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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法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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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正要依偎向她,不料她转身去洗毛巾;无心靠了个空,当即歪倒跌了个四脚朝天。

第068章 生活与前途

顾大人带着无心和月牙住进了他当初的司令部。司令部本来就是一处民宅,曾在炮火中受过损毁,修缮之后始终是不及先前体面。但顾大人报仇似的非住此地不可,因为他当初就是从司令部里逃出去的。

按照计划,他至少得在文县耽搁一个月,一个月后看情形,如果长安县里的军头不识时务,他就带兵一路杀过去。而在等待期间,他无所事事,终日花天酒地的消磨光阴。无心和月牙则是关起门来过日子,月牙从来不生病,如今一股火全发在火泡上了,天天翻着上嘴唇操持家计,性情倒是安静了许多,因为嘴唇疼痛,不便唠叨。

顾大人连着玩了五六天,最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回了司令部。推开院门往里一走,他就见月牙和无心坐在树荫下,正在摆弄一地的烟叶子。烟叶子是顾大人带回来的,沉甸甸的一大捆,是来自吉林的上等关东烟。顾大人对一切东西都不上心,随手把烟叶子往上房一扔,从此就不再管;月牙看不下去了,趁着天晴把烟叶子拎出来,一片一片的摊开了晒。听见院门有了响动,两个人一起扭头来看。而顾大人扶着门框站住了,就见月牙把头发挽成了个勉勉强强的小圆髻;几缕弯曲碎发垂在鬓边,眼睛水汪汪,脸蛋红扑扑;无心则是带了一点傻相,微微张开了棱角分明的嘴唇,像是被顾大人吓了一跳。

顾大人笑了,感觉小夫妻两个很般配,都是漂亮人。和去年此时相比,月牙显然是胖了,也长开了,褪了青黄不接的丫头相,成了个很饱满的小娘们儿。揉着肚子慢慢走上前去,他开口问道:“晒烟呢?”

月牙嘴唇上的火泡已经干瘪了,结出了一片厚厚的血痂:“再不晒就要长白毛了!好好的烟叶子,就让它在屋里潮着?”

顾大人悻悻的打了个哈欠,转移话题诉苦道:“我肚子疼。”

无心握着一把剪刀,正在月牙的指挥下剪笸箩里的碎烟叶子,一边剪一边问道:“吃坏了?”

顾大人摇了摇头:“应该是夜里凉着了。”

月牙嗤笑了一声。顾大人连着好几夜都没在家里住,自然是跑去了窑子里落脚。而月牙作为一个颇硬气的小媳妇,对顾大人的行径是相当的不赞同。利利落落的把烟叶子全翻了个身,她开口说道:“你也三十来岁了,就不能正正经经成个家?你跟你媳妇睡觉,你媳妇准保不能让你凉着!”

无心立刻点头附和:“没错,月牙天天夜里给我盖被。”

顾大人捂着肚子说道:“我不是得挑个好的吗?告诉你们,凭我现在的身份,我要娶就娶个大家闺秀!”

月牙低头说道:“你可饶了大家闺秀吧!吃饭打嗝睡觉放屁,臭脚丫子熏死蚊子,大家闺秀能跟你过到一起去?”

话音落下,无心很及时的笑了一声。笑声未落,他被顾大人打了一巴掌。顾大人讲理讲不过月牙,于是转移方向开火:“笑个屁呀!”

月牙又道:“肚子疼也没事,往肚脐眼里抹点烟油子就好了。”

无心和月牙都没有抽烟的瘾,倒是顾大人除了烟卷之外,偶尔也抽两口小烟袋。顾大人在艳阳之下撩起上衣鼓起肚皮,而无心找来小烟袋,抠出烟油涂向了他的肚脐。顾大人是结结实实的精壮身材,腹部硬邦邦的能显出一块块腱子肉,从肚脐眼往下生出一溜浓重汗毛,打着卷儿根根见肉,一直延伸到松松的裤腰里去。月牙看惯了无心,如今偶然向顾大人撩了一眼,便不由得心中暗笑,认为顾大人皮糙毛重,像头野猪。

无心给顾大人涂过烟油之后,坐回了小板凳上,继续闭着眼睛剪烟叶。月牙往树影下挪了挪,刚想呼唤无心也过来,可是抬眼一瞧,就见阳光透过枝叶,撒了他一头一脸的深浅光斑。他心不在焉的一下一下合着剪子,脸上神情静谧极了。

月牙看出了神,直到顾大人扛着一把大躺椅走了过来。把椅子往树下一放,他一屁股坐下去,随即也留意到了无心。伸手轻轻推了月牙一下,他露出个坏笑,弯腰脱了脚上一只皮鞋,随即把鞋缓缓的凑向了无心的鼻端。

无心什么都知道,可是装成不知道的样子,想让顾大人阴谋得逞。阴谋得逞了,顾大人很得意,会笑;月牙看了个小热闹,也会笑。

皮鞋越凑越近了,他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猛然一躲,同时露出了受惊吓的表情。顾大人果然哈哈大笑了,月牙也笑道:“傻东西,困了就回屋睡去!要不然顾大人还得撩你。”

无心和烟叶一起晒着太阳,的确是生出了睡意,不过留恋着不肯离开。而顾大人从他面前的小笸箩里捏了一撮烟叶塞进小烟袋锅中,点燃之后吸了一口,随即很销魂的长叹一声:“真是好烟。”

月牙起身从房里取出一只布口袋,让无心把笸箩里的碎烟叶子往口袋里倒:“我们要是不把它收拾出来,你也不把它当好烟。抽吧,够你抽一年的了。”

无心欠身伸手,挑了几片干燥的烟叶子,握着剪刀想要继续将其剪碎。月牙夺了他的剪刀:“不剪了,累手。”

顾大人在窑子里混了几天,混到如今回了来,不知怎的,和无心月牙会特别的亲。大下午的,人家小夫妻两个上炕睡午觉,他也跟着上炕了。房内弥漫着一股子香甜辛辣的烟叶子味,无心躺在中间,侧身面对着月牙;顾大人躺在他的身后,当仁不让的占据了大半铺炕,并且把呼噜打得震天响。

月牙被顾大人吵得睡不着,扯了无心的一只手仔细看。无心握久了剪刀,手指上硌出了一道道红痕。月牙轻轻揉搓着他的手指,心想出了文县再走几十里地,就到平镇了。自己的娘家就在平镇,跑出来了小一年,不知道家里成了什么样子。要说回去瞧上一眼,其实也行。私奔的姑娘只要嫁得好,回家也是有脸的。当然,自己的家真是不值一回,虽然还有个亲爹,但是把大姑娘卖给债主老头子当小妾的行径,一般的后爹都做不出。

月牙思来想去的,不知该不该回娘家。翻身面对了熟睡着的无心,她看了又看,最后从鼻子里呼出了一口气——算了,不回去了。家里人多眼杂,又没有善意,犯不上让他们对无心品头论足。

傍晚时分,月牙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煎炒烹炸;无心一趟一趟的把烟叶子运回房内,然后独自守着个小笸箩把烟叶剪碎。人人都不闲着,唯有顾大人像个大爷似的躺在炕上。枕着双手仰面朝天,他翘起了二郎腿,咂着嘴喊道:“月牙,给我倒杯水!”

厨房里的生菜刚下了锅,“嗤啦”一声响中,月牙依稀答了一句,也不知道答的是什么。顾大人口干舌燥的等了半天,屁也没有等来一个,于是又开了口:“师父,给我倒杯水,我都睡渴了。”

无心没说什么,起身去将一杯冷茶端到炕边。顾大人晕头转向的坐起来,喝过茶后又道:“你把烟袋拿过来,我抽袋烟提提精神。”

无心把茶杯放回原位,果然又找出了烟袋。填好烟叶子点着了火,他坐在炕头靠着墙,自己吸了一口。顾大人看他喷云吐雾的挺舒服,不由得盘起双腿一拍膝盖:“哎,是我要抽烟,不是让你抽。”

无心躲在烟雾后面,理直气壮的答道:“可我也没说要伺候你啊!”

顾大人一晃脑袋:“那现在我也想抽,怎么办?”

无心挥了挥手:“你屋里有烟卷,自己拿去!”

顾大人抬手一指他:“老不死的,我看出来了,你就能对女的使劲。在月牙跟前你贱的没边,恨不得摇着尾巴给人家舔屁股;我支使你干点活,你就跟我装大尾巴狼。”

无心守着一笸箩碎烟叶,抽完一袋再装一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对顾大人笑道:“是,我的确是这样的人。”

顾大人四脚着地的爬过去,一把夺过了小烟袋:“重色轻友,什么玩意!”

无心听了这句评语,却是很高兴的笑了:“重色轻友?”

顾大人吸了一口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美什么啊?以为我夸你呢?”

无心心花怒放的下了炕头。重色轻友,说明他有色可以重,也有友可以轻。这四个字让他越品味越愉快,于是他幸福得坐不住,决定去厨房给月牙打下手。顾大人叼着烟袋怔怔看他,没想到自己把他损了一顿,他反倒欢天喜地的活泼了。

吃过晚饭后,顾大人出门去军部转了一圈,回家后发现无心和月牙坐在炕上,又剪起了烟叶子。房内电灯通亮,月牙嘴里嚼着柿饼,无心则是呆呆的望着摊在炕上的一本薄册子。

顾大人凑过去一瞧,发现册子上印的是风水学问。月牙说道:“看书呢,天天晚上看半天,说是以后要改行给人看风水。”

无心显然看得十分乏味,一双眼睛半睁着望向书页,半晌不眨一下。顾大人嗤之以鼻:“扯鸡巴蛋!等我把仗打完了,直接给他安排个差事不就行了?”

月牙笑道:“拉倒吧,你说他能干啥?你让他写写算算还是打打杀杀?”说完她伸腿一蹬无心:“不爱看就算了,一晚上都没见你翻过一页!”

无心伸手把书一合:“没意思,是不爱看。”

顾大人伸手去扳他的肩膀:“给我当个副官怎么样?”

无心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当副官不就是伺候人吗?我不愿意伺候男人。”

月牙当即又蹬了他一脚:“你想伺候哪个女的?”

无心眯着眼睛对她一笑:“你。”

顾大人拍了拍无心的脑袋:“别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怕和人走近了,被人看出问题?”

无心一低头:“对。”

顾大人张开蒲扇似的大巴掌,罩在无心的头顶捏了捏,然后扭头对着月牙说道:“由着他吧!反正你俩花销有限,就算他什么都不干,我白养着你们也养得起。”

月牙并不想吃顾大人的白饭,所以思索着说道:“要不然,种地也行。原来在老家的时候,我家除了开油坊之外,也种好几亩地呢。种庄稼嘛,肯下力气就有粮食收,不比他和鬼鬼神神打交道强?”

无心比较懒,既不愿意伺候人,也不想在土地上卖苦力。所以抬手揉了揉眼睛,他把他的风水册子又翻开了。

第069章 猪嘴镇

因为文县实在是天下太平,周边地区也无战事,于是月牙想要去一趟猪嘴镇。当初无心从顾大人手里要来一千大洋,租房子过日子花了一些,还剩好几百,被她装进瓦罐埋在了地下,本来算作是家中的宝藏,非到紧要关头不肯取用的,然而后来遇了变故,三人离开猪嘴镇后就再没回去过。如无意外的话,她想,瓦罐应该还在地下。

几百大洋的财产,放在哪里都不是小数目,而猪嘴镇又不偏僻,即便是步行前往也不算远。顾大人在文县住腻了,听说月牙和无心要去猪嘴镇,他欣然同意,并且亲自带了一队士兵,要给他俩做保镖。

顾大人重走去年的逃亡之路,心中别有一番得意。沾沾自喜的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沿途伸手指指点点:“看见前面的路口没有?我当时要是在那里拐了弯,就到不了猪嘴镇,也见不着你们了!”

无心和月牙合乘了一匹马。听闻此言,无心开口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顾大人一点头:“没错,咱们是有点缘分。阴差阳错的见了一次又一次。”

月牙靠在无心怀里,看着路边的野花迎风摇曳。碧蓝色的天空下,一只金黄蜂子掠过她的鼻尖。把手轻轻搭在无心握着缰绳的手背上,她笑道:“挺好,往后你俩也别生分。”

顾大人立刻笑了:“放心,我和他打不起来。”然后他看了无心一眼,继续说道:“真打起来也没事,他打不过我,我打不死他。”

马走得慢,无心坐烦了,自作主张的飞身下马,把月牙和顾大人全吓了一跳。顾大人正要大骂,不料月牙像个小晚娘似的,凶巴巴的先发了吼声:“干啥去?”

无心仰脸对着月牙微笑:“我给你牵马。”

无心说要给月牙牵马,其实牵着牵着就松了手。蹲在路边采了一大把迎春花,他走回月牙身边,把花插在了马辔头上。月牙一直追逐着他的身影,看不够似的看。而他牵着缰绳向前行走,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然回头一笑。

春日明烈的阳光照耀了他的头脸,他笑出了一口很好看的雪白牙齿,看起来有种天真无邪的动人。月牙也跟着笑了,一边笑,一边把他深深的印进眼中、刻到心里。她想:“他多好啊!”

无心心满意足的扭开了脸,伸手又要去拉顾大人的缰绳。顾大人立刻一挥手:“去,我不用你给我牵马!”

月牙也俯身打了他一巴掌:“你就不能上来歇歇你的狗腿?在家里顶数你最懒,出来倒勤快了!你看你摘的这些花,招来多少蜜蜂?你趁早给我上来,要不然我和顾大人走了,没人管你!”

无心乖乖上了马,感觉月牙和顾大人都没什么情趣。

一行人到了猪嘴镇,先前租住过的房子还锁着大门,显然里面没来新房客。月牙贴着宅院的后墙根往下挖,从深处挖出一只破瓦罐。瓦罐沉甸甸的,里面正是大洋。

虽然大洋是月牙当初亲手埋下去的,不过半年之后挖掘出来,总像是失而复得,十分庆幸。三人到镇子中心的饭馆里去吃了顿迟来的午饭,本打算吃饱喝足之后就回文县,不料菜未上完,外面却是阴了天。顾大人走到雅间窗前向外一望:“哎哟,是不是要下雨啊?”

无心和月牙也不确定,三人正要看天说话,雨丝飘下来了。

顾大人回到县里也没急事,所以索性坐稳当了,慢悠悠的连吃带喝,顺便等着雨停。然而春雨下得绵长,天色也是越来越暗。

月牙坐得久了,又吃得腹中饱胀,就想起身活动活动。饭馆是大馆子,上下两层楼。她一挑帘子出了二楼雅间,沿着满地油污的长廊往楼梯走。走着走着,她忽然直着眼睛停了脚步。

抬手捂住胸脯,她张了张嘴,随即“嘎”的打了个饱嗝。此嗝十分响亮,月牙虽然不是文雅仕女,可也比不得顾大人的粗豪。闭嘴之后红了脸,她向左右瞟出两眼,就见今日楼上客人不多,雅间之内都很安静,想必无人领略自己的饱嗝,便加快脚步,做贼心虚的赶紧离去了。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雅间门帘倏忽一动,一双惨白的小手将伸未伸,无声的停顿在了半空中。

月牙到了楼下,见顾大人的小兵们围了一张大圆桌,正在欢天喜地的连吃带喝。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肠胃全是无底洞,而且又有长官付账,所以一个个狼吞虎咽,不住的让伙计加菜。月牙走到门口往外看,就见街上湿漉漉的,空气经了小雨的洗涤,像是更透明了。

门口的柜台后面坐着年轻的老板娘,是个非常伶俐的小媳妇,见月牙站着望天,就很亲热的向她搭话,且把柜台上的一盘椒盐花生推过去,要和她边吃边聊。月牙难得能遇上个同龄的女伴,又知道顾大人必在楼上谈论他的军政大事,十分无聊,就守着柜台和老板娘唠了许久。后来她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向老板娘告了辞,准备上楼回雅间去。

椒盐花生是老板娘亲自炒的,里面加了几根小红辣椒。月牙一边咀嚼一边上楼,嚼着嚼着就感觉嗓子里不痛快,仿佛是被干辣椒皮呛着了。抬手扶了墙,她一路咳嗽着往上走,及至进了二楼走廊,她面红耳赤,鼻涕眼泪全流出来了。停下脚步清了半天的喉咙,直到感觉嗓子里不再火烧火燎的难过了,她才继续迈步往前。走着走着,她忽然又停了脚步。

走廊狭长,只在尽头有两桌客人,在雅间里面偶尔发出谈笑之声。月牙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冷战,一只手依旧扶着墙,另一只手则是伸进了衣兜里摸摸索索。似乎是有阴寒气流拂过了她的后颈,油污的雅间门帘无声的动了,惨白的小手又缓缓的伸了出来。阴暗之中,小手稚气未脱,手背上凝结了鲜红的血痂,光秃秃的指甲破烂肮脏。

这时,月牙的手从衣兜里抽出来了,手中多了一条薄如蝉翼的破旧手帕。

手帕被她捂上了鼻子,在小手将要触及到她的发髻之时,她猛一低头,惊天动地的擤了一把鼻涕。随即手帕被她向后一掷,正好打在了小手上。

小手一惊,登时停在半路。而月牙抬起头继续迈步,低声自言自语道:“哎呀妈呀,难受死了。”

月牙刚回雅间,就听窗外楼下一阵喧哗。片刻之后门帘一挑,一个胖子挤入雅间,却是本镇的镇长。镇长和顾大人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论交情是非常的浅薄,几乎等同于无。但顾大人东山再起,不但攀附了老帅,而且占领了文县,导致镇长重打算盘,决定和顾大人再叙一叙旧。听闻顾大人驾临猪嘴镇了,镇长慌忙赶来,生怕自己步伐迟缓,会放走一位好亲戚。

既然把顾大人堵在雅间里了,镇长谈笑风生,就绝不肯再让他轻易的走;亲戚辈分也全论起来了,口口声声都是你嫂子如何如何,你侄子如何如何。顾大人含笑听着,态度是不冷不热;听到最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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