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行了,行了。”郭兴国连忙拉住他说:“你还打算尿炕吗?给我们亲爱的观众朋友多考虑一下吧,他们坐得地势,可是低啊。”
听到这里,观众又是一阵笑声。
为什么,每次师父翻包袱,效果都很好,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不灵光呢?
郭兴国继续说:“这样吧,我先问问你,你这诗,是几言的?”
“盐?不,不,不,不放盐,放盐就化了。”郭小宝做出茫然无知的样子。
“哪个盐啊?我说,你的诗一行几个字?”郭兴国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
“喔喔喔,你别说黑话啊,这我就明白了,不就是问我一首诗,一行几个字吗?”
“对。”
“我数数啊。”说着,郭小宝背过身去,做出数数字的样子。
郭兴国对着观众说:“就这智商,还要掰着手指头数。”观众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郭兴国又假装对着小宝说:“嘿,诗人,手指头够不够用啊,要不要把脚趾头也算上啊。”
郭小宝却是装作满脸欣喜的样子,回过头来,道:“不用了,不用了,够用,够用。我数过了,一共七个字。”
“喔,那一共几行啊。”
郭小宝又背过身去假装数数。
“哎呀,这也要数啊。”郭兴国做出无奈的表情。
“四行。”
“四行?数准了吗?”
“准了,准了。”
“喔,那你这可是七言绝句啊。”郭兴国做出沉思的样子。
“嗯,对对对。”郭小宝兴奋地说:“黑话是这么说的。”
“什么黑话,这叫专业用语。”郭兴国道:“行了,大诗人,给我们念念吧。”
“念什么?”
“你做的诗啊,随便念一首。”
“不行。”郭小宝忙摆手。
“为什么啊?”
“这里是什么场所?”
“这里是曼倩社啊!”
“对,曼倩社。”郭小宝故意拖长了音调,做出沉醉状,道:“曼倩社,读书人之多,识字人之广,学生我倘若有一字说错,岂不让众人耻笑我学生,这边如何是好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郭小宝故意用京剧唱腔中的念白来念诵台词。
“哟哟哟,还上口呢。行了,行了。”郭兴国指着观众说:“在座的观众朋友们都是咱的衣食父母,你念给你爹妈听,怕个什么呢?”
“也对。”郭小宝道:“那,我就念念?”
114、勉强维持的垫话
“行啊,念念吧。那你念一首什么诗歌呢?”郭兴国询问道。
“说起我这首诗歌的题目,那真是非常的好啊。”
“哦?那我们倒要洗耳恭听了。什么题目呢?”
“《风赞》。”
郭兴国假装笑道:“行了,行了,我道是什么呢,《风赞》啊,这有什么稀奇的啊?”
“你有所不知啊,我这是赞风不露风。”
“喔,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我这诗虽然是说风的,但是通篇上下,没有一个风字。”
“嘿,罢了,这个深了。”郭兴国翘起大拇指,做出赞许的样子。
这时候,观众也都倾听起来,这段相声,一般来说,用的都是《雪赞》,但是郭小宝却改成了用《风赞》,不知道他接下来将会怎样描述这个“风”呢,大家都开始感兴趣起来了。
“你可要注意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再向听众解释,要是有不对的地方,希望各位指正。”说着,郭小宝端端正正地向观众鞠了个躬。
可是观众席中却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郭小宝知道,大家还不认可他。
“您说吧。”
“那这第一句是?”郭兴国问道。
“漫天突然沙石乱飞。”
“你别说,还真没有‘风’,漫天突然……”郭兴国做出欣赏状,然后突然说:“嗨,不对,不对了,诗人,你这数字不对了。”
“漫天啊,就是整个天的意思。”郭小宝做出比划的样子,像是在比划天空的形状。
“我知道,我是说……”
“突然,就是意想不到,非常快的意思。”
“是,是,我是说这数字……”郭兴国做出想要打断,但是又无从下手的样子。
“沙石乱飞。”郭小宝做出风沙飞舞的样子说:“就是形容这个风把沙子挂起来,这个飘飘摇摇的样子。”
“行了,诗人,醒醒吧。”郭兴国摇晃着小宝,道:“行了,您这数字不对。”
“字数不对吗?”郭小宝做出疑惑的样子。
“你自己数数!”郭兴国板起脸来。
郭小宝又背过了身去,嘴里哼哼唧唧地,做出数数字的样子。
“漫天突然沙石乱飞。”他回过头来,做出无奈的样子。
“是不是八个字啊。”
“是。”郭小宝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声说道:“是啊,是八个字啊。”
“怎么又是八个字了啊,你刚刚不是还说是七言绝句吗?”郭兴国道。
“不,我多咱说过七言绝句了,我说的是八言绝句。”
“八言?”郭兴国摸着脑袋,做出迷茫的样子。“好吧,好吧,那下一句呢?”
“仿佛撒下胡椒面。”
“仿佛……又七个字了啊?”郭兴国瞪大了眼睛嚷嚷道。
“仿佛啊,就是好像的意思。”
“喂,诗人,你这账又不对了。”郭兴国做出要拉扯小宝袖子的样子,但是小宝却摆脱开,做出自顾自给观众解释的样子。虽然,小宝知道,观众并没有在听他说什么。
“撒下胡椒面,就是形容啊,这个沙子细,跟胡椒面一样。”
“行啦,孙子,你这账不对。”郭兴国瞪圆了眼珠子。
“怎么说话的,怎么不对了?”
“你自己数数,这是几个字了。”
郭小宝又是一阵捣鼓,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对了,七个字啊。”
“你刚刚不是说八言绝句吗?”郭兴国提醒道。
郭小宝做出无奈状,旋即大声道:“谁说的,谁说的,我说了七言绝句嘛,你见过八言的绝句啊?”
“我,好像是没有见过。”郭兴国做出很无奈的样子。
“就是了,七言绝句嘛。”
“好好,那三一句是?”郭兴国做出了一个“三”的手势。
“出门小心沙子迷住了眼睛啊。”
“行了,行了,你这都十一个字了。”郭兴国假装数着数字。
“是吗?”郭小宝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
“可不是嘛!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什么十一言绝句哦?你自己算算吧。”
“我数数。”郭小宝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一边说,一边删减着字数:“出门小心,沙子,沙,迷住,住,眼睛。嗨!”
他突然一叫,把郭兴国吓得差点趴伏在桌子上。观众被郭兴国的动作惹得哈哈大笑。
“出门小心沙迷眼。是七个字了吧。”郭小宝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难受,师父无论做什么,观众都会有所相应,但是自己呢?
“你是属木匠的啊,还真给锯成七个字了。”
郭小宝背着手做出自豪状。
“好了,好了,那第四句呢?”
“眼睛就会痛。”
“去你的。”郭兴国推了小宝一把,道:“又成五个字了。”
郭小宝把手叉腰道:“我说完了吗?我说完了吗?”
“喔,没说完啊。那你说吧。”
“眼睛就会痛,哎呀。”郭小宝做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模样。
“什么啊?”
“你看,多好啊。加前面也可以,哎呀,眼睛就会痛。”郭小宝又装作十分陶醉的吟诵状。
“就这个啊。”郭兴国道:“行了,行了,我看你啊,根本就是个骗子。”
“谁说的。你不懂,作诗,要讲究情调的,不是随便就能做的。”郭小宝摇头晃脑地解释着。
“行了,那你就说说,什么是有情调的吧?”郭兴国两手叉腰,一脸愤愤的样子。
“比如,昨天,我去了一次北海。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我就诗兴大发。”
“喔,你就做了一首诗?”郭兴国点头。
“作诗的时间是来不及了。”
“那你?”郭兴国又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
“我做了一副对联。”
“对联?不错啊。念给我们听听吧。”
“上联是‘风吹水面层层浪’。”
“好。”郭兴国做出品味的样子,道:“这次总算是有了一点诗歌的样子了。”
“见笑,见笑,太粗糙。”
郭小宝觉得,观众又开始心不在焉了。
也许,观众们是对于他刚才做的歪诗感到没有什么新意吧。要知道,刚才的诗虽然是新改的,但是显然还是没有什么高质量的笑料,现在的观众耳朵都听刁了,如果不是质量特别高的笑料,他们一般都只是漠视了。
“不,很好,很好,比刚才的风诗强多了。您再说下联。”
“‘风’就是刮‘风’的‘风’。”
“我知道,下头哪?”
“风的下边嘛,那就是吹。”
“又来了。我们知道了,诗人,我问你下联。”郭兴国拍着郭小宝的肩膀说。
“这个吹嘛,就是口字边,这边一个欠债的欠字。就是吹灯拔蜡的‘吹’。”
“这我认识。太不吉利了。我问你这底下是什么?”
“下边就是水面。”
“我问您哪,下联儿。”
“这个水面嘛,就是水的表面。”
相声都是讲究三翻四抖的,所以,同样的招数,郭小宝还要使用一遍。无非就是假装自己是文人,假装自己听不见郭兴国的话,假装自己正在跟观众交流。其实,他清楚得很,没有什么观众想跟他交流,甚至也没有什么观众想听他说什么。
“你别是没有下联吧。”郭兴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再下头就是层层,这个层层嘛,当然就不是一层两层。而是很多很多层。层层。”郭小宝知道,自己必须挺着,撑着,直到整个节目结束,所以,他继续说着那些味同嚼蜡的对白,做着傻乎乎的动作。
“对对,我知道这个。我问你呀,下联儿!”郭兴国做出了实在无可奈何的样子。
“最下边儿就是浪。”
“他是没下联儿。”郭兴国对着观众摊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浪嘛,就是浪催的‘浪’。”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浪催的。”
这时候,观众的脸上总算是又有了一丝笑意,不过小宝知道,制造笑点的台词,还是属于师父的,不属于他。
“怎么啦?”
“您等等,我问你,你家有门吗?”郭兴国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郭小宝皱着眉头道:“这什么意思?那当然有门了。”
“哦,诗人家里也有门啊,我还以为你住在狗洞里,没有门呢。”
郭小宝眨着眼睛,插着手,道:“这不是在损我吗?”
“听出来了啊。我问你,你们家那门,有门框没有哇?”
“有啊。没有门框,门往哪里安啊?”
“那一共有几个门框啊?”
“两个。”郭小宝先是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然后又收回了一个。
观众终于有人被他精心设计的这个小包袱感动了,发出了小小的笑声。但是,郭小宝却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鼓励,因为,观众终于在听他的表演了。那就足够。
“哦,也有门框。那比方说过年的时侯,你们家贴对子。这边儿上联儿你贴的是,风吹水面层层浪。那么另外一边你贴什么啊?”郭兴国做出循循善诱的样子。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啦?”
“你的意思是,两个门框,这边儿贴上,风吹水面层层浪。那边空着,贴个什么东西好?”
115、雨打沙滩万点坑
“对了,你终于醒了啊?”郭兴国瞪大了眼睛。
“你笨啊?”
“诶?这话怎么说啊?”
“你这个人脑筋太简单哪。”
郭兴国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好徒弟,我的脑子倒简单了吗?”
“这个对子是死的,你这人是活的呀。”
“嗯?”
甲“你可以再写一张,再贴到这边儿呀。”
“哦!俩层层浪啊。”
“仨也照样贴呀。”郭小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听说过!呸,作诗?我说徒弟啊徒弟,别说为师的没有教过你,为师的,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说着,郭兴国做出了捋胳膊挽袖子的样子。
郭小宝用手臂遮着头,好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郭兴国道:“告诉你,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人不言自能,水不言自流。金砖何厚,玉瓦何薄,圣人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跟你说你也不懂。看您这个样子,下驷之才,不可造就。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知道为师我是干什么的吗?”
“相声演员哪。”
“相声演员的肚是杂货铺,买什么有什么。我越说越生气,拿什么说你好,我用英文骂你,你的良心大大的坏。”
“这是英文吗?怎么像日语啊?”
“反正是外国话。”
“您这个头,说日本话倒是像。”
观众终于笑了起来。
本来这段相声是没有这句台词的,这是郭小宝临时加的现挂。他想到了郭兴国那矮矮的个头,便临时加了这句,没想到,效果还真的不错。但是,小宝知道,他不能每次都靠小聪明来吸引观众的笑意。他必须有些新鲜的手段,来吸引住自己的粉丝。
“我说了半天不能白说你。我赏你副下联。上联怎么写的?”
“风吹水面层层浪。”
“风吹对雨打,我给你对:雨打沙滩万点坑。瞧瞧咱这学问,哎,大家鼓掌,我们团结起来,把着臭小子气死就完了。”
观众自然是十分相应郭兴国的话,真的鼓起掌来。
“好!”郭小宝沉吟道:“想不到今天碰到您这么位高人。”
“你不是早就认识我了吗?怎么,真的要退出,不认师父了?”
“没想到,乱石之中,您算是一块无暇的美玉呀。”
“你捧我。”郭兴国做出十分受用的样子。
“乱草之中,会有您这么一棵灵芝。”
“你夸我。”
“这狗食盆子里头,会有您这么大块儿的肥牛肉。”
郭兴国用扇子在郭小宝头上打了一下道:“骂我?”
郭小宝捂着脑袋说:“废话,当然要骂你?我为什么要夸你呢?”
“为师我给你对上下联儿来了。”
“对上下联儿?”
“是啊”
“你这下联儿怎么对的?”
“雨打沙滩万点坑啊。”
“雨打沙滩万点坑。对联的规矩你懂吗?”
“什么规矩?”郭兴国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用手摸着自己的脑袋。
“对联讲究一对十,十对百,百对千,千对万。我的上联如果是风吹水面千层浪,你可以对雨打沙滩万点坑,我是层层浪,没数目字,你怎么对数目字呀,啊?”
郭小宝做出质问的样子,郭兴国缩紧了脑袋,不再说话。
“对对子规矩你都不懂啊,有数对有数,无数对无数哇。我上联儿是层层浪,你为什么要对万点坑呢?知道再对,不知道别胡对呀。那常言说的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是求为可知呀。”郭小宝摇头晃脑地继续说着。
“还一套一套的。”郭兴国做出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对不出来没关系,你瞧你这一大套的废话,又什么天不言自高了,地不言自厚了,人不言自能了,水不言自流。什么什么,金砖何厚,玉瓦何薄,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说相声的是杂货铺?你的杂货铺是大杂货铺、小杂货铺?”郭小宝摸着郭兴国的肚子,道。
“小杂货铺。”郭兴国做出小小的样子。
“来根棒冰,我要小豆的。”郭小宝伸出了手,做索取状。
“没有。”郭兴国两手一摊。
“来个打火机。”
“卖完了。”郭兴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什么都没有?你这是什么杂货铺?”郭小宝冷笑着说。
“什么也不卖,今儿个盘货。”郭兴国做出讨好的样子。
郭小宝则是双手叉腰,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多可恨,什么态度啊,你们家住哪儿呀,你们家有门吗?还狗洞?有我这么大个子的狗吗?”
“如果是藏獒的话,或许有这么大个儿的。”郭兴国在一旁边嘀嘀咕咕地说。
郭小宝怒目而视,继续说道:“雨打沙滩万点坑嘛。哦,下雨,下了一万个点儿。”
“嗯。”
“你数着来了?”郭小宝斜睨着郭兴国道。
“没有。”郭兴国低着头。
“那你怎么知道下一万个点儿呢?它就不许多下点儿,它就不许少下点儿吗?它就不许下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点儿吗?它就不许下一万零一个点儿吗?怎么那么寸,就下一万个点儿呢?这一万个点儿,全下沙滩上了?”郭小宝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真是又干又脆。
可是,观众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这样的对话,他们看得习惯了,耳朵里都听出老茧来了。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呢?就算一开始的时候,真的还是蛮好笑的,可是,到了现在,这笑料用了一千遍,也该变质了吧,“笑料”,早就发酵,成了“酵料”了。
“啊。”
“马路上没有。”
“啊,没有,没有。”
“石头上也没下着。”
“是。”
“那如果雨点儿下到石头上这没砸坑儿,你又当怎么办呢?这得请石匠,现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