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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阴着脸道：“福康安，继续说下去……”
楚成康道：“更让臣忧心的是，那清虚妖道是如何把两三百人变成妖怪的！他总要有一个施法的场所，三百人可以站满一个校兵广场，他究竟在什么地方隐藏这些人，然后突然冒出来攻击皇宫！”
乾隆惊得站起身来，他指着楚成康道：“福康安，你的意思是……这些反贼就隐藏在皇宫周围？”这个结论实在令乾隆感到震惊。
楚成康道：“启禀皇上，臣认为这些反贼如今还都在京城中，扮成我们意想不到的身份，隐藏在距离皇宫不远的某个暗处。如果派人挨家挨户地搜查，一定不会搜到结果。……我想他们现在的身份必然是让人无可怀疑的身份……”
他的脑子不停转动，到底清虚老道士要扮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不会引起官兵的一丝怀疑？
乾隆忧心忡忡道：“福康安，朕身边的六位汉大臣昏迷不醒，他们都是朕的谋臣，现在却躺在家里，怎么救都醒不过来。朝中几位能干的将军要么在边关打战，要么在各地镇压邪教乱民，眼下全都不在京城。朕现在就依靠你富察家的几个兄弟，务必要帮朕在最短的时间内铲除这些逆贼……”
楚成康连忙拱手道：“臣遵旨……”
乾隆突然笑道：“小石头昨天已经跟朕闹了一个晚上，说要你陪她去法源寺求签，朕已经答应了小石头，午时行刑之后，你就陪她去一趟，朕会派大内高手保护你们……”
楚成康心想，皇帝对小石头的宠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别的格格都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宫中，恐怕在出嫁之前都没有踏出过宫门一步。而小石头整天女扮男装，像个混混似的在京城里到处闲逛。
几乎所有文武大臣都知道小石头是“石少爷”，看来她在京城的知名度几乎就要达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离开皇宫，楚成康带领亲兵来到了刑部大牢，他一进大牢就问负责掌管监牢的官吏道：“那个哈其乌多关在什么地方？”还有一些事情，楚成康想亲自问清楚。
官吏颤颤巍巍道：“卑职禀告福将军，昨日哈其乌多一关进大牢，就上吊自经而死，所以……”他用眼睛瞄着楚成康，一副察言观色的神情。
楚成康心里不禁大怒，妈的，什么上吊而死，一定是福长安那小子搞的鬼！
他喝问官吏道：“福长安关在哪儿？”官吏点头哈腰地说道：“今日早朝之后，和笕朔罨噬峡谮徒３ぐ泊摺劣诖绞裁吹胤饺チ耍爸耙桓挪恢�
楚成康怒道：“和鞘裁垂范鳎垢壹俅ブ迹 彼闹幸徽笃撸绯鼻「久挥蟹⒊隹谮停绯还【鸵恢备煽翟谝黄穑久挥屑瞳｜！
楚成康心想，和飧隼霞槌迹ブ级几壹俅蠢献釉趺词帐澳悖�
楚成康正要离开刑部大牢，负责牢房的官吏低声说道：“福将军，皇上下旨，将重犯家眷赏给有功之臣为奴，……卑职已经为将军准备了上好的货色，还请将军移步……”
楚成康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上好货色？”他心想自己来古代这么多天，除了小石头家里，还有富察家的几个丫环小妾长得像个人样，就没见过有什么上好货色。
那官吏神秘兮兮道：“福大人，这位千斤小姐本是骁骑营副参领郭陵的女儿，今年十六岁，要入宫选秀女的，她的姿色在八旗中是鼎鼎大名的！郭陵大逆不道，犯下了死罪，在宫里杀了几名侍卫，他午时凌迟处死，他的家眷也都收没入官……”
官吏引着楚成康来到阴森的牢房里，官吏大声叫道：“牢头，开锁！福将军要亲审犯人！”立刻有两名身穿狱卒衣服的中年人满脸带笑地跑出来，向楚成康作揖行礼。
牢头打开门锁，楚成康走了进去，只见监牢里关押的全都是女人老人和小孩，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妖人事件而受到牵连，心里不禁更加痛恨清虚道长。
官吏将楚成康带到一间单独的牢房门前，他轻声笑道：“福将军，郭家小姐就在里面……”官吏将监牢木栅栏上的铁链打开，然后叫道：“郭小姐，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福将军就在这里，你自己对将军说吧！”
楚成康朝监牢里望去，只见一张铺草的破床上坐着一名身穿白麻囚衣的女子，她背对着门口，腰肢纤细，双肩微抖，头发乌黑油亮。
那女子慢慢转过头来，楚成康在朦胧之中看到了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只见她眼中含着泪光，长长的睫毛不停闪动，两道泪痕顺着洁白粉嫩的脸颊流下来，看得楚成康心里怜意大增！
女子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楚成康面前，突然双膝跪下，声音呜咽道：“小女子恳求福将军救家母一命，郭家上下来世作牛作马报答福将军……”楚成康见她丹唇微启，眼波流动，明眸皓齿，光艳照人。
他连忙将女子从地上拉起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轻声说道：“小女子郭宁儿，是骁骑营副参领郭陵之女……”
楚成康微微点头道：“你爹犯下了死罪，国法难容，依照大清律例，你们郭家的家眷要终身为奴……”
郭宁儿着急说道：“这些宁儿都明白，只是家母素来体弱，昨日因为爹爹的事情已经晕倒了数次，宁儿实在不忍心让家母在牢中受苦……”她说完这些话，禁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楚成康看她落泪的模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他立刻转头对官吏道：“郭小姐的母亲在哪里，能不能先把她放了？”
那官吏谄媚道：“福将军，只要您一句话，在文书上签字画押，您就可以把郭家关在监狱里的所有人都带走，皇上说这些人都赏给有功之臣，您就是朝中最大的功臣！”
楚成康转身拍着官吏的肩膀，两人朝监牢外面走去，楚成康低声说道：“你倒是挺机灵的，有前途，本将军就欣赏你这种聪明有眼色的人！……给我办个手续，郭家的人我都带走！下次再遇到什么好货色，记住要第一个通知本将军，不会少了你好处！”
那官吏立刻跪趴在地上，不停叩头道：“卑职陈大元，祖上积了德，今日得福将军抬举，定为将军肝脑涂地！”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肩膀被福康安拍过，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 凌迟
楚成康带着一群亲兵匆忙返回富察府，刚走进东边巷子里，就看见侧门的地方围堵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婆子女人。
各种类型的女人声音响彻整条巷子，不少人站在远处看热闹，议论富察家族进来发生的一些跌宕曲折的事情。
楚成康不禁皱起眉头，心想我富察府是什么地方，三姑六婆都围在这里，成何体统！
他刚要命亲兵赶开那些婆子，突然一个公鸭嗓女人的声音喊道：“福大人回府了！～～”一群环肥燕瘦的中年妇女全部转身回头，她们一看见楚成康，立刻咧着血盆大口朝楚成康涌过来，七嘴八舌道：“福大人！张员外的女儿天生丽质……”
“李老爷的外甥女相貌端庄，知书达理……”
“陈大人的四个女儿个个都貌美如花……”
……
楚成康知道这些人都是闻风而来的媒婆，知道福康安大人如今身边没有女人，所以带着各家女孩的八字名帖前来富察府碰运气。
楚成康令亲兵拉开这些堵在大门口的婆子，他一踏进大门，就朝家中的仆妇叫道：“把绿儿给我叫出来！”绿儿是楚成康昨夜刚收的小丫头，长相清秀可人，娇滴柔静。
几分钟之后，绿儿羞答答地走到外厅，在楚成康面前施礼道：“三少爷吉祥！”楚成康见她已经改变打扮，将小辫子梳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一张脸红扑扑的，娇艳欲滴，有如熟透的水蜜桃。
楚成康禁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想不到一夜之间，绿儿这个小丫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楚成康将那些做媒的婆子聚到一起，然后一把搂住绿儿对众婆子说道：“这是本少爷身边的小丫头，你们手上的那些姑娘，如果容貌模样身形比不上绿儿，趁早滚回去再换一家，不要在这里破坏本少爷的心情！”
婆子们转着眼珠子仔细打量绿儿，不断在心里嘀咕着。这时一个仆妇走过来说道：“夫人请三少爷进内堂说话。”
绿儿立刻作揖道：“绿儿请少爷回房换衣服……”楚成康摸着绿儿的脸蛋道：“真是个乖巧的丫头！”
楚成康拉着绿儿，两人回到他的房间，绿儿帮他换下官衣顶戴，穿起家常便服，然后楚成康一个人匆匆来到富察夫人的主屋里。
主屋里面除了富察夫人之外，还有两名中年妇女，她们一见到楚成康，就满脸堆笑道：“这孩子做了大官，越来越威风了……”
楚成康有点发愣，不知道面前这两名妇女跟他是什么关系，富察夫人笑道：“这两位都是你姨母，今天有空过来跟咱们娘俩聚聚。自从康儿受伤，府中一直出事，很长时间没热闹过了！”
楚成康心想，我跟几个中年妇女有什么好聊？他对富察夫人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觉得富察夫人办事糊涂拖沓，而且都是妇人短见。
他朝两位姨母点头，然后对富察夫人拱手道：“额娘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儿子就先回房了，午时还要出门办事……”
富察夫人以为楚成康还在为紫云秋霞的事情生气，她连忙说道：“你两位姨母就是为了你的事情，今天才跑来这一趟的，好歹听听她们的主意。”
楚成康坐下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为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这时一名姨母笑道：“康儿，你们富察府的二夫人出了事。如今只有你额娘一个人管着这个家，富察府上下几百口人，哪里忙得过来，所以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帮你相一个好人家的闺女，过来帮忙操心理家……”
楚成康明白了，这两个女人也是过来给他做媒的！
没等楚成康开口，另一个姨母又说道：“虽然你的婚事要皇上来钦点，但是哪一个大户人家没有三妻四妾的，况且你都这么大了，才只有德麟一个儿子！你大表哥只比你大一岁，今年都生第五个了！”
楚成康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两个字：种马！
一位姨母说道：“我们老爷有一个掌上明珠，今年十六岁，本来是要入选进宫的，后来突然得了急病，就被宫里除名了。没料想她的病折腾了三个多月，前几天突然就好了！虽然这孩子不是我生的，但自小全家上下疼爱呵护。她亲娘是我们老爷的丫头，是个汉人，所以这孩子命苦，相了几家亲事，都说要收作偏房……”
楚成康听了半天，渐渐搞清楚了事实真相，这位姨母是想把他们家一个通房丫头生的女儿嫁到富察府来。
这位姨母继续描述道：“这孩子从小在家里娇生惯养，我们老爷不舍得让她到别家去做妾。所以我就想啊，不如让她到富察府来，一来是门当户对，二来咱们都是近亲，这孩子也会尽心尽意帮你额娘理家！而且有你额娘在，她也不会受委屈，将来皇上指婚，少奶奶进门，也不会过于为难这孩子！”
楚成康不耐烦问道：“你总说这孩子那孩子的，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姨母连忙笑道：“看你急的，她的乳名叫做芊华，能诗会画，容貌身段自然不用说了，你额娘见过的！”
楚成康不停点头，心想这终于介绍完了一个，于是他转头朝向另一位姨母，只见她笑呵呵道：“我说的这个姑娘名叫文真真，是我们老爷的表外甥女，她父亲早死，就娘俩相依为命，她是汉人姑娘，已经十七岁了。早该出嫁，就因为孝顺，不舍得跟她亲娘分开，才拖到了现在！”
她转头朝富察夫人笑道：“昨天我去问了真真的娘，要是她愿意把真真嫁给康儿作妾，她娘也就一起住进富察府，不过就是多一口人吃饭，她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出身，能帮夫人管教丫环婆子！”
富察夫人点头道：“只要姑娘好，带几口人过来倒是无妨……”她转头问楚成康道：“康儿，你觉得怎么样？”
楚成康说道：“就这么定了吧！赶紧把两个姑娘娶进门，越快越好！堂堂一个一品大人，身边就一个小丫头，传出去让人笑话！”他知道在古代没有可能主动泡妞自由恋爱，索性多纳十几二十个小妾，其中总会有一两个长得不太寒碜的！
他站起身来又道：“额娘，顺便跟那些门口的媒婆多买几个像样的丫环回来……”他心想自己那每年十多万的收入还没有花出去一文钱呢！
楚成康拱手向富察夫人和两位姨母告辞，三个女人已经吱吱喳喳说成一团，忙着商量如何筹备纳妾之事。
楚成康午时要在菜市口刑场负责监斩，他中午一口饭没吃，唯恐在行刑的现场反胃吐出来。
楚成康是学法律专业的，他最清楚凌迟和碎尸是怎么一回事，一想到自己将要面临血腥恐怖的场面，他就感觉一阵惊悚。
临近中午，楚成康换好官服，带着亲兵刚走出大门，正碰到负责牢房的陈大元过来，只见他身后带了几个随从，赶了两辆马车进了胡同。
陈大元一见楚成康，立刻行礼作揖道：“卑职遵照福将军的吩咐，将郭家女眷全数带来，请福将军过目查点！”
楚成康连忙命仆人将马车赶进大门，两辆马车里走下来七八个女人，郭宁儿搀扶着一位相貌端庄满脸愁云的中年妇人，跪在楚成康面前道：“小女子感谢将军的大恩大德！”
楚成康连忙将她母女二人扶起来，只见另外几个女人全是丫环打扮，看来是一些受郭家祸事牵连的奴婢。
楚成康吩咐沈学厚将众女人暂且安顿下来，他拍了两下陈大元的肩膀，然后转身出门。
沈学厚拿了一包银子塞给陈大元道：“这是我们大人打赏的，辛苦了这一趟，回去跟手下的弟兄们分分！”陈大元掂了掂银子的重量，足有一百两，他立刻眉开眼笑，磕头谢恩。
楚成康带人赶到刑场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人山人海，楚成康身穿官服，在高台上正襟危坐，他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副都统黄琪和刑部尚书惠善。
此时骄阳当空，万里无云，刑场中间搭起许多木头架子，每一名犯人都四肢伸展，赤裸裸地固定在木头架子的铁环上，刽子手在犯人们身上勒紧了一张鱼网。
楚成康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凌迟处死的必要程序，将鱼网在犯人身上勒紧，肌肉从每一个细小的网洞中凸露出来，然后刽子手用锋利的小刀将凸出的肌肉割掉。
凌迟俗称“千刀万剐”，这些犯人被判凌迟三百刀，意思就是要割掉三百块肉之后，才能一刀将犯人杀死！
刑场上一共有五十多名犯人和一两百具尸体！全都是被清虚道长利用，无辜蒙受冤屈的所谓“谋逆者”！
楚成康侧头问黄琪道：“万一犯人在行刑之前咬舌自尽，凌迟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如果能咬舌，楚成康倒是希望他们现在就赶快咬！
黄琪说道：“福将军有所不知，犯人嘴里都塞着麻核，根本无法咬舌。凌迟的时候还要不断给犯人止血，防止犯人因流血过多而死！有很多被凌迟的犯人，全身上下已经变成骷髅，但是眼珠子还能转，透过胸前的骨头架子，都能看见心跳！……”
楚成康不禁头皮发紧，这时只听旁边的刑部尚书惠善高喝一声：“午时已到，验明正身，行刑！～～”他将一个长条牌子递给楚成康道：“福将军请！”
楚成康想起来以前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监斩官要把这个令牌扔出去，死刑就开始执行。
他接过令牌，朝刑场中间一扔。刽子手们立刻开始行动，他们动作利落，用闪亮的小刀在犯人身体上一片片地割肉，嘴里还嘀咕着数字：一、二、三、四……
片刻之间，已经有刽子手割了二十几刀，只见满场五十多名犯人浑身是血，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痛苦扭曲的表情。
几名刽子手随后将一盆乌黑色的水泼洒在犯人身上，黑水混着汩汩涌出的鲜血，流淌了满地。
黄琪转头对楚成康道：“那些水都是止血药……”
刑场的另一边是对死人进行磔尸，磔尸也就是碎尸万段的意思，将尸体剁成一块一块，然后碾成肉酱！
不一会的工夫，整个刑场上血肉横飞，血流成河，围观的众人将刑场包围了里外三层，很多人趴在树干屋顶上观看行刑，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刽子手已经割了一百多刀，割下来的肉片肉块都放在犯人身边的一个木桶中，楚成康远远看到，其中一名犯人大腿上的肌肉已经全部割完，剩下两条令人触目惊心的腿骨。
楚成康的心里有些不忍，他转头对惠善说道：“尚书大人，这样实在是太残忍，能不能先一刀把他们杀死，然后再慢慢割肉？……”
已经割了一百多刀，这些犯人都疼得死去活来，一想到他们都是被清虚所害，其中有那么多人还是骁骑营的将士，楚成康更加觉得不安。
惠善向楚成康拱手，语气平淡道：“福将军有所不知，如果割不到三百刀犯人就死了，刽子手是要担罪受罚的，万一被牵扯上谋叛之罪，那就又多了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