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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骗你。”
他还说:“腰如束素,齿如舍贝,嫣然一笑,可惑城,可迷国。希冀你能登灵泽太尉之位,太阴之精,如月如华,阴华月尉之名,纵横天下,所愿皆成就之。”
那样的人,是闻人七月吗?
不,不是。
只怕,更像是那位名扬弧涂帝国与大汉王朝的简犹居次!
因为,闻人七月只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孤女而已。绝不是那种神采精华,飞扬跳脱的鲜丽明媚女子。
嗯,我一直都知道,我这个人看似明媚,实则阴暗。
“嗯,简犹公主,是很美很美的。”七月慢悠悠地下了结论,“他会喜欢她,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狡猊问:“可是,简犹是你的前世啊。她早已不存在了,现在存在在这个三界十二天内的生魂,只是你而已。你看起来也不讨厌青龙,青龙也喜欢你……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么?你却选现在的这条路?好吧,凡人女孩儿,我承认,你让我困惑了。”
七月摇头:“不,我只同意你说的那句:简犹她早已不存在了。现在存在的只是我,我和简犹是不一样的。青龙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甚至让那位红颜薄命的荣姜贵妃特地传信给我……呃,事实上她活了一千年,也不能算薄命了……”
所以……
如果,他是恨简犹的;那么我还有那么点信心去追逐他跟随他。
以前,很多年以前,我发觉了他的恨意。
我并不担心。
我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他的事。
就算有,定也是无意的。
解释清楚,不就可以了吗?
然后,我再去努力地追求他,跟上他的脚步。纵然目标遥远,可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我发现,其实他也许是爱着简犹的。
对于一个死了两千多年的人,我怎么比?而且那是一个令他执着了两千多年的女子……我更没法去比。
哦,不,我从来没法把自己当做简犹。
虽然,那个是我的前世。
可我不记得。
现在我记得了,我还是不觉得那就是我……
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不是个有慧根的人。我想,这也许也是青龙没有让简犹也跟着阿输迦,那位孔雀王朝的阿育王走的缘故。我想,这更让我觉得他对简犹真的是极好极好的……
“以前,我不记得前世;以前,他对我不好的时候,我也还可以忍受。但现在,他对我很好很好。于是我会想,这是因为简犹,那是因为简犹……总之,统统都是因为简犹。”七月想着并补充说道,“他并不在乎我。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这一世的我:闻人七月。他把我的名字改成夷则,嗯,那是简犹公主的名字。他不愿意将心口的龙血给我,与我一起同生共死。”
当时……
他对我说,还有七千年,还有很久很久。
是的,如果我死了,也不打紧。他可以再找到我的下一世。不对,应该说,他可以再找到简犹的下下下下……一世。至于我闻人七月,对他来说,不过是简犹公主的某一世;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好女孩。”七月淡淡地笑着,脸颊上映出绯色,“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无聊。所以,我选择灭魂这条路。”
狡猊戳穿她的真正心思:“你是听了李劭的话,担心广仁国与嘉泽国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担心青龙升至上界的成佛路途受阻……所以才选择这条路的,对不对?”
七月瞪了狡猊一眼,说道:“胡说,我有这样好吗?我说,你最近越来越八卦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啊!快点送我回人界啊!”
狡猊不再说话,沉默良久,它开口问:“你真的要回到十年前,乙酉年癸未月壬辰日(注1)吗?你愿意魂飞魄散,烟消云灭只换十年过去?”
七月立刻点头,同时不耐地说:“你好啰嗦哦!我记得小米灭魂代价也就换了三年,也没见你罗里吧嗦……我现在换十年诶!有什么亏的?我觉得我还赚了呢!”
狡猊:“……那能一样吗?”
七月:“你关心这么多做什么啊?!你是闇兽啊,麻烦你敬业一点好吗?你应该高贵冷艳地说,走好不送!这才对嘛!”
狡猊:“……”
七月:“干嘛?我说错了吗?”
狡猊:“高贵冷艳就应该一个字都不说。”
七月:“……”
女子看去似乎就要被追问逼得发怒了,但居然在转眼之间安静下来。
她的眉宇间十分地疲惫和哀伤,静默一会子后缓缓地说道:“我只是,累了。这十年真的很累很累。所以,我想要回到十年前,不玩失踪,不去什么科英布拉,不去喜欢什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不惹大妈生气,不让外婆伤心……接着,我想读读高中,去去大学;嗯,对了,我还想和老叶说说话,我还想和蔡聪开开玩笑……然后,我想有个普通的工作……其实,我只是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重新过十年。人,不能要求太多;否则,愿望不容易达成。就只是这样而已。”
狡猊再没有开口。
但它对这个答案,看起来满意了。
所以,它轻巧无声地开始结印。
最后的最后,七月灿烂如花地笑着问它:“听说,妄自修改命线,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就算是龙主,也是一样的。这是真的,对不对?”
狡猊回笑,同样艳若春山,光彩照人;它回答:“是的。”
七月放心了。
她笑着迈出步履,走向漆黑无垠的虚空之中,头也不回。
狡猊目送她渐渐远去消失,眉宇间慢慢地蹙紧,出现千万年间极少显露的明显神态情度。
素界。
广仁国帝都衮州。
孟陬皇城内的长乐宫,飞凤阁边。
雪花七叶树下的男子怀中的女子,已然光华四射,肌肤与身躯逐渐变得透明,似在慢慢消融。
樊相早已带走了周帝。
青幽这一次都十分知趣地跟着樊桐走得远远的。
赵湨低头凝视着臂弯间,半天不曾移目。
这个全无气息,安静乖巧地躺在他左肘之内的女子,有一张眉目如画的美丽脸庞。不是倾国倾城,却也能让人一望而心生倾慕之意。
不过这些,于他而言,尽是浮云。
数千年间,他尽览秀色;比之出色十百千倍的,虽少却也时能得见。她的容颜,实在不算什么……
“其实,两千多年了……我早就记不清了……”
他喃喃地说道。
可是这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
那是遥远的,风雨飘摇的年代了……
对他来说。
其实,连那一代的黑龙主:周泌水的容貌,他都已记不太清楚了。
赵湨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运气极好的龙主。
如果不是泌水大帝的那一场祸乱,樊桐一定是不会跟他这样几百岁的小龙主签订契约的。
赵麒,那是自上古便据八荒而居的万年水麒麟。
它离开了之前常年游荡的天界,人界和闇界,最后定居在素界。以它的修为,没有升入上界,是一个很奇怪的选择。不过谁都不知道水麒麟到底在想什么。当然,谁都不关心;也不敢关心。
想要同麒麟签订契约,必须龙主亲往八荒,上其背,驯其志。若麒麟神兽承认这个主上帝君,便可下命契,立誓约,表忠心。
所有的麒麟主相在飞升上界之前,还可以再居留素界百年,称为留世住国,以备国家不测。广仁国赵湨执政期间,在樊相来之前的先一代麒麟主相曾同这位年幼的帝君提起过水麒麟:八荒麒麟之灵尊。
听了先代麒相的话之后,年少气盛的幼龙主——那时候的青龙赵湨便说:“既然广仁国是素界第一帝国,那么水麒麟不是为我准备的,却又是在等谁呢?”
对于少年君主的豪言壮志,先代麒麟主相只是憨憨地笑一笑,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他说:“命由天定,福有果报……一切要看主上的福祉。”
不过,从那时候开始直至泌水大帝攻打广仁国的三百年间,青龙始终都没有成功驯服水麒麟。
最开始的一百年里,他甚至在八荒连水麒麟的影子都找不到。
赵麒是否是出于同情,才与他签订契约的呢?
看起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那时候,被泌水大帝逼上绝路的青龙几乎觉得,索性为了广仁和广仁的百姓就让步吧。
是的,让步,放弃一切。听从那位胆大妄为对抗天理的黑龙主的意思,与其他国家的龙主一样,娶下泌水帝所安排的皇后;按泌水帝的意思管理国家,从此成为傀儡君主……
因为他被周泌水打散了五气。
八百多年的五气以及所有的契约五气精元、妖兽五气丹珠,统统被一掌打散。龙主不能使用龙主的五气,所以周泌水只是废了赵湨的神通罢了。
可是,转念之间,赵湨又想起衮州城中尸骸蔽街巷,血流成河川,积怨满山谷,号哭动天地的那个情形……他的国家,他的人民……统统地死了。别的城池他没有亲睹,但眼前的广仁帝都衮州城却是死得空空如也了。
如果他也屈服了,如果第一帝国也屈服了,那么素界就再也没有其他会反抗黑龙主的旗帜了。
所以,最后他挺直了身子,在衮州城门的三层崇楼顶上——那时候衮州城还没有建造瓮城——冷冷地对着黑龙主不发一语。
大家都是龙族。
他的表情和举动周泌水很明白。
最初这个孩子动摇了,但最后他还是倔强地宁死不屈。
但,杀一儆百。
只要杀了第一帝国的君主,那么全天下都将臣服。
所以不论自己是不是有几分爱惜之情,都应该理智地选择最合适的道路。毕竟他这位泌水大帝的志向,是那样那样的宏伟。
为此,他连这个世界的道与理都已经背弃和违逆了。
逆天而行的路,早已走得太远。
这样想着,周泌水收起了那几分赞许,说道:“既如此,那你就受死吧。好孩子,你会到天之天(注2)去的。甚至更好的去所……”
结果,水麒麟来了。
它为赵湨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并在混乱的刹那,立约且送走小青龙主;即使是泌水大帝都不得不赞叹一句:不愧是灵尊水麒麟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1:乙酉年癸未月壬辰日就是二〇〇五年七月七日。七月在浙江省宁波市余姚市神隐的那一天。
注2:就是欲_界四天:天、修罗、人、闇四界。可以说是天界,也可以称为天之天。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五十鞭笞
麒麟性慈,尤以水麒麟为甚。
当时的赵麒只能送走赵湨,不与泌水大帝发生任何冲突。否则,以它数万年的修为,稍稍一个控制不住就要伤到那黑龙主了。纵然周泌水与众不同,神通广大,能力卓绝,龙主中是为异数。
但与灵尊水麒麟相比,应该还是……
所以,赵麒它还是并不愿意。
即使面对的是一个这样强势果决残忍凶狡的枭雄。
同时,它还需要思考一些问题。
在莫名其妙的心绪下,突如其来地同那个小龙主签订了契约这件事令它有些困惑。它不知这个做法是对抑或是错。
赵湨被送走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刚刚缔结了契约的麒麟主相推至人界。他更不知道接着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事物。
龙主的预知能力本就不包含自己及其他同类的未来命途。
更何况,他刚刚失去了全部的五气。
应该说这个时刻的他,同初生一年、刚刚在湨水河中现出龙身的婴儿帝君并不强多少了。于此时最虚弱一刻跨空界往人界,如其他凡俗普通的人类一样,他也立刻晕厥了过去,人事不知。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料到会在醒来的时候,成了阶下囚。
而擒获了他令得他身陷囹圄的,却是那样普通的人界凡人;甚至还不是素界那些有少许神通、出类拔萃的人类!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他不得不忍。
只因此刻,他除了有个虚弱不堪的龙魂之外,别无他可依仗之物。
对于伊陵休兰牙斯这个人界匈奴国的王侯子弟,赵湨并没有放在眼里。
虽然以青龙目前的能力,预知卜算失却大半,残存无几;但他尚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类男子就当下而言是对他无恶意的。
他突然出现在龙城——对人界这个什么匈奴国而言古早时期属于祭神圣地、而今早已荒废冷落寂寥的龙之庭朝;但终究是弧涂帝国的圣地,他的衣着衫服又与匈奴敌对的汉王朝太过相似,令得恰经其间的伊陵休兰牙斯不得不拿下了他。
赵湨很清楚他的容颜之祸害程度。
在素界广仁国处于帝国之巅至尊至贵的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不代表他不知。
而苏醒后那一刻被粗牛皮绳索绑缚住失去手足自由的他,当然也能感觉到跟随在那位伊陵王子身后,那十数道先惊艳而后垂涎最后不怀好意打算筹谋的目光正粘缠着他的头脚上下。甚至也有些个胆大的,就偷偷地趁着捆缚推搡携带之际,抚背摸腰,揉揉捏捏;还有主动请缨要求驮负他,以便于在马上可以上下其手的士卒,一边向伊陵王子请求着,一边更揽着青龙的腰不肯放手。
不过,那位伊陵王子却是眼神清澈,投落在他身上的是毫无欲念的目光;并且,伊陵休兰牙斯还喝止了部下淫邪猥琐的不堪举动。
“不准动这个孩子,那是我要送给阿妹的礼物。”
浑邪王的第十二位王子略带厌恶地斥责他的随从,“他必须得要干干净净的。把你们那些肮脏的爪子从他身上放开。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这么想要的话,下次去雁门关再抢罢。眼下这个可不是你们能享用得起的。”
那些随从讪讪地缩手,并将随带的多余马匹让赵湨坐了上去,同时又多取了一条绳子将他固定在马背上,使他在马奔走之际不致掉落。
看起来,暂时不需要走最后一步。
但同时,青龙亦诧异地皱眉思索:孩子?
他抬眼打量这位伊陵休兰牙斯:人类,男子,二十四五左右。
孩子?!
他是龙主,活了多少岁他自己也记不太确切了。七八百年的漫长岁月里,始终维持了二十五岁的容颜。就算被人看小几岁,二十算是极限了吧?
孩子?!
这人脑子坏了吗?
还是……
一瞬间,赵湨的脸色蓦地惨白,心中豁然明白:他被打回到十三四岁的样子了!总算没有退成人类婴幼儿的模样,已经是万幸了!
可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法子可想?他也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筹措什么;于他而言,目前最必须该做的事,就是休息。
是的,在与灵泽国泌水大帝对峙的期间,广仁灵泽整整三年的战乱里,他没有一夜阖上眼睛休息过一个时辰。
如果不是主相悬空,如果不是他执意非水麒麟不可……广仁也不会如许容易就陷落在泌水大帝的手中吧?!
毕竟他年幼。
以百对千,并且是近于万的千,那是极其悬殊的数字概念。
赵湨觉得腾地升起一种彻头彻尾的疲倦愧悔,是他的固执和自大导致了广仁国如今山河破灭,人民沦丧的结果。
所以他得到这样□纯属咎由自取。
年幼的青龙忽然沮丧,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漠视周遭的一切。
茫茫的草原平地之上奔驰了几日,办完一应事务的伊陵王子带着青龙回到了浑邪地。
然后伊陵休兰牙斯得知他的胞妹简犹公主去了焉支山下游玩狩猎,他便连旃帐都不入,也急急跟着简犹的踪迹赶去。
在繁花似锦、绿草如缎的焉支山下,羌谷河边,赵湨看到一个女孩儿颜比花娇,目似清水,像是如洗长空般明媚干净。
她穿着嫩鹅黄色的旃裘,柠色的底裤,玄色革靴;头戴橘色绲边、与旃裘同色的包发巾,其上云彩金片和水晶珠不停地晃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声。
猛然间转过头来的她手中攥着一把鲜艳的胭脂花草,冲着伊陵休兰牙斯甜甜地笑着,娇声地唤着:“啊,阿哥啊!”
可是一转头间,那个简犹却又傲侮娇横地冲着他叫道:“从今日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
并且,她落手就是一鞭。
那是由十二根牛皮条编织缠成的八棱八节圆形软鞭,握把处由牛骨镶嵌铜铁而成,鞭身有若干铁制鞭节和圆环,鞭头末梢是一只尖锐小巧的镖头。
也许按照素常来说,简犹公主已经特别手下留情了。
她在摔鞭打过来的时候,点、扫、戳、撩,处处小心不让铁制镖头刺入赵湨的身体之中;而且她的鞭子扬得很高,落点却轻,鞭节虽然擦破了青龙的衣衫和皮肤,却不曾伤到骨头。
赵湨冷冷地瞪着简犹。
他何时吃过这等明目张胆的伤辱?
但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反击。
他太虚弱了。
简犹不是笨蛋。
她当然明白这个不知名的青衫少年目光中冷冽凶狠的杀意。
所以,她起了驯服他的心意。
一定要驯服。
如果没有能够驯服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不能留。谁知道会不会变生肘腋之间。也许会被大王子利用来反害她和哥哥。
她给自己定了个时间:一个月。如果,在一个月里还不能搞定这个青衫少年,就立刻杀掉。
虽然,他真的很俊美。
拥有这样完美漂亮的脸蛋的男孩子,不要说弧涂帝国了,就算是在汉国,只怕也是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