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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望西并不知道叶鸣与李书记的关系,更不知道他与鹿书记也有密切的关联。因为在省委办这样的地方,大家的口风都是很紧的。所以,尽管汪海、徐立忠、胡德清等人都已经知道了叶鸣是李书记的干儿子,但碍于李书记的威严,也碍于“祸从口出”的古训,谁也没有在省委办议论过此事,更没有人提醒过邱望西。而当初叶鸣与李博堂父子斗争,闹得沸沸扬扬时,邱望西又正好在中央党校脱产学习三个月,没有去注意网上和新闻媒体中关于李书记干儿子叶鸣的负面报道。所以,到目前为止,邱望西连叶鸣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糟糕透顶
正因为邱望西一直不知道叶鸣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有关他的任何情况。因此,在听天西市委书记龚新秋说省委办督查室有一位干部在崆岭县被追杀,还惊动了省公安厅郭厅长时,不由惊讶万分,愣了许久才说:“督查室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人物?他怎么会与省公安厅的郭厅长如此关系密切?能够让郭厅长亲自赶到你们天西市来的人,那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而且,据我所知,郭广伟同志很有可能在党代会召开后,就会被提拔为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今天发生在你们崆岭县的案子虽然算是大案要案,但也没必要让他这个厅长连夜赶到现场去指挥吧!所以,我估计郭厅长去你们天西市,不是冲着那个案子去的,而是冲着人去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省委督查室那位被追杀的同志!”
说到这里,他忽然好像如梦方醒一般,用手一拍后脑勺,失声叫道:“新秋,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鹿书记、李书记很可能也是冲着这位姓叶的同志去的。不然的话,两位书记今天的行为就无法解释:因为他们这么急着往天西市赶,又不说具体有什么事。而你们天西市今天又只发生了这么一桩大事。既然郭广伟同志都连夜往你们那边赶,这里面必有蹊跷。所以,我估计鹿书记、李书记也是冲着这个案子、这个人去的。”
因为龚新秋是自己的老部下,所以,邱望西在说话时便没有任何顾忌,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龚新秋有点迷惑地说:“邱秘书长,如果真如您所说,鹿书记、李书记、郭厅长都是冲着省委督查室那位姓叶的青年干部来的,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难道是这位同志身上肩负了什么重要使命,或者是接受了鹿书记、李书记的秘密任务,在搞什么重大调查,所以两位书记才会如此关注他?要不然的话,这件事说不通啊!”
邱望西“嗯”了一声,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还是解释不通鹿书记、李书记为什么会这么急着往你们天西跑,为什么会如此一反常规地两大书记同城一台车去一个地方。所以,我得先调查一下叶鸣这个人才能得出结论。至于你那边,因为鹿书记有言在先:他这次到你们天西来,不是来搞调查视察,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安排。所以,你和刘市长不要去迎接,也不要兴师动众搞接待,只要给他们在市中心医院附近安排两间房休息就行了。另外,你们还要做好保密工作。除了你和刘市长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鹿书记、李书记来了天西。”
在挂断龚新秋的电话后,邱望西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然后拨打了省外督查室主任胡德清的电话。
“胡主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们省委督查室有一位叫做叶鸣的同志,你对他了解吗?”
胡德清并不知道崆岭县那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家里美滋滋地看一部抗战电视剧,见邱望西忽然打电话给自己,而且一开口就问起叶鸣的事情,心里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叶鸣到邱望西那里告了自己一状,不由有点着慌,小心翼翼地答道:“邱秘书长,叶鸣同志是前不久在省委办的招考中,从新冷县地税局考进来的新同志,目前担任督查室督察一科科长。我和他打过一些交道,上个礼拜还一起去湟源县开展了对该县的非法集资问题的调查。在调查中,由于我和他的观点和调查方法不同,所以和他发生了一些矛盾和冲突,他现在还在湟源县没有回来。但是……”
他刚说到这里,邱望西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老胡,我现在不是问你们去湟源县调查的问题。我想问的是:这位叶鸣同志,有什么背景?或者说,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胡德清有点惊讶地问:“邱秘书长,您难道不知道叶鸣的背景?您是秘书长,我还以为您早已知道叶鸣的背景和靠山了呢!”
邱望西听胡德清这话里大有文章,心里不有一跳,赶紧追问:“他有什么背景和靠山?我这一向忙于日常性的事物,对省委办新进来的同志关心很少,也没有去找他们谈过话,所以对这几位同志完全陌生得很。你如果知道,就跟我说一说吧!”
胡德清听邱望西的意思,好像不是叶鸣找他告了状,也不是来向自己兴师问罪的意思,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便用一种比较神秘的语气说:“邱秘书长,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这个叶鸣是李润基书记的干儿子,而且两年前还曾救过李书记的命。除此之外,鹿书记好像也很看重叶鸣,有一次还亲自将叶鸣叫到他的办公室去与他谈话。据说,他与徐立忠处长也是特杆兄弟。所以,他的靠山应该算是比较硬扎的。”
邱望西听到这段话,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豆大的汗珠也一股股地从他的脸颊上冒了出来:真该死!自己这个秘书长是怎么当的啊!李书记的干儿子在省委办工作,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情?这件事连胡德清都知道了,而自己这个省委办的一把手却蒙在鼓里,而且也从来没对那位姓叶的同志有任何表示。如果李书记知道了,是不是会认为自己是故意的?会不会认为自己眼看要当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所以不把他这个纪委书记放在眼里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可就会糟糕了!
更何况,这个叶鸣还很受鹿书记器重。叶鸣能够考到省委办来,很可能就是鹿书记、李书记的安排。如果鹿书记也认为自己故意不理睬叶鸣,故意忽视他,那就更是糟糕透顶了!
与此同时,邱望西也忽然醒悟过来:鹿书记、李书记赶到天西市去,就是冲叶鸣去的。因为叶鸣现在负了重伤,作为他的干爹,李书记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这个可以理解。但是,鹿书记为什么也要连夜赶过去?难道就因为叶鸣是李书记的干儿子,他就要陪李书记过去吗?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也不符合鹿书记一贯的行事风格!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穷途末路
虽然邱望西对鹿书记为什么也要急匆匆地赶到天西市去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点他现在可以断定了:叶鸣在鹿书记、李书记两个人的心目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否则的话,两位书记是不可能冒着暗夜行车的危险、冒着被人非议的风险,赶到天西市去探望他的。
在得到了这个结论后,他的心里不由又喜又忧。喜的是:在自己的部下中,有这么一位与鹿书记、李书记关系异常密切的人物,将来自己可以充分利用他,进一步增进与鹿李两位书记的感情,并为自己顺利提拔为省委常委、秘书长扫清最后的障碍;忧的是:自己的反应太迟钝,信息渠道太闭塞,督查室来了一位这么重要的人物,自己居然几个月不知道,也对叶鸣没有任何表示,并且他现在陷入了这么危险的境地之中,鹿书记、李书记会不会责怪自己故意忽视叶鸣?会不会将叶鸣负伤的事情,迁怒到自己头上?因为叶鸣毕竟是省委办的人,他如果发生意外,自己这个一把手,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想至此,邱望西不由冷汗直冒,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赶快做一点事,弥补一下以往的过错。
于是,他再次拿起电话,拨打了鹿书记的手机。
在电话接通后,邱望西假装不知道鹿书记去天西市的目的,用一种异常焦急、异常痛心的语气说:“鹿书记,刚刚我从天西市委书记龚新秋同志口中得知:我们省委办督查室干部叶鸣同志,在崆岭县遭到了一伙歹徒的追杀,身中三枪,负了重伤,目前正在天西市中心医院抢救。我估计:叶鸣同志这次被追杀,应该是与他的调查行动有关。作为他的领导,我对叶鸣同志不幸负伤感到非常痛惜,也觉得自己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现在也想立即赶到天西市去,探望慰问叶鸣同志,并为您和李书记做好服务工作。不知鹿书记您批不批准我的这个请求?”
鹿书记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一听邱望西的话,就知道他是嗅出了叶鸣身上的一点什么东西,想要来天西市做好卖人情了。
不过,鹿书记并不反感邱望西的这种行为:毕竟,作为一个官场人物,奉迎上司、讨好上司,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无可厚非。
更主要的是:叶鸣假使这次死里逃生,他以后还得在省委办工作。现在让邱望西稍稍了解一下叶鸣的背景,可以让他以后对叶鸣予以关照、予以提拔,而不必要让自己与李润基去操这个心。这样的话,对叶鸣的成长进步也非常有利。
于是,他便以温和的语气说:“望西同志,叶鸣同志的事情,我比较了解。实话告诉你:我与润基同志,就是去天西市探望叶鸣同志,并现场指挥围捕罪犯的。他这次的遭遇,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调查,触犯了某些地方犯罪集团的利益,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存,所以他们才铤而走险,不惜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所以,这次事件与你这个秘书长无关,因为你是一点都不知情的。不过,你如果想去天西探望叶鸣同志,这是你对你的下属的关心和爱护,我完全可以理解。”
邱望西听鹿书记的语气,显然对自己去天西市探望叶鸣的举动,感到非常满意,不由高兴得两眼放光,赶紧又跟鹿书记聊了几句,待鹿书记挂断电话后,他立即飞奔下楼,打电话叫来自己的司机,吩咐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往天西市……
在鹿书记、李书记赶往天西市的时候,一场声势浩大的围捕战役,正在崆岭县与滇省交界的龙盘山上如火如荼地展开。
从雷公镇附近那块草坪上山,只有一条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可以通到龙盘山的顶峰。而且,这条小道要绕过许多小山包,还要通过一些从山上留下来的溪流。所以,尽管童子安和郑晓亮逃跑的速度很快,但一直到晚上十点,他们才爬到了龙盘山的顶峰。
站在顶峰上,两个人回身往山下一看,只见在半山腰以上,一条由手电、火把组成的长龙,正在快速度往顶峰移动,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下面鼎沸的人声。童子安眯着眼稍稍估测了一下,从崆岭县这边追击他们的人,至少有五六百以上。按照这个人数推算,天西市这边应该是调集了大批武警参与围山搜捕。如果自己与郑晓亮不赶快逃下山去,很可能会被生擒或者是当场击毙。
在察看了山这边的形势后,童子安又登上山顶一块大岩石,往右边山脚下看了看,只见山的这一边月色如洗,宁静美丽,没有看到任何火把和手电。
童子安心头大喜,对郑晓亮说:“郑主任,看来滇省这边还没有接到协助围捕的命令。或者,天江省公安厅与滇省公安厅已经联系协调了,但龙盘山这边的警力还没有来得及部署到位。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下山。刚刚我们爬山用了三个多小时,下山速度估计要快一半,一个半小时就行了。我们赶快走吧!”
但是,当童子安和郑晓亮急匆匆地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见到山脚下忽然亮起了许多火把和手电光。这些火把和手电甚至比山那边的还多,估计会有一千人以上。
很快,这些火把和手电便变成了一个扇形,将龙盘山脚下的几个出口全部包围了起来。然后,这把有光影组成的扇子,开始缓缓地往半山腰移动——显然,这边的堵截和搜山行动,也正式开始了!
郑晓亮看到山脚下那一片片灯光和火光,眼睛里流露出绝望和惊恐的神色,对童子安说:“老童,我们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你看看,天西市那边的人已经追到了山顶,而这边我们的出路又被堵死了。我们两个人两把枪,怎么和他们拼啊!看来,我们只能缴械投降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浑水摸鱼
童子安听郑晓亮说想要缴械投降,眼睛里立即流露出一丝阴冷的凶光。
但是,这丝阴冷的凶光稍纵即逝,童子安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冷静和不慌不忙的神态,再次踮起脚跟看了一眼山下那些灯光和火光,说:“老郑,现在正是午夜时分,离天亮还早着呢,你怕什么?这座龙盘山这么大,又是在晚上,他们人马再多,总是会留下缝隙和漏洞。我们只要能够找到他们包围圈的某个漏洞,就很容易逃出去。这下面来了这么多人,停在山脚下的车子肯定也不少。到时候,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到一台落单的车子,趁夜色快速逃离出去,赶到滇南边境,就可以联系当地的偷渡团伙,潜入缅甸境内。
“只要进入缅甸,我们就安全了。因为在那边我有朋友,是湟源人,名叫白邦国,是开赌场的,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老大。原来他在湟源县街上混时,我多次罩过他。后来他杀了人,也是我资助他逃出去的。现在,他在缅甸与滇省接界的地方混得很好。我在执行刺杀刘贤和叶鸣的任务时,就考虑到了失手败露的可能,已经与白邦国提前联系好了:只要我的行动失败,就立即逃到滇省的临沧市,白邦国会安排小弟在那边等我,会带我们偷渡出去。
“所以,你不要惊慌,也不要有什么缴械投降的念头。我还是那句话:缩头是一死,伸头也是一死。与其被他们逮捕判死刑,去受那种等死的煎熬,还不如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郑晓亮想了想,也觉得如果投降,反正也是死刑。而且,一想到在看守所等待死刑执行时间到来的那种绝望恐怖的感觉,还不如现在被他们一枪打死。
因此,他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强忍住自己的恐惧心理,点点头说:“好,我听童局长的。希望我们同舟共济,一起从这包围圈里闯出去。”
童子安看着他转身往下面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举着枪跟在他后面,匆匆地往山脚下赶去。
其实,童子安还有一个逃跑的优势条件,他没有告诉郑晓亮:上世纪九十年代,童子安曾在滇省的临沧市,当过多年的边防军,并在那里入党提干,官至正营职,最后于本世纪初转业回到湟源县,进入县公安局,几年时间就爬到了县局副局长位置。
所以,童子安对滇省的边界地形,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也会讲滇省方言。而这一点,对他的逃亡是极为有利的。但是,出于某种阴毒的想法,他没有将这个有利条件告诉郑晓亮……
在往山下奔跑了二十多分钟后,童子安和郑晓亮开始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下面那些搜山的部队和民兵的对话声、指挥声。据估计,他们据第一波搜山的队伍,最多只有两百米的直线距离了。
正在这时,借着明亮的月色,童子安和郑晓亮发现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笔直下去,另一条通往他们的右边。而那些搜山的人的声音,正是从这条笔直下去的小路的下面传上来的。由此可见:这条笔直下去的路是大路,而那条往右边的小道,很可能是一条放羊放牛的人踩出来的一条比较隐秘的近道。
于是,童子安对郑晓亮摆摆手,指了指路边不远处一个荆棘蓬,低声说:“老郑,你先到那个荆棘蓬里面去躲一躲,我从右边这条小道下去五十米,看一看这边是不是有人把守。如果这边防备松一点的话,我立即回来叫上你一起走。你放心,这条山路弯弯曲曲,而且下面的人要一边往上走,一边仔细地搜查路两边的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所以,我们虽然可以听到他们的讲话,但是,他们要搜到你现在这个位置,最起码还要半个小时。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我顶多十分钟就回来。”
郑晓亮现在所有逃生的希望,都寄托在童子安身上,因此对他言听计从,听到他这样说,也没有什么怀疑,立即爬上一个草坎,像一只山鸡一样,钻进了那个荆棘蓬里面。
童子安眼看着他钻进那个荆棘蓬里,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到右边那条道上,急匆匆地往下面跑。
跑了一阵子,童子安忽然听到在很近的地方有人用滇省方言说话。于是,他躲到一块大岩石后面,探头一看,只见前面大概五十米处,有很多身穿警察制服和武警制服的人,在仔细地搜索那些茅草蓬、土坎、岩石后面,甚至还用手电往路两边的树上照射。
童子安观察了一阵后,见这条小道此刻是一个“s”形状,自己完全可以从荆棘丛里插到好、这支搜山队伍的后面去。于是,他悄无声息地从岩石后面站起来,钻进小道左边的荆棘丛里,然后猫腰潜行,迅速地插到了那支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