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一个蝎子尾。
这样的人若出现在奇异志里,只怕都是个妖怪了。
也因为这样怪异的长相,我看不出他的年龄,只能猜测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
水秀的眼睛都瞪圆了,看着他眨也不眨。
跟着那人走出来的还有那个小伙计,小声的跟他说了什么,这个金头发的人便朝我走了过来,微笑着拱手行礼,道:“客人,你好。”
我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才慢慢道:“叨扰了。”
我原以为这样的外国人应该是有些口音的,没想到他说话却十分顺溜,几乎听不出异样来,似乎也已经很熟悉这里的一切了。
“客人来是找我的?”
“有些事,想要跟老板打听一下。冒昧之处,请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他微笑着摆了摆手:“真是凑巧,今天有那么多人都来跟在下打听消息。”
“哦?”
我微微蹙眉——这么说,刚刚那个小伙计说他在会一个客人,也是来打听消息的。
是什么人?
我下意识的往那个门帘子那儿看了一下,却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过来,像是踌躇了一番,终于伸手撩开了帘子。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刘轻寒!?
一看到那张消瘦而苍白的脸,我顿时惊呆了,傻傻的看着他,他也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轻盈?真的是你?”
一时间这个店铺里的人全都僵住了,小福子和水秀已经惊讶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只有那一脸冷硬的杜炎还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
一直到走进那帘子另一头的内室,我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呆呆的看着轻寒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只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只是,梦里的他,不及现在这样的憔悴。
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样的伤病,他清瘦了许多,却显得轮廓更加的分明,原本澄清的眸子淡淡的,也有些倦怠的血丝在里面,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的时候,还是和梦里一样的温柔。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一样的话,我和他都愣了一下。
我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我听说这里有卖洋货的,就来打听一下,关于南方那边的事。”
他微微睁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倒是有几分愕然:“老师也说,让我来跟卖洋货的打听南方的事。”
傅八岱?
我心里闪过了什么:“他也是听说这里有洋货店,所以让你过来?”
“不,老师是打听,哪里有洋货店,打听到了京城就这一家,所以让我来问。”
“哦……”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已了然。
接下来,我没再开口,轻寒也没有,屋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店铺外也极安静,我不知道是因为水秀他们守在外面没有说话,还是我其实不想听到别的声音,只觉得周围都安静极了,唯独眼前这个人的呼吸,心跳,每一分的悸动都那么清晰的听着,映在眼里。
“你——”
“你——”
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又是同时开口。
他顿了一下,便合上唇看着我,我轻轻道:“你瘦了好多。”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淡淡的一笑:“事多。事繁。”
只四个字,倒是把这些日子都说尽了,我静静的看着他没再说话,倒是他又看着我:“你呢?”
“我?”
“我——”他顿了一下,道:“我听说了,前几天,皇上在御花园修了一个和集贤殿一模一样的露台。”
我的呼吸不由的一窒。
他知道了。
我别的都不担心,只怕他会胡思乱想,当初在山崖下他就曾经那样犹豫不决,还仅仅是因为一个不在眼前的裴元修;如今裴元灏这样对我,宫里宫外那样的传闻,他——
想到这里,我急忙抬起头想跟他解释,却对上他的眼睛。
平静的,没有一丝犹豫的眼睛,那样淡而定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让我一下子就安心下来,我想了想,道:“你就听说了这个?你还听说了什么?”
“我还听说了——”
他看着我,慢慢的一字一字道:“聚散缘自在,吾心终如一。”
我的心一跳,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还是那样的平静,眼神柔和而淡然,只是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似乎只给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得清的笑意,一时间我什么都明白过来。
我那天对念深说的那两句,其实是说给常晴听的,却没想到念深这孩子,竟然这么老实,原原本本的又传给了他,而他,也全都懂。
顿时,我只感到胸口一阵发热,那种膨胀的感觉让人的心直乱跳,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几乎想要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帘子被撩开了。
那个金色头发的老板捧着两只杯子走了进来,微笑着放到我们面前:“两位贵客,请用。”
我只能缩回手来捏着衣角,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虽然能在这里见到他是意外之喜,但这个时候,这个场所,也的确不是什么互诉相思的好地方,便低下头去看了看那杯子里面,散发着浓郁的奶味,又好像有些茶香,那人微笑着道:“这是我们平常所用的茶,两位贵客尝尝。”
我拿起杯子来尝了一口,只觉得奶不像奶,茶不像茶的,味道很怪,但还是勉强咽了下去,微笑着道:“多谢。”
轻寒也喝了一口,他就没我这么能沉得住气,怪异的味道让他差点喷出来。
看着他极力让自己吞咽下去,挣得鼻头都有些发红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也怕这位老板尴尬,便先开口道:“老板,我今天来是——”
那人微笑着道:“客人也不要这样见外,我的名字对你们来说太难念了,这些年来都没有人念对过,倒是南方人经常叫我鬼佬。来了京城,我索性自称为鬼叔。我看两位客人年纪也不大,如果不介意,叫我鬼叔就好了。”
鬼叔,这个名字倒有趣。
看起来这个人也是个洒脱不拘小节的人,我便微笑道:“那好,我也不与你客气了。鬼叔,鄙人姓岳,今天到渡来馆,是有些消息想跟你打听。”
“岳姑娘有话请问。”
“鬼叔来天朝做生意,多久了?”
“算起来……有二十多年了。”
“哦。”
二十多年,人的小半辈子都在这里过了,也难怪他对我们的语言那么精通,也极懂得人情世故。
但,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二十多年,也就是说,二十多年前,他已经开始在天朝,确切的说,是在南方做生意。
我双手握着杯子,热茶汤的温度熨帖着冰冷的手指,我慢慢的说道:“那,鬼叔做的生意,除了外面那些新鲜的玩意儿之外,还有别的货吗?”
鬼叔看着我:“岳姑娘问的是——”
“比如——铁器。”
听到铁器两个字,鬼叔的脸色稍稍的变了一下,并不像惊慌失措,只是像那种猛然想起了什么的一时失神,但他还是很快回过神,微笑着说道:“两位来打听这个,是因为南方那边的事吗?”
我的心里一动。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笑呵呵的,但不愧是跑了二十多年海路的人,目光如炬,能从我们一个问题立刻联想到南方的民乱。看来,就算那些兵器不是他卖的,也跟他脱不开干系。
我微笑着道:“鬼叔知道的不少啊。”
轻寒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鬼叔既然一开口就说到南方,想必,也身涉其中。”
鬼叔看着我们,微笑着摆了摆手,道:“两位,你们误会了。”
“哦?”
鬼叔微笑着道:“你们的法令禁止铁矿私自开采,想来你们的皇帝对于兵器的管辖是非常严格的;既然都是这样,在下又怎么还会触皇帝的逆鳞,来做这种生意呢?”
我和轻寒对视了一眼。
他的话,倒是不假。
来京城做生意的洋人,他似乎还真的是头一个,在天子脚下自然更要小心谨慎,如果他真的牵涉到了南方的事,再来这里,简直就是来送死了。
我和轻寒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360搜索。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更新快
这时,鬼叔说道:“不过,我虽然不做,却有别的人会做。”
我们一听,顿时精神一凛,急忙看着他:“什么人?”
鬼叔看了看我们俩,倒是有些犹豫了起来,轻寒立刻明白过来,微笑着对他说道:“鬼叔你不要担心。官府的人问话,自然是带你去衙门问的。我们既然上门,那就不过是来打听消息的过客而已,听过就算。”
他这话说得很模棱两可,却也是给了鬼叔一个暗示。
其实想来,从我一进门,鬼叔他们应该就看出我的身份不一般了,一般的哪怕是官家小姐出门,也带不了这么多的随从,加上我们问的是南方、兵器这些问题,除了朝廷的人,还有谁有这样的胆子。
鬼叔小心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慢慢的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
我急忙道:“南方那边的兵器,是谁卖给他们的?”
。。。
第649章 恐怖的凶器 我的秘密
“南方那边的兵器,是谁卖给他们的?”
“是我们的——朝廷。”
“你们的朝廷?”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跟轻寒对视一眼,立刻明白过来。
的确,要提供能支持一场战争的兵器,仅仅是私人几乎不可能,只有这样官家开采铁矿铸造的兵器,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规模。
也就是说,卖给南方六省支持他们叛乱的兵器的另一方,是佛朗机国。
不过,佛朗机国的朝廷为什么要卖出这么多的兵器给南方的叛逆势力?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勾结?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也有些隐隐的不安,而鬼叔听了我的问题之后,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岳姑娘,这你就多虑了。这是一笔生意,做生意的人求的就只是财。我们的朝廷之所以做这笔生意,就是因为我们非常需要钱。”
“为什么?”
“这,呵呵,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之前的我们跟我们的邻国也打了许多年的仗,银钱耗用殆尽,国内的民生十分惨淡,所以才会鼓励我们出海做生意的。”
“哦……”
“我们的朝廷,也会参与一些大宗的买卖。”
原来是这样。
听到他这样说,坐在对面的轻寒倒是轻轻的松了口气。
之前我和裴元灏一直担心的,南方跟西川勾结的事,看来应该是没有的,如果这只是一笔生意,那么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至少立刻实行海禁,同时严查过往船只货物,就能避免这样的问题发生。
不过——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刚想要问他,鬼叔自己倒像是想起了一些事,不经意的道:“就连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宗大生意,虽然我只是从中牵线,但也是我们的朝廷跟南方做成的一笔最大的生意了,我的抽头都拿了不少啊。”
我一听,顿时心里一动:“二十多年前?”
“是啊。”他喝了一口那气味古怪的茶汤,咂着嘴,眼神中颇有些得意的点头道:“那是我来天朝这些年,牵线做成的最大的一笔生意。”
我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发麻,瞪大眼睛看着他:“卖的是什么?”
轻寒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连鬼叔也感觉到一些异样,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笑:“岳姑娘,我怎么觉得,比起现在的事,你好像更关心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宗生意。”
我怔了一下,也笑了笑,但笑容多少有些勉强:“这件事若不重要,鬼叔也不会过了这么久了,还记得,还提起。不是吗?”
看着我的眼睛,他慢慢的点了点头。
“姑娘真是目光如炬。”
“过奖。”
“的确,那一笔生意的确很重要,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再没有过这么大宗的生意了。”
“哦?”我微微蹙眉,道:“卖的到底是什么?还是兵器吗?”
鬼叔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虽然是兵器,但跟你们所知道的兵器,不一样。”
是兵器,但跟我们所知道的的兵器,却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见我们俩都疑惑的看着他,鬼叔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屋子的另一边的窗边,撩开了一点帘子,可以看到后院的矮墙,和矮墙后不远处,小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鬼叔说道:“你们看到那些人了吗?”
“嗯。”
“你们所知道的武器,如果要杀那些人,一次,最多五个。”
“……”
“而那一次所卖出的武器,要杀这一些人,一次,最少五十个。”
我和轻寒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所见过的武艺高强的人,譬如黄天霸和洛什,他们俩的金标和飞蝗石算是百发百中的神器,却也不能一出手就杀五个人;而高深莫测如言无欲,他的拂尘也断不能杀人如割草,但鬼叔所说的那种武器,居然一次出手至少死五十个!
那是什么样恐怖的利器!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叔沉吟了一番,慢慢的说道:“是一种火器,当初产出的时候,被称为佛朗机火炮。(广告)”
我和轻寒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火炮!
要说起来,天朝也不是没有,但火药主要还是运用在开山修筑那些事上,近百年来才刚刚开始用于战事,但也并没有达到那种毁天灭地的效果。当年在虎跃峡,裴元灏调动了舟山水师万炮齐发,也不过轰没了一艘船而已。
跟鬼叔所说的佛郎机火炮,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轻寒犹为震惊,他这半辈子都是在渔村里过的平平静静的生活,即使后来经历了家破人亡,天翻地覆的变故,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东西,他整张脸都有些苍白,望着鬼叔直发呆。
而我……
我坐在那里,原本冰冷的手指这个时候已经被杯子里温热的温度熨帖得发烫,掌心满是冷汗。
而在我心里,那一团原本只是隐隐浮现的阴影,这一刻慢慢的弥漫开来,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挡住了我的光明。
他说的东西,我没有见过,也几乎不敢去想象到底是什么比鬼怪还恐怖的火器,但只从他的描述来看,这样的东西如果用于战争,几乎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但无往不利的背后呢?是不是代表着要有无数个“五十个”生命在这样的利器下丧生?
一场战争,原本就是血肉堆砌换来的,只是刀兵相击,人与人的拼杀,就已经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果那些恐怖的火器参与到战争里来,那是不是整个战场都便变成残酷的修罗场,变成人间地狱?
而所有的人,都会沉落堕入地狱,变成无数的冤魂。
一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太可怕了!
看着我和轻寒都坐着发呆的样子,鬼叔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那小伙计在小声的唤着,好像又有主顾上门,他抱歉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轻寒,他满头都是冷汗,抬起头来看着我,心有余悸的道:“幸好,你问了这么一句。”
“……”
“否则,这样的凶器如果被他们用了,那——”
他打了个寒战,惊恐的道:“有多少人会死!”
……
我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有一些心安的感觉。
他一直在为南方的事焦虑着,南北战事一起,他一直以来的构想都会化为乌有,但听闻了这样的消息,他第一个关心的,却还是人命。
只是,购买这些凶器的人,他们却不会这样想。
轻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咦?刚刚鬼叔说的,好像是二十多年前卖的那些东西。”
“嗯。”
“二十多年前……”
看着他眉心紧紧蹙起的样子,想得很吃力。二十多年前的事,我们几乎都已经忘了,除非是一些会刻骨铭心的记忆,才能一直刻在脑海里。我还能依稀的记得,因为那个时候,是我记事以来,西川对朝廷的第一次作战。
那一场仗,在很多人的记忆里都模糊了,更多的人记得是,是西川和朝廷的第二次大战。
也就是,那一场大战失败后,西川开始向朝廷进贡。
包括女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个寒战,好像冷得厉害,双手握紧了那还微微发烫的杯子。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