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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间谍的人肯定有几道板斧,但对于山蚂蝗竟然还是如此恐惧,而且当时白向云还仅仅只是放了几条到他身上而已,现在这一片偌大樟树林,到底会有多少这东西啊?!
“绕路吧。”白向云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没任何装备,很难毫发无损的通过这里。”
李刀踮起脚,甚至跳高起来看了看,发觉这樟树林虽然不至于无边无际,但要是绕路的话,那至少也得两天,这对于他们目前无论是时间还是身体还是食物各种因素来说来说都是个严重的损失和浪费,不由满脸希冀的看着白向云,说:“一般来说通过这种地方需要什么装备呢?我们能找到代替的东西不?”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高科技的东西。”白向云目光在樟树林树冠骏巡着:“一件能将全身密封起来的厚雨衣,一块风镜保护眼睛就行了。当然,火把是必不可少的,这可以让山蚂蝗有多点忌惮,也可以驱除樟树林的毒瘴。”
李刀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最里面的是囚衣衬衫,然后是囚衣棉服,外面是他们在进入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偷来的外套,不是很厚,但保暖性很好。脚下是棉袜和布质厚囚鞋。现在,还裸露在外面的就双手和脖子以上了。
“我们现在的样子,再找点东西把双手和头部围一下应该可以了吧?”李刀向白向云转了转身:“这么厚的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难道山蚂蝗鼻涕虫一样的东西还有牙齿啃个洞钻进去不成?!”
白向云当然清楚他的心思,也知道他们浪费不起绕路的时间,想了一下,点点说:“我们多点几个火把,再加快点脚程冲过去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要是只是一两条山蚂蝗上身的话,只要赶快处理掉还是没什么的。”
“那我们就快点。”李刀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而再瞻前顾后,心中反而高兴:“在天黑前穿过这鬼地方,我们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白向云点点头,也不再浪费时间,找了几根大点的枯枝,划破一颗大松树的皮,将枯枝大半都蘸满了像眼泪一样流出来的松脂,同时叫李刀扯了很多细细的山藤,将手和脖子都厚厚的缠起来,然后再用尖利的木箭沿着整棵树划了两筒韧性很好树皮,将一边扎紧,戳了两个洞洞,垫了几张大树叶在里面将头部套住,还连裤脚袖口衣襟都扎起来,基本将全身都密封好了。
将所剩的食物用厚厚的树叶包裹缠实,两人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之后,各点燃了两根火把拿在手里才向樟树林走去。
到了林外,李刀刚想提速冲进去,被白向云一把拉住:“等等。”
有树皮的阻隔,白向云的声音变得嗡声嗡气的,不过在这气死沉沉的寂静地方李刀还是听到了,转过来用全身上下仅仅露出的眼睛看着他,奇怪的说:“怎么了?”
白向云用火把指了指两边的高山:“野生樟树林从来都是只在阳光少照到的地方生长,其中湿度很大,它们自身掉下的树叶很快就会腐烂,日积月累有可能会产生沼气或者其他毒素,这样举着火把进去……呵呵,兄弟,我们只是想毫发无损的尽快走过这里而已,可不想变成烤猪。”
李刀这才明白过来,看了看手上的火把:“那我们扔个进去看看。”
“林子边沿就算有沼气也不会很浓厚,不然我们现在已经能闻到了。”白向云摇摇头,说着反手将背上的强弓拿下来,又拿根木箭在枯枝上蘸了点松脂,还扯了根鸟毛揉碎粘上去,就着李刀的火把引燃,在火苗稳定后轻轻拉弓上仰,“嗖”的一声射出。
用鸟翎做箭羽的木箭在并不大的弹力下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飞出,带着箭头火苗划出的流光向樟树林上空划去,几十米后才顺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堕地。通过树林空隙,两人看到火苗还在燃烧着。
十多秒后,一切平安,并没有两人担心的沼气被引燃甚至爆炸之类的事情发生,看来这里的沼气并不是太浓厚。两人对望一眼,完全放下心来,相互点了点头,将呼吸调整到最细长状态,举步就向樟树林走去。
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两人踩着越来越厚一步步的深入樟树林。灰暗的树叶,褐色的树枝,横生的节疤,上面一动不动的吸附着一条条黑色的山蚂蝗,数量之多看得李刀心惊不已。
随着脚步的深入,怪异的沼气味道开始钻入鼻子,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他们说不出的气味,看来就是樟树本身的毒瘴了,两人嘴里嚼着一直不缺的清神醒脑草药,将呼吸放得更加悠长,脚步却更加快起来。
他们不敢跑,不然的话剧烈的运动会让呼吸加快,结果只会吸入更多的毒素。
“噗”的一声轻响,第一条山蚂蝗扭曲着恶心的身子弹到了李刀手臂上,不过因为他那偷来的外套是丝绸般光滑质料的,并没有让山蚂蝗吸附住,滑了一下就掉到地上疯狂的扭动着,不过也吓了李刀一跳。
“不用管它。”白向云四下划动着火把说:“继续走。”
李刀点点头看准每一处落脚点继续向前走。不过因为有树皮筒套着,他点头的动作只是看到树皮筒前后摆动而已,看起来有点怪异。
樟树越来越密了,张牙舞爪的枝丫纵横交错争取着每一点空间,连两人前进的方向也差点隔绝。山蚂蝗就近在身边,一条条仿佛雨点般不断的向两人弹来,不断在他们身上扑出“噗噗”的密集声音,有的方向感差点的甚至弹到了他们手中的枯枝上,被涂满的湿树脂粘住,一个劲的扭动不已,一会就被蔓延下来的火苗烧成灰烬。
山蚂蝗锲而不舍朝两人身上弹来,不过大多数都掉到了地上,只有少数能吸附着他们的衣服,徒劳的扭动着身体寻找可以吸血的地方。
两人相互监视着对付看不到的地方,在看到有幸运的家伙接近脖子、臀部等容易被钻进衣服内的时候就立刻帮忙清除,以免到时后悔莫及。在造成不了什么威胁部位山蚂蝗两人根本不理,反正衣服又不会被吸破,出了樟树林再收拾它们不迟,现在赶路要紧。
因为这樟树林实在是过于茂密,两人用了比预定时间多了一个多小时才穿了过去,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预备的十多根火把也几乎完全燃烧殆尽。
远离樟树林近两公里后,两人终于找了个开阔地停下来,一边长长的吐气排着肺内的毒素一边咒骂着扯下身上的防护东西,小心的脱下外衣外裤,又相互检查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遗漏后才生火,将衣服上残留的山蚂蝗一条条挑进火堆中。
看着条条黑色的软体在火堆中扭曲挣扎着,两人终于觉得解了一点闷气,又嚼几棵解毒的草药吞进肚子,这才烤着火吃起迟到的晚餐来。
天气还是那么沉郁,天上没有一点星光,周围一片漆黑。可能是这里离樟树林并不远吧,不但没听到什么野兽鸟虫的叫声,甚至连草丛树木也稀少很多,寂静到一点声音也没有,让两人有种处身死域的感觉。不过白向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吃饱后利用树枝石头还有现成的芒草山藤做了几个警报陷阱,又将火堆加大,撒了不少驱除蚊虫的艾草进去,这才招呼李刀睡觉。
在樟树林中两人多多少少都吸入了些毒气,加上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和不停的走路,所以他们身体都疲乏,也有点头晕,已经无法轮流睡觉、警戒了。
半夜的时候白向云醒来,检查了一遍警报陷阱,发现并没什么事情发生,加了几块大枯枝又睡了过去,而李刀则是打着鼻鼾香香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太阳竟然出来了,这一点让郁闷了这么多天,现在精神又恢复饱满的两人兴奋不已,更兴奋的是虽然指南针还是不可用,但看来并没有走错方向。再次检查了一遍衣服和山藤网兜看看有没有昨晚一时疏忽看漏的山蚂蝗,连每一点角落都不放过,再一次的确定没有遗留才放心的一边啃着已经不多的獐肉野果一边上路。
前途还不知道有多遥远,不过总算又克服了一个让人头疼的艰苦环境。
“太阳~~~你真是太可爱了。”李刀狂笑着拉开桑木弓,用力的把一支箭射向东边:“东滩,我来了……”
第十五章 … 逃亡,千里逃亡 (十一)
李刀声音未落,箭落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在他们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道花影突然从那边窜起,以一跃就是七八米距离的速度向两人扑来,眼看用不了几秒就能扑到面前。
在花影第二次从草丛中跃起时,两人这才看清楚这动作比郁千风还要快好多的东西竟然是只金钱豹,一只壮硕修长气势吓人的金钱豹。
白向云首先反应过来,不过强弓一直背在背上,已经来不及拿下防御了,就算是在手上,按照金钱豹的速度,也来不及搭箭弯弓,何况还要瞄准呢——要是有枪的话,他倒是有信心仅凭感觉就能把这东西一枪干掉。无奈之下只得一扬手,将一直用来开路兼做拐杖的石梭向金钱豹射去,然后大吼一声“李刀快闪”就纵身而起向金钱豹扑去。
李刀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一边迅速的向后侧退一边抽箭上弓,眼睛紧紧的盯着空中越来越接近的一人一豹。白向云匆忙扔出的石梭准头并不怎么样,而且对金钱豹的速度估计也有偏差,所以最终只是从金钱豹屁股侧边飞过,对它扑来的速度没有丝毫影响,在它第三次跳起时,已经跨国了二十多米的距离,李刀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嘴边挺硬的胡须。
白向云知道最好能够在金钱豹落到地面前能够让他带上点伤,不然在地面上谁也不能和这迅捷如电的家伙相比,最后就算他们能赢,到底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谁也不敢说。所以他在跃起的同时已经把强弓拿到了手上,一个轮转就向金钱豹越来越近的前足套去。
见到这两个从来没见过的家伙还敢反抗,刚刚让木箭惊吓到的金钱豹彻底被激怒了,又是一声大吼,尾巴一摆,锋锐的爪子向前一拍就向白向云抓来。
白向云心中一喜,也是一声大吼将弓向上,将弦伸到伸到它的利爪下,左手二指迸出插向那双睁得滚圆的杏眼。
金钱豹吓了一跳,本能的将头向上扬起,两个獠牙毫无保留的刺激着白向云的视网膜神经,血盆大口喷着腥臭的气息,爪子同时加速拍下。
李刀紧紧的捏着满弓的箭,将眼睛睁到最大将心脏吊到喉咙的看着就要接触的一人一兽。此时白向云去势已尽,如果不能让金钱豹改变方向或首先给它造成点伤害的话,势必会让那白生生的利爪划破胸膛,绝无第二种可能。
就在李刀打算冒着会伤到白向云的危险把箭射出给金钱豹一点困扰的时候,白向云突然将插想金钱豹眼睛的手指收了回来,看着五个爪子从弓弦划下,看着弓弦有如布帛般断裂,“嗡”的一声轻响在耳边响起,还没等李刀明白怎么回事,白向云手中的弓杆已经带着一片幻影弹直,“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金钱豹下颚,然后就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血盆大口以快到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合上,血花接着从大口两边迸射而出,凶狠前扑的硕大身躯也被弓杆这巨大的弹力撞得掀起来。
闷闷的惨叫这才从金钱豹口中发出,伴随着它修长的身体以怪异的姿势摔下,白向云也丢开强弓落到了地面上,还未站稳就吼了起来:“李刀,快射。”
还没等他吼完,李刀已经放开桑木弓弓弦,将满弓的木箭射向金钱豹摔在地上正想爬起来的身躯。
“嗤”的一声,木箭命中金钱豹肩胛没入数寸,又带起一缕血花。金钱豹再次惨叫,脚下有如装了弹簧般跳起来,尾巴一摆就消失在草丛中。
听着迅速远去的惨吼,白向云心神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右手举到眼前苦笑着说:“这破弓的弹力真强。”
同样松懈下来的李刀看过来,只见他举起来的右手已经一片血红,还不断的滴着鲜血,连忙扑了过去。
“要不是你的木箭,”白向云看着手忙脚乱撕下衣襟给他包扎的李刀,艰难的吞咽了下唾液说:“我们之间说不定已经有一个挂在这里了。”
李刀心有余悸的抬头看看周围:“那肯定是我,这次真的是命大,我们走运走到头发稍了。”
白向云不由呵呵笑了起来,看到前面横在地上的强弓又可惜的摇了摇头。
直到中午,两人才在茂密的草丛中找到止血的草药,又找了些野菌野果吞下,这才继续上路——在这原来金钱豹的势力范围,白向云是不会奢望能找到什么兔子黄獍之类小动物果腹的,还不如趁早走出这里再作打算。再说,谁知道这最善于在这种环境中捕猎偷袭的大家伙会不会有伴侣呢,要是再来一头的话,就算明着较量,两人能不能再次基本完好无损的从那利爪和大口下撑下来还很难说。
对他们来说,完整的尽快回到清溪才是最重要的。
白向云最终没有放弃断了弦的弓杆,只是现在手还不灵便,只好先拿来做拐杖用,打着草丛,感觉着右手的阵阵隐痛一步步向前。
第十六天,两人终于走出了铬铁矿脉的影响范围,就着恢复正常的指南针调整了一下前进方向,继续锲而不舍的爬山涉水。一直在空中骚扰他们的老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让两人又乐得轻松了点。
第二十一天,从监狱中带出来的盐和维生素已经吃完了,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几乎被树枝芒草挂成了布条,头发长了点,脸上更是胡子拉碴,加上背上装着食物的藤兜,看起来就和野人没什么区别,两人每每对视打量时都忍不住相互嘲笑一番。
第二十五天,两人终于有了身体就要跨掉的感觉。特别是李刀,本来就不如白向云壮硕的身体更是形消骨蚀,深陷的眼眶有如熊猫般黑。
第二十八天,就在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的时候,一条十多米宽的大河出现在眼前,相对平静的河水让两人大大的松了口气,争抢着拿出地图来对比这是什么地方。在见到一条满载河沙的捞沙船突突突的经过时,他们感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终于没有走错路,东滩就在河对面不远——或许就在山的那边。
看着捞沙船远去,两人好好的在河边洗了个澡,然后脱得光溜溜的举着衣服泅过了河,又马不停蹄的窜进荒山老林中。
气喘吁吁的在下午阳光中爬上了山顶,极目远处,两人情不自禁的齐声欢呼起来——那边,在一座低一点的山那边,几幢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近一个月来道不尽的艰辛和记不清的危险瞬间抛诸脑后。
“他妈的,我们终于还是走出来了。”李刀软软的靠在一棵树上向后望着:“大哥,着二十八天我们走了多远?五百公里?四百公里?”
“管他。”白向云狠狠的一脚踢在身边的树根上说:“反正都过去了,我们活着走出来了。”
李刀在最里层的囚衣口袋掏摸了一下,拿出个还剩下一点点气的打火机向白向云晃了晃:“要是还不行的话,用不了三天我们就要钻木取火了。”
“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白向云走过来一把拉起他:“走吧,到了那边山头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凌晨进东滩找车。”
顿了顿,他又哼了一声说:“东滩交通四通八达,我们绝对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清溪。”
李刀点点头,拿下肩上的桑木弓爱抚着,良久轻轻的叹了口气,作势就想扔到山下的密林深处。
“等等。”白向云突然拦住他,眼睛紧紧的盯着东滩那边,突然脸色一变:“警用直升机,快藏起来。”
李刀这才注意到那边正在接近的一个小黑点,也是脸色大变:“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马上就被发现了。”
“应该不会。”白向云扯着他隐入一丛茂密的树林,蹲下来在树隙间观察着直升机的飞行轨迹:“他们只是用搜索方式飞行,应该没有发现我们。不过……妈的,都快一个月了,竟然还不放弃追捕我们,在清溪外围都这样戒严。”
“或许不是在找我们,或者只是例行巡逻也不一定。”李刀满脸希冀的看着以弧线越来越近的直升机说。
“但愿吧。”白向云叹了口气:“据我所知,东滩是没有警用直升机的。他们还不够资格或者说不够级别配备这种玩意。”
李刀窒了一下,说:“或者这两年人家升级了呢。”
白向云看看他,没有再说话,拉着他将身子趴得更低,还折了些树枝盖在了背部。
一会后,两人座的警用直升机那不大的轰鸣声终于传进了两人耳朵,让他们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的潜伏着,只能在枝缝叶隙间观察着这逃犯克星的样子。
半分钟后,直升机在他们右侧几十米的上空掠过,那蓝白相间的条纹和“空中警察”几个字清晰的映入两人眼中,副驾驶座上那带着头盔穿着警服的人还拿着望远镜左晃右看,让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直升机毫无异样的远去,他们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爬起来看着那满是虚影的螺旋桨,白向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凡。
只有他做事才会这样锲而不舍,也只有他才明白自己绝对不会死在千里丛林中。
终于要和这个兄弟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