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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二章 羽人（一）
为防止被敌人发现，我并没有从山谷中飞下，而是展开脚法，一路从山石、树木之间蜿蜒而下。
此刻仁言城中只是刚入初秋，此地却已是深冬季节，寒风鼓舞，遍山银裹。不时有寒风裹着雪屑在空中自由飘荡，飘飘扬扬蔚为奇景。
我驻足欣赏雪景之际，忽有敌舰从头顶掠过，我赶忙纵身掠进树林中隐藏起来，等到数架敌舰离开，才从隐身处走出，望着远去的敌舰心中忖度莫不是敌人的巡逻舰，看来这里的敌人的防守非常严密。得想办法进入城中打探一番才好。
让小虎打开从龙原处得来的后羿星的一份比较完整的地图，按图索骥，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所在，发现在离这里五十多公里的地方是有一个不入级的小城市，另外还有十数个大大小小的城镇林立在附近。
为防止四周还会由敌舰突然经过，又或者在山丘密林中光线晦暗处藏有敌人的暗哨，我将自己的耳力推到极致，伏在地面全神贯注的倾听这地面传进耳中最轻微的波动。
以我为中心，四面八方各种动静都争先恐后的传入耳内。
片刻后，我松了口气，方圆数十里内只有小动物和野兽在雪地上奔跑发出的窸窣声。我正要站起身来，忽然在我耳力所能达到的东边的极限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异响，偶尔还会有嘶喊声。
我蓦地从地面站起，向着东边逢林过林的飞快的掠过去，身后留下一串浅薄的脚印，寒风一吹，脚印即被雪屑所覆盖。
那突然传来的声音并非是野兽撕咬，又或者是捕食动物所发出的激烈的动静。声音中隐含金属撞击的清脆响声，想必是有人在争斗。莫非是梦幻星人在和后羿星人战斗，梦幻星人势力庞大，非是一城、一镇、一村的后羿星人所能抵抗的。难道是自由战线联盟？
在后羿星上的民间武装组织，也只有自由战线联盟的人对梦幻星人有一战之力。
自由战线联盟不同于一般的民间武装组织，我在和他们的几次接触中对这个组织有一些了解，他们是有计划、有目的、有针对性的，纪律严明的一支组织，他们吸取各地流亡的后羿星人，并加以训练成为有一定战斗力平水的战士，他们游走在一些小型城市附近，伏击力量薄弱的人数较少的梦幻星人，抢夺他们的武器、装备和粮食。
由于后羿星皇族的没有作为，在梦幻星人面前节节败退，到现在已经有大半个星球落入梦幻星人手上，若不是梦幻星人手有限，怕早已将剩下的半个也抢了来。到现在后羿星皇族也只能勉强偏安一隅，龟缩在兴龙城不与梦幻星人正面对抗，所以自由战线联盟得到了迅猛的发展，且在后羿星普通人心目中有了较高的声誉。
会不会是自由战线联盟的人这里伏击梦幻星人呢？
我一面踏雪无痕的在低矮的小山丘上狂奔，一边在脑袋里反复推算着。这里正符合自由战线联盟的一向的行动准则，穷山僻野，梦幻星人势力不及，只有少数的梦幻星人守在此地。
声音随着山风不断的从远传飘过来，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够嗅到染山风上的那一丝的血腥味。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我暗道难道这么快战斗就结束了。
忽然之间，强烈的空气波动传来，那是战舰升空所产生的气流波动，我凌空跃出，身体一扭穿近左侧十几米外的一处稀疏的山林中。接着头上有几架战舰疾驰而过。我看的真切，这几架战舰都是玄龟七号，倘若不是自由战线联盟从敌人手中抢来的，那就一定是梦幻星人杀光了他们，得胜而归。
等到几架战舰走远，我才从山林中走处，战舰疾驰的方向依稀是青山环绕中的那个敌人的堡垒。看来这一次自由战线联盟吃了个大亏，我心中感叹。
虽然战斗已经结束，我却依旧保持这极快的速度向着事发地奔掠。
十一分钟后，我在一处已经结了一层厚厚冰层的湖面上发现了战斗的痕迹。
鲜血冻结，伏尸遍地。拿眼扫了一下，大概有三百多具尸体的样子，里面有一些是我曾经见过的梦幻星低级战士的样子，另外一些则大多长着一对翅膀，有洁白如雪一样的，有灰褐色如土石般的，也有一些翅膀中夹着少许彩色羽毛的，但是无一例外都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羽族人，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见的。
厚厚冰层上被破坏生成的窟窿可以推知战斗之激烈。
几只寒鸦站在岸边不远的地方，眼光贪婪的瞅着湖面上的尸体，对它们来说一切肉食都是美味。
我在尸体中间慢慢的走着，也许，我在心中盼望着，有人仍活着，我便可将他救醒，否则我转身离开，即便他们不会被几只寒鸦给吃了，却也会被这寒冷的天气给冻死。
我细心的从每一个人身边走过，但是我感觉不到他们的生命，他们甚至体内的血液都已经凝结了，没有一丝生气。
湖面的树林中忽然传来几声尖锐的低啸，四五只酷似地球上豺狼似的野兽从树林中走了处来，它们虎视眈眈的望着我，视我为抢夺食物的有力竞争者。
我却最是讨厌这种动物，当下毫无客气的将整日里都无所事事的鯈鱼给放了出来，又给它发出攻击的命令。
鯈鱼兴奋的呼呼喘着粗气在冰面上滑动，封鱼剑虽然每时每刻都能给它提供足够的能量，但是却像是个小黑屋一样禁锢着它的自由，每次被放出来，都有再世为鱼的感觉。
一小群豺狼顿时被眼前的庞然大物给震住了，接着就夹着尾巴发出惊恐的叫声逃之夭夭。
鯈鱼四个脑袋一起快活的叫了起来，赶走豺狼后忽然狠狠的一头撞在冰面上，喀嚓的响声中，鯈鱼整个身体硬挤入湖水中。
第七卷 第十二章 羽人（二）
一大团黑色的阴影在冰面下的湖水中以极快的速度来回穿梭着，带起一蓬蓬气泡。
我都记不起来它上一次在水中游泳是在什么时候了，我摇了摇头，开始将冰面上的尸体拉往湖边的岸上，就让它在水下多撒一时欢吧。
三百多人曝尸荒野，也许在这个季节不会引来瘟疫，但是却肯定会被这里的腐食动物吃的只剩下骨头。我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轰出一个巨大的坑来，再将三百多人无论羽人还是梦幻星人都扔进坑中，从此尘归尘土归土。生前无论是平穷还是显赫，死后都付诸于一杯黄土。
当把一切弄完后，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附近的一些野兽受到血腥味的吸引，在湖边徘徊不去，不时的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使得整个环境更加阴森恐怖。
吃了一些自带的压缩饼干和干面包后，我纵身掠到一棵树上，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躺下来休息。鯈鱼仍在湖中戏水，不过野兽偶尔发出惊恐凄凉的叫声使我知道，它会不时的冒出头来吓唬吓唬它们。
我斜倚在一棵树杈上运转“九曲十八弯”功法，数个循环后，全身的细胞就好像被充足了电似的，因为补充了满满的暗能量而重新焕发出生命，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有规律的律动起来。
行功结束后，我开始睡觉，虽然在树上睡觉是一个高难度的活，但这难不倒我。
渐渐天色又开始转明，雾气源源不绝的从湖面上生起。
折腾了一夜的野兽们开始渐渐散去，我也从睡眠中醒来，正准备将鯈鱼召唤出来，继续向着十几里外的城镇前行，突然，一个意外的骚吸引了我的注意。在几只野兽的嘶鸣声中，掺杂着一个明显不同的声音。
我从树梢上弹起，身体疾如闪电的掠向五米外的另一根树梢，脚尖轻轻一点，我又扑向了第三根树枝。身体像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发动机，但又轻若毫羽，不费丝毫力量的在树上疾行。
很快我就看到在树林的边缘地带，一大群豺狼在互相撕咬争抢着什么猎物。
不过在我赶到的时候，豺狼们的争抢停止了，一个体型最为壮硕的大块头将猎物咬到了嘴中，不时的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我的出现顿时引起了豺狼群的注意力，一同转过身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二十多只豺狼不怀好意的将我围了起来，而那个最大个的好似豺狼首领的家伙嘴中叼着的是一个长着灰色翅膀的小孩，满身血迹，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羽人族！”
这是在昨天的战斗中的幸存儿吗？
但这群豺狼是不会回答我的，透过小虎的热感应扫描，我知道那个羽人族的孩子还没死，他的心脏仍在跳动，我甚至还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豺狼们滴着口水向我逼近，似乎已经认定我将是它们今早的大餐。
两只胆大的豺狼最先向我扑来，我虚空一握，暗能量光剑瞬间凝成，迎上前去，两声哀鸣，两蓬血花，剑光连续闪了两下，两只豺狼就被暗能量光剑穿透了身体一命呜呼。我余势未歇，向着别的豺狼掠去，暗能量光剑接连闪动，每一次闪动必然会有一只豺狼发处哀鸣。
对付一群豺狼实在不费吹灰之力，我的目的并不是杀光它们，而是将它们击溃，然后趁势抢走豺狼首领口中的羽人族小孩。
豺狼群比我想象中的还不堪一击，死去几只豺狼后，豺狼群就已经溃散，尖叫着发出哀鸣的声音夺路而逃。
豺狼群首领也叼着羽人族的孩子随着大部队落荒而逃，我正欲追过去，忽然豺狼群首领发处一声奇异的惨叫，奔跑中的身体忽然摔了出去，脖子上插着一病简陋的小刀，鲜血正汩汩如泉水般涌出。
一直一动不动的羽人族小孩忽然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拔出豺狼首领脖子上的小刀，大声喊着又狠狠的捅了几刀。
我大讶，原来他之前一直在装死，好聪明，好彪悍的孩子。
即便是地球上如他大小的新人类孩子也不能做到像他这样坚韧，勇敢，彪悍。
我看他一直奋不顾身的在濒死的豺狼身上捅着，于是轻咳了一声道：“你是羽人族的吧。”
这一句话自然是用后羿星的通用语说出来的，他像是受惊的兔子忽然转过身来，双手抱着沾满鲜血的小刀，又是凶恶又是害怕的看着我，慢慢向后退去，直到背部贴在一棵树上。
我看他故作凶恶的用小刀指着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柔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豺狼群已经被我赶走了，不会回来了。你家的大人呢？”
他却不肯放下小刀，似乎那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的小脸上沾满血迹和泥土，看起来很是狼狈。羽人族的长相到是并无特殊之处，只不过相对于他们背后的翅膀，他们的身体显得矮小的多。我第一次听说羽人族的时候以为他们有一对巨大有力的翅膀，身材高大，但是真正的羽人族却与我印象中的相差甚远。
不过这也符合羽人族的进化趋势，身体的体重越轻，翅膀所承受的重量就越小，自然在飞行的时候就占据更大的优势。
他见我一步步走过去，眼中闪动着惊恐和不安，背后的翅膀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当我又向前跨出一步时，他忽然用力的拍打起翅膀来，竭力的想要飞上天去。也许对他来说，飞到天空上才是安全的吧。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的年龄实在太小了，换算成地球上孩子的年龄也许是五岁或六岁，他的翅膀还没有发育完全，此刻的飞行，就像是地球上蹒跚学步的孩子，摇摇晃晃，随时都会跌倒。他竭尽全力也只飞到一米高的位置，喝醉了酒般在空中上下晃动着。终于还是跌了下来。
我尽量和颜悦色的道：“你不用怕我，其实我也是羽人族。”
“你骗人，我怎么没看到你的翅膀。”他以羽人族所特有的古怪强调向我发出了疑问。
第七卷 第十二章 羽人（三）
国朝科举旧制，会试由十八房考官阅卷，分为优、中、差三等，优等试卷报主副考官复审，决定是否取中；中式举子殿试策论由内阁辅弼重臣与六部九卿会同阅卷，商议酌定名次，前十名报皇上御览裁定。可是，制科不经会试大比，二百八十六名应试生员直接殿试，比起以前每科百十位会试中式举子，就给那些参与阅卷的朝廷重臣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内阁辅弼重臣与六部九卿压下手头不急的公务，齐聚内阁值房，二十多人肩并肩地挤在一字排开的大案两边，集体审阅制科应试生员的策论。内阁首辅严嵩则因其子严世蕃应试，照例该当回避，如今已自觉地回到所兼任的礼部衙门处理公务了。
不过，这也是朱厚熜明确要求并一再强调的。概因这一次制科取士，一要直言时弊；二要提出改易方略，应试生员所提方略，那些出身翰林院的十八房考官不见得能看得懂，而且如若确系可行之策，接下来便要有司衙门施行，那些部衙堂官们早一点接触也有好处。
此外，由于制科不确定名次。朱厚熜提出，应效法会试初选之例，将试卷分等，优等八十名全部呈送御前，由他亲自确定是否取中。既食物君禄，便要忠君之事。皇上尚且亲为表率，谁敢在皇上如此重视的制科取士上殆废臣职？三月二十八日制科殿试结束，到了四月初二，内阁便呈上了拟定优等的八十份墨卷。
国朝积弊之多，多如牛毛，应试生员只要留心政务，便俯拾皆是。而且，被举荐应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生员们都是有备而来，所提建议无不切中时弊，言辞之激烈，比那些信奉“臣言已行，臣死何憾”的科道言官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但将阅卷的那些内阁学士、六部九卿看得胆战心惊，就连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朱厚熜也是冷汗直冒，却又不胜欣慰之至。
有的生员纵论国朝大政，所提建议高屋建瓴。比如朱厚熜如今最关注的大力发展商品经济、促进资本主义萌芽的，就有两位应试生员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改革方略，让朱厚熜读来忍不住拍案叫好：
其中一位应试生员提出，该当废除“铺户当行买办”之制，改为“招商买办”和“佥商买办”的建议。所谓“铺户当行买办”，即规定各行铺户必须轮流义务当差，替官府采办货物。办货的钱表面上由官府发给，但实际上，却往往并不给足，到底给多少，那就得看官员个人的品行、胃口而定，其间伸缩性很大。而大明朝的官员，大多数都是见了银子不要命的人，指望他们如数付款，实属痴心妄想。那么，不足部分就得由各行当值的铺户自己补足，由之造成的亏损，也得由他们自行承担。铺户畏惧官府的势力，只有忍痛认赔。这个制度实行多年，将各行各业的铺户们逼迫的叫苦连天；有办法的富商，总是贿赂当道，投靠官府，逃脱差役；那些没有办法的中小商人，往往被弄得倾家荡产，甚至还有卖儿卖女，投河上吊的。铺户们不堪重负，联合起来歇业罢市的事情也屡有发生。
该生员认为，该废弛“铺户当行买办”之制，改以招商买办，“上有所纳，给予价值”；“着有司核定时价，价照时估，如数给予，是以国用既不匮乏，而商又得利。”若遇朝廷大宗采买，则“乞将年例钱粮办纳之数，以难易定其多寡，以迟速定其先后。多者预支十分之四，递减至一分。半年以内全给，一年以外先给其半。”
还有一位应试生员也议论的是这个问题。不过，他是从经济角度入手，畅论了朝廷对于商贾课以重税的弊端。
明朝开征商业税的名目本来就很多，而且税种愈来愈繁，税额愈来愈高。开店铺的有市肆门摊税；一应塌房、库房、店舍、停储客商货物的栈房，必须每日纳钞；驴骡车受雇装载货物，出入京城或其他城市的，每辆亦必要缴纳车马税。水陆通道，各设关卡税监，按照路程远近、装载货物多少，分别征收船料税、条税、门税、关税。其他诸如鱼课、酒醋税、牙税、香税、头匹税、落地税等，难以尽录。而且，上至宫廷皇室、朝廷户工两部，下到各省、府、州、县的官吏胥役，都向商人伸手，大小管道分别唆吸钱财，筹算及至骨髓，不遗锱铢。公私交征，黄台之瓜，何堪再摘？于是，商业遂陷于重困，商贾罕至、货殖不通，进而影响到了国家税收的持续增长。显而易见，这种杀鸡取卵的短视行为，实际上是自堵税源，破坏财政平衡的愚蠢做法，与明中叶以来商品经济日益发展的趋势更是背道而驰。
该生员认为，“古之为国者，使商通有无，农力本穑，商不得通有无以利农，则农病；农不得力本穑以资商，则商病。故商农之势，常若权衡。然至于病，通无以济也。”也就是说，农商必应相互倚赖，农与商虽然职业分工不同，但异业而同心，都是社会生活不可缺少的，都能够对社会做出不同的贡献。明确提出了“欲物力不屈，则莫若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欲民用不困，则莫若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的主张，建议朝廷不能无视农商之间相辅相成的辩证关系，不能忽视商力所能承担的限度，故此，必须在榷税制度上作较大幅度的改革，从整顿榷税制度，肃清巧立名目以增课，减少重复征税，严禁滥肆罚借入手，严申法令，革除积弊，抑平物价，减除中饱，限定税额，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