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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妙的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
第三百零五章诅咒之地
时间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两方人互相对视了大约三五秒,可能是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碰面惊呆了。
张野等人并没有被对方的人数吓到,只是有些意外,没等老潘下令,抬枪就开始搂火。其他人也是这般心思,先下手为强,攻其不备,是这伙人一贯的作战方针。
刚才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也能看出个大概,对方几乎全都是阴阳师,护卫人员只有几个,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我们这边虽然人数少,但却占据了主动,冲出通道后一拥而上。大家长期配合,早就有了默契,全都有自己固定的攻击方向,效率一下提升好几倍。
起初还有阴阳师准备施法,结果直接被手雷炸死,剩下的一下慌了神,开始向出口处的影壁跑去。
张野在柱子后对安萨黎打了个手势,一个闪光弹扔了出去,白光过后,安萨黎飞身上了祭坛,居高临下几枪就打死大多数枪手。大奎这时也从旁迂回过来,解决了剩余的战斗人员。
我跟着老潘和阿生,则追向逃跑的阴阳师,好在这影壁够长,没等他们绕过去,就被一一击毙。这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事先我们有所防备,属于打了一个突袭战,只是没想到敌人会有这么多,而最让人意外的其实是地点。
只是谁也没想到,跑了一圈,又转回到金字塔里。
警报解除,我连忙去查看祭坛,下面没有炸药,这全怪上次的爆炸太过骇人。这次打死的阴阳师,全都是戴银色面具的黑袍人。
看着铜柱上的死人,我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搞这种祭祀仪式?还搞的这么血腥。”
安萨黎说:“不是每个阴阳师都能召唤到厉害的式神,大多数只能召唤到普通的妖物,或者孤魂野鬼,战斗力低下,只能做些警戒、刺探、监视、送信等任务。但是,还有些阴阳师,则用生魂作为式神,这种手段都比较残忍,但得到的冤魂也厉害一些。”
我脸色一白说道:“这些阴阳师都他妈该死!”
安萨黎继续说:“还记得水下通道那个惨白的人脸吗?我怀疑那就是个普通的式神,它可能就负责在那个区域巡视。等它被主人招回去的时候,我们的行踪就会被人得知。”
正要再问,他和张野等人忽然举枪对准了大殿入口,我抬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正是那个久寻不遇的鬼面武士。
我们齐齐把枪口对准了鬼面武士,可他却快步走到我们面前大约十米处站定,语气低沉略带沙哑地说道:“情势紧急,没时间多说,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现在马上从原路返回,我来善后。下面有路通向其他星宫,尽量拿到土之精灵,最后去天枢宫查看一下,如果事不可为就果断放弃,我会去找你们的。”说完他闪身便进了一处通道,倏忽间就不见了。
我们惊讶的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愕然的表情。这真是奇怪了,这人到底是谁,先前似乎就一直在帮我们,现在又突然出现,说出这么一番话就跑了。
老潘皱了皱眉:“这人,似乎是陆海空。”
“陆海空?不会吧,如果是他的话,干嘛不和咱们相认,弄出那么一副面孔干啥?”我疑惑道,老潘嘿了一声:“那就只能问他自己了,不过我也只是凭直觉,到底是不是他,我也不能肯定,但是这人既然一直在帮我们,他说的多半没错,咱们先撤出去,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莫名其妙的上来打了一仗,现在又稀里糊涂的往回走。然而刚走没多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通道里一阵摇晃。
我们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我看了老潘一眼,他却没什么表情,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走到通道里,我边走边回想刚才的路径,我们是从这里去的开阳宫,现在似乎又从天权宫绕了回来。
我有些不解,问老潘:“这里为何要留通道连接金字塔?”
老潘说:“还记得我说过金字塔顶的接引大阵吗?这条通道应该就是连接五行阵用的。”
“你是说,这里还有去其它几座星宫的路?”
“或许吧,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先弄清楚,这些星宫的作用,以及所隐藏的秘密。”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完好的大厅,打开之前发现的那个暗门,里面是一条特殊的通道,进去后找到开关,立刻把暗门关严,以防进水。
通道内空气不太好,有一股浓重的潮湿气味,还夹杂着腥味。
这通道没用其他材料,直接将土地裸露在外,但这土层不知用什么加固过,坚硬程度不比石头差。
阿生用小刀在墙壁上刮下一些粉末,用手搓了搓,又闻了一下,说:“远古建筑用土时,先将土坯外层用米汤涂匀,然后烘干或者阴干。这通道的坚硬度很高,像是用炭火烘干过,只是这涂层……”
阿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将粉末放到嘴里尝了一下,这才说:“这涂层用的好像是血液。”
他这话吓了大家一跳,我忐忑的问:“这条通道不会是……涂满了人血吧?”
阿生说:“应该不会吧,人血在古代也不是乱用的,只有在高等级的祭祀中才会使用,这里可能只是动物的血液。”
虽然他说不是,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发毛,看着墙壁上那些古怪的图案,更是觉得心惊肉跳。
我战战兢兢的跟着大家往里走,忽然,头顶传来噗噗几声响,通道里立刻亮起了长明灯。
这通道虽然是土制,但也非常宽敞高大,每隔一段距离,通道两侧摆放着两个陶俑,手里拿着长矛石斧等武器。
这些陶俑比秦始皇的兵马俑更古老,样子看上去憨态可掬,完全没有黄金傀儡与水晶雕像的气势,这让我感到有些心安。
一路走来,陶俑并无异样,可却遇到了几条岔路。究竟哪条是正路,谁都无法判断,只能从左到右选择。
左边这条路却大不相同,通道里的陶俑都是几个一组,也不再是那种憨态可掬的武士形象。而是一些面目狰狞的恶鬼,对人实施酷刑的场面。各式各样的残酷手段,一一展现在通道里,简直跟书中记载的,阎罗殿的十八层地狱差不多。
越走下去越让我心惊,其中一组陶俑正在对人实施腰斩,而下面的却是真人,是一具被分成两段的枯骨。
我问老潘要不要换条路走,张野却说:“怕什么,我们连泰山下的地狱都走过,这里又能如何。”
大奎也说:“就是,几个陶俑而已,又不是黄金傀儡。”
我说:“我倒不是怕这个,刚才嫣儿和我说,这里再往前走,是个诅咒之地。”
我对阴魂厉鬼一类的不是很怕,毕竟有天罡剑和镇魂铃,实在不行我的血也能救急。可这诅咒却防不胜防,而且也无法提前探查到,中招的后果也是千奇百怪。
说出顾虑后,大家也都有些发懵,关键的是,我们这些人对诅咒没什么克制的办法。
忽然,阿生在一旁说道:“咦?那边的陶俑好像动了一下。”
大家一下就戒备了起来,看了半天,那陶俑却是一动不动。大奎正要上前查看,被我拦住了。
我先是摇摇镇魂铃,没什么反应,然后一点点靠近,用天罡剑轻轻碰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虚惊一场,看来这就是个普通的陶俑,阿生可能是心理作用,看眼花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踏实,这地方的感觉很不好,万一真被诅咒盯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萨黎却不以为意的说道:“诅咒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而且这里起码有几千年了。能持续这么久的诅咒,除非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对特定的人或家族施法,种下千年诅咒。就比如那个骷髅人的祖先,那个对你们袁家的千年诅咒。”
我忽然想起,陆海空当时的行为,问道:“不是说只针对我们家族吗?那天在巨鼎里,陆海空为什么说,如果不按他说的做,所有人都会死于诅咒?”
“那是因为你一进入那里,就已经触动了诅咒,这一类诅咒,外人是不能触动的。还有一类就是守护诅咒,除非你触碰到诅咒所保护的物品,否则也不会发动诅咒。”
安萨黎指着前面通道说:“你认为,这里会有针对你诅咒吗?如果真有什么特殊物品,我们不去碰就行了。除非这里是陵墓,那我们就必须尽快退出。”
然而,没过多久,这通道前面却没有了长明灯。
我们打开手电向四下照去,发现这里非常开阔,远处似是有排列整齐的建筑。
再向前一段距离,看清这些物体后,我不由得亡魂大冒。这哪里是什么建筑,分明是一座庞大的墓场,而且墓场的上方,笼罩着一层黑雾,如同乌云盖顶。
其他人也呆立当场,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不是因为害怕墓地,而是……诅咒。
安萨黎脸色微变,说道:“不要再走了,我们回去,这里是死地。”
我听的一愣,这不废话吗,都到墓场了不是死地是什么。
他又说道:“我说是死地,不是因为这里是墓地,而是,这里原本就是一处死地。如果将人埋进死地,那就永无超生之日,如果活人进入死地,没有办法抵御的话,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大奎失声道:“我靠!这里埋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永不超生了,还要被诅咒。”
老潘果断的说了声:“我们走。”
第三百零六章土之祭坛
我们转身刚走出几步,大奎突然高喊一声:“我靠!快跑!!”
我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墓场上空的黑雾,已经弥漫的到处都是。就在我转头看去的瞬间,已经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我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像是光着身子一下跳入冷水的感觉。
老潘急促的说道:“都别乱,大家不要散开,大奎拿绳子来,全都抓紧了!”
我赶紧抓住绳子,匆忙跟紧大家的脚步,黑雾越来越浓,大家全是凭着印象往回跑。
我拿着天罡剑走在最后,前面只能看到阿生的背影,这时,镇魂铃一下响了起来,身边忽然阴风大作,附近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匆忙间,看到旁边一个黑影向阿生袭来,我立刻挥剑斩去,那黑影吱的一声蹿了出去,遁入黑雾不见踪影。
身后又出现了几个影子,我正要拿出古玉,眼前却是一亮,原来大家已经逃回到了通道里。
黑雾到这里就停止了,像是有一条分界线,泾渭分明。
细看之下,近在咫尺的黑雾,如同实物般凝而不散。而它的边缘忽然一阵翻涌,靠近我们这一面,逐渐变成了一张巨脸的形状。
这张脸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变化多端,准瞬间就换了几十种形态,却又不能冲出黑雾的范围。
最后,我们已经离开很远了,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隐隐传来:“交出大地之心!……交出大地之心!……”
我疑惑的问:“你们听到了吗?”
张野喃喃道:“大地之心……这是什么东西?”
大奎却打岔道:“鬼也会说普通话吗?”
张野白了他一眼:“你见过鬼长声带了吗?这是种精神力的运用,具体是什么原理,你自己问它去。”
我说道:“没错,嫣儿也是这样,她说的话能直接传递到我脑海中。”一提起嫣儿,我就又呼唤她出来,问道:“刚才那黑雾里是什么东西?”
嫣儿说:“算是恶灵吧,它和我不同,应该是由许多阴魂,相互吞噬后形成的。这类恶灵,如果有恰当的契机,是可以凝聚出本体的,非常难缠。”
又问了下大地之心是什么,嫣儿也不清楚。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岔路口,依次走进了第二条通道。
刚踏入这条通道时,我就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感觉是无法言喻的,就好像我第一次接近那个黄金球一般,在我刚拿到水之精灵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感受。
带着心中的猜测,慢慢走到了到通道尽头,看清前方的大殿后,就知道找对了地头。
我先看的是大殿上方的穹顶,一副熟悉的星图挂在上面,只是这大殿内的陈设略有不同。
中间的祭坛只有一层,呈长方形,祭坛四周每一面都有几块石碑,最外圈却是一道矮墙,正对我们这面墙有三座棂星门,其他三面各一座。
安萨黎失声道:“大地祭坛!!”
我一看其他人,也都和我一样不知所云,于是问他:“这里不是禄存星君的天玑宫吗?”在路上,我已经向老潘问清了,下一个星宫的名字。
安萨黎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说的是祭坛的规格。这种祭坛我以前听说过,而且是大地萨满所独有的祭祀规格。确切的说,应该叫天地神祗坛。相传每次开坛,都要以主祭萨满大祭司的命魂为代价。”
这棂星门犹如一座高大的牌楼,虽然没有门板,但要踏上九级台阶才能进入,却更显气势恢宏。
进了棂星门,台阶下有两座高大的陶俑分立两旁。这陶俑的形象是两只风云兽,就像是长着翅膀的豹子,陶俑带着光滑的釉色,犹如新品,完全看不出是古物。
阿生两眼发直的盯着陶俑,还伸手触摸了一下,惊叹道:“如果这陶俑不是后人烧制,那就太了不起了。这上釉的工艺,最早是公元前五世纪,也就是两千五百年前才有的,这里完全刷新了记录啊。”
我听的一阵无语,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大奎一把拉过他,向里面走去。
祭坛上的巨像和其他星宫中的一般无二,只是手中武器又换了样,这个巨像拿的是两把八棱金瓜锤。
大家没有急着上祭坛,而是先跟安萨黎围着祭坛走了一圈,这祭坛周围的巨大石碑却是神位。
按照安萨黎的说法,这些应该是五岳四海众神的神位,但是上面的字,老潘也只看懂一部分,剩下全靠猜的。
上了祭坛后,正前方的位置还是祭台与祭鼎,我们关注的是巨像后方的石碑。
经老潘确认,石碑上的字是禄存二字,禄存星也就是天玑星的另一个古名,五行属土。
我们又看了一遍祭坛,发现这里既没有黄金傀儡,也没有水晶雕像,连陶俑武士都没有一个。
我抬头看着上面的星图,感觉像是忘记了什么,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
看到大家也都面带迷茫,我问了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了?”
老潘皱眉说:“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们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安萨黎说:“这里有问题,我们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我有直觉,大家一定被什么东西迷惑了,立刻拔出天罡剑巡视着四周,但什么都没发现。
是啊,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大家好像都忘记了,这里真他妈邪门!
看来看去,我只觉得眼前的石碑有问题。
下一刻,我毫不犹豫的割破了手指,在剑身上一抹,紫芒一闪而逝,我举剑就劈向了石碑。
嗡的一声,石碑爆出一团绿光,将天罡剑阻挡在外。
我眯眼细看,这绿光来源于石碑中间,一个绿色圆球,正镶嵌在禄存二字中心的凹槽里。
我高喊一声:“我靠!我想起来了,土之精灵!”
张野说道:“这玩意真他妈邪性,我刚也没想起它。”
老潘等人也都面露不善,全都一副皱眉深思的神色,我问:“我们要不要把它拿下来,别等过一会又给它忘了。”
老潘连忙摆手道:“别急,先别说拿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就这玩意的邪性劲,就够我们受的。”
我一想也对,万一再象水晶球那样,大家可就危险了,我看着绿色的小球不免有些发呆。
而这时,我却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快若闪电般将小球抓在了手中。
这动作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我急忙转头看去,见到大家都在对大奎怒目而视。而大奎此刻手中正拿着那个小球,一脸痴呆的傻笑着,嘴里还念叨着:
“呵呵,真好看啊。”
“我靠!大奎,你要作死啊!”张野张嘴就骂。
而大奎却说道:“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拿到它吗?”
老潘审视的看着他,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忽然问道:“大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大奎神色微微一愣,笑道:“当然记得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
话还没说完,脚下一阵猛烈的震动,祭坛周围不断传出机括绞动的声响,四周的巨大石碑一个个向两边分开,里面露出了手持巨斧的陶俑。
这些陶俑双眼处闪着绿光,一阵喀嚓声中,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关节处掉落满地的陶土碎渣。
老潘一把夺过大奎手中的绿球,对我说:“既然这玩意已经拿下来了,就先放你那里,看看有没有办法克制它。”
我……我有什么办法啊,只有无奈的接了过来,拿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割伤的手指,这小球沾上血液后突然一抖,绿芒一亮,然后又敛去了光华,重归沉寂,如同一颗普通的翡翠石一样。
大奎晃了晃脑袋,诧异的问:“我刚才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一阵无语,又看看小球,直接将它收了起来。
老潘看了大奎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