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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倩密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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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的火焰,蒸腾、窒塞,要想把人晒成干。

这样的环境,最能磨炼人的意志。

明天,就是开演的日子了,曼倩社的人已经都走光了。郭德彰和于柏呆在空落落的屋子里,他们的心,也随着这些弟子们的散去,而逐渐剥蚀,剥蚀,变得空荡荡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去向,生死不明的高峰,高贤弟,他去哪里了呢?

为了打发时光,两个人唯有,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练习着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段子,一遍,又一遍。嘴练累了,就歇一下,练习一下赵新安教给的戏法,那个用于逃生的戏法,可是半点都不能马虎的,性命交关啊。

于是,两个人就关着门,在院子里,在毒辣辣的日头下跑来跑去。其实,不用关门也没关系,即使日本人和狗腿子在这里,看着他们这么跑,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两个疯子都在搞什么名堂的。

就这样,腿跑累了,就练嘴,嘴练累了,就跑腿。等到嘴和腿都累了,两人气喘吁吁地坐倒在藤椅上。

还好,心不累。只要心不累,就还有希望。

郭德彰道:“你等着,我沏了酸梅汤,泡在井里了,人家喝井拔凉水,咱们高级,喝井拔酸梅汤。”

“嚄,今天你可真舍得啊,平常小气得跟个什么似的。”

“唉,没办法啊。我本来,是想藏着自己喝的,可是看你这么用功,就分你些吧。”郭德彰知道,自己也只能这样苦中作乐了,“钱,就是要花的嘛,现在不花,明天一过,说不定就想花都花不了了。”

于柏知道他说得对,明天,是九死一生的,日本人不是好对付的,狗腿子也不是善茬儿,要是赵新安的把戏不管用,他们就会被活捉,更可怕的,就是对方也不抓你,只是两颗子弹,到时候立刻击毙,要了两人的小命。

嘿嘿,那样的话,死得可就冤枉了。本来,于柏是可以抽身而去的,可是,他已经做过了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情了,他现在后悔了,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怎么能这样就抽身呢,这最后一战,是两位兄弟最想干的事情,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们。

一时的疏忽,他把那个秘密告诉了不该告诉的人,他信错了那个人,那天,当曹万两他们说出《曼倩遗谱》的时候,他就知道,是那个人把消息透露给了虫二会、日本人。

孩子们是不知道《曼倩遗谱》的,那个人原本也不知道,可是,他,是他,告诉那个人……

他,现在,后悔。

来不及了!

他喝了一口郭德彰递过来的酸梅汤,只是这么一口,还来不及夸上一句:“真爽!”就觉得嗓子眼一阵剧痛,腹内好像火烧一般,五脏六腑好像都翻过了个儿,他颤抖着双手想抓自己的脖子,可是还没等碰到,人就倒在了地上。

死了。

死得真是脆,干净利落,一点绷挂之处都没有,临死前,都没能来得及想一下,为什么会中毒?

他死前的最后一段记忆,是回忆起曾经害过别人、连累过别人,好吧,这件亏心事,只能到阎王爷那里去倾诉了,可是,又是谁,害了他呢,而且,这么绝,害死了他的命。

郭德彰心头一颤,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

酸梅汤有毒?

这酸梅汤本来是自己喝的,一时好心,想和哥哥分享,可是,是不是说相声的都太损了,所以难得一次想做好事,老天爷都会误会,现在,明明是好意,却让哥哥替自己死了。

天理何在!要杀,直接杀我,便罢,为什么想出下毒这样下三烂的办法呢,又为什么,要让我的哥哥,替我死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烈日下,他孤零零地一个人站着,身边是于柏的尸体,还有,同样孤零零的,他自己的影子。

赵新安来了,他刚说了一句,“对于明天的事情,我有一个改进方案”,看见两人这个状态,吓坏了,把郭德彰扶到椅子上坐下,替他捶打前心,摩擦后背,好容易,郭德彰才缓了过来。

“德彰,到底怎么了,于大哥他,怎么了?”

看见赵新安,郭德彰像看见了亲人一般,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淌了下来,“新安兄弟,你于大哥他,他死了。”

“啊,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你冷静点,慢慢说。”

“我就是给他喝了我的酸梅汤,他只喝了一口,就这样了,我还没来得及喝,所以没事。”

“原来如此!”赵新安拿起茶缸,嗅了嗅里面残余的酸梅汤,道:“里面有剧毒。”

“剧毒?”

“嗯,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这里头有一股杏仁味,这是日本人最新研究出来的剧毒,非常厉害,还没有命名。”

“这么说,不是普通的毒药,是日本人特有的毒药。”

“可以这么说。”

是啊,除了日本人,还有谁想要他们的命啊。

“看来,于大哥这次是误中副车。”

“此话怎讲?”

“杀手原来的目标应该是你。因为,这茶缸也是你的,酸梅汤也是你打算自己喝的。”

“是,我一时兴起,想到和于大哥分享,谁知,却害死了他。”

“怎么办?”赵新安插嘴道。

“什么怎么办?”

“尸体怎么办?”

“尸体?要不报警?”

“报警?警察一来,必然怀疑是你下的毒,因为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人,肯定抓你进局子,到时候,不死也扒你层皮。更重要的是,你们明天的演出,别想演了。”

“是啊。”自己的生死,郭德彰早已置之度外,可是,明天的演出是自己和于大哥的心愿,他不想就这样白白放弃了。“我明天,是无论如何都要演的,只有一个人,我就一个人演。”

“好样的。”

“可是,于大哥的尸体?”

“那就只有先委屈他,住在你们家的地窖里了,反正,你们的地窖底下已经住着一个民族英雄了,和他做邻居,也不委屈了于大哥。”

“唉,也只有这样了啊。”

在地窖里挖坑后,两人处理好了尸体,好在这个地方已经被改造成世上独一无二的机关密室了,所以,两具尸体,在这里面,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发现。

等赵新安走后,郭德彰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时代,要让他这样一个普通的艺人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承受不了了,真的承受不了了,可是,他必须扛着。

他没学问,但至少他还知道,有意义的事情,就要去做。百年之后,历史也许会忘记他,史书上不会有一个字提起他,甚至,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记得郭德彰这个名字,他也无悔。

有时候,人只是为了自己想去做某件事而去做,不是为了别人是不是会记住自己。

入夜,明天就是最后一战的日子,他,迟迟不肯入眠。

“哐哐哐!”有谁在敲门。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郭德彰警觉起来,他一股脑儿爬起来,走到门旁,用低沉的声音,问:“谁啊?”

“我!”这是一个甜糯怡人的声音。

方云云。

郭德彰莫名地兴奋起来,在这个时刻,他最想见的人,其实就是方云云了,他连忙把门打开,方云云一如既往地那么清秀,笔管条直地站在门口,瓷娃娃一般,让人觉得碰一下就会碎掉,就是那么可人疼,可人爱。

“你,进来啊。”

“我,我带来一个人,你,要是能原谅他,让他进来说几句话,我就进来。”

郭德彰困惑地说:“你带了谁来啊,没事,让他进来吧。”

“师父。”一个人影从墙旁闪了出来,清瘦的脸庞,细长条的个子,炯炯的眼神透着干练,他是曹万两,郭德彰的大弟子,他最疼爱的大弟子,同时也是伤害他最深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

曹万两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师父暴风骤雨的痛骂,甚至他盼望着师父可以打他几拳,踢他几脚,解解恨,这样他自己的心中也会好受些。

可是,师父偏偏没有,只是一句“你怎么来了”,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曹万两的心碎了。

郭德彰愣愣地闪身,让两人进了院子,转身把门锁好,回转头来,却看见两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心看穿一样。

曹万两几次都想开口,却都咽了下去,郭德彰知道,他是真的有话要对自己说。想了一下,还是郭德彰先开口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曹万两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师父还是关心自己的,还是爱护自己的,否则说不出这样一句话来。

放下曹万两安抚自己的心不说,我们来看方云云。她娉婷而行,来到郭德彰身边,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这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郭德彰的心里,她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利用我?

“你说什么?”

“接近你,勾引你,是主人的意思。”

“主人?”

“长春会的会长,我的主人。”

“他想干什么,我一个穷艺人,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为了《曼倩遗谱》。”

38、曹万两的回归

又是《曼倩遗谱》,本来这只是郭德彰的传家之宝,应该只有他才知道的,怎么现在弄得人人都知道了。

“你有所不知。有些事情,恐怕是你这个《曼倩遗谱》的继承者都不知道的吧。据说,《曼倩遗谱》是东方朔所撰,里面用密码的形式记载着东方朔墓所在地和打开其中宝藏的方式,这个东方朔墓是东方朔在死前自己为自己修造的,里面放着他尸解后的肉身,和不死仙药。”

方云云继续说:“当年,一个东渡日本的僧人,无意中把这个传说告诉了日本伊贺派的掌门伊贺纯一郎后,他们的后人便世世代代为了寻找《曼倩遗谱》而努力。最近的一辈就是你所熟悉的赵新安的父亲,小林秀由。他为了寻找《曼倩遗谱》来到中国,不幸罹难,所幸儿子无恙,为消息儿张所抚养长大。”

郭德彰不禁一阵唏嘘,他万万想不到,《曼倩遗谱》的秘密原来不是自己独有的,居然还有这么多各路的高手,都对它虎视眈眈啊。

这么说,当日没有把真的《曼倩遗谱》和赵新安交换还是正确的了。虽然赵新安看着不像坏人,可是,这事,谁又能保证呢?

当初这样决定的时候,他倒真不是信不过赵新安,他知道他是个好人,他是担心日本人,日本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难保不会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来,所以他来了个真假美猴王,连如来佛都难辨真假。兵行险招,真是走对了这步棋了。

想到这里,他便道:“那么说,你接近我,假装对我有意思,为的只是《曼倩遗谱》?”

方云云脸略微一红,道:“本来是这样,本来我以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可是,可是,接触得久了,我才发现,发现我,真是喜欢上你了。”

郭德彰不敢再相信了,他不知道,什么人可以信,什么人不可以信,所有人,都带着假面具,表面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逢人不可全抛一片真心,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方云云语带哭腔地说:“我错了,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连向你提出要看一下《曼倩遗谱》这样的谎话都说不出口,我,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罪人,我其实真的只是想看一看《曼倩遗谱》,可是我说不出口。主人已经怪罪我了,我恐怕活不成了……”

如果郭德彰还是个男人的话,就该马上去把《曼倩遗谱》拿出来,给方云云看看,以满足一下她那颗脆弱而幼小的心灵。

可是,郭德彰不是普通人。他没有挪动地方,倒不是他不想满足这个可怜的女人恐怕是最后一个的愿望,而是,《曼倩遗谱》的确不在他身上。

是的,放在身上才是最不安全的呢。《曼倩遗谱》藏得好好的,谁都找不到,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方云云停止了哭泣,这是她的最后一招,她又失败了,她对自己说过,要是这次再失败,她就会放任自己,让自己真的爱上郭德彰。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虽然,这样做,对不起主人。

郭德彰又对曹万两道:“你呢,来干什么,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我,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你们不欠我什么!”

“其实我们知道,您和于大爷要演最后一场相声的事情,毒,是刘大牛下的。”

“什么?”郭德彰以为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

“我,我也是刚知道的,要是我一早知道,一定会来跟您说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下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扯淡!

郭德彰也有些被感动了,曹万两此举又勾引他想起些尘凡来。

“我已经决定了,要代替于大爷,和您一起演出这最后一场。”

“你?”

曹万两双膝跪倒,道:“是的,师父,我错了。我承认,我不是好人,可是,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我还是懂得明辨是非的。偷偷东西,躲在暗处拿棍子搒人,这样的事情,我能干得出,可是,杀人,这天大的祸事,我是绝对干不出来的。我的确是想不到,大牛他,平常看他老老实实的,居然比我更狠。”

郭德彰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快上活吧。”

两人送走了方云云后,就开始突击练习。

说实话,放方云云走,郭德彰真的是十分地不放心,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去告发呢?

可是,不放她走又如何呢,难道能捆着她一辈子吗?

要真的把她一捆,往屋子里一搁,秘密是能保住了,可是明天师徒俩九死一生,万一死在外头,要是没人知道这女人在屋子里,没人来救她的话,那真是渴也把她渴死,饿也把她饿死,这可又伤了一条人命了,不妥不妥。

郭德彰不是君子,但也拒绝做小人。

更何况,他一直怀疑方云云来自己这里长春会的人是知道的,只怕时间长了没回去,长春会兴师动众来这里要人的话,嘿嘿,恐怕等不到明天了,今天晚上,爷就得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郭德彰问曹万两道:“你和方云云怎么会一起来的?”

“喔,不是一起来的,是门口碰上的。我一直想跟您认错,早就在门口了,可是不敢进来。这时候就看见方小姐了,她问明我的情况,就说,我不敢敲门没关系,她代我敲吧,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郭德彰不再说闲话,潜心将明天的活儿,给曹万两交待了,对于明天逃跑的门子,也交待了,只是,没有告诉他,这门子是赵新安的主意。

因为,对于曹万两,他始终还不是十分放心,要知道,一个人可以背叛一次,可是如果连续地倒戈,那这个人的人品就一定是值得商榷的。曹万两可是先出卖了他郭德彰,然后又出卖了新主子,虫二会啊。

曹万两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郭德彰还不知道,暂时,他也不想知道,让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一切吧。

空荡荡的院子里,当空悬着一轮月,高傲而清冷地贴着悠远的蓝天,只有细丝般的浮云给它织出忧郁的皱纹。

它,正忧伤地看着这个人世间。

古老的北京城,不眠的人,为了明天的活命,只能牺牲今天的睡眠了。

曹万两果然是聪明至极,加上这些段子本来就是耳熟能详的,所以,很快就烂熟于胸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天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早起奔命的人,已经在四下打食。郭德彰没有动,人还太少,不够刺激,还得再等等。

日上三竿了,吃得油头油脑的贵公子们起床了,打完麻将散了牌局的少奶奶们起床了,夜宿花街柳巷的富商巨贾们起床了……

街角,跑了一个上午,仍然腹中空空的叫花子却睡着了,梦中,见到了久违了的窝窝头。

突然,曼倩社门口一阵喧哗声把他从梦中惊醒,曼倩社,怎么了,要开戏不成?

真新鲜,明天,这里可就要换东家了啊,难道他们想给新东家做广告不成?

“乾隆年,乾隆年,遍地都是银子钱。乾隆年,笑呵呵,一个制钱俩饽饽。”

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人聚拢来了,挑担赶车的苦力们聚拢来了,闲得发慌的有钱少爷小姐们聚拢来了,各行各业的人,听到这噼里啪啦的快板声,都聚拢来了。

看到人聚得差不多了,郭德彰和曹万两收起了快板,郭德彰道:“万两啊。”

“师父。”

旁边的看客议论纷纷,这曹万两原本的确是郭德彰的徒弟不错,可是,听说他已经投奔了虫二会了啊,怎么会又凑在一起了呢,更奇怪的是,曼倩社不是有园子吗,怎么在马路上就说起来了呢,真是新鲜。

“你知道咱们今天干什么来的吗?”

“知道,说咱们曼倩社的最后一场相声。”

“对,为了感谢各位衣食父母一直以来的关照,这次的演出,我们改在露天进行,而且,不收钱。”

“是吗,不收钱啊,这可是难得,我要是观众,我就踏踏实实,站定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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