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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总是很听他的话。
“洛基,这就是你想要的?!……解脱?死?一了百了?自觉从此就不亏欠于东雪,不亏欠于我的父亲了?”
梁小夏终于开口了,斥责的声音清脆而尖锐。
“你受尽折磨死了,能干什么?能弥补什么?被你害死的人已经死了。精灵们该受的苦该吞的血一口都没少咽。你除了让长老们手酸,让所有围观的精灵嘲笑你,留下一具毫无意义的尸体外。你又有什么价值,什么贡献?
说到底,你根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你只是为自己找了个心安理得解脱的理由,找了个忏悔的借口,洗掉你的污点。光明正大地离开这个世界,顺便在所有关心你的人心里扎根刺。让我们难受一辈子。“
说着斥责的话,梁小夏的心却是闷痛而凄凉的。
小时候,洛基不仅是她的老师,还是能够和她聊在一起的玩伴,教她许多实用有趣的小技巧,给她讲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嘴上虽然刻薄,却是实打实对她好的……原来洛基对她的这些好,只是为了弥补他对父亲马塔基尼的愧疚感吗?她是个用来移情的物件?
长大了,洛基成为她身边不可或缺的帮手,她信任洛基,信任到能够托付一切秘密和生命,洛基也在尽量帮助她,哪怕是做了许多让梁小夏看来十分屈辱的事情,洛基都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她以为,洛基也是信任她的……然后呢,洛基居然隐瞒了她这么重要的秘密,还故意将她调开后自己寻死,一点都不考虑当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将会多么痛苦。
梁小夏睁着眼睛,眼眶中蓄着难受的泪水,脑子里混乱一片,却未开口质问洛基一句,为什么要欺瞒她,她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立场,也没有忘记洛基真正的罪过并不是和她之间的矛盾。
“夏尔……“
洛基虚弱地唤了一声,梁小夏却置若罔闻地用手背快速一抹,擦掉眼角的泪水。
从埃德蒙长老手中取过荆棘条,梁小夏攥得指甲都戳烂了手心,手臂一震,响亮地噼啪一声,打在洛基身上。
“你想受刑,好,我成全你!不过我警告你,若你就这么轻易地死了,撑不到活着见我父亲,我绝不饶过你!“
洛基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不是因为那重重抽在自己肩膀上的荆棘条,也不是因为顺着抽打流入伤口中的暖暖热流,而是在他的视线中,站在他对面的夏尔,肩膀上同样的位置也出现一条血痕。
一根无形的羽箭绕着梁小夏飞舞,又一鞭子下去,洛基下腹一痛,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精神反而更清明了一些,可他宁可自己不要那么清明,宁可现在就死了,也不想看着对面的人腹部同样被箭矢拉出一条带血的伤口。
第三鞭,打在洛基耳畔,梁小夏脸颊边同时挂出一道血痕,金色的血液瞬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沿着下巴滴落。
“夏……尔……“
洛基的笑容崩溃了,声音终于带着求饶的味道,恨不得挣脱捆绑,一把夺下梁小夏手里可恶的鞭子。
“怎么,想停下来?告诉你,不行!三千六百鞭,剩下的都由我亲自执行!林娜长老,别站在那发傻,继续报数!“
女王陛下一意孤行,没人能劝得住。
眼尖的精灵长老们都能看得出来,陛下在通过鞭稍向洛基身体输送治疗他的身体,吊住洛基的命,但是长老们望着女王陛下身上越来越多的血痕,俱都缄默不语。
她用这样的方式,给长老们,给受到苦难的东雪精灵们一个交代,用她等价的伤罚,换洛基一条命。
长老们接受了。
最恐怖的则是立在梁小夏不远处的镜月,暗蓝色的眸子在烈日下几乎转为黑色,浮流在他周身的空气哔啵作响,死死地盯着洛基,恨不得立即将他烧成灰烬。
精灵们都压抑住了呼吸,屏住气息看着他们的女王陛下亲手抽打自己的老师,心中百味陈杂,苦涩愤恨中带着一丝羡慕的甘甜。
地法之塔前弥漫着可怕的寂静,只剩下鞭稍声和林娜越来越中气不足的计数声。
“三千五百九十七!“
“三千五百九十八!“
“三千五百九十九!“
报出最后一个数时,林娜大喘了口气,软倒在地上。
梁小夏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伸手将鞭子向旁边的地上一扔,也不管身上的伤已经在脚下汇成一滩粘稠的血,迈步走到离洛基两步远的位置。
“三千六百鞭都没死,洛基老师,你很命大呢……要不要我再追加三千鞭,或者直接给你上月灼之刑,让你感受痛到灵魂的解脱?“
洛基用尽力气摇了摇头,然后偏过头躲过梁小夏的注视。
他不敢看眼前的人,近在咫尺的夏尔顶着一脸伤口,金色的血不断顺着脸颊流下,在阳光照耀下好像是在发光一样,蛰得他恨不得双眼立刻盲过去。
她的衣衫上斑斑开出金色碎花,裤子、鞋面都沾着血液,每一滴都像毒药一样,渗透入洛基心里,让他感受到比受刑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
梁小夏伸手捏住洛基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看着她眼底他绿色的倒影。
“既然你不想,就乖乖回去休息。记住,在我的父亲回来以前,你依然是个罪人,没有寻死的权利!“
说完,梁小夏转身,步伐加快扑进镜月怀里,一只手抓住镜月的衣襟,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方向,泪光莹莹地向镜月撒娇。
“小树爸爸,好痛哦,赶快带我回去治伤,痛死了痛死了,千万不要留疤啊。“
镜月几乎快提升到极点爆发出来的怒气顿时泄了,只剩一股堵得恨不得咬死梁小夏又舍不得的矛盾情绪。
“你身上的伤,我会治好的,夏尔……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很难受,同样像上刑一样难受,每一鞭都是无法承受的痛处,无法忍耐的狂躁。
镜月一把揽住梁小夏的腰,直接带着女王陛下离开了。
临走前,镜月回望了一眼洛基,洛基低垂着脑袋突然像被刀割一样剧烈疼痛了一下,一个冷到极端的男声在洛基脑海中响起。
“不要试图死在其他任何人手中,洛基,你的性命,我预定了。“
这是你欠夏尔的,这是你欠我的。
遗忘的国度第五百九十二章 转移
爱的基础不是那种虚伪的、动摇的友情——它娇藏在我们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经不起一撮金子的诱惑,听不得几句暧昧的话语——而是那种坚强的友情:愿意赴汤蹈火,在战斗和流血中、隆隆的炮声中和风暴的怒吼中表现出来,朋友们用被硝烟熏黑的嘴唇亲吻,满身血污拥抱在一起。
——《平凡的故事》冈察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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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呲着牙,眼泪汪汪地看着镜月小心翼翼地伸手,一点点剪开凝结着伤口和血肉的衣服,再一点点剥下来。
“疼疼疼疼——”
镜月眉毛拧了拧,动作更轻了。
敲门声响起,赛罗瑞达长老站在门外询问:“女王陛下,您在里面吗?”
上一秒还脆弱娇气得不行的梁小夏直接站起来,起身幅度稍微大了一点,直接撤掉了一大块衣服,她却表情自然镇定地赤脚走下软床,随手从屏风上扯下一件披风,挂在肩上,隔着门回应赛罗瑞达。
“等一下,我正在更衣。”
“哦,好。”
声音通过精神力传入脑海,赛罗瑞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女王陛下应该正在治伤才对。可刚刚接到的消息实在是长老们无法决断的,必须要女王陛下亲自拿个主意。
“陛下一会儿就出来,我们先等等吧。”
赛罗瑞达转身,对身后的林娜和埃德蒙解释。
梁小夏隔着门,听到埃德蒙长老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过来,带着闷闷的,模糊的堵意。
“加尔多陛下亲自来信。愿意无偿归还所有还存在于峇鲁王室的东雪贡品,这件事的可信度,两位长老觉得有多高?”
听到这句话,梁小夏急忙准备套一件衣服开门和长老们商谈,转过身的时候,发现镜月直站在她面前,如同一堵墙一样堵住她的路。
“小树爸爸,让让,这样很冷的。”
镜月紧紧抿嘴,视线落在梁小夏胸前。只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在突突跳。
伤口在她穿着衣服的时候,还不显得如何明显,她剥了外衣又急忙挣脱。伤口再次裂开,暗金色凝固的血痕下,新鲜的血液又渗出来,沿着锁骨顺下,划过胸线。拉出一道金色痕迹,染透了宽松的丝绸长裤。
不觉得疼吗?神经都坏死了吗?
还是说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事,就能放弃身体,连伤口都顾不上处理为之拼命?
那些碍眼的人,总是妨碍在他们之间的精灵。就烧掉吧,烧得连灰都不剩,毁灭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他们两个,把她藏起来,关起来,囚禁起来,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了。
好痛苦。好难受,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为什么连他最后的忍耐都不放过呢?不停地挑战他的容忍程度。像毒药一样侵蚀浸泡他的理智,割着她的身体他的心,不想再这样忍受了,忍受不下去了……。
真是该死,该死!他护着她,怜惜她,小心翼翼地像呵护脆弱的花朵一样守着她,她这可怜又倔强的样子,总想让他落泪,又想将她撕碎。
镜月双手捏着梁小夏的肩膀,重重地将她推到门板上,猛地压上梁小夏吻住了她的唇瓣。
“咚!”
门板撞得肩胛生疼,镜月五指张开捏在梁小夏的锁骨边,吻得力度大得梁小夏嘴唇发疼,梁小夏习惯的微凉的温柔一点都没有,他的唇瓣和舌尖带着火焰的侵略,狂热、贪婪、自私、渴求……吮得梁小夏舌尖都尝到了血腥味,头晕目眩。
修长的手指打掉梁小夏的披风,一手撕开她的长裤,扣住梁小夏的脚踝,强迫她的双腿分开。
“镜月!你疯了!”长老们还在外面啊!
梁小夏想将镜月推开,怎么推都推不动,蓦然唇上一松,镜月一只手卡着梁小夏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沿着伤疤游走,连着唇瓣都跟了过去,温柔地轻舔着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
梁小夏刚想叹气镜月正常了,伤口忽然一疼,镜月缓缓抬起头,唇瓣还沾着她的血,金色的血,被他伸出舌尖,一点点舔入口中。
“夏尔,你太不懂事,太不懂事了……我真的不舍得,夏尔,我不舍得伤害你,你却在不停地伤害我……你从来都不明白,你已经是我的了,只是我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伤害你,除了我,即使是神也不可以,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行。”
否则,我真的会杀掉你所爱的人,带着你坠入我心中的地狱。
镜月的声音在梁小夏脑袋里嗡嗡地响,明明是理智平静的口吻,却让梁小夏切实感觉到,他离彻底疯狂只差最后一线。
激烈的吻再次倾覆,咬着她的耳尖,锁骨,咬着她身上一道道伤口重新咬出血,刺痛之中,梁小夏无路可退,被镜月压在门上,腿挂在镜月的胳膊上,很快就被撩拨得双眼朦胧,脸红得要滴血。
就这样把她吃下去吧,揉碎了,掰开了,全都装到他肚子里去。
很痛,又带着丝丝愉悦,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炙烤她的身体,梁小夏攀着镜月的肩膀,灵魂不停受到冲击,只能随着他走,直到脑海完全清空。
镜月一口重重地咬在她的脖颈侧,吸出一片血痕。
那一刻,仰着脖子的梁小夏没有看到,狠狠咬着她,箍着她的精灵,睁着一双瞳孔细长的暗蓝双眼,圆型的眸子里,交织着纷繁激烈的情感。
……
西西弗斯身形一晃,从空中跌了下来。
他苍白的脸颊显出一丝惊慌。很快又起身立定,双手重新举起,飘渺的神乐响起,光芒落在朝拜于他的信徒身上,引来台下信徒们激动的泪水与不断的俯拜。
“我们的真神,闪耀于世间的父啊!包容于大地的父啊!请让您的信徒更加更加地匍匐在您的阴影之中吧!”
又一次神迹结束,西西弗斯在信徒们的恭送中缓缓消失,连带着跟在他身边的神使也齐齐飞升离开。
“永生的父?”
神使跟在西西弗斯身边,纯黑兜帽下是一张正宗的,美丽空灵的白精灵面容。好听的女声中夹着一丝疑惑。
若梁小夏在场,说不定能认出她来,南薇的继承人之一。汨罗。
“我没事,不用担心。”西西弗斯舒缓地一笑,亲切中不见半丝勉强。
“当然,万能的父,您永远是我们不坠的天空和星辰。怎么可能有事呢?汨罗只是想询问,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捣乱?要不要我去查探一下?”
汨罗对西西弗斯的信仰已经虔诚到了可怕的境界,在她的眼里,西西弗斯就是真正的神,她愿意为之奉上自己的信仰、纯洁、爱情和生命。
而真正的神是不会需要关心之类的人类情感的,他永远强大不倒。
西西弗斯看了一眼女精灵的眸子。清澈如水,一望见底,狂热而诚挚地向自己的信仰表达完全的坦白与忠诚……西西弗斯突然有点怀念天龙了。
就像怀念一只古旧的。但是用起来很顺手的茶杯一样。
“去查查也好。”西西弗斯最终还是下了命令,压下心中一丝不安。
刚刚他从空中跌落,姿态缓慢而从容,在信徒眼里就像是自己降下,可西西弗斯自己知道。在最初坠落的那一秒,他所倚仗的神力没有了。突然消失,一分钟后才重新回归。
那一分钟,是他经历最长的一分钟,就像是无处不在,随时随地包裹鼻腔的空气突然都被抽干了一样,让西西弗斯恐惧而惶然,几欲窒息。
……
梁小夏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
身上被清理过,伤口愈合非常快,几个小时内只剩下一条条浅浅的肉色疤痕,估计到明早,连痕迹都找不到。
相对的,另外的伤痕就比较严重,嘴唇肿着,腰上压着几个青紫的指印,指尖摸上脖颈侧面,还有些浅浅的刺痛。
镜月坐在椅子上,衣衫整洁得挑不出一丝错,自然地低头,双手手指灵活穿插在一个很小的东西之间,似乎是在编织什么。
梁小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紧闭的房门,门口地上掉落的披风和裤子都还没捡起来。
“长老们都走了?”
“走了,我告诉他们明早再来。”
该死的,丢人都丢到异位面去了!
梁小夏懊恼完,抬头,想抱怨却被吓了一跳:“镜月,你眼睛怎么了?”
“突破到九阶的后遗症,过一会儿就好。”
镜月按了按眼皮,轻描淡写地带过去自己那双独属于爬虫类的暗蓝双眼。
他走到床边,手心躺着一枚纯黑色的编织指环,“来,我给你做了这个,小礼物。”
梁小夏很私心地伸出手,让镜月将指环给自己套在无名指上,幸福地摆弄一小会儿,发现镜月也不是总表现得那么冷,至少还知道给她送戒指。
麻花形状的软指环中间嵌着一根金色的丝,带着很朴素的美感——完全不是镜月的风格。
镜月右手握着一柄小巧的,镶嵌细碎宝石,造型别致的匕首……那东西才应该是他的菜。
梁小夏刚暗想完,镜月就将匕首掏出来了, “对了,给小夏尔演示一下它的特别之处。”
他握着梁小夏的右手,翻过手背,长长的匕首尖轻轻在梁小夏手背上划出一条细丝般的血痕。
匕首太锋利,梁小夏都没感觉到疼,她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了一会儿,发现伤口正在缓缓消失。
不是愈合,也不是止血,而是消失,彻底地,直接消失了?
梁小夏视线扫过镜月的手背,他握着匕首的手背上,也出现了一条血痕,伤口的走向、深浅、长度,都一模一样!
“小夏尔喜欢吗?我亲手制作的戒指。”
用他的头发编织而成,参入一丝她的长发,附加一个复杂铭文阵,让他永远和她的伤害绑在一起的戒指。
只属于她的,永远都摘不下来的戒指。
梁小夏瞪大了眼睛。
PS:
今天开小船,大人们低调、低调。
镜月童鞋在黑化的道路上高唱凯歌,昂首前进。。。。。。这两章感觉不适的大人们,一定要自我催眠,作者是蛇精病,作者是蛇精病,然后去补一补小白甜文,这样感觉就会好一点了。
当然,本章也暗示了一些线索~~
感谢大人、我们一直看不见自己的时钟大人(名字好长!)、白鬼WoLf大人、梵天Suzy大人~~大人们爱与正义的呼唤,就是七不断黑化的动力!
遗忘的国度第五百九十三章 惊梦
人们在被命运眷宠的时候,勇、怯、强、弱、智、愚、贤、不肖,都看不出什么分别来;可是一旦为幸运所抛弃,开始涉历惊涛骇浪的时候,就好像有一把有力的大扇子,把他们搧开了,柔弱无用的都被搧去,有毅力、有操守的却会卓立不动。
——《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莎士比亚
地法之塔重新开启,浮空城的防御法阵全面启动,巨大的沙尘壁障在城外的沙漠卷起,形成一片隔绝精灵世界与东方社会的死亡之地。
不少老精灵见到这一幕,都流下了眼泪,心中愈发感激女王陛下为东雪精灵们所做的一切。
东雪长老们更不会介意女王陛下小小的“真情流露”,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