钱卖了这打铁铺,那不是一样的结果吗?我岂不成了另一个赌场老板了?”
胡老爹看着我:“可是,不能让你”
我说道:“这钱自然也不是真的白花,你们要还,但不用急在一时。况且”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木架,微笑着说道:“我此行前来,还有一点事想要问问你。”
胡老爹立刻会过意来:“又是为了那套铠甲?”
我微笑着默认了。
胡老爹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妙言,然后说道:“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你们对老头子那副铠甲那么感兴趣?那副铠甲,从我祖上传下来那么多年了,一直平平安安的,怎么最近就有那么多人都打主意打到了它身上?”
我说道:“老人家,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其实我们对你那副铠甲也并没有巧取豪夺之心,只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起来,铠甲是为战争而生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