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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整整两天的长途汽车,夏茗终于来到了泾县。田方乍然见到憔悴不堪的夏茗一个人到来时,脑子里马上就意识到出了事。夏茗平静的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田方,然后向他提出了要见康明禹的妻子。最后,她用一脸视死如归的从容告诉他:“我要是见不到她,我就死在这里。”一句话让田方的眼睛立时瞪得溜圆。
田方看得明白,夏茗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找他的,但这事他不敢贸然决定。几次偷着躲开夏茗给康明禹拨了电话,却都没有联系上。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安排夏茗住下,让办公室一个女同事过去陪伴。他自己则尽量躲着不见夏茗,想着能推一天就算一天。
夏茗看出了田方故意躲避着拖延时间,于是一整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呆呆的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吓得那个陪伴的那个女同事给田方汇报后,就再也不去了。田方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亲自来劝夏茗。反反复复讲了好多大道理,直到田方说的口干舌燥时,夏茗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明天只等一天,如果后天我见不到人的话,我只有死在这里了。”惊得田方刹那间毛骨悚然,出了门还感觉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
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刻,夏茗就仿佛跌入了寒彻刺骨的冰窖,内心一瞬间绝望到了冰点。
这个农村女人怯生生的走进房间,手足无措的立在那里,眼神里带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慌乱,甚至连宾馆里的设施都不敢多看一眼。面对这个老实胆小的农村女人,夏茗内心所有的勇气一时轰然倒塌了。原先想通过谈论爱情人生、理想抱负、事业伴侣这些东西,也好劝说这个女人主动离开康明禹的想法,都在一时间烟消云散了。此刻她才明白,康明禹说的不错:和这样的人是没法谈判的。她可以藐视强者,甚至无情的打击对手,但她却无法从这样一个女人手中夺走她的丈夫。
那个女人见夏茗死死的看着自己,越发的不安起来,搓着手小心翼翼的问:“是明禹出事了吗?”说完,紧张的看了夏茗一眼。
夏茗只得强忍住悲愤的心情,缓和了语气问:“假如明禹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办?”
一听这话,女人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呜咽着说:“明禹要出了事,我也活不了。”
此话一出,夏茗忽然之间双眼朦胧,忙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强颜微笑着说:“你不要担心,明禹没有事。是我出差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你。对了,明禹给你带了点钱。”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有些不相信的问:“明禹真的没事?”
夏茗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了过去,说:“他可能短时间不能回家,所以顺路叫我捎点钱给你。这点钱,你拿着吧。”
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根本就没有拿钱的意思,甚至连手都没有伸一下,凄楚的说:“我不要你的钱。如果我缺钱,明禹他会给我的。你和明禹是同事,麻烦你给明禹说一说,外面世道太乱。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都活不了。”
夏茗顷刻间心情完全崩溃了。等田方和康明禹的妻子出门后,夏茗一头扑在床上痛哭出声。
田方送走康明禹的妻子后,因为不放心夏茗,便立即赶回了房间。见夏茗哭得双眼通红,正寻思着怎么劝说时,夏茗无精打采的说:“你不用劝我了,明天我就走。”
第二日吃过早饭,田方安排了车要送夏茗直接回C县,夏茗却执意说她要去崆峒山。田方不敢大意,只得请了假亲自陪着上了崆峒山。夏茗本想到崆峒山上找那个胖老头,推问一下自己的命运休咎。但崆峒山上依旧游人如织,却再也没有那个胖老头的踪影了。夕阳西下,站在半山凭栏远眺,夏茗内心充满了落寞和无助
田方给了一个道士五十块钱,向他虔诚的打听胖老头的底细。那道士一脸不屑的说,他也不知道这个胖老头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多大岁数,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半年前就租住了山上的房子。平时疯疯癫癫的和谁都不太往来,房租倒是每月都付清的……
田方对这个胖老头本就不以为然。见夏茗迟疑着不愿离去,只得委婉劝说道:“我们还是下山吧?你要找的这个胖老头,也许就是个骗子呢。”
第六十六章:曲终人散
六十六:曲终人散
康明禹进山的第二日就连降暴雨,整个岷河的水涨起有一丈多高。进出矿区的公路也被泥石流堵塞,这让牵挂夏茗的康明禹如坐针毡。等到大水刚刚退去,康明禹便急不可耐的徒步从北子口出来。在回县城的路上,他接到了田方的电话。听到夏茗刚见完他的妻子,现在正在崆峒山上时,他的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握着电话久久不能出声。
从C县一夜驱车六百多公里,天亮时来到崆峒山下,急匆匆的登上崆峒山中台。一眼眺见神色落寞的夏茗,孤零零的坐在山门外的立柱下,康明禹冲过去一把拉起来,紧紧的把夏茗抱在怀里,哽咽道:“你真傻,这又是何苦呢?……”在山门外坐了一夜的夏茗,此刻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哇”的放声大哭。
分别时,田方把康明禹拉到一旁,低声责备道:“你这事,干的不地道。”见康明禹一脸的疲惫愧疚,田方问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康明禹沉默半晌,黯然说道:“我也不知道。”
田方拍拍康明禹的肩膀,安慰道:“等等吧,等她自己想通了再说吧。”
从崆峒山回来后,夏茗连续休息了几天。这期间,康明禹尽心竭力的小心侍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夏茗经过此番挫折也终于想通了,最终主动提出要去医院做手术。于是,两人连夜悄悄开车赶到外地,第二日就给夏茗做了手术。
在忍受了一连串痛彻心髓的疼痛后,夏茗脸色苍白的走出了手术室。进了病房,夏茗推开康明禹搀扶的手,眼泪一刹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望着康明禹说:“你救过我一命,我现在还了你一命……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康明禹默默无语,他内心清楚,从这一刻起,他和夏茗的缘分尽了。
出院后的夏茗身心交瘁,等她挣扎着到公司去上班时,迎接她的却是:由于连续两个月没有上班,通过总经理办公会决定,她已经被勒令停职。夏茗知道这是吴征借口在报复她。当刘大炮满怀歉疚的把这个消息通知她时,一脸病容的夏茗心灰意懒的说:“没关系,无所谓。”
回到住处,夏茗收拾了几件衣服,出门就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车。回到家中,一见开门的是母亲,夏茗含泪叫了一声“妈”,便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痛哭不已。
康明禹一连几天见不到夏茗,打电话到矿业集团一问,刘大炮这才告诉他夏茗被勒令停职的消息。怒火冲天的康明禹,在电话里不由对刘大炮破口大骂。刘大炮向来敬畏康明禹,只好干笑着解释说这是吴征的决定。康明禹料想夏茗回到了父母身边,想来想去不放心,还是硬着头皮给夏茗的父母打了电话。
电话是夏茗的父亲接的,说夏茗要在他们身边休息一段时间。老人客气的感谢康明禹对他女儿的关心。至于夏茗的工作,老人说他正在托人帮忙解决。康明禹忙说这事他已经请史可平出面了,估计时间不长就会有结果的。挂了电话,康明禹明显的感觉到,这位饱经世故的老人,已经觉察到了他女儿和自己的这种不正常关系。
康明禹选择星期六赶到了市里,没想到史可平还在加班。他只得先在宾馆住下,耐心的等待史可平的召见。本想去看望一下夏茗,可转眼一想,夏茗这个时候肯定不愿见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史可平就任市政府发展计划委的主任一职后,发挥了他原先在企业时熟悉经济的优势。刚一上任,他就亲自动笔向方市长打了报告,要求政府组织人员,对全市的经济布局做一个整体调查。尤其对工农业在整个经济中所占有的比重进行分析,根据本区工农业的规模,适当发展第三产业。
这份报告引起了方市长的高度重视。刚刚上任的方市长正想干一番事业,就把这份报告拿到市委常委会上讨论。常委们都清楚方市长的背景,纷纷举手表示同意。方市长便委托由史可平主管的发展计划委负责实施。经济调查启动的动员会上,方市长向史可平郑重承诺,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晚饭时分,史可平打来电话,要康明禹到桃园酒店的梨花阁吃饭。进了包厢,史可平把现场人员一一介绍,康明禹才发现今天共进晚餐的全是本市文化界的名人。
趁上菜的功夫,史可平乐呵呵的对几位老者说:“江老,钱老,文化的这一摊子就交给你们了。就按我们今天商量的,邀请费可以适当放宽一点。只要这几个人能来,我们文化这杆大旗就能竖起来。这对我们挖掘本地文化资源,为下一步开发本地旅游,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们也算得上是造福桑梓流芳百世啊。”几人忙点头答应。
康明禹一旁听了半天才明白,明年五月在市里举行的西部旅游交易会,史可平还兼任了交易会的筹委会主任,这是在为交易会筹划一个文化活动项目。到时候打算邀请国内顶尖的几位文化名人,还有香港的武侠宗师金庸先生,就南北文化的差异对区域经济的影响,要举行一个岷山论剑的文化辩论……
康明禹心下不禁暗自佩服。史可平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不光把一个默默无闻的部门搞得热火朝天,并且还兼任了交易会的筹委会主任。能够取得方市长这样的信任,其个人能力和官场功夫可见一斑。
发现酒菜齐备,史可平这才停下话头,端起酒杯说起开场白:“感谢江老和钱老以及各位对筹委会的支持。你们都是本市文化界的精英,我算是从政的人,明禹是从商的人,今天相聚一堂,可谓文化、政治、经济各有代表。那我们就来个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先把这顿饭打发好。来,干了。”
众人急忙站起响应。胖乎乎的钱老一贯幽默,笑嘻嘻的说:“你刚才说了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还应该加上你这个政府主导啊。”
史可平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哦,对,那我就把这桌饭主导好。大家尽情放开喝,吟诗作赋,琴棋书画各展所长。对了,明禹平时也吟得几句歪诗,你们可以切磋一番。来,干。”
酒过三巡,一番觥筹交错相互敬酒之后,史可平要大家放开尽兴。于是,先从几个黄段子开始,拉开了高谈阔论的序幕。江老是个头发花白的瘦老头,出过两本关于神话故事传说的书。听到史可平召唤,他讲了一个神仙偷情的神话故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钱老参加过几个县的县志编撰,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和军政名人在本地的历史足迹。当讲到一个军阀的小老婆和副官偷情,结果被捉奸在床的笑话时,钱老神色活灵活现,不禁让众人捧腹大笑不已。
气氛逐渐的热烈起来,有人提议吟诗喝酒,大家请史可平起头。史可平推辞说他不擅长这个,笑着请钱老或者江老开头。钱老口里嚼着菜,摸了一把嘴角说:“作诗有什么难的?我的观点是:能喝水就能喝酒,能走路就能跳舞,能说话就能作诗。你还是起个头吧,既然你是政府主导,你不定个调子,我们这一股酸气可不就横冲直撞啊。”
“我本身缺少这份雅兴,随便说一个吧。”史可平推却不过,只得口里吟道:“躬逢盛世展雄心,”
“万家黎民笑吟吟。”江老接了一句。
“魑魅魍魉当其道,”钱老立即接口吟道。可一出口,立刻感到这句不符合主旋律,并且有嘲讽现实的意思。见史可平脸色变得尴尬,钱老不觉有些讪讪,其余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一句,一时不禁有些冷场。
“也不要一棍子全部打死嘛。以我看来,”康明禹见史可平尴尬,打破沉闷说:“也有几人念百姓。”
有人说你既然这么说,你就接一句得了。“我接了嘛。”康明禹发现大家还在等,口里吟道:“也有几人念百姓嘛。”
大家不禁轰然称妙,史可平这才缓过脸色,微笑说道:“钱老啊,你这一个‘魑魅魍魉当其道’,骂尽天下当官的,可谓辛辣至极呀。幸亏明禹补了一句‘也有几人念百姓’。要不,连我也感觉自己不是人了。不行,这一杯酒你得喝了。”
“明禹这马匹拍的好。”钱老端起酒杯喝了,赔笑解释道:“可平,你不要多心,古来文人无行,我这可是随口说的,也不是对你。你可不要计较。”
史可平大度的摆摆手:“钱老放心,我还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不过说实话,对钱老在文史方面的造诣,我还是真心佩服的。我们这次邀请的几位,可是国内文化界的泰山北斗,恐怕也只有你和你的学生能请的动了。”
“可平你过奖了。我这一生就爱放个空炮,动不动满嘴跑火车,结果被人家压制了一辈子。”钱老一摆手,吱的抿一口酒,不以为然的说:“可要说那些个泰山北斗,一个个还不是浪得虚名。在中国,你一旦充当了御用文人,你肯定就到不了巅峰。屈原、陶渊明、李白、杜甫、苏东坡、曹雪芹、鲁迅等,都不是。所以,他们才有后来的成就。”
发现钱老对国内文化名人嗤之以鼻,一个叫小李的年轻姑娘不服气的说:“钱老,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既然认为这些专家教授不过如此,我们也没有见你有传世之作啊?”
“哼。”钱老一声冷笑,鄙夷的说:“小姑娘,不要鹦鹉学舌嘛。我也不敢说我有传世之作,但我的《现实体制下的文化惰性》却没人敢出版,也是事实嘛。”
小李被钱老反驳的无言,半天低声说道:“也不怪人家压制你。不要说你的《现实体制下的文化惰性》没人敢出版,就是你创作的那些街头顺口溜,一点都不符合主旋律,那个当官的听了能高兴?”
“呵。”钱老扑哧一笑,问:“你是说‘抽烟基本人送,喝酒基本人贡,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这是当官的四项基本原则……不过,我最近又创造了几个新名词,说出来你们听听:官痞、商盗、文狗、学棍、砖假、叫兽……”
小李说:“钱老,你这个叫法确实有新意。不过,你能不能连起来,给我们来一首诗?”
“这有何难。”钱老随即摇头晃脑的吟道:“官痞高高在上,文狗吹拉弹唱。商盗混迹其间,砖假信口雌黄。学棍溜须拍马,叫兽为人师长。”
众人哄然大笑,不觉拍手称妙。钱老正在得意间,发现史可平脸上有些挂不住,遂嬉笑道:“可平,明禹,这不是说你们。你们可不要对号入座。”
“没事,这倒有些符合今天的场面啊。”史可平不介意的笑笑。怕这个口无遮拦的钱老在胡说八道下去,赶紧换了话题说:“小李,要说论文,我们都不是钱老的对手。你不是弹得一首好琵琶吗,今天趁家什在手头,给我们来一曲怎么样?”
小李在钱老跟前没有占到便宜,正想找个机会扳回脸面。闻听此话欣然从命,转身打开立在墙角的包裹,取出琵琶远处坐了。小李姑娘穿一件白裙子,眼波流转之际,单手一抚琴弦,过门之后,却是一曲时光回流,说尽三千年红尘事的《踏古》。
模拟暴风骤雨般的鼓点开场后,琵琶高音袅袅渐入云际,低音回旋犹如小桥流水;让人瞬间遥望远方大漠苍茫,瞬间又梦回烟雨江南。高昂委婉之间,娓娓诉说千古沉浮;跌宕起伏之处,不由让人荡气回肠。慷慨悲壮的琴声里,康明禹想起这些年风雨颠簸,以及和夏茗的悲哀苍凉,不觉和着音乐吟道:
烽火关山远,
大漠冷月寒。
红尘千古多少事,
如梦断江南。
悲歌唱慷慨,
人生步履艰。
一曲琵琶震千重,
曲终人要散。
在康明禹深沉悲壮的吟诵中,琵琶声细如丝竹渐渐停下,众人不觉呆了。半天,自负的钱老猛然叩击桌面,脱口叫了一声“好”。在钱老的带动下,众人纷纷称好。连本来话就不多的江老也感叹道:“后生可畏呀。我们还自称文化人,就这一首《卜算子》,我就自愧不如。老钱,你呢?”
“我也是。”钱老端起一杯酒,称赞道:“仓促之间,能有如此捷才,令人不得不服啊。今后,我老汉恐怕不敢目空一切了,高人就在眼前呐。来,明禹,我敬你一杯。”
史可平本要通过钱老牵线搭桥,可又担心这个钱老满嘴胡说一气。此刻见钱老有所收敛,忙打圆场道:“词填的是不错,可惜太过悲凉。不过,小李的琵琶弹得也好,有金戈铁马,纵横慷慨的豪迈。”
康明禹正被人夸赞的不好意思,也就借着这个话头,向小李敬了一杯。口里感谢他琵琶弹得好。
曲终人散,回到史可平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