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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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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尚早,此时公司来的职员还不多,但后勤部员工却一个不少,这是底层职员该有的觉悟,有事没事,你都得全天候呆着,省得有任务找不着你人,上头大发脾气,小职员们谁也兜不起。

“早。”张小亚同样是哈欠连天,无精打采地歪着身子,瘫靠椅子上,那形象,跟流氓收保护费一德性。

“嗯。”秦江软绵绵答应一声,一屁股摔到座位上。

连个女同事都没有,无聊啊无聊,死气沉沉的工作环境,啥时候是个头哟。“咦?小鸭,咱们惟一的女同事,咋不见芳踪?”

张小亚抬手卟哇两下嘴巴,撑起死鱼眼睛望向秦江,有气无力道:“你说寒铃呀,昨天辞职了。”

“为什么?干得好好的。”秦江愕疑。

张小亚白他一眼:“实习结束,准备毕业回家呗。”

秦江恍然,后勤部聘请的多数属于短期零工,不需要什么履历,这造成了人员流动快的特点,有些还来不及混熟脸的同事,或许下个月就会辞职不干。签一年临时合同的人,已经称得上是老职员了。

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换人,换得连环境都变陌生了,难怪自己对后勤部没有什么归属感,来去仅当是个临时靠站。

这时,不远处黄贵仁挂掉电话,直起讨人厌的声音,又开始吆喝:“张小亚,还有哪谁。。。。。”

“秦江,组长。”秦江蔫怏怏自报姓名,对于黄贵仁的记性,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突然,黄贵仁封存了三个月的老脸,笑容大绽,感觉有些两面三刀。“明天你们将结束,恭喜二位,从明儿开始,你们就上调总部了,张小亚分配去企划部,秦江去资料室。”

“组长?您说真的?”秦江小心翼翼的再度询问。

“呵,真不真,等明天正式文书下来,你们就知道了。往后有什么好事儿,可记得要关照一下老哥我呀。”

秦江与张小亚面面相觑,数秒钟后呜哇怪叫,俩人恶心相拥。

韩丰集团,知名企业,薪水和福利的保障,人前人后可滋称耀的本钱,挂起它的出入工作证,腰杆都倍挺,听说最低工资也有三千块,谁不想成为它的正式员工呀。以往亲眼看着那些黯然辞退的后勤部老职员,秦江以为,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先被公司盘剥、利用,等到实习期满,便重蹈其他人的历史。

如今。。。。。M的!终于混到头了。

中央空调、文秘妹妹,等Me!

69、插曲

秦江没啥远大抱负,什么世界和平、商海制霸,压根与他扯不上丁点干系,就一地道的平凡小人物,能操劳好一亩三分田之内的事,就已经不错了。

〔哥哥电话,哥哥电话。。。。。〕

秦江乘着余兴走到一旁,抄起电话接听。“喂。”

“啧啧,秦江,混得不错嘛,瞧瞧,韩丰大楼,多气派。。。。。。”

秦江只觉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硬生生将心里的兴奋给浇灭,这把阴孜孜的话语,听着很不舒服,分明是颜老虎那位狗头军师的。

每逢愉快,总没个顺畅劲儿,真是又憋屈,又气闷。这孙子也够本事,那么快就找上门了,回想三个月前,没进韩丰集团那会儿,颜老虎那伙人为了催债,一直就是这么死缠烂打,|奇+_+书*_*网|躲哪儿他们都被挖出来,害自己好些兼职,无端弄丢。

大城市找工作难,现在好不容易进了韩丰,可不能再丢工作了,老是这么辗转职场,不断的受阻、受折,再坚韧的理念,再宽的心,也累了。

“大哥,你想干嘛?先声明哈,合同我可是签了,你可千万别上咱公司闹。”

“哟,我又没想干嘛,你急什么呀。”朱正不阴不阳说。

能不急吗?

如果公司知道我大肆举债,一来有损公司形象,二来怕我有谋私的潜在可能,或者盗取公司文件卖给第三方,那。。。。。还不得开除我啊?!

能无视他的威胁吗?

当然不行。

这潭浑水趟下去,注定没有回头路。

“我可不是消极怠工啊,得先来公司报道,再跟你去办理证券业务,能不能麻烦你,千万别搅乱我的日常生活,大家各取所需,我一毫也不会少你们的,你在哪?。。。。。。好,等着,我这就出去。”

看到好友满脸阴霾,张小亚关切问道:“秦江,啥事?”

“没事,我外出一下,回头再聊。”

“这些天你都在干嘛?找个时间,你得给我好好交待一下,每次碰面,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把你支走,咱们好久没沟通了。”张小亚不免抱怨。

秦江点头应承,又对黄贵仁赔笑脸:“组长,我请一会儿假,行吗?很快回来。”

黄贵仁三角眼狐疑审视一番,最后挥挥手:“快去快回。”后勤部活儿苦,人工少,倘若不为自己谋谋福利,实在让人呆不下去,清闲的时候,借公干之名,外出办点私事,无可厚非。既然往后和秦江都是一个公司里的同事,不妨在职权范围内,给他些不痛不痒的便利,讨个人情,留条路子也好。

秦江感激涕零,向黄贵仁这么抠的人请假,不容易。

来到公司门口,那狗头军师,正写意倚在小车前,自得逍遥地望着街边短裙妹妹。

秦江心虚望望四周进出公司的同事,才小心翼翼上前。“大哥,我来了。”

狗头军师表情即刻挂了下来,没好气瞪秦江一白眼,要死不活撇撇脑袋,示意秦江上车。

你个老青年,又没犯你,干嘛一见我就没好脸色。秦江一边暗骂,一边老老实实钻上车。

。。。。。。

叮咚、叮咚。

从公司辞职回来的宁婧,前脚刚进门,后头门铃便澈响不停,恍惚间搁下手中纸箱,懒懒散散走去开门。

门一开,却见是好友孙敏,一头推扎进来便嚷嚷:“婧婧,做得好好的,怎么辞职不干了?”

宁婧苦笑:“那么清闲呀,你不去上班,跑我这来做什么?”

“昨晚电话里,你突然说要辞职,闹得我都没心情上班了,今天和同事换班,来你这看看。”

远离家人,独自在外生活,倚上这么个热心好姐妹,真是没话说了,心窝只觉一阵融融暖意,驱散了辞职后的惆怅。宁婧笑吟吟道:“瞧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没沦落到要你安慰的地步啦,。。。。。哎?她是谁?”

门外站有位女孩,模样儿袅袅婷婷,柔婉娴静,仿如处子,当看清她的容貌,宁婧顿为呆愕,惊艳!

是的,连身为女生的自己,也大受魅惑,看她一眼,象掉进漩涡中一般,不可自拔。

芙蓉输面柳输腰,她美得醇和,不染一丝杂质,连最挑剔的审美者,也不知道该从何评批,皆因她就是典范,美的标尺,即使丢在杂乱人堆中,也不能掩盖其锋芒,就象繁星当空,高悬的一轮盈月,很容易受人瞩目。

她俏脸上挂着一抹柔和恬笑,很有春娇日暖的味道,看着舒坦、赏心悦目。宽大的衣衫套在她身上,薄飘飘的,看起来整个人更显盈弱,那身不合体的衣服,明显是孙敏借她穿的。最利害的是,她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眨巴过一下,就那么深情的望着。。。。。

“哦,我来介绍,她叫倪彩,我小时候的伙伴,这是宁婧。。。。。”话到一半,见宁婧老盯着倪彩眼睛瞅,孙敏便重重拍上她肩膀:“倪彩看不见东西,你可别取笑她哈,不然跟你急。”

宁婧大赧,是盲女呀,还以为她也在注视我呢。“来,进来坐着聊。”

孙敏大大咧咧闯入厅房,倪彩则含笑点头施礼,方才小心摸索入内。

宁婧赶紧上前搀扶,不满道:“喂,孙敏,你带来的人,丢下就完事儿了?也不照顾人家一下。”

“谢谢。”倪彩歉然轻笑:“没关系,由得她吧。”

待俩人坐定,宁婧勤快的忙活斟茶倒水,还象模象样摆了些水果。再打开冰箱找找还有什么零嘴时,却见到那听绿茶易拉罐,静静立在冰箱里缘上,宁婧不由又想起昨晚。

他在上班吗?还是已经着手准备,为颜老虎赚钱了?真不可想像,如果一个月后失败,他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

“嗨!发什么呆呢,别弄了,我减肥,坐下。”

宁婧摇摇头,甩掉私心杂念,回到沙发上坐好。以前学校哪会儿,彼此不顺心,或需要倾吐心结,总这架势,宁婧早有心理准备,接受孙敏的盘问。

孙敏好整以暇端起杯子,润了润嗓子。“说说,什么原因让你炒公司鱿鱼?”

“我有什么资格炒公司鱿鱼,还不是因为骏朗另寻新欢,怕我在公司碍他眼,所以找理由把我调走,虽然我一无所有,怎么说还有点自尊、骨气,索性辞职,眼不见为净,算了,能不能不说那个人了,好烦。”宁婧憎厌说着,末了,躁郁地侧身而坐,给人一个不愿再提旧事的姿态。

“唉,男人哟。。。。。”男人什么?没下文,因为孙敏也没谈过恋爱,更别说切肤之痛。

70、冷感

孙敏注视着宁婧,又问:“以后呢?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茫然。

“我打算先在家修整几天。”宁婧了解自己,虽然独自在外生活,表面上个性独立,可内里,自己并不算个敢冲敢闯的人,怕遭拒绝丢脸,怕碰钉子尴尬,可以说除了脾气,心理素质还不如孙敏。

以往,在家赖父母,安排食宿、安排学校,出外靠男友,被动接受工作,所有的路,别人仿佛都已经帮铺设好了,可突然之间,失去依附,必须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不免担忧,该怎样面对,也感到彷徨。

“哎,你现在没工作,钱可要省着花呀,不够问我要。”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咱们去逛街怎样?”女孩子舒缓抑郁的方法,大多喜欢逛街或零食,转嫁心情。

宁婧、孙敏刚站起来,猛地,俩人心有灵犀的顿住身形,双双望向一直没吭声的倪彩,不知这提议,有否触犯到她的忌讳,瞎子逛街,纯粹的目中无人,能逛出什么滋味来,这有点强人所难,也有点打击她的意味。

倪彩侧耳听听,屋里没了动静,知道她们心中想法似的,莞尔颦笑。“你们不必顾忌我,别老想着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这样相处你们会很累的。逛街我也可以去啊,你们是看,而我是听,听听街上的热闹,听听路人的喧哗,就能从中接收到许多信息。”又指指自己脑袋:“然后在这里汇总,整理出一个的空间。”

俩人面面相觑,松了口气,老天公平,掠取了她的眼睛,便赋予她兰心惠性,难怪人说瞎子的心思,细腻如丝。宁婧无从了解倪彩的内心世界,不过蛮佩服她的,换作自己瞎掉,天天面对那漆黑如墨的世界,恐怕自己会先疯掉。

宁婧心情忽然好转起来,是的,相对黑暗无光的倪彩来说,自己那点破事,不值一提。

搀搂住倪彩,宁婧笑嘻嘻道:“走走走,逛街去!”这次,真当倪彩为好友了。

。。。。。

申海市浦黄区,证券有限责任公司。

“冰冰,今天怎这么反常?居然舍得陪我来证券市场,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柳亦轩满腹疑问。

柳冰冰冷着脸儿,硬邦邦挤出一句:“这儿没苍蝇。”

“苍蝇?”柳亦轩四处看看,旋之顿悟,一掌拍自己额面上:“你说那些追求你的男生啊,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你优秀,自然就多竞争者啦,如果你别再板着扑克脸,起码要多出十倍苍蝇,呵呵呵。。。。。嘿嘿。。。。。呃。。。。。”

孙女只是冷冷地看着,默不答话,柳亦轩笑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没意思,有被冻伤的感觉。

“女孩子多笑笑嘛,你表情非得这么酷吗?”

柳亦轩心中,是有歉意的。她父母又长年东奔西跑,自己又穷于应对险恶商场,不想过多的被旁事羁绊,便请个保姆照顾了事,从小,缺乏家庭温情的冰冰,便养成了孤僻、倔强的性子,待人不苟言笑,宛若丧失了喜怒哀乐,表情单一,硬邦邦的活象个机器人。

真讽刺,半辈子在商场拼搏,一心想为冰冰创造更充沛的物资条件,好使她将来生活无忧,饱尝世间福禄,却忘了给她关爱,导致亲情凋疏,到头来,家境富裕了,自己临老想享受孙儿环膝之乐,却因当初吝于赋予,而成奢望,报应不爽啊~。

回想起来,自己对赚钱的执著,远远大于为冰冰而忙的初衷,心态慢慢转变仍不自知,真不配当爷爷。

钱多少为之够用?这么海捞狠赚,值得吗?

柳亦轩定定望着孙女,不止一次这般自问、自责。

“哈,柳叔,今儿个怎么有空看我了?哟,冰冰侄女也来了。”

一阵爽朗笑声,打断柳亦轩思绪,顺声寻望过去,迎面赶来一位中年男子,英挺扎实,留一撇小胡子,眼里微芒暗动,乍一看,便是个精明、锋锐的人,他正是自己今天要找的,证券交易所信息部,部长长张承贤。“哦,承贤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呵。”

一旁的柳冰冰神色冷漠,堪堪可察觉似的,微微礼貌顿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张承贤深识柳冰冰脾气,不以为意上前,热情握住柳亦轩的手。“柳叔,快别说客套话,您不居功,我还得记您老的提携之情呢,有事只管吩咐。”

柳亦轩暗暗宽慰自己没看错人,张承贤是个受与滴水,会涌泉相报的家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许久不进证券市场,想来瞧瞧,好怀念以前,大厅里挂着股市动态显示牌,人涌如织,我们为那指数浮红激奋击掌,为它的惨绿跺足懊丧,下单买卖一片人声嘈杂,场景异常热闹。。。。。。如今炒股,只需安坐家中电脑前,就能如实操作,望着这安静大厅,让人心底萧索啊。。。。。。”

张承贤静静候在一旁,也不打搅老人的缅怀,当年,自己不过是一个下单的小职员,诸般种种,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沉吟片刻,柳亦轩方才回醒。“对了,如果方便,我想看看韩丰和翼飞在股市里,资金流量方面的统计报表。”

韩丰和翼飞要兼并,张承贤也有耳闻,身为翼飞第二大股东的柳亦轩,要看这些资料也无可厚非,过得了他老人家法眼的报表,自然不同于市面公开的数据,包括两大集团每一次股市操作,资料室都有详细备案,简单的报表数据,对这老狐狸来说,已经可以嗅出许多敏感问题。

虽然证券所有这样那样的明令规定,不许透露深幕消息,不过,依彼此的交情,可直接无视。张承贤附和着笑笑。“柳叔,随我来吧。”

柳冰冰没有跟上去。

忽然发觉,这儿虽然没有烦人的追求者,却感到百般寥赖,股市、金融、市场,是老爷子为之奋斗半生的事务,而这些东西,却好像距离自己太遥远了。“爷爷,我到附近咖啡厅等你。”

也不等柳亦轩答应,一阵风儿似的,悄然飘走。

柳亦轩无奈摇头:“头疼,这孩子,象她父母,没有半点商业神经。”

71、忽悠?

随张承贤刚走了几步,柳亦轩忽然刹住脚步,凝视眼前那道熟悉身影。“嗨,这小子也玩股票?有意思。”

“柳叔认识?他谁呀?”

“秦江,一个有趣的小伙子。”

几台客户公用电脑前,秦江与一中年人,埋头观看昨天的走势图,旁边还有一伙人围观。柳亦轩信步走过去,想听听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别人提供资金给你运作,自己也得有几分能耐不是?别说我信不过你,我倒要替虎哥考考,你怎么看今天的长江电力?”狗头军师戳戳屏幕,昏赖地说。

秦江瞧瞧K线图,眼前满眼天星,最后,理直气壮说:“我不会看K线图!”

“嗯?!”狗头军师差点被口水噎着。“不会看?起码的东西都不会,你炒什么股?!虎哥出钱是让你玩闹的吗?!小心你。。。。。”

秦江委屈极了,我又没梦到过这只股票,咋知道它今天它是升是降。

柳亦轩一直看好秦江,眼瞅他被骂得狗血淋头,护犊之心不由要泛滥。

张承贤做人玲珑,善于察言观色,柳亦轩的神情,让他品出了味道,长辈有事,弟子效其劳,于是上前搭茬:“哎,老兄,别说这么绝对,不会看K线图,不等于不会炒股,从公司信用度,政策走向,评估它的投资项目,后续有无赢利空间等等,都可以预测出公司及股票的前景,进行曲线炒作,而且炒这类长线,更有潜力,我也不看K线图,一样畅游股海。”

柳亦轩暗暗发笑:你是大庄家的操盘手,引领趋势,当然不用去细致研究K线图。

“你谁啊你。”朱正瞟过一眼,怪张承贤多事。

身边有位上了年纪的老股虫,一看来人,立刻将轻慢的态度,摆得端端正正,手肘磕了磕朱正,轻声说:“他你都不认识,张承贤,股坛小财神,91年初,深圳证券交易所成立,他运用手中的资金,收购并操作原野、锦宏、琼民等原始股,在上市后实现了十几乃至几十倍的增值,曾经有过以7000万博取12亿的丰绩,又以庄家身份操作,让宝太股份、三二重工,上演了无数的涨幅奇迹。。。。。。”

张承贤抬手制止,淡淡笑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也不是什么神话,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也栽过,03年那会儿,如果不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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