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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席推心置腹的话,把康明禹感动的热泪盈眶。感动之余,慢慢思量起来,史可平一段时间以来,也是处在风雨飘摇的风口浪尖上。在面临各方面压力和步步荆棘的情形下,不光要化解自己面临的危险处境,千丝万缕之间,竟然还把小惠的事情考虑的这么周到仔细,并且对康明禹北子口的事依然牢记于心。这一份睿智精细,不能不让康明禹感动并且佩服了。
但康明禹此番被卷进一场惊涛骇浪中,如今虽然安全着陆,心头依旧后怕不已。见史可平如此关切,只好说:“去北子口的事,我想再考虑考虑。小惠的事情等我和师娘商量后,我立即着手去办。夏茗,就不用和我一起去省城了。公司又要推选干部,让她留下自己盯着吧。”说罢,猛然想起这一切的结果,还不是因为前次的干部推选,遂叹息道:“人人热中上进,夏茗也不能免俗,其他人可想而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
“夏茗还是陪你去,她在省城上的大学,人熟。至于推选干部的事,我想往后拖一拖。”史可平何尝不知道,正是前次的干部推选,让李万长为了摆脱康明禹不惜铤而走险,引发特大事故,以至于让自己焦头烂额,几乎折戟沉沙?如今,吴征已经辞职下台,没有了外界的干扰,推选干部还不是自己一力独断。想起特大事故刚刚结束,推选干部还没有被提上议事日程,就又有人蠢蠢欲动,史可平不觉就气不打一处来:“人为名利,前赴后继。我们在前面赴汤蹈火,有些人在后面煽风点火。说什么三号矿曾经有大师算过,两年肯定就有一次特大事故。还说三号矿属水,水来土壅,只有土命人才能镇得住。因此,这次三号矿的矿长必须是一个土命的人当矿长才能平安无事。什么意思?无非是司马昭之心,我能让他如意?看来,真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啊!”
三号矿必须要土命人出任矿长的话,康明禹曾经听夏茗提说过。康明禹听后,感觉有些不对头,但没有想明白不对头的地方在那里,也就一笑置之,没有往心里去。后来还是听夏茗说,全公司中层干部中,除了康明禹,只有人事部王经理命理属土。康明禹这才感觉又有人在玩阴谋。本来想提醒史可平,没想到,史可平不光已经知道,并且有了基本的分析判断。王经理在上次的干部推选中,和吴征私下勾结,企图用一纸干部推荐名单绑架史可平,被刘大炮一帮人在会议上批驳的狗血淋头狼狈不堪。史可平原本打算徐徐修理王经理,只不过仓促之间三号矿发生了特大事故,只好暂时隐忍不发。等事故的真相浮出水面,史可平内心已经把这次事故的过错归结于吴征的干部推选,心中早对王经理是‘是可忍,熟不可忍’了。没有想到,吴征倒下去了,王经理竟然自行跳了出来,满肚皮火气的史可平岂能轻易放过他。
从史可平杀气腾腾的话中,康明禹知道,人事部王经理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但这些;已经与他这个已经辞职的矿长没有关系了。顺着史可平的意思,康明禹把话题引向自身。说:“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呀。不过,我这次算把吴征得罪到家了。将来吴征反过手来,我恐怕不会有好下场了。”
“你不要怕?我的原则是‘没事我不找事,有事我也不怕事。”史可平口气斩钉截铁,从沙发上藤地站了起来,说:“吴征自作聪明,结果怎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还不是自作自受。你是不是担心,吴征将来在北子口给你做文章,所以要再考虑考虑?”
康明禹确实担心这一点,尤其吴征和县委刘书记的私人关系,所以打算再看看。见史可平直接把话挑明,也就点点头,说:“吴征虽然辞去了矿管委主任一职,可人家是国家干部,还继续留在矿管委工作。说不定哪天随时复起。等我把摊子铺开了,他如果又复起了,还不把我弄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史可平满脸的不屑一顾,咬了牙说:“有我在,北子口你放心去。我还有个做人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第四十一章:小惠可能很危险
四十一
见到小惠同学后,康明禹对史可平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史可平判断的一点不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惠的同学确实知道小惠在省城的确切地址,可好说殆说,这个小姑娘就是不说。急的康明禹几次差点现场发作。后来,在小姑娘的父母和夏茗一帮人软磨硬泡,威胁恐吓下,小姑娘才极不情愿的拿出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小惠偷偷给她打过电话,然后留了这个号码。看见有电话号码,小姑娘的父母立马警觉起来,疾言厉色地追问姑娘:你是不是也打算离家出走啊?你们是不是私下约好了?问了几句,小姑娘的母亲就带了哭腔捶胸顿足起来,哭骂小姑娘没有良心,一点不理解大人的心。幸亏他们看的紧,要不这死丫头还不知道被骗到哪里了。说不定已经被卖到了什么落后山区,做了人家的小媳妇……
康明禹没有理会这位母亲的歇斯底里,和夏茗赶紧告辞出来。姑娘的母亲骂小姑娘时,一口一个‘被骗’,听的康明禹心惊胆战。他不清楚小惠是否被骗,或者被骗到什么地步,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一到楼下,康明禹马上把自己的担心给夏茗说了,同时把大哥大递过去,让夏茗赶快拨通了那个电话。
那知电话刚一拨通,对方不知说了句什么,夏茗立即把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在对方还在不停“喂,喂”的声音中,猛的按了结束键,仿佛受了惊吓似的,脸上青红不定地盯了康明禹看。
夏茗的神态把康明禹吓了一跳,问:“怎么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半晌,夏茗才回过神来,勉强苦笑了说:“这个电话是大西洋娱乐城的。”
“大西洋娱乐城怎么了?”康明禹还不太明白,说:“小惠有可能在那儿打工嘛。”
康明禹不清楚大西洋娱乐城的情形。但夏茗在省城上的大学,进入矿业公司工作之后,也经常去省城出差,陪同史可平招待地矿系统的领导。虽然没有亲自去过大西洋娱乐城,可茶余饭后的耳闻,却对大西洋娱乐城的底细略知一二。于是,夏茗便把大西洋娱乐城的情况向康明禹细细道来。
大西洋娱乐城是省城最高档次的娱乐场所,据说是台湾还是香港老板投资的。至于背后的背景靠山,圈内的人虽然众说纷纭,但却都是猜测,真正的谁也不清楚大西洋背靠的是那座大山。谁都清楚大西洋是个色欲横流,藏污纳垢的地方,可每次的扫黄打非,尽管声势铺天盖地,却从未见公安和文化管理部门动过他们一个汗毛。可见其背后人物一手遮天的能量。还有,据说他们自己也养有一帮打手,一般的混混根本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偶尔有倒霉的,基本被那些打手修理的死去活来。可以说大西洋的老板,是在省城的黑白两道都趟得开的响当当的人物。当然,出入大西洋的人基本上是具有一定级别的政府官员,高官子弟和社会名媛,更多的是那些一掷万金的商界名流。至于大西洋陪客的公子小姐,也基本是从各地优中选优的帅哥靓妹……
“你是说,小惠……不可能吧?”康明禹脑子里立即联想到小惠已经被骗,而且在大西洋做了小姐,不由紧张地问。思索了半天,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就说:“小惠还是个孩子,长的又不是很漂亮。应该不会是做小姐吧,顶多是个服务员罢了。”
“小惠长得够漂亮了。你怎么不明白,小惠在你眼里是个小孩子,可在那些人眼里,正是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呐。”见康明禹半信半疑,夏茗清楚这些事情让他自己去意会,也意会不出什么结果,只好直说:“如果他们觉得不是十分漂亮的女孩,就会向客人推荐女孩的初夜权,也就是卖处。跟姑娘和客人说好第一次多少钱,等双方都同意了,就……明白了吧?”最后的话,夏茗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不由气哼哼的问了一句。
康明禹愈听愈是心惊。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从夏茗口里说出,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至此,他已经完全相信小惠已经被坏人蒙骗,并且在大西洋做了小姐,心下不由对小惠的处境深切担忧起来。悲惨死去的师傅,留下了双目失明的师娘,唯一的女儿小惠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辜负了师傅临终前的重托。想到这些,康明禹不觉悲从中来。沉默许久,喑哑说道:“你准备一下吧,我们马上出发,我让保义也一起上省城。”说完,双眼眺望远方,牙缝里迸出一句:“谁要伤害了小惠,我要他的命。”
夏茗从康明禹的眸子里分明看到,如果小惠真的受到伤害,他将踏破河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心下不由得深深焦虑担忧起来。不知这个不要命的男人和更不要命的冷头田保义,为了小惠将要闯出什么弥天大祸。
然而康明禹却好像很冷静的样子。路过市上,还和夏茗去医院看望了还在住院的李万长。李万长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本来可以出院了。但他现在还是缉捕在押人员,一想起看守所里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只有继续装病,拖磨着不肯出院。夏茗把买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床头,康明禹询问了李万长的病情。李万长心情还算稳定,勉强笑了回答着康明禹的关切。眼神偶尔转到夏茗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悲哀,目光相触,夏茗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临别出门,康明禹嘱咐万长母亲放心,等过一段时间,他请史可平出面恳求刘书记,尽快让万长解除羁押。康明禹和夏茗成对走出病房,神形间的密切亲昵,让躺在病床上的李万长百感交集。脑海里不断冒出抢险期间,夏茗把头埋在康明禹怀里睡觉的一幕,眼神中不觉流露出热切的希冀和妒忌的愤慨来。
下楼时,夏茗鄙夷地说:“李万长你就不应该管他。这种人,差点没把你害死。”
康明禹淡淡地说:“算了吧,人都到了这步田地,还计较什么呢。”
“你就继续发你的慈悲吧。”夏茗有些愤愤不平,说:“总有一天,你会被这个李万长害死的。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够了,你还有完没有?”康明禹突然暴躁的冲夏茗大发雷霆。说完,也不理会夏茗的感受,蹬蹬几步独自下楼走了,把夏茗一个人甩在后面,尴尬的承受着来自四方侧视的目光。
夏茗被无故抢白一顿,心里也不怎么计较。知道康明禹心里因为担心小惠而焦虑烦躁,原先的沉着不过是自行克制着。见康明禹一言不发,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渐近省城时,康明禹脸沉的象乌云遮罩的天空。电话中竟拒绝了费总的接风晚宴,只催促田保义把车开的几乎飞了起来。夏茗的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团。
进城时,天已经漆黑。夜晚的霓虹播撒进车窗,映照的康明禹双眼血红,对坐在前座的夏茗说:“你带路,去大西洋娱乐城。”口气冷酷的不容置疑。
夏茗脑子里咯噔一响。知道反对是多余的,只好指挥保义向大西洋的方向驶去。想到这两个男人为了小惠将不惜拼命时,夏茗的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
汽车风驰电掣,呼啸着渐渐已近大西洋。坐在前排的夏茗,本想说大西洋龙潭虎穴,要康明禹从长计议。可回头看康明禹此时双眼凶光毕显,如果这样说了,反倒更让这家伙不顾一切。心下正在暗自焦急时,忽见车灯光芒照耀下,大河边上有一公厕。夏茗突然急中生智,赶紧吩咐田保义停车,说她要上厕所。田保义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康明禹,犹豫着把车缓慢停靠在路边。
夏茗望了望窗外,回头向康明禹娇声惊叫道:“哎呀,外面黑咕隆咚的,我害怕。”见康明禹阴沉了脸纹丝不动,只好反过来央求保义:“保义,我害怕,你陪我去吧。”
田保义不知道咕囔了一句什么,推开车门下了车。夏茗赶紧过去扯了田保义的袖子,一起向公厕走去。趁康明禹不在,去厕所这功夫,夏茗赶紧把大西洋的情况向保义说了。她担心康明禹为了小惠不顾一切,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小惠,反倒自己受了伤害。叮嘱保义到时候一定要把康明禹拦住住,千万不要人还没有见着,就闹出什么大乱子。那样,也会害了小惠。田保义听了连连点头,说他明白了。
果然,一到大西洋,康明禹就大步流星往里冲,结果被几个服务生彬彬有礼的强行拦在了大厅。一问,原来大西洋实行的是会员制,不是会员概不接待。即便是会员,如果没有预约,也是概不接待。康明禹当时就要往里闯,被田保义紧紧抱住挟持出来。暴跳如雷的康明禹在田保义怀里乱踢乱打,田保义双臂箍紧就是丝毫不松手。
夏茗指挥保义开车直接去了宾馆,安顿住下后,夏茗到外面随便买了点吃的,田保义从车后拿了瓶龙泉老窖。康明禹虽然逐渐平静下来,仍旧生着二人的气,任凭夏茗和保义怎么劝说,他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东西,气哼哼的说是吃不下。没有办法,想到不打消康明禹冲动的想法,这家伙终究还会惹出大祸。夏茗就故意举起杯子和保义一碰,叹息一声说:“每与大事须气静。唉,没办法,来,保义,你今天开车辛苦了,我敬你一杯。等喝下这一杯,你听我平心静气的给你分析,我们怎么用一个不要冲动安全救人的办法。”
田保义唯唯连声中,也故意把嘴里的鸡骨头嚼的咔嚓咔嚓响,又仰脖子猛灌一口酒,摸一把嘴角道:“你说你说……”
夏茗还在佯装沉吟时,康明禹呼的已经从床上跃起,口里吩咐:“保义,给我也倒一杯。”等一大杯酒咕咚下肚,杯子还未放下,便忙偏过头问夏茗:“怎么个安全救人,你有什么好办法?”
夏茗成心想戏弄一下这个在她面前阴晴不定的家伙,所以佯作高深,母亲样一本正经地劝说:“唉,你累了,再说你心浮七燥的。来,把这个鸡腿啃了睡觉去吧,我和保义到我房间去商量。你放心,明天一早醒来,我保证给你个满意的计划。”说着撕下个烧鸡腿递了过去。
康明禹那里还能沉得住气,乖乖接了鸡腿,急切地问:“你快点说,你是什么好办法?”
“不生气了?”夏茗揶揄了一句,却不急不缓的细心分解着一个鸡爪子,同时示意康明禹把鸡腿吃了。康明禹耐着性子,只好把手中的鸡腿咬了一口。夏茗才把鸡爪子放下,用纸揩了揩手后,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人一生本来就要扮演各种角色。就拿今天来说:在你师娘面前,你是亲近可靠满怀孝义的晚辈;在史总面前,你是智勇兼备忠心耿耿的干将;在李万长面前,你是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的领导;在保义面前,你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老大;在我面前,”想起这家伙午间不分青红皂白,拿自己胡乱出气,夏茗把到口话改成“……哦,当然就只能吹胡子瞪眼杀人不偿命了。”说着,瞪了康明禹一眼。
康明禹刚要反驳,恍然明白了夏茗一片劝戒的苦心,便耐心听了下去。夏茗接着说:“我们如果今晚参加了费总的接风晚宴,你恐怕就得是少年老成、气度不凡青年才俊了;所以,在找寻小惠这件事中,你是不是应该深思熟虑,然后冷静的出手呀?毕竟,找到小惠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情况并不明确,你不能凭一个电话号码,就确定小惠一定在大西洋。然后,一味的莽撞冲动。假定小惠就是在大西洋,你那样能救得了她么?我看,依我看,害了她还差不多。”
夏茗一番话娓娓道来,于情于理中循循善诱。虽然些须有点责备,却不明说,听的康明禹恰似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眼睛盯了手中的半个鸡腿,沉吟半晌,方才幽幽说道:“你说的对,这事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早点把小惠找到,让我师娘有个安慰,所以有些急躁,也有些冲动。”
“你哪是冲动?简直就是去拼命。”夏茗不满的翻了一眼康明禹,说:“我想,要找小惠,去了大西洋,我们就不能暴露找人的目的,免得引起人家怀疑;还有,我们对大西洋所知不多,就得先详细打听打听,了解了再说;既然大西洋实行会员制,我们好歹得先有个会员卡吧。”
“大西洋戒备森严,到那去了解,打听?”康明禹烦躁的问:“还有,人家都是相互介绍才能办到会员卡,一时三刻之间,我们到那里去弄个会员卡来?”
“听我把话说完,不要那么沉不住气嘛。你忘了,你这次到省城,除了找小惠,还负有面见香港的费总,商讨共同开发北子口的事。”见康明禹一派迷糊,夏茗干脆把话挑明:“既然大西洋有可能是台湾或者香港老板投资的,费总是香港人,还能不知道一点底细。即使他一点都不了解,但那样的高档消费场所,费总是大老板,难道就不去?退一步,就算费总不去这些地方,以费总的社交关系,他难道就不能通过朋友给我们搞一张会员卡来?”
夏茗说完,觑视一眼康明禹,端起酒轻微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