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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主播又问了王天母亲，家庭情况怎么样，经济收入是多少，等等，之类的问题。
最后，两个民警帮助王天将红色的锦旗钉在墙壁上，极为醒目的地方，相机咔咔咔的一连串闪光，三个警察和王天站在合了个影。
算是采访结束。
忽然那摄影师走到美女主播身边轻声道：“这个王天是不是传说中的‘考神’？”声音所轻微，但还是足已被王天听到。
不提“考神”二字还好，一提到，王天顿时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王天身为“考神”，他这一次的考试成绩牵动着无数人的心，聚焦了无数人的目光，有善意的，当然也有恶意的。女记者是从外省过来工作的，不足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也听说过“考神”的事迹，但在这个时候全身心投入采访见义勇为的事件中，并未联想到王天的另一个身份。此时经过摄影师的提醒，连忙问王天道，“你是不是‘考神’？”
王天双手一摊，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连连摇头道：“不是，我不是‘考神’王天，我只是有幸和他同名同姓。”他的这句话一出，王天母亲顿时色变。三个警察的神色却没什么变化，似乎王天是不是“考神”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美女主播略有些失望低低应了一声，仿佛只有“考神”才是她真正关注的事情。
王天和母亲将这些人送出家门，看着电视台的车子和警局的车子都已经离开，只剩下老所长一人还站在王天身边。
王天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让母亲知道，小声道：“妈，我有些事要跟老所长说，你先回去吧。”
王天母亲显得很高兴，朴实的冲着老所长一笑，道，“老所长，待会儿就在我们家吃饭吧。”
老所长呵呵一笑，“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下，大妹子你先回去，我和你儿子有些话要说。”
王天母亲这才转身回去。
两人走到村口的石凳上坐下，老所长摸出一盒烟，掏出一枝递给王天。
王天轻声道：“我不会抽烟。”
老所长桀桀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对，小孩子，抽什么烟，毛都还没长齐呢？嘿嘿。”
王天见老所长始终不说正题，连忙道：“老所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老所长嘟着嘴，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你果然是个诚实人，我想知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三个毫不相关联的人问出同一个问题，王天没来由的一惊，急忙将神色间的慌乱之色掩饰一下，讪讪地道：“什么功夫，我可不知道。”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老所长嘻嘻一笑，神色就像一只老狐狸般狡猾，“别装了，如果不是身怀内功，根本不可能将刘进那样的大个子打飞，而且也不可能造成那么大的杀伤力。你知道刘进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吗？我告诉你，他胸前的骨头碎裂三根，若是你的力道再加重一分，碎裂的骨头就会直接插进他的肺叶和心脏，必死无疑。”
王天神色一怔，他昨天出手阻止刘进，却是没考虑到究竟要出多少力道才能伤人而不致死。
老所长一脸意味深长的神态，“还有，刘进九个同伙身上的伤，无一处不是要害，而且你出手所造成的伤害并没有做大限度的把他们的要害部位彻底击毁，每一个伤痕都留有余地。一两个人的伤痕是这样，或许只是巧合，但十个人的伤痕都是同一个类型，这恐怕就是你有意为之的吧。”
第二十一章 寻根
王天万万没想到老所长的眼力竟然如此精准，这是连自己事先都不知道的事。心中念头百转，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练习的功夫究竟有什么用，他甚至不知道那个躲藏在坟墓中的老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老所长语声一顿，做了最后的总结。“从他们十个人身上的伤痕来判断，你的功夫造诣很深厚。我很想见识见识你的师父，我在这一带工作十年时间，竟然不知道我眼皮底下还隐藏着一个武林高手。”
从老所长的语气中，王天可以肯定，老所长此次非要见到那个老人不可，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心中犹豫了一阵，终于说道：“老所长昨天答应了我的请求，今天我也答应老所长的要求，彼此扯平。”
老所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之色，鼓掌道：“好，够爽快，他在哪里？”
王天淡淡地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
老所长嘻嘻笑道：“他妈的，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简直和武侠小说里的情节一模一样，武林高手隐居在闹市之中，传授武技给弟子，而师傅本人却从不露面。”
看着老所长欣喜的表情，王天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叹息一声，淡然道：“走吧。”
两人离开了村子，一直沿着公路向西走，半个小时后来到一座覆盖着浓密树林的小山包前。
老所长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就是这里。”
小山包占地面积大概一里地，有三四十米高，一个大活人想要躲藏在里面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山包的四周都是农田，三四里外就是村镇，人烟密集，实在难以隐藏踪迹。
山上林木深幽，蚊虫聚集，一靠近山包就和有乌压压的一片蚊子从林中扑了出来，这种地方怎么住人？老所长点燃一支烟，冒起丝丝缕缕的青烟，将靠近的蚊子驱散，但脸上还是被蚊子叮了好几口。
蚊子不认人，见人就叮，管你是位高权重的王侯，还是衣不蔽体的乞丐，王天也被蚊子叮咬。
一条隐藏在树丛中的小路，一直向上延伸，极为陡峭。虽然现在是太阳高照的时候，但林子里却显得处处一片阴森，阵阵寒意袭来，老所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鸟儿。
这座山，平常时候也没什么人关顾，依然保持着极为原始和自然的状态。双手抓着小路两侧的长草向上攀爬，老所长体力不支，十分钟之后，不由得气喘吁吁，但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歇息的迹象。
王天淡淡的道：“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到了。”
老所长支吾应了一声，却没说话。
走到王天所说的目的地的时候，老所长累得腰酸腿疼，上气不接下气，所谓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平地。老所长望了望四周的山势，这块平地大概就是这座小山包的顶峰，树林极为浓密，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仰头看见高远的天空。
平地上矗立着一座土包，土包上长满凄凄荒草，土包前插着一块略微平整的石头，显而易见，这是一座非常简陋的坟墓。
老所长脸上闪烁着诧异之色，盯着王天道：“这就是你师傅的坟墓，他已经死了？”
王天缓缓摇头，大步走到土包前。
老所长不敢怠慢，急忙紧跟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天手中的动作，只见王天双手按住一米高的石块，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一用力，石块竟然随着他的手自左向右缓缓转动。从地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齿轮相互开合发出的摩擦声。
与此同时，土包上的长草地也开始由中间向两边平滑的移动，移动开大概两三米的位置，土包中间升起一个圆形的石环，就像井圈。
老所长嘿嘿一笑，口中低低地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天爬上土包，俯身从石环下去。
老所长连忙跟上，低头一看，只见石环的顶端悬挂着绳梯，底下黑乎乎的，光线不是很好，看着王天矮小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黢黑的土包下，老所长堂堂所长岂肯落后于人？当即深吸一口气，抓住绳梯，手脚并用一步步往下缒。
七八步的绳梯，也就三米多一点的距离，王天看着老所长已经下来，轻声道：“老所长，不论你见到什么，都不能发出声响，可以吗？”
王天的语气非常沉重和严峻，看不见神色，但老所长还是大致可以猜想得到王天此时的严肃认真，略一沉吟，点头道：“好。”
王天不再说话，顺着一米宽的通道向前走去。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中的环境，老所长越走越觉得心中的惊讶之意难以掩饰。通道两侧几乎都有两米高，完全是用人工开采出来的。心中暗暗吃惊，“究竟是什么人要花如此大的力气，布置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
很快，王天就轻声说道：“到了。”
眼前所见的场景，看样子已经到了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略微平整的空地，油灯在空间里一闪一闪，形同鬼火，这还不是令人吃惊的地方。真正令老所长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空地的一侧竟然摆放着锅碗瓢盆、油烟米醋，这些生活用品；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床铺非常简陋，床头的架子上挂着七八件五六十年代穿的土布衣裳，床边也放着几双灰布方口鞋。一切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显得陈旧、古老和沧桑。
王天示意老所长不可弄出声响，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低声道：“师傅，我来了。”
没有声音，没有回复，王天又再次呼唤。
在油灯的阴影中，老所长眯着眼睛终于看见床上的景象。顿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响了一声，身子连连晃了几晃，这才勉强站住，强行把心中的惊讶压制在心底，但好奇的目光却又偏偏忍不住要往床上望去。
第二十二章 问底
穿上躬身侧躺着一个人，身子就像虾米一样，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当然也就无从得知对方的年龄大小了。老所长咽了几口唾液，稍稍将心头的惊讶之意平息一些。只要是人，就没什么值得可怕的，他轻轻拍拍腰间枪套里的手枪，他妈的，若是你敢来硬的，老子一枪崩了你，这荒山野岭，谁顾得了你的死活？老所长不禁这样想。
王天又低声轻唤了几声，还是没有丝毫回应，伸手去推床上的人，不由得吃了一惊，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双手如遭电击般缩回。
老所长一看这情形，顿时知道床上的人可能已经死了，走到王天身边，抬着油灯向床上人照去。
床上躺着白发长到腰间的老人，身穿单衣，由于是背对着王天，所以不能看见对方的容貌如何。老所长壮起胆子，伸手去探床上人的鼻息，王天也没阻止。
果然是个死人。
老所长心中所有的诧异和惊讶完全消散，一手拿着油灯，一手将老人翻了个身。这一看，老所长险些跌倒在地。
这个死人脸上红光满面，皮肤娇嫩，宛如婴儿，看不到丝毫皱纹，就连手背上的肌肤也是平滑细腻，如果不是没有气息的进出，一定会令人以为这只是个睡着了的老人。
王天淡淡的道：“他死了。”
老所长心中的惊讶再度升起，老人的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二十四小时，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死人身体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老人身怀上乘内功，在多年的武功修炼中，已经慢慢地改变了生理构造。
老所长只问了一句，“他是谁？”
王天道：“我不知道。”
老所长的目光阴寒如冰，冷冷地瞪着王天，势必要王天说出个来龙去脉。
王天眉头一皱，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自己十年前的遭遇。
十年前，王天只有五岁，那是个大雪交加的夜晚。王天从学校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倒在路边的老人，于是就将老人送回了这里，然后老人就说要他每个月秘密来这里一次。当时他只觉得好奇，不假思索就点头答应。每次与老人见面，老人都会亲自传授他一些伸脚踢腿的动作。
哪个男孩子不喜欢蹦跃腾挪？王天自然也不例外。时间就这样过去，大概三年前，老人一次似有意似无意的说，他传授王天的这些动作是用来杀敌的武技，一旦出手非死即伤，千万不可在人前轻易展露，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能告诉。王天答应保守这个秘密，却始终以为老人说他“传授的武技是用来杀人的”这句话只是危言耸听，不以为然，直到现在，王天才知道自己勤学苦练十年的武技真的是用来杀人的。
王天当然没有说半个月前在K省遇到的那些杀戮，只是说昨天的闹市中发生的事。
老所长一脸沉吟之色，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没理由不相信王天说的这些话。
忽然，王天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当年遇到老人的时候，自己只有五岁多一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一个老人搀扶着送回三四里外的山中。也就是说，老人当时的疲惫和虚弱都是伪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王天带回这里。
王天连连摇头，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但是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理由来解释方才想起的问题。
老所长沉声问道：“关于他，你还知道些什么？”
王天一脸失望地摇头，“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几乎没跟我说过什么话，有些话，我问他，他也不回答我。”
老所长又露出了作为警察应有的灵敏和睿智之色，“你再好好想想，最近他说了些什么话没有？”一些说过的话，即使再重要，也经不过时间的冲刷。王天还只是个孩子，十岁之前听到老人说的那些话，恐怕连王天自己也忘记得干干净净，所以他才提醒王天回想一下最近老人说过的话。
王天脑海中灵光一闪，昨天他是见过老人之后，才去学校的。
老人昨天也是像现在一样，躬身侧躺在床上，见到王天的到来，口中喃喃自语着，“我已经把该教你的东西都教给你了，以后你都不必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你。你只要把我的杀拳发扬光大就行了，千万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施展功夫，以免招来杀身之祸。”王天当然不敢把K省中发生的事告诉老人。老人絮絮叨叨地重复着这几句话，然后王天就走了。没想到今天再次见到老人时，已是天人永隔，阴阳相隔。
王天把昨天老人说过的话告诉老所长，当老所长听到“杀拳”二字的时候，身子一晃，跌坐在地，整个人的神色都像是陷入了一个永远不能苏醒的梦靥。
王天没想到老所长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静静地道：“老所长，咱们走吧。这件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答应过我的。”王天最担心的就是，老所长将这件事向外传扬，令老人死不安宁。
老所长从地上爬起来，重重一点头，抚掌道：“好，我答应你。这件事若是向外传扬，必然会引起整个科学界的轰动，一个人死了一天的时间，身上的肌肤竟然还是柔软的，这还不算，年老体衰的人竟然会变成肤色红润光泽，超过活人。实在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不过对于我来说，我却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王天心中也有着和老所长一样的疑问，不由得边走便问道：“什么原因？”
老所长低头走路，等爬上绳梯，王天将石环关闭之后，才悠悠地道：“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特别是内功，很多人都只停留在极为肤浅的表面，根本不知道内功的妙用。你师傅的内功造诣，恐怕当今之世没一个人能与他相比。”
王天“啊”地惊叫一声，很难相信这种话，不过很快就有了解释。
第二十三章 老所长竟然是武林高手
老所长找了一块较为平整光滑的石头坐下，又摸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像是极力要将心头此时的阴霾驱散开去。
王天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他和老人相识十年的时间，却根本不知道老人的底细，老人就像一团迷雾般倏然出现在他的人生里，然后又倏然而去，没有留下半点踪影，但却在他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王天甚至不知道自己学会了老人的“杀拳”究竟是福是祸。
悄悄走到老所长身边。
老所长深深地吐出一团烟雾，眯着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好整以暇地问道：“你知道百年前霍元甲的事迹吗？”
王天心中有些不屑，“哼？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么？精武英雄的故事从李小龙开始就一直连续不断的被搬上银屏银幕，每次都能创下新一轮的收视热潮。谁会不知道霍元甲其人其事？”但口中却说道：“当然知道。中华近代历史上非常著名的爱国武术家，与广东黄飞鸿齐名，当时被称为‘南北双雄’。一生以强国强种为己任，御外敌、雪国耻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话虽这样说，他根本不知道老所长为何会把话题扯得那么远。
老所长深以为然，露出满意的神色，微笑着轻轻点头。“大概是这样子的，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王天搜肠刮肚，他所知道也就是方才说的那些，支支吾吾地道：“最后，霍元甲被日本人害死。”然后又加上一句，“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免得又被老所长的问题难住。
老所长轻轻一笑，“荒谬。霍元甲被日本人害死，那是小说家之言，当不得真。”
王天大惊失色，“难道不是被日本人害死？”
老所长静静地说道：“当然不是，被日本人害死的说法，其实是为了烘托霍元甲为国为民而死的高大形象。他的死，至少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王天忙问道：“什么解释？”
老所长脸上现出严峻的神色，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走火入魔。”
王天一脸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