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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曼妮明明长得柔弱,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可是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我却有点害怕她,我承认自己被她这种感天动地的气势打败了,我的爱人若是没了,只怕我除了悲痛,什么也不会去做,绝没有她这样坚强。
“那后来李慕凡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呢?”冯书桥看出来蒋曼妮的怨恨,不动声色的问道。
“家族遗传的脑溢血,他的爷爷,他的爸爸,都是突发脑溢血死的,他也是,只不过他爷爷和爸爸都是在五六十岁的时候发病,他却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发病了。病发之后,他在医院里坚持了二十六天,最终还是咽了气。”蒋曼妮冷冷的说道,眼神中又闪过一道冷芒射向我,“这一次,他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而且……他的尸体在拉到太平间的第二天就不见了。”
我浑身一震,只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知情,但是她的眼神带着芒刺,每当扫向我的时候,都会让我浑身不舒服。
冯书桥笑了笑,“那真是太不幸了,蒋小姐节哀顺变。”
第六十四章蒙在鼓里的吴阳阳为所有读者加更!
蒋曼妮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冯书桥,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管如何。你和慕凡长得这样相似。咱们就是朋友了,今后……我常常来看看你,就好像见到了慕凡还活着一样。”
冯书桥表情冷漠,毫无感情的拒绝道,“这样不好吧?我的妻子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蒋小姐失去未婚夫的伤痛我们都能理解,但你应该尽早走出这道阴影,这样李慕凡先生在天有灵,才会安心。蒋小姐还年轻呢,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蒋曼妮面对冯书桥的拒绝,也并不发作,只是站起身来,细细的理了理自己的风衣下摆,冷冷的看了冯书桥一眼,“不是我走不出来,而是慕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下,就算不给自己一个交代,总要给死者一个交代,给我们之间的感情一个交代。今日叨扰。十分不好意思,咱们后会有期吧。”
说着,她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背影曼妙,步履婀娜,美而不妖,绝对是十足十的大家风范。
吴阳阳一边悄悄往外退,一边故作掩饰得说道,“这个小妞,还真是不简单,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说好就好了。还会说场面话呢,不过我怎么听着有种威胁的感觉呢?”
我对他吼了一声,“你往哪去?!给我回来!这个大麻烦是你找来的。你得解决。还有,你好好地解释一下你师父的事。”
吴阳阳本来还嬉皮笑脸的,一听我提到他师父,瞬间好像气球被放了气,蔫了下来,“我师父?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认识我师父呢!”
“你不要装了,你跟着你师父一起生活,难道不知道你师父已经死了半年多了吗?!”我分辨不出吴阳阳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也就越来越生气,口吻已经变作质问。
这下换做吴阳阳一下子愣住了,“你说什么?我师父死了半年?!你开什么玩笑!我告诉你我这人虽然好讲话,但是你也不能乱讲话啊!我师父他老人家健健康康的,活的好好的,你在这红口白舌的咒人,不怕遭报应吗?”
我朝冯书桥看了看,他用眼神制止了我,温和对吴阳阳说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师父的事?”
吴阳阳见冯书桥这么稳重的人也这么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重新走回了屋内,“你们说我师父已经死了半年了?那我昨天看到的人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对他发问,“我昨天碰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躺在棺材里?不要说是你自己爬进去的,你当时明明是昏迷的。”役广帅划。
吴阳阳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那口棺材,是师父费了很大力气从关东运过来的一整棵楠木做成的。虽说不是金丝楠木,但是贵在是整棵楠木树干掏空了树心挖出来的。那么粗的枝干,数着年轮有一千多年的树龄了,师父说万物活得久了就会成精,那树也不例外,人若是常年睡在那楠木上,尅吸取楠木的精华,对我们这种修法的人极有好处,但是师父又舍不得用这么好的材做床,最后折中一想,若是做了棺材,现在可以睡,将来还可以入土用,因此就做了这么个玩意出来,让我从小睡在里面。”
我听完忍不住扑哧一笑,“你以为你是小龙女练功呢!人家睡寒玉床你睡楠木棺。亏你师父想得出来。你还没说你昨天为什么昏迷在里面呢,继续继续!”
吴阳阳无奈,只好接着说道,“你这丫头,为什么总爱刨根问底追问别人的寒碜事儿呢!哪个当师父的没有点惩罚徒弟的手段?我师父是只要我违背了他老人家的命令,他就会给我施个昏睡咒,让我躺在棺材里睡觉,短则几个小时,最长的我曾经在棺材里睡了一个月,我也曾经抗议过,但是师父说这样惩罚我也有助于我练龟息功。”
“睡了一个月?”我狐疑的看向冯书桥,冯书桥也提起兴趣来了似的,问道,“睡了一个月这次,是半年前?”
吴阳阳脸红的越发厉害,“可不是,不过那也是因为我自己不听话,师父说了干我们这行,以童子身为最佳,他一再嘱咐我在道术没有练到炉火纯青之前,不要想着儿女私情,更不能破了童子身,否则迟早有一天遇到厉鬼要吃亏。但是那段时间我回了一趟老家,我姐姐多年未见我,给我买了个苹果手机,这不,我学会了上网聊QQ,在网上跟一个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正商量啥时见面呢,被师父发现了,说完不务正业,就给我罚进去了……”
听完吴阳阳的话,我忍不住想笑,但是一想到他被罚进棺材正是半年前,那就是吕三尸死掉的时间,我又笑不出来了。
看着我欲哭欲笑的表情,吴阳阳也愣住了,他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一下,终于有些哆嗦的问道,“你们说我师父半年前死了,怕不是真的吧?没骗我?没想搞我?”
“谁有时间搞你?!”我心头一团乱,“你要是不信,你就回你师父家,到村西头的乱葬岗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你师父的墓,再不行,你就到村里干部家里去,问问人家是不是帮你师父办了丧事。”
吴阳阳见我说得笃定,冯书桥也丝毫没有打岔,脸苦得像一条瓜,低头沉思半天,喃喃说道:“我聊QQ,师父把我罚进棺材沉睡一个月;我醒来后,确实也觉得师父神神秘秘的,总是嘱咐我白天不要出门,而且很快就说我学艺学的差不多了,打发我到城里找事情做,还不许我跟别人提起他的名号;昨天我回去,没有事先跟他打招呼,大白天回去的,他当时脸色非常难看,直接把我又罚进了棺材,若不是你来了,我恐怕还没有那么快能醒来……”
“你这不是理得挺清楚?你师父势必事先已经料到了自己的死期,所以先算好时间把你弄昏,等到丧事过了,又把你弄醒,怕被左右乡亲揭穿,只好把你赶到城里,你回去的不是时候,万一被别人撞见,道出他已经死掉的事实,那多麻烦,所以又罚你睡下,懂了吗?”
吴阳阳听了我的话,一步步往后退,满脸都是惊疑,“不……不……”
他这个不知所措的反应,倒是我和冯书桥都想看到的,毕竟我们已经把他当做朋友,真的不希望他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们,然后来算计我们。他如此反应,说明他对一切都不知情,同样是个被蒙在鼓里的。
为了试探他,我又咄咄逼人的对他问道,“你知道我和冯书桥是谁配的冥婚吗?”
吴阳阳显然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话,但是他还是摇着头,“不,不会……”
“怎么不会,你知道你师父有个地下室吗?那地下室现在已经封了起来,但是我想只要带个锤子铲子,一定还能挖出来重见天日,你师父就是把我骗到那里,和冯书桥签下了阴阳通婚书!”
吴阳阳脸色苍白,一下子跌坐在蒋曼妮刚才坐过的贵妃椅里,一瞬间就颓废得像个孩子般令人心疼,冯书桥有些不忍,便拉住我,“薇薇,够了,别说了,他师父瞒着他,必定有自己的道理,没有哪个当师父的会害自己的徒弟。”
“那可不一定,吕三尸可是差点把我爷爷踹到洪水里丧了命的阴险小人!”我越说越气,也越说越快。
吴阳阳突然对着我们沉沉的吼了一声,就像一只受伤的困兽一般,无助而又悲伤。
第六十五章依依(这章甜!)为所有读者加更!
这是他表达的方式,他对于我说的这些话其实已经信了,但是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那毕竟是养了他十几年的师父,他想维护师父,却又找不到言语和理由。只好像一只野豹一般。吼一声,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突然也有些后悔,不该这样直白的在他面前揭穿吕三尸的面目,让他如此伤心。但是他若是再蒙在鼓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冯书桥低声道,“我们上楼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也许明天他就能想通一切了。”
“不,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们一并告诉我吧。”吴阳阳的声音闷闷的,低着头,将满头短发揉的像个鸡窝。
我正在为刚刚的鲁莽后悔,也不敢多说废话了,只好看了冯书桥一眼求助,冯书桥轻声道,“你都告诉他吧。”
我便把吕三尸如何和我奶奶相识。如何暗地里阴了我爷爷一把,后来如何带走鬼仙婆婆,以及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一系列事件和他的关系,通通说了出来。吴阳阳沉闷的坐在贵妃椅上听我说了将近两个小时。除了“嗯”和“哦”,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说完了便和冯书桥一起离开了这个房间,让他自己单独安静一会。
回到楼上的房间,冯书桥有些伤感的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被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欺骗,比被自己讨厌的人欺骗,要难受一百倍,一千倍。”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想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可以吗?”
冯书桥愣了愣。“你不怕吗?”
我轻声笑了出来,“见过那么多次都不害怕,为什么现在会害怕?以后你白天用李慕凡的身体出门。到家以后,就用自己的本来面目面对我吧。”
冯书桥点了点我的额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是不是那个蒋曼妮来一闹,你觉得我这副驱壳是别人的,不属于你,看着膈应得慌?”
我扭过身子,撅起嘴不情愿的说道,“你既然知道,还问干嘛?”
冯书桥的声音刚才还在我的背后,但是他的影子一瞬间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我抬头一看,他果然已经不是李慕凡的样子,而是变作他自己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我有些激动,又突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看他。他看出我的羞赧,轻轻伸出一只手,将我的下巴抬起,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还会害羞?不是说不是第一次见了吗?”
我扭过头,“谁害羞了,只是你的样子不如李慕凡好看,我得适应一下。”
冯书桥不服气的问道,“真的吗?我不如李慕凡好看?当年我在义父的军中,可是人称小翼王,号称英朗俊逸丝毫不输于义父哦。”
我用一根手指头在他脸上刮了两下,“你真的也不害臊。”
冯书桥嘟了嘟嘴又耸耸肩,“在自己的娘子面前,害什么臊?”
“哎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涎皮赖脸的。”我赶忙扭过身子。逃也似的逃到床边坐下,因为紧张,又将一个被角拿起来,放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不停的绕啊绕啊。
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还没回头看是怎么回事,冯书桥的冰冰的唇已经从脖子间移到了我的唇上,他一边轻轻的吻着我,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愿意总用李慕凡那小子的身子,因为用他的身子,我不敢和你亲近,我怕玷污了你。”
我被他的吻弄得有些迷乱,不敢回应,却不自觉的揽住了他的腰,他感受到我的环抱,反过来将我越发紧紧的抱住,“你知道不知道,找到你,我有多么幸运。遇到过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如你般真心待我。”
我本来还沉湎于他的爱拂,听到他这话却一下子清醒过来。
“遇到过那么多人?你……你以前有过别的女人?”我明知道那个时代,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只怕孩子都拖了五六七八个,老婆也能排成一个小队了,但是我还是一直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问。
但是此时的我们这么亲热,这么幸福,这么满足,我忍不住要去搞清楚他的过去,他的点点滴滴,甚至是出现过在他生命里的每一个人。这是我的执着,更是我的执念。役广讽血。
冯书桥本还想继续吻我,见我推脱,便停下来,微笑着看我。其实我说他没有李慕凡的皮囊好看,纯属瞎废话,他的长相非常俊逸,就好像是从那个年代的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族气质,更难能可贵的是让人觉得贵而不骄,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我摸了摸他身上穿的那件马甲背心和白色衬衫,“这是你穿的最后一件衣服吧?要不要给你换一件?”
冯书桥淡淡一笑,“可以啊,但是你给我现成的衣服我穿不了,你得买回来烧给我才行。这衣服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
“那我明天去给你买。”
结束这个短暂的话题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刚刚问的问题他显然是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只要不回答,那就是一定有,我知道那都是百年之前的陈年旧事,此时提起,纯属自己找罪受,但是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曾经出现过在他生命中的女人,长什么眉眼,说话是什么声音,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又爱跟他说什么话。
这个念头就像一把野草,在我的心里疯狂的长了起来。
冯书桥看出我的不悦,“我去把李慕凡的肉身放好,你先去洗个澡睡觉吧。”
我木然的找出几件换洗衣裳,走到卫生间里草草了洗了个澡,钻到被窝。没一会儿,就又感到一只手在摩挲我的头发,“义父还有个义女,为了亲上加亲,义父给我们订了婚。但是还没来得及成亲,我就死了。”
我猛地翻过身,“义女?”
“嗯。她叫依依,无父无母,是义父在逃往皖南的时候在路上捡的,比我小三岁,因为常年随着义父在军中,平时倒不像女儿家,总喜欢穿男装,很是英姿飒爽的一个女孩子。”冯书桥的目光飘到远方,仿佛那里有一个穿着男装,骑着骏马,娇哧沙场。
我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莫名的有些嫉妒,嫉妒那个女孩曾经形影不离的陪伴了冯书桥那么久!嫉妒她能让冯书桥有这种温柔而缠绵的目光,嫉妒她能让冯书桥夸她英姿飒爽,嫉妒她存在于那个时代……
“我被害死的那天,依依不在,我很庆幸她不在,要是她也在,一定会拼死保护我周全,她就是那样一个女子,忠义不让须眉,不爱红装爱武装,但是穿上女孩儿的衣服,她又漂亮的不输任何一个大家闺秀。”冯书桥说着说着笑了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我的头发间又摩挲一番,“和你一样漂亮。”
“她……她后来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找过很多史料,没有一丝半点关于她的记载,也许她很快的也死在了我之后,也许她隐姓埋名,嫁给了一个普通人,过上安宁的生活。不管是哪样,我都希望她过得幸福。”冯书桥温柔的看着我,“就像我希望你能幸福一样。只是……她的幸福我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你的幸福我却可以亲手给你。”
我一直酸溜溜的心,听到这句话之后,好像又被撒进了一把糖粉,于酸楚之中甜蜜起来,“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是。”冯书桥低头在我额上吻了吻。
第六十六章摆渡人为所有读者加更!
我本还想再问问那个依依的事,但是冯书桥显然已经不想再提,我便也只好将一肚子的疑问都吞了回去,缩回了被窝,在冯书桥的摩挲之下,渐渐沉睡。梦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戎装的女子。手挥长矛,策马扬鞭,笑声清脆,面容清秀,而她的身边,是一个英俊的男子,那男子,正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面貌,像是冯书桥,又有些玄武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冯书桥又换做李慕凡的模样坐在床头看着我。他朝床头柜上努了努嘴,“喏,这些日子跟着我,苦了你了,别说什么幸福。就连安生日子也没有让你过上两天。我其实厨艺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我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碟老醋黄瓜,一个煎的金黄的荷包蛋。还有一杯牛奶,不由胃口大开,立即坐了起来,冯书桥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用一块干净的毛巾将我的脖子围住,这才把粥端给了我,“小心烫。”
我满心甜蜜,吃了不到两口,心中的魔念又升起:他是不是也给依依做过这样的早餐,他是不是也曾如现在一般温柔细致的照顾过依依?甚至比现在更温柔?
如此一想,这些美味的食物到了我嘴里,就味同嚼蜡。冯书桥很快就看出了我的难过。“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