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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感才怪。
但他实在是太神秘了,神秘到整个监区的犯人包括和他关系最亲密的白向云和李刀直到至今除了知道他叫郁千风之外还是一无所知,所以两人除了默默的坐在他身旁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操场那边传来阿飞阿建他们嚣张的叫卖啤酒等监区商店没得卖的应景食品的声音(这是白向云早就叫“太太探监团”带进来的“土特产”),监仓顶楼一开始设计建筑的时候就是全封的根本上不去,犯人们想要赏月除了走廊就是操场了。而白向云也早就预估到,今天晚上犯人们肯定会睹月思情,肆意癫狂。整个虎山监狱六千多犯人呢,肯定又能从卖监狱商店没得卖的各种东西中小赚一笔。
“现在你们打个喷嚏,整个虎山也会颤抖几下。”郁千风突然呵呵笑着说。
“或许吧。”白向云叹了口气:“如果当初不是郭老大他们,我想我也不会有今天。”
“可是你现在却要随时承担莫大的的风险。”郁千风还是没看他。
“至少我们现在活得有尊严。”李刀哼了一声。
“有得总是有失吧。”白向云又叹了口气,妻子何雪蓉的音容又出现在眼前,心底涌起一阵隐痛:“无论如何,我们总是要选择的。”
“尊严……”郁千风细不可闻的呢喃了一下后不再说话,还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空气。两人也默默的陪伴着。
第九十二章 … 初悟
操场那边更加热闹起来,吆五喝六的越加响亮,随着大大的昏黄月亮跳出远方山头,犯人们齐声欢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放肆、愤怨、发泄与渴望——没人能从中听出一丝的快乐。
“老哥,喝一杯怎么样?”白向云突然想起什么般的说:“我叫人带了瓶陈年老酒进来。”
郁千风的眼睛亮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李刀连忙向监仓跑去。
酒来了,还有几个小小的精致的玻璃杯,当然,月饼和瓜子花生等应景物李刀也是不会忘了拿的。
随着酒瓶盖的打开,浓浓的酒香直往三人鼻孔里钻,让他们情不自禁的猛抽鼻子不已。
“郁大哥,来。”李刀倒满小杯子,双手敬给郁千风:“这杯是感谢您教会了我这么多东西的。”
郁千风点点头,并没说什么客气话的接过。
白向云也拿起一杯,和李刀同时向郁千风高举齐眉:“郁大哥,我们敬你。”
“好。”郁千风虚抬一下,仰首一饮而尽。
放下杯后,李刀再次斟满,白向云也双手捧起一杯敬给郁千风:“郁大哥,这是敬你这武林前辈的。”
郁千风接过,三人又是一饮而尽。
第三杯,白向云和李刀同时举起杯子,仿佛约好般异口同声的说:“还请郁大哥以后继续不吝指点。”
郁千风也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如此说般,哈哈一笑,一仰脖子又是点滴不留。
两人知道他答应了,欢喜的跟着干杯,然后才开始边吃东西边慢悠悠的浅酌着。
月亮升高了一些,也小了一些,也没显得那么昏黄了,洒然无声的照着大地,不分彼此,没有厚薄,一视同仁。
“小时候每到这个日子,我和妹妹都会缠着父母到清溪的江边沙滩上去,”白向云看着月亮,声音中充满了甜蜜的回忆:“在沙滩上点上几支蜡烛,和现在一样放几个月饼,几份小点,一边吃一边听父母讲关于月亮的一切故事。呵呵……记得那时候父母还为嫦娥抛下后羿独自上天是对还是错争吵不休呢。”
李刀也满是缅怀的点着头:“我小时候也差不多和你一样。那时候的月亮……呵呵,我觉得比现在大多了圆多了。”
“如果你现在回到家里的话,看到的月亮也要比这里的圆多了。”郁千风轻啜了一口酒,淡淡的笑着说。
白向云和李刀同时点头,眼中多了点感伤。
月是故乡圆啊。
“对了,郁大哥,听你的口音也是清溪人吧?在那个区啊?”又缅怀了一阵后,白向云看着郁千风举了举酒杯说。
“你们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问出这一句吧?”郁千风伸手拿了根烟,一边点火一边说,眼中带着点顽皮的捉夹。
白向云和李刀对望一眼,不由都有点尴尬——被人当面拆穿诡计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郁大哥英明。”李刀干笑着说。掩饰即是解释,还不如干脆点承认算了,何况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介意他们的问题。
长长的喷了口烟后,郁千风眼中闪动起奇怪的光芒,好一会才说:“我在清溪住了七年。”
两人静静的等着下文,可是郁千风好象突然哑了般,烟缭雾裹的不再说话。
“然后呢?”李刀忍不住问道。
“没了。”郁千风耸耸肩,目光又恢复清冽:“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两人不由张大了嘴巴看着他。这是什么话啊?就算是如此简单,他又因什么而进这里来的呢?再说,以他的身手,又岂是那些普通到差不多要用窝囊废来形容的警察能够抓到的。
这其中肯定隐藏着他们猜不透的秘密,不然廖警司不会在他们面前也裹得这么紧。
不过郁千风不愿说,他们也没要更没这个习惯刨根问底的刺探人家隐私,
月亮变得清晰起来,月光也更加皎洁,更加清幽,让操场外传来的吆喝也仿佛过滤得清楚了些。那些喝了啤酒后开始有了忘记一切今朝有酒今朝醉味道吼声让白向云终于涌起一丝过中秋的感觉。想起千里外的父母亲人兄弟,白向云又情不自禁的感伤起来,默默的抽着烟喝着酒。而李刀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他觉得无论以什么笑话趣事新闻八卦来打破沉默都不适合目前的气氛。
“无论是否分离,无论分隔多远,我们看的都是同一个月亮而已。”郁千风突然轻轻的说。
白向云和李刀对望一眼,隐隐有些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又抬头看向皓月。
圆圆的,白白的,冷冷的。月亮仿佛开始悬停般老久不见升高,毫不间断的洒着皎洁的柔光。
一阵风吹过,白向云脑子一震,突然被吹开窍般啊了一声。
“明白了?”郁千风淡淡的说。
“明白了。”白向云点点头。他是真的明白了。无论自己和父母亲人相隔多远,血浓于水的亲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就像这一盘月亮,永恒的将各自亲人的思念都聚集到了一起,也连系到了一起。在这个月亮中,无论是谁,和自己的亲人都没有了距离,都紧紧的贴在一起。
变的只是情绪,只是感触;不变的是亲情,是真挚。就像白向云对粮食的感悟一样,无论是哪里无论是谁种出的粮食都能填饱肚子维持生命。非要分不同的只是个人的主观而已。
自己的父母现在也应该在看着着月亮吧,即使看不到他们慈祥的面容,即使感受不到他们和蔼的目光,但几颗心也同时在这月亮中相聚,没有一点距离。
月亮成了天下人连系至亲的天平,平衡着每一颗失重的心。
“平衡?!”白向云心中一跳,月无情,却能将天下的情缘都连系到一起;月也无意,但却聚集着所有人的意识。
无论有多少感情依靠她,无论有多少眼睛期盼她,她都恒久保持着冷清,保持着自然。
冷清是空,自然是恒,空是不着一物,恒是永远不变,这是太极的主旨,也是无极的真意,更是平衡的奥义。
无忧无喜,无尤无怨,不偏不倚,不狂不癫……这就是平衡。
白向云霍的站起来走前几步,在两人奇怪的目光中合上眼睛,长吸一口气后脸庞就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淡然。
在郁千风更加的惊异中,白向云摆手弓步,犹如微风扶柳般打起了太极拳。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也很流畅、很自然,一举一动浑若天成。
李刀满眼狂喜,转向郁千风轻声的问道:“我大哥悟到了?”
“应该是。”郁千风长吁了口气点点头,脸上写满赞赏。
此时白向云就像觉得自己不再存在了般,而意识却又清醒无比,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指挥着全身的每一丝动作,那种方式是油然而生的,根本不用他刻意去追求去想象。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肢体的每一次伸展、肌肉的每一次弹动、呼吸的每一次长短都是自己意识指挥才开始才完成的,但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指挥,就好像一切都是浑然天成。整个身体就像每一分每一寸都由自己任意控制着,却又好像完全不属于自己。
他就这样在这种近乎虚幻的玄妙中动作着。
随着舞动的时间加长,身体的感觉又回来了,不过已经变得敏感无比,每一次舞动划过的空气流向都能感觉到。
空气以非常均匀的密度和速度流过他舞动的手,流过他划动的脚,流过他扭转的身。全身的每一丝感觉也完全的反应进神经中枢,而神经中枢油然而生的感觉也迅速的调整全身上下以至于每一个细胞,始终保持在最自然最随和的平衡状态,就好像整个人都融进了自然。
白向云从没想象过人可以变得这样和自然成为一体的。
在李刀的眼中,白向云现在舞动的就像那天早上见到郁千风舞动的一样都是似是而非的太极拳,极度的自然流畅,发自天然。再仔细看一下,白向云和郁千风的动作在韵味上还是又少少区别的:郁千风的比较灵逸飘然,而白向云则多了点中正平和。
“原来这自然也和个人自身有联系啊。”李刀想起白向云拳法身手,也是有这种中正平和的味道,看来是他数年根深蒂固的军人意识表现。
“自然包罗万有。当然会根据各自特点做出相应的调整。”郁千风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比如五行,各有各的属性,当然也各有各的平衡。”
李刀深思了一会,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第九十三章 … 武道
“整个五行结合起来才是整个自然,才是真正的绝对平衡。”郁千风看着白向云划出个类似于“白鹤亮翅”的优雅动作,目光闪了一下又说:“那时候每一举一动才是真正的发乎天地出乎心,才是圆圆融融无懈可击。”
“那应该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了吧?”李刀一脸向往的说。
郁千风笑了笑:“你相信会有最高境界这回事么?”
李刀又想了一下,说出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我不知道。”
“五行循环,元气不休,天地不绝,自然不息。自然也在进步进化的,不然万事万物怎么进化?!怎么能有我们?!”郁千风声音悠悠,宛如梦呓。
“原来如此。”李刀这才明白过来:“既然没有最高境界,不过要是达到五行合一,也应该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吧。”
“哈哈……”郁千风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李刀瞪了他一眼:“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世界上已经有人达到这样的境界了吗?”
“我没说你说得不对,”郁千风笑容不改:“据我所知,天下也暂时没人达到这样的境界。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好笑而已。呵呵……第一高手……”
李刀又瞪了他一眼,喃喃的说出了句差点让郁千风噎到的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郁千风不知道是该称赞他有志气还是太狂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今晚是名符其实的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月亮光到将所有星星的光芒全部掩盖,天地间一片清白。
操场上的犯人继续喧哗着,更有人拍着鞋子高歌——只是歌词的内容就不怎么文雅了。也时不时的有人向这边走来,但看到监区三大高人在此,全都不敢再近前一步。
这一切都没能影响到白向云一丝一毫,继续不愠不火毫无烟火气息动作着,白色的囚衣反射着月光,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团清冷的虚幻光华中。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和任何一个流派的太极拳比起来,他的手眼身法步等招势一点也算不上标准,甚至看不到一点粘、连、沾、随的味道,但其中的圆通自然的神韵却能让任何一个对太极有兴趣的人为之着迷。
“如果四个月内你也能象他这样的话,你们应该能达到让我教你们的要求了。”郁千风收回看着白向云的目光对李刀说。
李刀闻言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领悟到了太极神韵平衡奥义自然圆通的学武之人啊,竟然只是“应该”达到让他出手指点的水平,那郁千风的武学武功到底高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这段日子以来根本没有出全力应付他们俩的挑战锻炼?
不过以他的眼光和谦和的个性,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这样的把握吧。
从见到郁千风打太极拳那天算起至今只是十来天的时间,但白向云已经悟通了其中关键——虽然仅仅只能算是入门而已,不过悟性这东西不但和人的天赋有关,时机环境也脱不了关系,白向云能悟到,他李刀能行不?
就像刚才,他们身处同样的环境听着同样的话,白向云就莫明其妙就悟通了,他却还是麻木不仁。而李刀一开始就知道和白向云相比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不然的话他当初就不会在白向云手下败得那么快了。
四个月,他能行不?!如果不行,那就是连累到达到要求的白向云也无法从郁千风那里得到指点了。
郁千风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般笑了笑:“你也不用太刻意,不然就落于下乘了。这东西……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呵呵……说不定明天早上你睁开眼的时候就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但愿如此。”李刀还是有点诅丧。
“还有,”郁千风顿了顿,沉吟了一下又说:“领悟和运用以至于纯熟完全是不同的几回事,白向云他现在也仅仅是一只脚踏进了门而已,想要悟以致用还得靠机缘。”
李刀有点不解:“怎么说?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和你一样浑然天成收发由心了啊。”
郁千风笑了笑:“你上去攻他看看。”
李刀点点头,霍的站起来,双脚一顿,大空翻翻向白向云的同时右脚一伸就向他脸上印去。
正在浑然忘我的白向云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息混乱起来,一股微风也直扑自己面部,不由慌忙的睁开眼睛,李刀的鞋底已经到了眼前。
事起突然,匆忙中白向云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圆融,忘记了一切随心,慌忙的举手招架。
“啪”的一声手脚相接,余力未尽的李刀另一只脚也踢了出来,直奔白向云的下巴而去。
只以挡格之势拦住李刀右脚的白向云力已用实,一时间竟然换不过气来腾出手接他这一脚,只得头一仰,腰一弯以一个铁板桥避了开去。
并没将力用老的李刀左脚一收,在身体下堕的同时稳稳的站定,拽拽的摆了个朝天一柱香的姿势得意的看着白向云。
“怎么了?”白向云一脸迷糊的问道。
“他只是想验证我说的话可信不可信而已。”郁千风笑吟吟的又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
“什么话?”白向云更加迷糊,一掌将李刀的脚拍下来,又坐到了郁千风身边。
“实在话。”李刀也走回来,坐下后将他和郁千风刚刚的对话说了一遍,然后说:“你怎么就不能保持在那种状态之中呢?不然的话我的凌空攻击将会变成我迅速落败的原因,可是事实却是我打了你个措手不及。”
“不知道。”白向云想了一会:“我感觉到周围空气流动不对劲,就不由自主的‘醒’过来了。”
李刀望向郁千风。
“那种状态意识还没渗透你每一个细胞。”郁千风耸耸肩:“或者显浅的说就是习惯还没成自然。”
“这需要多长的时间来培养?”白向云抓抓头有点懊恼。
“培养是一个,天赋是一个,还有就是你有没有悟到如何让自己成为自然,自然成为你。不然你永远不可能成功达到那种境界。”郁千风一脸严肃的说。
两人点头受教,一边继续喝酒一边深思起来。
月光如水,随着酒瓶里的酒一点点减少,慢慢的变成从他们头顶洒下来,延迟了一小时的睡觉铃响了起来。
郁千风将最后一杯酒仰首倒进了喉咙,站起来哈哈笑着说:“今晚和你们说的东西就当是酒钱吧,你们也不用谢我。”
说完他洒然的向西楼走去。
两人闻言也没再说客气话,目送他离开后收拾了未吃完的东西也回监仓去了。
监区慢慢冷清,操场上垃圾满地一片狼藉,看来明天早上后勤队的犯人要骂娘了。
月光依旧,虫鸣依旧。
不过今晚所有的犯人从中都找到了一点宁静,也找到了一点快乐。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白向云。
凌晨三点多,监仓内还是有喝多了的犯人呕个不停,酸臭熏天,但没人敢走出走廊躲避——规定的活动时间还没到,很容易被值班巡逻的武警当枪靶子的。
第二天和郁千风比斗过后,他丢了几页纸给李刀,说是自己的一点心得,用来让他研究太极拳的,象他这样半路出家靠看书学武功的人,要想悟通平衡奥义只能从外到内,以形触神,也说了这几张纸对白向云已经没什么作用,看亦可不看亦可。
李刀喜不自胜,道谢过后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白向云当然也不会嫌知识少,也凑过头看了起来。
几页纸全是对于太极拳里里外外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