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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海把头凑过来,低声说:“叶局长,我实话告诉你吧:车站派出所姓陈的所长以及下面的干警,每个人都得过绿野酒家的好处。他们所里每年都会以赞助费的名义,找绿野酒家报两万元发/票,然后他们几个干警私分。而且,平时他们所里有罪犯家属请客,他们也都会带到绿野酒家来吃饭。所以,你们税务局报警要他们来给你们维持执法秩序,他们肯定会以各种借口拖延时间甚至不来,因为他们怕得罪康根新。但是,刚刚康立信也报了警,你可以验证一下:不出十分钟,姓陈的所长就会亲自带人赶过来!因为他们如果不过来,康根新就会怪罪他们,以后再去找他要钱,就很困难了!”
叶鸣听他说完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说:“我还是不大相信:我们在正当执法,报110喊他们过来维持秩序,他们不来;而一个个体老板报假案说我们大白天抢劫,他们就赶过来了——这是什么逻辑?他这个派出所是为谁开的?”
李金海见他不信,也不跟他争辩,只是说:“叶局长,您就等着看吧!过不了几分钟,陈国光他们肯定就会赶到这里来,并且百分之百会帮着康立信他们说话!”
叶鸣还是有点不相信,但也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见刘鹏程他们已经把东西搬上了车子,欧阳明把扣押物品的清单也开好了,便对欧阳明说:“欧局长,你把《查封扣押清单》给康立信看看,让他核对一下清单上的物品。如果没有填错,就请他在上面签个字,我们立即走!”
李金海和黄玉东生怕等下派出所的人或是康根新过来,看见他们在帮着地税局的人收缴东西,面子上过不去,便对叶鸣说:“叶局长,我们先告辞!下次如果有什么差遣,你让超哥给我们老大打个招呼就是,我们一定尽全力帮忙。对了,今天这事也麻烦叶局长和超哥说一下,就说我们不敢忘记他的教诲,永远不敢和叶局长为敌!哈哈哈!”
叶鸣知道他们今天帮自己,根本的原因还是怕超哥,也很想让超哥知道他们今天的表现,便对他们抱抱拳,说:“辛苦弟兄们了!海哥、东哥,下次我让超哥喊你们,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喝一杯酒,向你们表达谢意!”
李金海和黄玉东一听大喜,赶紧说:“谢谢叶局长!那我们就等你的电话啊!不要你请客,我们兄弟来请,只要超哥在场就行!”
李金海和黄玉东带着那班人离开后,康立信眼看叶鸣他们就要上车离开,急红了眼,又惧于叶鸣的功夫,不敢和他动蛮的,眼珠子转了几下后,忽然奔到那台装冰箱的皮卡车前面,一骨碌钻进车子的前轮底下,在下面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谁要拉走冰箱,就先从我身体上压过去!你们这群土匪、抢劫犯……“叶鸣和刘鹏程、欧阳明等人见他堂堂一个酒家的法人代表、一个男子汉,居然像个泼妇一样钻到汽车轮胎下面打滚耍赖,不由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从车站广场出口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警笛声。跟着,一台闪烁着红绿警灯的警车开进了广场,径直驰到绿野酒家门口,“嚓“地一声停下。
跟着,警车车门打开,走出来几个警察。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麻子,板着一张马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钱似的。
这个马脸警察来到叶鸣等人面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制服和胸牌,又瞪了叶鸣一眼。然后,他走到那台皮卡车前面,抬起脚对准缩在轮胎下面的康立信的屁股踢了一脚,用沙哑霸道的嗓门喝道:“康傻,你缩什么毛?你不是报案说有人在你店子里抢东西吗?人呢?”
康立信见他来了,立即像只肥硕的老鼠一样,从皮卡车底下钻出来,拍了拍满身的灰尘,用手一指叶鸣等人,说:“陈所长,抢东西的就是他们这班土匪!你看看,我们店子里的冰箱和冰柜、电视机都被他们搬上车了。你们再不来,我们店子的损失就大了!”
那个被称为“陈所长”的马脸警察又转头看了看叶鸣等人,喝道:“康傻,你放什么屁呢?你没看见他们都穿着税务制服吗?人家这是在执法,怎么是抢劫犯了?你这是报假案你知道吗?报假案是要受到治安处分的你知道吗?”
叶鸣见这些警察果然如李金海分析的那样,刘鹏程报案请他们来协助执法的时候,他们不予理睬,现在康立信一个假报案电话,他们立马便风驰电骋般赶过来了,知道李金海说的那番话没有假,心里早已经有气了。
此刻,又见他和康立信一唱一和演戏,再也忍耐不住,走过去站到那个陈所长面前,冷冷地问道:“你是车站派出所陈所长是吧!请问:一个小时前,我们有位干部向你们110指挥中心报了警,说有人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你们接到指挥中心的出警命令没有?如果接到了命令,你们怎么到这时候才赶过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你们110的出警处置规定,在城区范围内,你们最迟应该在接到指挥中心的出警命令后,十分钟内赶到现场,对不对?”
原来,叶鸣曾经想过要考公安系统的公务员,所以学习过一些警务条例和规定,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一下子把这位陈所长质问得面红耳赤,一张麻子脸涨得通红,一时不知怎么答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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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白脸黑脸
在愣怔了片刻之后,陈国光回过神来,再次阴冷地打量了叶鸣几眼,忽然挥舞着手臂,恼羞成怒地咆哮道:“小子,你算是哪根葱?你以为你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你打个电话,我们就应该立即赶过来给你保驾护航?你不要以为你们是地税局的,就可以随便调动警察来帮你们搬纳税户东西、关纳税户的门。我们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你们税务局开的。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年纪轻轻的,不要太嚣张,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俗话说:万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你们动不动就给人家扣一个偷税逃税的帽子,动不动就要搬人家的东西、断人家的财路,你们就不怕激起公愤?不怕影响社会的和谐稳定?”
叶鸣见他左一顶帽子右一根棍子,一会儿说自己太嚣张,一会儿说地税局不该来扣押东西,一会儿说自己乱扣帽子,一会儿说影响社会和谐稳定,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这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反对地税局扣押绿野酒家的东西,也绝不会为他们的执法行为提供保障!
至此,叶鸣完全确信:李金海所说的那些话,是完全对的。这个陈所长以及车站派出所的干警,肯定都得了绿野酒家的好处,所以在刘鹏程报警说店子里有人妨碍执行公务时,他们故意拖延出警时间。但是,一听到康立信报警,却立即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想至此,叶鸣反倒冷静了下来,眼睛盯着陈国光脸上那一粒粒因气恼而变得通红的麻子,心平气和地说:“陈所长,你不要这么激动。我确实不算是哪根葱。但是,你要看清楚:我们现在是在执行公务,是在依法对偷逃税款的违法纳税户采取强制执行措施。我们的执法行动,是完全符合法律规定、完全符合法定程序的。作为人名警察,你们有义务为我们的执法行为保驾护航,有义务对妨碍执行公务的犯罪嫌疑人采取措施,制止他们的违法行为。你如果对我们的执法行为有任何疑问,你可以看我们的法律手续,也可以看我们提供的绿野酒家逃税的证据。在这个前提下,你如果还是把屁股坐歪,一心一意帮着有违法行为的纳税户说话,那就是严重的失职和渎职行为,请你自己考虑清楚!”
这时候,从警车旁边又走过来一个中年警察。这个警察看上去慈眉善目,脸上笑呵呵的,好像很好说话。
这个笑脸警察把叶鸣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小兄弟,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是车站派出所副所长,你叫我李哥就行。我们陈所长性子比较急,说话也比较冲,你不要计较。不过,关于今天这件事,我也想奉劝老弟几句:你可能不清楚,这个绿野酒家,真正的老板是县法院法警大队长康根新,也算是我们一个系统的。而且,康根新的父亲现在是k市中级人民法院分管刑事庭的副院长康文祥。康文祥和k市市长王修光是大学同学,两个人现在关系好得如同蜜里调油。正因为有这样的关系,所以,绿野酒家很多费用都是不要交的。康根新有一句口头禅:宁可拿店子里的钱结交兄弟,也不愿交给国家去给那些贪官Lang费!他平时对各部门的人,是非常客气、非常大方的。据我所知,你们地税局也有人从他这里得到过好处。不然的话,绿野酒家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缴税,却没人来管!”
说到这里时,这个姓李的副所长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叶鸣的脸色,见他虽然听得很认真,却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不由暗暗纳罕,便继续劝说他:“小老弟,我给你们分析了一下今天你们的执法行动的结果:即使你们把店子里的冰箱、电视机搬走了,但过不了两天,康根新就会利用他的关系,把这事给摆平。到时候,你的上级一干预,这扣押的东西你们还得送回来,而且还平白无故得罪了人,这又何必呢?所以,我的想法是:你们今天就退一步,暂时不要扣押东西了。我估计康根新会立即找人到你们上面的领导那里去了难,你的领导也绝对会买他父亲的面子。到时候,让酒店到你们局里象征性地补一点税,然后兄弟们再到一起喝几杯酒,把什么矛盾都化解掉,这事就算了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小兄弟,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叶鸣见他和陈国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归根到底就是想给酒家开脱,不让自己这边的人扣押店子里的东西,心下气愤至极,但见这个副所长笑呵呵的,一幅为自己着想的假模假样,也不好怎么发作,便冷笑一声说:“李所长,很对不起!我们这次对绿野酒家采取强制执行措施,是很慎重的、很严肃的,不可能如您所说,想扣就扣,不想扣就不扣。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税法权威何在?我们地税局的威信何在?更何况,这个绿野酒家的老板态度恶劣,刚刚还有公然抗税的行为。如果我们这次退让,那就会在纳税户中产生极为恶劣的影响,就会有很多纳税户群起而效之,我们今后还怎么去说服纳税人、怎么去收税?”
姓李的副所长见他毫不为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而动,坚持要扣押店子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狠狠地瞪了叶鸣几眼,再不说话,走到陈国光旁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这时候,刘鹏程正在找康立信,要他在《扣押清单》上面签字,但康立信却说什么都不签,还组织那些已经出来了的厨师,吩咐他们拦到地税局的三台车子前面,不许开车。
叶鸣存心要让陈国光难堪一下,见康立信不在扣押清单上签字,便走过去,从刘鹏程手里拿过那张扣押清单,走到陈国光面前,把清单递过去,说:“陈所长,你是派出所的负责人。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们对扣押的财产进行了登记,清单就在这里,但是被执行者拒不在清单上面签字。因此,我们想请你在清单上签一个证明人,证明我们扣押的物品数量和品名是对的,行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投诉
陈国光一听叶鸣要他在《扣押清单》上签字作证明,而且在递清单给他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明显是想恶心自己,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不由勃然变色,恶狠狠地瞪了叶鸣两眼,说:“小子,你到底仗谁的势?刚刚我和李所长苦口婆心地劝你,让你们不要做得太过分,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不仅一句话不听,现在还要我给你在这清单上签字。你以为你是谁?”
叶鸣早就对他嚣张的态度和明目张胆地袒护绿野酒家很不满了,这时候见他再次说出“你以为你是谁”这样蔑视自己的话来,不由气往上冲,也瞪圆了眼睛喝道:“陈所长,你以为你又是谁?我告诉你:《税收征管法》第五条第三款、第四款明确规定:各有关单位、部门应该支持、协助税务机关依法执行职务;税务机关依法执行职务,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阻挠!你们是一级派出所,依法负有协税护税的义务。所以,我们今天请你们来协助我们执行公务,是完全合理合法的,你们也有支持和配合我们执法的义务。现在,我要你在清单上签个字,并不是存心要为难你,而是我们的法律规定需要有见证人在上面签字,而你们派出所的人是最好的见证人,也是最有说服力的见证人,你为什么要反应这么激烈?难道让你在这张清单上签一个字,就丢了你这个大所长的面子?”
陈国光当然知道叶鸣所说的没有错:税务机关在执行公务时,因为他们的执法刚性不强,所以经常会请公安机关的干警协助执法。但是今天,他一心想帮助绿野酒家,所以对叶鸣的话不予理睬,一把推开他递过来的那张清单,铁青着脸说:“小子,我懒得跟你在这里磨牙!你既然不听劝,那你就扣押东西吧!只要你出得了东站广场,我就算你狠!”
说着,就对那几个手下一挥手,钻进警车准备走人。
叶鸣冷笑一声,对着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警车的陈国光说:“陈所长,你可得想清楚了:我们打110喊你们过来协助我们执行公务。现在我们的执法行动还没有结束,和纳税人的矛盾还没有消除,你们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这是严重的失职渎职行为。你就不怕我们去告你们吗?”
陈国光一听这话,把钻进警车的头退出来,用那双牛卵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鸣不屑地冷笑一声,高声说:“小子,你想去告我是吗?那好,我就告诉你:我叫陈国光,是东站派出所所长!你想告到哪里去?是市里、省里还是国务院?老子就在派出所等着你告。你如果不告,你就是我孙子!”
说完这几句话后,他就不再理睬叶鸣等人,钻进警车绝尘而去。
原来,这个陈国光是县公安局局长陶永的亲信,仗着与陶永关系很铁,平日里非常嚣张跋扈,公开索贿受贿贪污挪用公款,也遭到过很多人的举报,但每次都被陶永保了下来。所以,此刻他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要叶鸣去举报他。
叶鸣见他气焰如此嚣张,气得满脸紫涨,当即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县公安局局长陶永的电话。
陶永自从上一次和叶鸣吃过一顿饭、唱了一回歌之后,对这个潇洒阳光、背景深厚的年轻人很有好感。而这两天,他又从一些知情人口中得知:省委书记鹿知遥对叶鸣非常喜爱,很有可能会把他调到他身边去做秘书。在鹿书记到新冷考察期间,叶鸣大部分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并且,鹿书记还在叶鸣家里睡了一个晚上。
据县委沈书记身边的人透露:市委书记卿涛、县委书记沈佑彬,都看中了叶鸣身上潜在的利用价值,都在想办法准备把他调到县委办或是市委办去,给自己当秘书……
陶永是个权力欲很强、往上爬的劲头很足的人,正在想方设法找靠山、找后台,尤其是省里的后台。因此,当他知道叶鸣不仅是省纪委书记李润基的干儿子、而且省委书记鹿知遥也对他非常喜爱之后,心里便萌生了一个念头:自己一定要利用和叶鸣相熟的机会,争取和他进一步发展关系,最好变成铁杆朋友或是利益同盟。那样的话,自己就会很容易地搭上省纪委书记李润基的线,甚至有可能搭上省委书记鹿知遥。如果真能达到这个目的,自己今后的仕途升迁,就不是“飞黄腾达”几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因此,当他接到叶鸣的电话后,不由兴奋异常,在电话里很亲热地说:“小老弟,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我这个老兄了?我听说:这两天你老弟很风光啊,每天陪着省委的鹿书记调研考察,晚上还和鹿书记睡一间房,这是多荣耀的事情啊,就连我这个做老兄的,都跟着沾光,也觉得荣幸异常。哈哈哈!对了,老弟你找我有事吗?”
叶鸣等他打了几个哈哈后,用气愤的语气说:“陶县长,我今天是找您告状来的。”
陶永吃了一惊,忙问道:“你找我告状?告谁?”
叶鸣说:“是你们公安局东站派出所的所长和部分干警!”
“东站派出所所长?你说的是不是陈国光?他怎么啦!”
叶鸣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地跟陶永讲了一遍,末了说:“陶县长,我本来是不想打您这个电话的。可是,你们这个姓陈的所长,实在是太嚣张、太没有素质了。他公开偏袒绿野酒家不说,到最后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让我只管去告他,告到省里和国务院都没关系。您说:他凭什么就这么肆无忌惮?这不是抹黑你们公安机关的形象吗?”
陶永一听,当即在电话里怒气冲冲地说:“这还了得?这个陈麻子,几天没骂他,他还真的无法无天了!老弟,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立刻滚回来给你赔礼道歉,并协助你把强制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