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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娟就跟着关维家去他家里喝咖啡去了。
一进屋，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抱在一起接吻……
七
七
康乐体验馆又开始促销了。促销的前一天，于娟就问左大为，左哥，明天就促销了，陆姐能买床吗？
左大为说，不能不能。你看，我媳妇都七八天没来了。
于娟说，左哥，你要不买东西，这几天就别来了。来了我们俩都很尴尬。等过了促销时间你再来。
海永业家搬到大东区去了，来跟于娟告别，又给于娟送了一把俄罗斯多用刀，说你这个人太好了，分别了，送你留个纪念吧。
于娟接过刀说，谢谢海哥。看见刀我就会想起海哥的。
海永业说，以后我机会，我会来看你。
苏梅对于娟和冯秀云说，这次促销，我们要改变一下过去的做法。在这做体验超两个月的，又不想买产品，又不能带来新人的老顾客，不能再留，一定要把她们谈走。
于娟和冯秀云就开始和顾客一个一个地谈，说我们这里不是老年福利院，国家不给一分钱，租房子，水电汽，老师的工资等等都需要钱，如果卖不出去产品，体验馆就维持不下去，请您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如果你不买产品，就不能总占着床，要给新来的人腾地方。如果你能带来新人，还可以在这里做下去。这样一说，不买产品、又不能带来新人的顾客就不好再来了，只好去别的体验馆去做体验。
三天的促销结束后，顾客走了一半多。体验馆就冷清下来。苏梅就着急了，号召剩下的顾客带新人来，带新人来了有奖品，一天发一粒银山长寿石，坚持做满二十五天的新顾客，发给一只银山长寿石手镯。
发奖品的消息一公布，就来了一批新顾客，有的还比较年轻。
第一个进来的新顾客叫吕小北，五十岁左右，长得浓眉大眼，英俊挺拔，梳着背头，头发油黑，内穿一身藏青色西服，外披一件黑色羽绒服，黑皮鞋擦的铮亮。苏梅、于娟和冯秀云见到吕小北的一瞬间，都愣住了，以为他走错了门。
苏梅问，同志，您要找哪里？
这时，吕玉芝就进来了。笑着说，苏院长，这是我表弟吕小北，在省公安厅上班，处级干部，可有才了，歌唱的好，还能写。
吕玉芝是个老顾客，六十来岁，个子不高，长相平平，一直没买过产品。这回带个新人，还是有身份的新人，等于为体验馆做贡献了。
苏梅这才敢走上去，热情地握着吕小北的手说，欢迎啊欢迎啊！也感谢吕姐！又问吕小北，还没退休吧？
吕小北说，才五十爱（二），早呢。吕小北说话有点大舌头，管“二”叫“爱”。
苏梅说，在这做体验要坚持天天来，你工作能脱开身吗？
吕小北刚要说话，吕玉芝就抢过话说，小北在省厅的工作是写文章，弹性很大，每天都能抽时间来做体验，治一治梗椎。
苏梅问，梗椎怎么了？
吕小北刚要说话，吕玉芝又把话抢过去了，说，写材料写的，算是职业病了。
苏梅说，吕姐，我们的理疗床正好治你弟弟的病。现在没空床，让你弟弟在双人床垫上躺一会吧，这上面能放射远红外线，也有很好的治疗作用。
吕玉芝说，小北，把衣服脱了，上床躺着去吧。
苏梅说，等一会喜哥来了，我让喜哥给你弟弟按按摩，按完就能轻松不少。
吕小北很听话，就脱下衣服躺下了。
没一会，贺喜就来了。
苏梅说，喜哥，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给吕姐的弟弟按按摩，他弟弟是省公安厅的处长，梗椎疼，写文章累的。
贺喜已经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吕小北。年轻，漂亮，简直称得上是美男子。从前，贺喜在体验馆里差不多是最年轻的男顾客了，会按摩，手脚还勤快，很得女人的宠，在体验馆里地位很高。现在，吕玉芝把自己的弟弟吕小北带来了，一下子就把贺喜比下去了。接下来，苏梅、于娟、冯秀云都得围着她弟弟转。贺喜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地位可能要受到威胁。
苏梅见贺喜站在原地没动，就笑着说，喜哥，你咋站着不动呢？是不是光想给女人按摩，不想给男人按摩。小北可是美男啊，你不按可有的是人要按呢。于老师，你给小北按。
于娟已经对吕小北一见钟情，正愁没机会和吕小北接近呢。眼下，苏梅让她给吕小北按摩，真是天赐良机呀！就走过去，坐在床边，双手按在了吕小北的头上。
冯秀云也看上吕小北，心想这正是接触美男子的好机会，就说，苏院长，我也会按摩，和于老师一起给小北按吧。于老师按上身，我按下身。
苏梅瞥了贺喜一眼说，那就太好了。
冯秀云就美滋滋地走了过去，坐在床上，双手伸向了吕小北大腿根上的穴位……
贺喜看到这场面，酸意大发，再也忍不下去了，冲到床边，把于娟和冯秀云都推到一边，说，你俩歇着去。我是这里的按摩师，责无旁贷，还是我来吧。
于娟和冯秀云都瞅着苏梅，问，苏院长，到底让谁按呀？
苏梅笑着说，还是让喜哥按吧。喜哥不是说了吗，他是这里的按摩师。你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贺喜一边给吕小北按摩，一边和吕小北套近乎，一来是想和吕小北搞好关系，给吕小北留个好印像，希望他对自己能手下留情；二来也想今后万一要是有事求到吕小北，也好张嘴。吕小北闭着眼睛，不愿意多说话。贺喜问一句，吕小北答一句，有时还不答话，显得很高傲，有点高深莫测……
这就更增加了苏梅、于娟和冯秀云接近吕小北的渴望：吕小北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呢？吕玉芝咋突然带来了这样一个表弟呢？
这时，进来两位比较年轻的女人，年纪都在四十出头的样子，打扮的很风流，一位穿红衣服，一位穿白衣服，纹着眼眉和眼线，嘴唇涂了红。苏梅一愣，问，你俩找谁？
冯秀云走过来笑着说，苏院长，这是我过去在南六市卖药时认识的两个朋友，穿红衣服的叫刘丽丽，穿白衣服的叫朱小兰。你不是让带新人来吗？昨天晚上我就给刘丽丽和朱小兰打电话，她俩都愿意来做做体验。
苏梅就笑了，握住刘丽丽和朱小兰的手说，欢迎欢迎！看来我们的顾客队伍开始走向年轻化啦！美男光临，美女如云，这可是好现象呀！
大家就笑起来。
苏梅问朱小兰，你现在做啥工作？
朱小兰说，在南六卖药。我卖的药便宜，零售按批发价，而且送货上门。苏院长，你要是买啥药，给我打个电话，我半小时之内就送药上门。
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苏梅说，留着这张名片，买药找我，我的货全，啥药都有。
苏梅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写着：医药代表朱小兰。
苏梅又问刘丽丽，你现在做啥工作？
刘丽丽说，我在南六卖性药和性具。听冯姐说，这里都是中老年朋友，正好是我的服务对象。中老年人的性功能下降，老头吃了我的性药，能硬六十分钟，比小伙子还有劲，老太太能像大姑娘一样兴奋。我的男性生殖器弹性极好，深受单身女人喜欢，我的女性生殖器非常形象逼真，兴奋时还会叫床，可刺激人了……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苏梅拦住刘丽丽的话说，好了好了，别说了，这种性药广告我看见的多了，都是你这套嗑儿。跟你说，这里不是性药市场。在这里做体验可以，但不能卖药。上次来了个比你还年轻还漂亮的女士，我还以为她要买产品呢。来了第二天就挨个找老妈妈老爸爸悄悄谈话，我一听谈话内容，原来是卖保险的，当时就让我轰走了。
刘丽丽笑着说，苏院长，我是讲行规的人，绝对不干这种掏地沟的事儿。
贺喜见朱小兰和刘丽丽长得又年轻又漂亮，就动心了，冲苏梅说，苏院长，你问问新来的这两位客人，身体哪里不舒服？我给小北按完，腾出手来就给她俩按。
苏梅笑着说，喜哥，你的野心可不小啊！你不怕累坏自己的身体呀？
大家听了就笑。
贺喜笑着说，不怕不怕。
苏梅笑着说，你不怕我还怕呢！
大家听了又笑。
贺喜就听懂了苏梅的意思，不再要求给刘丽丽和朱小兰按摩了。
笑声还没落，一位陌生的男人进屋了，四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有点乱，穿一身褶褶巴巴的黑西服，长得瘦小枯干，脸黑，三角眼，尖鼻子，薄嘴唇，是个站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主，和刚才进来的吕小北形成强烈的反差，一个在天，一人在地。
苏梅问，来做体验的吧。
那人说，是。
苏梅笑着走过去，握住那人的手问，是谁介绍你来的？
那人说，我们楼里的何姨。
苏梅问，怎么称呼你？
那人说，我叫公斌。
苏梅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公斌说，我是律师。
苏梅听了一惊，问，律师有时间天天来做体验吗？
公斌说，我自己开的律师事务所，自己说了算，时间有的是。
开始，大家都没看好公斌。当公斌说自己是律师，又是自己开律师事务所，就都对公斌刮目相看了。连正在接受贺喜按摩的吕小北都把头抬了抬，看了一眼公斌。
公斌话音刚落，卖性药的刘丽丽就兴奋起来，说，现在律师最吃香，谁打官司都得找律师，打一个官司能挣好几万，一个个肥的流油。公律师，以后我要是打官司可要找你呀！
公斌笑着说，那你就找对人了。
然后，又拍着胸脯说，跟你们明说吧，我五姐夫是法院审判庭的庭长，专管断案子！谁要是找我打官司，没有不赢的！！你以为咋回事呢？这年头，就这么回事！！
说完，公斌又使劲拍了两一胸脯。
苏梅说，看来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越是不修边幅的人越是干大事的人。
又讨好地问，公律师，你现在那里不舒服？
公斌说，梗椎。夜里总写辩护词，累的。
苏梅扭过头说，于老师、冯老师、你俩起来，先让公律师躺在单人床垫上接受远红外线放射治疗。一会喜哥腾出手来，就给公律师按摩，然后再做理疗床，保证让公律师今天就见效。
公斌就得意洋洋地躺在了单人床垫上。
苏梅走过去说，公律师，你把外衣脱了，穿衬衣衬裤做效果好。
公斌很听话，就把外衣脱了。里边穿的是黑色的衬衣衬裤。苏梅找来自己的棉被，给公斌盖上。
刘丽丽已经在打公斌的主意了，就拉着朱小兰，走到公斌床边坐下，讨好地说，公律师，我会按摩，我先给你按吧？
公斌就得意地笑了，说行啊行啊，我就愿意让美女按摩。
刘丽丽一边给公斌按头部，一边说，公哥，今天能认识你，我很荣幸。咱俩交个朋友好吗？
公斌说好啊！
刘丽丽就把自己的名片递到公斌眼前，说，你要有事就找我，随叫随到。
公斌接过名片说，好好。
朱小兰也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说，公哥，你要买药就给我打电话，送货上门，还是批发价。
公斌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说，好好，我买药一定找你。
朱小兰就主动给公斌按起大腿来，也是想趁机表现表现。
刘丽丽说，头部按完了。该按上身了。你把衬衣脱了，按的能更舒服。
公斌就把衬衣脱了，里面穿着挎篮背心，两只胳膊向后扬着，胳肢窝露出两团又黑又长的毛。
刘丽丽看着公斌胳肢窝上两团又黑又长的毛说，我就喜欢胳肢窝毛多的男人。看着有劲，有男子汉样，让人兴奋……
苏梅一直在听。听到这，再也听不下去了，就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俩跟公律师谈情说爱那？
刘丽丽也半开玩笑地说，谈情说爱咋的？我和小兰都是单身，有这个自由。
公斌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笑着说，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我可没有权力再谈恋爱了。
苏梅听了这话，就走过去笑着说，你俩别按了，再按下去就要出事了。喜哥，你给小北快按完了吧？
贺喜就明白了苏梅的意思，说，完了完了，我这就给律师按。
说着就走了过去，笑着说，两位美女，受累了。谢谢你们替我工作，下面还是我来吧。
刘丽丽和朱小兰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公斌。
贺喜觉得律师公斌的突然到来，对自己的地位是一个更大威胁。公斌又年轻，又是律师，一亮出自己的身份，就把这些女人搞得五迷三道。时间长了，恐怕苏院长都得让公斌夺走，其它女人就更不在话下了。贺喜就想讨好公斌，按摩很精心，还一个劲地套近乎，企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公斌能对自己手下留情。
吕小北接受完贺喜的按摩，从床上站起来，穿上了衣服，问身边的吕玉芝：姐，走不？
吕玉芝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好像不把自己的表弟当回事，想制造点效果，就说，走。
吕玉芝走到苏梅面前说，苏院长，小北单位还有事，马上要走。
苏梅就急了，说，着啥急呀，还没做理疗床呢。下一轮我保证让小北做上。
吕玉芝说，不行，小北回去要写材料。
苏梅半问吕小北，小北，你不能做完理疗床再走吗？
吕小北说，我姐不是说了吗，材料很急，下午领导讲话要用。
说着，就跟着吕玉芝往外走。
苏梅、于娟、冯秀云都跟在后面送行。贺喜正在给公斌按摩，见大家都出去送吕小北，就对公斌说，公律师，我去送送，回来再给你按。
说着，就追了出去。
走到门外，大家又送出去十几米。吕玉芝见大家都恋恋不舍，还要往前送，心里很得意，说，苏院长，大家别送了别送了。
吕小北也说，都回去吧。
苏梅就握住吕小北的手说，小北，明天一定要来呀！
吕小北说，来，来。
这时，于娟、冯秀云和贺喜都把手伸了过去。吕小北就像中央首长接见英模代表一样，逐一和每个人握手话别。这情景，在体验馆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体验馆这边，刘丽丽见管事的人都不在屋了，又坐到了公斌床边，拉着公斌的手小声说，公哥，你要是有啥想法，就给我打电话。我家里很方便，就我一个人。
公斌坏笑了一声，对着刘丽丽的耳朵说，下午你在家等我的电话。
下午一点，公斌到了刘丽丽的家，就把刘丽丽抱住了……
两人做完爱，刘丽丽从冰箱里拿出桔子，剥下皮，把桔子瓣儿送到公斌的嘴里。公斌一边吃桔子，一边和刘丽丽天南海北地聊天。聊着聊着，两人又兴奋起来，又开始做爱。做完爱，公斌看了一下时间，说，不早了，我该走了。说着，穿上衣服就要走。
刘丽丽看着公斌愣住了，惊愕地问，公哥，你就这么走啦？
公哥也愣了，问，还有事吗？
刘丽丽问，钱呢？
公斌说，什么钱？
刘丽丽生气了，拍了一下桌子说，少装糊涂！一共两次，你给我留下一百块钱再走。
公斌一听这话也生气了，瞪着眼睛说，现在早就倒过来了，你打听打听，哪个老娘们和小伙儿办事不是倒贴！我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你还管我要钱？！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刘丽丽吼道，你要是不给钱，我就报警！
公斌也吼道，你找死呀！我一个下岗工人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刘丽丽就被这话吓住了，愣在那里。
公斌“哼”了一声，拉开门，扬长而去。
公斌又去了朱小兰家。因为中午就给朱小兰打过电话，朱小兰早就在家等好了。公斌进屋就和朱小兰做爱。公斌和朱小兰做完爱，看了看时间，急忙穿上衣服就要走。朱小兰抱住公斌，娇滴滴地说，公哥，先别急着走，再陪我一会，我一个人寂寞死了。
公斌说，你们这些女人呀！怎么说呢，离开男人就受不了。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了。明天吧，明天上午我还来。
朱小兰就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公斌……
八
八
第二天上午八点，吕玉芝一人个来到了体验馆。
苏梅问，吕姐，小北咋没来？
吕玉芝说，小北写的材料领导不满意，要返工，今天来不了。
苏梅说，那就让小北明天来。
吕玉芝说，苏院长，这你就放心吧。如果小北感觉这理疗床好，我马上就给他买一张，钱我都准备好了。
苏梅听了很感动，说吕姐，不用急，要买也要等促销时买，有优惠价。
吕玉芝说，好